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原星捧著他臉:“是啊,我想來看看,我們平時自戀傲踞的江總,都落魄成什麽樣子了。”
江籟安摟著她的手不自覺又收緊了一些:“那是我讓原小姐失望了?”
說著唇又貼上了她的耳後。
原星身體往後一仰,又用手去推他:“所以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明明那麽多的虧損?”
“因為大家計算的虧損都是靜態的,實際上少了產業外的資金擾動之後,蘋果回歸正確的估值隻是時間問題,隻有有足夠的流動資金,再加上幾個願意的配合的果商就可以做到,不過乾坤剛好電商平台老板的客戶資源,上中下遊全都打通後,價格很快就能回升了,而且,還產生了額外的盈利。”
原星認真地聽著他的話,即便這件事很輕鬆地從他嘴裏說出來,但她也明白這絕不是一件容易事情。“額外的盈利,所以說你不但沒破產,反而還賺了?”
“賺了,但為了感謝那位客戶的幫忙,這些盈利全都給他,但這次也讓我突然意識到,直播帶貨一定是未來的趨勢。”
“是的,但是想有流量很難,像我們寧水這次算是歪打正著的,沈嘉平那邊弄了幾個月,也沒有太多的起色。”
這次要不是陶明西忽然爆火,他們寧水蘋果的銷路不會那麽好。
“耐心等待,一定會有正反饋。”
“嗯。”
兩人說完話,男人又要繼續咬她耳朵,原星索性一個翻身滾下了床:“我得起了,一會兒還得去跟我爸媽吃飯。”
說完抱著衣服直接衝進了衛生間,才剛看到鏡子就先把自己給嚇了一大跳,因為鏡子裏,她的脖子以下全是難以言說的痕跡,原星重重吐出的一口氣:“江籟安!”
外頭聽到動靜,也下床走到衛生間門口:“怎麽了?”
“自己滾進來看你幹的好事。”
江籟安推開門,原星此時已經將睡衣給穿好了,但由於是輕薄的款式,所以還是能看到一些痕跡。
男人此時隻穿著一件褲衩子,雖然兩個人早已坦誠相見,但這麽**地直視,原星還是有些不適應,她將眼睛移開,故意嚴肅道:“都多大的人了,還弄這些小把戲,不覺得很幼稚嗎?”
江籟安上下打量著她:“抱歉,一時情難自禁。”
“……”
原星臉上有些掛不住,隻能趕緊把他支走:“去幫我拿一下衣服,我先洗臉。”
“我想洗澡。”男人眼神又開始有些灼熱。
原星被逼無奈,隻能轉過身來將他推出了門。
好在現在的季節已經是深秋了,穿上衣服後一切如常,她真不知道是不是還得感謝他,至少讓她穿上衣服還能見人。
兩人梳洗完畢後,又一起出門前往郊區。
大概是提前被提前教育過,中午的飯桌葉子歸也安安靜靜地坐在位子上好好吃了飯,之前原星住在這兒的那幾天,小姑娘每頓飯都是吃一半摔了筷子走人的。
所以這一頓飯吃得算是其樂融融。
葉高陽和陳芸見到原星和江籟安兩人感情這麽好,頓時也放心多了,也沒再刻意去提讓她留在海城的事情。
吃完飯後,原星和江籟安一塊牽著手在周圍晃了一圈,這裏不像市區的那麽繁華,周邊都是農田和大棚,路過一個花藝的棚子,原星順手便買了幾盆花草,江籟安家裏裝修風格很冷硬,幾乎沒有什麽綠植,放幾盆植物應該很不錯。
其實她更拿手的是種蔬菜,所以讓老板給她選了好打理的,隻要他偶爾澆一次水就可以。
兩人買完盆栽,又回家裏,葉高陽拿了自己的漁具出來:“小江,會不會釣魚?”
