實際上胡天的死早已注定,隻不過是或早或晚而已。

既然是打定主意要盡可能多的吸取精血,提升刀鬼的實力。

那魏方肯定不會養虎為患,顛倒主次。

萬一真的培養出一個過於強大的刀主,反而可能會有自己被操控的結果。

按照徐柯的指點,魏方的目標就是盡可能撩撥持刀人去獵殺更多的強者。

如同割韭菜一樣,等他長到一定程度就及時收割。

割了一茬又一茬,就會有源源不斷的精血來提升實力。

當胡天死後,其他山賊餘驚未消,都是不敢置信剛剛還大殺四方的胡天怎麽會死的如此草率。

“他剛剛好像是憑借這把刀,才能如此大發神威。”

幾名山賊回憶起剛剛胡天手持這把刀,輕而易舉將其他人的兵刃斬為兩截。

再加上種種異狀,這把刀很明顯是什麽珍貴無比的異寶。

眾人紛紛都是投來貪婪的目光,想要將這把寶刀搶到手裏。

其中一人眼疾手快,將刀搶先握在手裏,臉上依舊是笑嘻嘻的模樣:

“各位,這刀如此鋒利,咱們誰也不該獨占,應該拿回去獻給大當家。”

眾人嘴上讚同,但眼神中很明顯都充滿了貪意。

而那握刀之人,更是感覺一股股沸騰的殺意縈繞心間,讓人忍不住大開殺戒。

尤其是從刀中傳來的澎湃力量感,更是驗證了他的判斷。

這果然是能增強持有者力量的異寶,現在的他,甚至有自信向寨中最強的大當家挑戰。

終於,一言不合的眾人便開始了激烈的廝殺。

直到一個多時辰後,帶著大隊人馬趕到現場的大當家司徒豹,隻看到現場東倒西歪的七八具屍體。

“可惡,到底是誰下的手!”

司徒豹一開始還以為是胡天下的黑手。

但找尋了一番,同樣在屍堆裏看到了胡天的屍體。

而且從他身上七零八落的各種武器傷口來看,他應該是被眾人圍攻而死。

但其他人身上的傷口就顯然不一樣了。

有刀傷,有槍傷,還有劍傷。

每一道傷口都可以從彼此的武器上找到蹤跡。

並沒有出現其他不在現場的武器造成的傷口。

所以可以基本排除有其他人殺死眾人之後逃之夭夭的可能。

很顯然是後來幾人發生了械鬥火並,最終同歸於盡。

但這些人雖然平時關係算不上好,卻也不至於在這種時刻突然火並到同歸於盡。

必定是有什麽原因……

司徒豹命人仔細搜查,看看眾人的屍體上有沒有什麽線索。

片刻後,有人發現了胡天懷裏的羊皮紙。

司徒豹雖然是山賊,但卻是山寨中罕見識得字的人之一。

因此司徒豹掃了一眼羊皮紙上的內容,便直接問道:

“誰看到這裏有一把陌生的刀了!”

眾人對視一眼,突然察覺到有一名山賊鬼鬼祟祟,眼神躲閃,似乎在把什麽東西藏在身後。

“交出來。”

司徒豹麵無表情,卻透露著一股不容拒絕的語氣,漠然的伸出了手。

那山賊吞了好幾口唾沫,思索是搶先一刀斬斷司徒豹伸出來的手,還是乖乖將刀交出去。

終於承受不住壓力,將刀顫巍巍的拿了出來。

“大當家,我隻是覺得這刀看起來是把寶刀,一時見獵心喜。”

“哦。”司徒豹並沒有說什麽。

將刀接到手裏,隨手耍了個刀花,頓時是眼前一亮。

“好刀,此刀有靈!”

與其他沒見過世麵的山賊不同,司徒豹並非是真正意義上的泥腿子。

因此隻是略微實驗一番,便察覺出這柄邪刀的特殊之處。

回身輕描淡寫的一劃,之前私藏寶刀的山賊便頓時屍首分離,頭飛二丈,落地之時口中方有餘聲吐出。

一股澎湃的氣血之力匯入肉身,讓司徒豹大呼過癮。

“此刀的效果竟然如此強悍?”

司徒豹的確聽說過有傳聞中的邪刀能通過斬殺敵人來反哺其主。

但轉換效率如此之高的,司徒豹還是生平聞所未聞。

“手握如此異寶,縱然是沒有修行過的普通人,用不了幾年就能成為一流高手。”

實際上司徒豹並不知道,魏方隻將不到一半的精血分給了他。

而且分過去的大多都是有些許雜質的部分,借刀主的身體再過濾一遍,才是真正最為精純的氣血精華,沒有一絲副作用。

但就算如此,經過徐柯賜福的【刀鬼】已經是普通修行者不敢想象的至寶了。

興奮之餘,司徒豹將刀收回,嚴厲警告眾人,不得將今日的所見所聞吐露半個字。

否則便是犯了山寨大忌,要被亂石活活砸死。隨後司徒豹帶著眾人返回山寨之中,準備慢慢試驗手中寶刀的效果。

…………

“娘,你們先吃吧,我已經吃過飯了。”

