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中晴姐你別說了,再說下去我就真成殘廢了!”原星佯裝不耐煩地掏耳朵。

陶中晴無語地搖了搖頭,隻能把她帶到診室。

沒多久診室便傳來了原星豬叫般的叫聲,把外麵的江籟安給嚇了一跳。

隔了一會兒,陶中晴就走了出來。

“中晴姐,你先個我把衣服穿上啊,我隻有一隻手能動穿不了。”

“你不是有家屬陪同……”陶中晴說到一半,看著站在外麵的江籟安,才想起來他的身份:“哦,我忘了,你不是她家屬來著。”

於是又走回去幫原星把衣服給穿好。

原星走出來,手臂已經被打上了石膏,用一根繩掛子脖子上,十足的傷員樣。

陶中晴給她開著藥單:“又是脫臼又是凍瘡的,真是服了,就沒見過這麽不愛惜自己的人。”

“不需要拍一張片子嗎?”江籟安終於開口。

陶中晴抬眼看他:“那你得帶她去縣城,但現在路都封了,你們怎麽去?”

江籟安不語,一場大雪,就能把人徹底困在寧水。

“她是為了修水管,手才變成這樣的。”江籟安又說道。

凍瘡是因為幫給蘋果樹保暖,脫臼是因為修水管,這個女人為別人做這麽多事,卻又一聲不吭。

陶中晴看著他,正要開口。

“中晴姐你別聽他瞎扯,我的手真不是因為修水管!”原星立刻開口解釋

並且還用眼神示意江籟安讓他別瞎說話。

陶中請寫好藥單遞給他:“江老師既然現在住在原星家裏,就麻煩你監督一下她吧,那根水管總能修好,不好什麽都衝在前麵,痛也不會喊疼。”

原星右手的情況,其實在脫臼時候產生的疼痛已經讓常人難忍了,不知道原星是怎麽忍到腫成這樣的。

“還有她的凍瘡,現在已經裂開了,手要少碰水,做好保暖,藥膏別忘了塗。”

陶中晴邊說邊歎氣,生凍瘡在寧水不是什麽稀奇事,但是凍瘡嚴重到裂開程度的,她起碼有五六年沒見過了。

“好的。”江籟安接過藥單答應下來。

拿了藥,兩人又開車回去。

因為手傷係安全帶不方便,原星和來時一樣坐在了後排

車窗外仍是白茫茫一片,直到車子又一次停在家門口。

江籟安才解開安全帶。

“江籟安,”原星卻開了口:“能不能借我二十萬?”

男人並未轉頭:“理由。”

“我給你寫欠條,給你付利息,我保證半年後一定還你。”

“五畝蘋果能賣二十萬?”

原星看著他,江籟安的質疑沒有錯,五畝蘋果的收入隻有幾萬塊,根本還不了這二十萬。

所以她才會去接下段雪青的項目,段雪青是她在京大的學姐,目前在北方的一家IT公司任職,最近她團隊剛接了一個項目,需要人。

這個項目不需要原星離開寧水,隻用線上辦公,但涉及的核心技術和她在大廠參與過的項目有所重疊,而當初她離職時簽過一份為期三年的競業協議,直到現在離競業期結束也還有三個月,此前因為這個原因加上她忙著和賴建興討債,所以就沒答應下來。

而這個項目隻要能順利完成,她可以拿二十五萬的酬勞。

段雪青也答應她,隻要她肯加入,她不用入職公司隻用掛個顧問的名頭參與項目就行。

但唯一的問題是這個項目時間得持續半年。

時間滿足不了她和陶真全約定的一周給他二十萬現金。

“你可能不知道我之前在深城工作過……”

“我知道。”

“誰跟你說的?”

“陶文西和陶明西。”

這兩個嘴沒把風的。

“反正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學姐那邊有個項目,但他們酬勞得半年後才能給。”

“確定不是被騙嗎?”

原星有些想笑:“我學姐不可能騙我,而且我也找其他人多方求證過,是真的。”

在自己曾經的專業上也被騙的話,那她這麽多年真算白活了。

“你很著急用錢?”江籟安問。

“對,一個星期之內我就要用這筆錢。”

“好,我借給你。”

原星沒想到他答應得會這麽快,她已經做好了被這男人刨根問底的準備。

甚至做好被他罵愚蠢的準備。

但他什麽都沒說。

兩人下了車,江籟安回到屋內,撥通趙雋的電話。

“幫我擬一份借款協議。”

趙雋此時正在麥芝裏蓄水池搞周末徒步,他很討厭周末接工作電話,即便那個人是江籟安。

“Ryan,可以不要周末打我電話嗎?”

江籟安愣了一下,他竟忘了今天是周末了:“我忘了,總之你盡快擬好發給我。”

“什麽借款協議,乾坤要向誰出借資金?”

“不是乾坤,我個人借錢,嗯……國內那種民間借貸的普通協議就行……”

話未說完,電話便被直接中斷了。

趙雋等了一會兒也沒見人回過來,隻能回撥過去,結果那頭直接關機了。

他聽著電話那頭“已關機”的溫柔女聲,忽然才想起來,他一個國際法律師,寫什麽鬼的民間借貸協議?

收起手機,正要繼續沿河而行,卻聽身後響起一聲:“John,好巧。”

趙雋回頭,果然看到那個自從他們落地新加坡後最不想見的人——傳說中被江籟安“念念不忘”的前任。

“傅凝,好久不見。”一直躲著,結果倒沒想到能正麵碰上,趙雋也隻能硬著頭皮應付著。

傅凝此時一身運動裝束,緊身的布料勾勒出蜂腰翹臀,緊致白皙的皮膚上泛著紅暈,臉上雖沒有妝容修飾的痕跡,但五官本身就夠惹眼,素顏並沒有讓她美貌打折扣。

如果要給外表按照類型劃分的話,傅凝無疑就是典型的第一眼大美女,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會忍不住停下目光欣賞幾秒。

“Ryan躲著我就算了,怎麽你們也在躲著我?”傅凝玩笑似的問。

趙雋訕笑:“哪有,確實是工作太忙了,錢昆前兩天又連夜趕回海城了,你看所以……”

真這麽忙還有空出來徒步?

但傅凝不會把話說直白:“行,那既然這樣,今天都碰上了,不如晚上一起吃個飯,聊聊?”

“晚上我已經有其他安排了。”趙雋滴水不漏地拒絕。

傅凝一雙美目望著他:“Ryan,他其實不在新加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