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在說什麽？”
“生死不論，正合他意？”
沐塵的話讓現場一陣嘩然。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麵對著李九陽還敢大放厥詞，看來是沒經曆過江湖的毒打，修煉得太過順風順水了。
年輕人有勇氣是好事，可勇氣太多，那就變成了莽撞。
莽撞是會丟掉性命的，年輕人連這個都不懂，當真是不知好歹。
“虧我等還想著幫霓羽劍宗說和，沒想到這沐塵竟如此不識抬舉！”
“看來洛宗主也做了件好事，像這樣猖狂的家夥，留著也早晚會給霓羽劍宗招來禍患！”
一些本想著幫霓羽劍宗說話的宗主長老們，此刻聽了沐塵狂妄至極的話語，也不禁氣得發笑。
然而，對於在場的大多數人們來說，沐塵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話語，已經狂妄到了沒邊的地步。
難道他不知道李九陽是誰，不知道對方赫赫戰績？
“敢在李九陽麵前放肆，嗬嗬。”
“這沐塵死期已至，誰也救不了。”
一眾宗主、長老，乃至絕大多數的弟子們，全都凝望著沐塵，眼中有憐憫同情，有譏誚嘲諷。
難道他就沒有想過，萬劍宗何長老的地位為何如此之高？
關於何長老的地位問題，一眾宗主長老早有共識——正是依靠著他那好弟子李九陽！
放眼江南道的一眾宗門裏，有哪一個正道小輩能比得過李九陽？
在強橫絕倫的戰績麵前，天賦的比較已經失去了意義。
而沐塵膽子大到這樣的地步，妄想擊敗李九陽……甚至，他根本就想殺了李九陽，這是何其的猖狂，何其的囂張，乃至何其的愚蠢？
人群外圍的顧長歌，心中激動至極。
“好啊，沐塵說得好啊！”
“就是要有這樣的氣概，就得堂堂正正的迎戰！”
顧長歌越想越是激動，一直巴不得沐塵去死，現在終於等到了機會。
“隻要沐塵一死，霓羽劍宗又將回到從前，所有師妹還是要圍著我轉，還有宗主和長老們……”
他看著李九陽，隻覺對方甚是合眼，可能這就是天驕間的惺惺相惜吧。
李九陽沒有理會他人的議論，越眾來到沐塵身前。
“很好，你成功激怒了我。”
李九陽冷笑著，右手緩緩地搭在了劍柄上。
在場的所有人，無論心裏抱有怎樣的想法，此刻全都退讓開來，給兩人的決鬥留出了足夠的場地。
“我隻出一招。”
李九陽神情中盡是不屑，“若一招殺不死你，我李九陽立馬自裁！”
聞言。
“不必。”
“你沒機會出劍。”
沐塵麵無表情地看著李九陽，仿佛在看一個將死的小醜，心中古井無波。
話音剛落，無比恐怖的劍意破體而出！
轟隆隆！
天空頓時陰沉下來，烏雲翻滾，隱隱有雷霆激**！
狂風四起，無邊的殺意彌漫！
人們驚駭地望著此間的變化，天地之間仿佛有千萬柄利刃縱橫穿梭！
一種無法言喻的絕望，從心底油然而生，仿佛麵對著無法匹敵的至高之物！
冰冷的劍意，劃破了長空，摧枯拉朽般卷向李九陽！
所有阻擋之物，在恐怖的劍意撕扯下，全都化為了齏粉！
“好恐怖的劍意！”
“這沐塵不過先天境，怎麽可能使得出這種！”
一眾宗主長老，神情愈發驚駭，這念頭不由自主地閃過。
先天境一品的沐塵，使出的劍意連萬法境都感到駭然，若非親眼看到，誰又會相信？
盡管無人會信，可這一幕卻真真切切地發生了！
這一刻，人們的認知全部被推翻！
但相對於其他人，李九陽自身所感受到的震撼，卻是其他人無法想象的。
“怎麽可能！”
“他不是先天境嗎！”
李九陽怔怔地望著襲來的劍意，心神顫抖，完全沒有了抗衡的勇氣！
他怎麽也不曾想到，這個籍籍無名的沐塵，居然會表現得如此恐怖！
還什麽先天境！
就是萬法境來了，也未必能使得出這樣的劍意！
這般劍意，何止勝過自己十倍、百倍！
李九陽心中的驚駭達到了極點，無法言說的恐怖將他完全籠罩，他的眼中隻剩下越來越近的劍意！
“我，我……”
李九陽本能地想要開口認輸。
但沐塵隻是冷冷地掃了一眼，壓根不想聽他廢話。
這人膽敢挑釁自己，已經是自尋死路！
“死！”
沐塵心念一動，劍意瞬間籠罩而下！
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李九陽突然停止了所有動作，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宛如一具僵硬的木偶。
一陣冰冷的風拂來。
下一刻。
李九陽的衣袂微微飄起，化作微小的碎屑，零零散散地隨風飄揚。
抓握著劍柄的手臂，也化作灰褐色的飛灰，隨著風遠去。
恐怖的景象迅速地蔓延著，手臂蔓延到脖頸、身軀、四肢……乃至頭顱，那絕望而不甘的眼瞳，亦化作灰飛消散於天地間！
“死……死了？”
“就這樣死了，一招秒殺？”
人們驚駭欲絕地瞪著前方，哪還有什麽李九陽的身影？
誰都想不到，號稱正道年輕一輩中無敵的李九陽，甚至連劍都沒能拔出，就這樣被一招秒殺！
“豎子爾敢！”
何長老狂怒，心中後悔至極！
方才遲疑了那麽一瞬，沒能及時阻止，竟害得自己最優秀的弟子死於非命！
一瞬間，何長老想到李九陽為自己贏來的地位，為自己贏來的聲譽……隨著他的死亡，這些也必將化作灰飛消散！
“給我死！”
何長老斷喝一聲。
轟隆隆！
天空雷霆滾滾，殺意縱橫！
何長老已經顧不得一切，誓要催動劍意，將沐塵這廝斬殺！
唯有殺了他，方能一泄心頭怒氣！
“休想！”
“生死不論，不是你同意的嗎！”
一直在旁邊警惕著的洛霓裳，看到何長老這般行徑，氣得柳眉倒豎，亦是催動自身劍意，準備護住沐塵！
凜冽的狂風刮過場地，刺激著人們的心神。
何長老與洛霓裳拔劍對峙，前者勢要擊殺沐塵，後者鐵了心相護！
雙方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