李思安擠出一個笑容,和母親與兄長道別之後,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

如今的他在清醒之時便會感覺極度的不適。

為了避免強烈的惡心感襲來,李思安將自己屋子裏所有家具統統搬走。

所有裝潢也都全部毀掉。

用白色的石灰石膏,將屋子裏所有牆麵全部刷成了純白色的模樣,盡可能不讓屋子裏出現任何花紋或起伏。

潔白一片,沒有一絲波瀾的房間,在他的視野之中雖然同樣不是多麽美觀,起碼不會扭曲到猙獰惡心。

深吸一口氣,李思安席地而坐,閉目觀想著腦海中的畸變知識。

他的問題之一,便是意外讀到了真正意義上的畸變書籍,了解了太多普通人不該知道的知識。

因此大量畸變知識匯入腦海形成了汙染。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之一,便是一點一點消化腦海中的知識,將他們徹底消化成無害的力量。

但憑李思安的力量,這種辦法也隻是杯水車薪,用一根火柴嚐試溶解冰山。

哪怕是有雙魂在體,輸出翻倍,也隻是用兩根火柴在炙烤冰山。

在肉眼可見的時間之內,李思安明白自己沒有徹底消化這些畸變知識的可能性。

但這已經是李思安唯一能做的有效努力。

因此隻能每天花出全部時間,回到房中一點點吸收堆積成山的畸變知識。

原本便已頗為不合群的李思安,經此一事更是與世隔絕。

除了偶爾借助那些殘疾兒的能力,幫自己封閉五感休息半日。

便是用銀針嚐試封閉味覺,強行吃下食物來應付身體所需。

這樣下來十天半個月還好,整整數個月都這樣離群索居,弄得家人們憂慮之色溢於言表。

尤其是一向照顧李思安飲食起居的江蕾,更是對李思安的情況擔心不已。

這樣長期處於一個人的孤獨世界,不和任何人進行交流,再堅強的人也會把自己逼瘋了。

思來想去,江蕾隻好來到了地靈廟內,磕頭祈求地靈的幫助。

甚至發下願誓,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來換取李思安的好轉。

實際上,經過徐柯閑來無事的思索,倒是的確想到了一個飲鴆止渴的辦法。

李思安不是五感顛倒,被畸變扭曲六識嗎。

若是徐柯以畸變之力小心的融入一個人的肉身之中,將其肉身改造為‘畸變體’。

那麽按照李思安的情況,也許會負負得正,反而把這種畸變體視為正常的人類。

不過這想法隻是徐柯的憑空構思,雖然具有可行性,但其中的風險與不可預估性極大。

而且可謂是入不敷出,犧牲一個人來安慰一個人,的的確確是飲鴆止渴。

起碼徐柯不敢確保自己還能將畸變體變回普通人類。

可能被轉化的人,便再也不會是普通人類,而是非人非魔,非妖非邪的畸變生物。

看到江蕾誠懇跪拜,心念堅定的想要緩解李思安的痛苦。

徐柯隻好讓泥千麵偽裝成地靈老者現身。

直接將解決方案和風險全部告知了江蕾。

而這個試驗者唯獨隻有江蕾能當,也隻有江蕾才有些許成功的概率。

因為江蕾命格特殊,命中注定能有十年好運。

在經曆完所有磨難,享受過所有好運之前,江蕾理論上都會命硬的很。

普通災劫遇到江蕾都會繞著走,哪怕把身邊的人全都克死,江蕾自己也會活了下來。

聽到徐柯的說法,夢中的江蕾大喜過望,下意識反應便是答應徐柯。

她從小到大,帶給親友的往往都是災劫禍患。

如今來到李家,李家好像也因為她的緣故變得多災多難,讓江蕾著實內疚萬分。

但她想要冒風險幫助李思安,卻也並非是出於贖罪的心理。

徐柯也看得出來,這女人怕是因為慕強加上母性這兩種矛盾的心理,對李思安有了某種好感。

“好,我幫你們兩個人一把。”

這世道什麽都缺,唯獨彌漫於天地之間的畸變之力最不缺少。

最難的,反而是如何安全有效的利用畸變之力。

如同前世的核能一樣,這種畸變之力稍有不慎,便會將任何物體化為超乎常理的恐怖存在。

隨著畸變之力逐漸匯入江蕾肉身,並且小心維係在一個安全的尺度。

讓江蕾的身體逐漸適應肉身的飛速進化,不至於出現肉身崩潰的情況。

這也是讓徐柯積累如何運用畸變之力的大好機會。

伴隨天地異變,整個世界的畸變之力大大增多。

未來誰能對畸變之力了解更為嫻熟,誰就能搶先一步得到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