江籟安眼眸微動:“會一點。”
“那正好陪我去釣兩杆兒,晚上我們就吃魚。”
“好的。”
說完又轉頭看向原星。
原星連忙搖頭,她在寧水的時候從小就下水抓魚,對釣魚完全沒有任何興趣。
於是江籟安陪著葉高陽去附近釣了魚,原星則被陳芸帶著去看了他們家的大棚,等到了地方才發現剛剛他們買盆栽的花卉大棚竟然也是葉高陽出租給花卉老板的。
原星聽著陳芸一排排的介紹,心思忽然飛到了寧水,她之前去麥安的時候就想過等他們的蘋果穩定了,也讓周俊楚幫忙搞幾個大棚,現在和周俊楚鬧掰了,那這條路就斷了。
不過原星也沒真的和陳芸去提這件事,她很清楚寧水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個值得提起的地方。
所以這次回來,兩個老人沒問她是不是回寧水,她也沒有主動說起,他們好像達成了某種特殊的默契。
傍晚時分,葉高陽和江籟安回來了,兩人收獲頗豐,釣了五條大魚,隻不過江籟安隻掉了一條,其餘都是葉高陽掉的。
葉高陽心情很好讓江籟安回去的時候捎上兩條回去給江崇,原星頓時都尷尬了,結果江籟安完全像無事發生一樣欣然答應。
她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演技真是天衣無縫,這一點在晚上和葉高陽喝酒的時候也得到了印證,當她把喝得不省人事男人扶回了房間,門才剛關上男人就壓了上來,她才發現他根本沒醉。
“你跟我爸喝酒也要裝醉?”原星氣喘籲籲地抵住他的胸口。
“我等會兒得處理點工作,葉叔叔會原諒我的。”
原星知道他對工作的嚴瑾態度,之前徐威跟她說過他不太能容忍人在工作上犯錯誤。
“那請問你現在是在工作嗎?”
男人眼神迷離,酒氣也全噴在在她臉上:“我想我是瘋了,看到你,竟然感覺工作也不是那麽重要……”
他今天,所有的會議都取消,可以說是曠工。
原星心中微動,於是主動啄了一下他的嘴:“那你先好好處理工作,房子的隔音不太好,得考慮一下未成年的感受。”
江籟安一下就笑了出來,原星清晰地感知到他胸腔的震動。
原星滿頭黑線:“你笑什麽?”
她說的不對嗎,上次她隻是在自己房間打電話就被葉子歸錘牆了,要真弄出點其他動靜她不如直接挖坑把自己給埋進去。
“隻是忽然覺得你真可愛,我的女朋友。”
原星的臉莫名又紅了:“我回房間了,你要是打電話也小聲一點,別吵到子歸。”
說完將他推開,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剛回到自己房間門口,結果隔壁葉子歸卻忽然推門出來,兩人撞上一個正著。
原星揚起笑容:“還沒睡?”
葉子歸語出驚人:“你不去跟他一個房間嗎?”
“……”
葉子歸翻一個白眼:“很奇怪嗎,我十七歲又不是七歲。”
這話更讓人難以接話,原星隻能跟她說了一句晚安,正想轉身,卻又被葉子歸叫住:“寧水那個地方,真的有那麽好嗎?”
原星看著她。
葉子歸眼神回避,胡亂往天花板去看:“哦,我就是隨便問一下。”
“寧水有好的地方也有不好的地方,但在我心裏,它很漂亮,也有很多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那我們呢?”葉子歸脫口而出,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你爸你媽對於你來說不重要嗎?”
“當然也重要。”
葉子歸點頭,她一開始以為,憑空多出個鄉下來的姐姐,肯定是要回來跟她爭家產,但是現在看起來,好像又不完全是那麽一回事,她和她想象的一點兒都不一樣。
明明找到海城的父母了,又還想回寧水那個窮地方,她不理解。
“子歸,你也很重要。”原星繼續開口道。
葉子歸“切”了一聲,直接轉身回了房間。
原看著她關上房門,無聲地笑了一下。
翌日,大概是上次去機場送原星讓葉高陽和陳芸太傷了,所以這次他們都沒有再問她什麽,他們兩個隻是像普通回家看望父母的情侶一樣,現在離開也很平常。
直到回市區的路上,原星才突然開口:“江籟安,我得回寧水。”
“好,我送你去機場。”
原星轉頭看向他,沒能從他臉上看出什麽情緒。
隻是再等紅綠燈的時候,他突然伸出手來,原星默契地將手放進他的手心,兩人十指相扣。
因為常年幹活,她的手不像一般女孩那樣細嫩,指肚繭刮過他的手指骨節,有一種粗糙的觸感,江籟安內心波動,便將她手握得更緊一些。
又是一樣的機場,唯一不同的是,她竟然有那麽一些舍不得了,他們在安檢口親吻又分別,她一步三回頭地看向那個站在原地目送她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以後是不是要一直承受這樣的分別。
等到快上飛機,原星才發現自己的位置竟然說頭等艙,也許是一種心有靈犀,在她說要回寧水的時候,江籟安就給她買好機票。
她想她得學會去適應江籟安與她的不同,比如從現在頭等艙開始,她知道這隻不過是他日常出行最平常的一種方式,所以她安心坐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跟空乘要了毯子和枕頭,然後閉上眼睛開始補眠。
直到飛機開始平穩,身邊座位的乘客招來空乘:“給我一杯美式,謝謝。”
原星眉心微微皺了一下,這個聲音怎麽聽起來這麽熟悉。
她睜開眼,在看到自己身邊坐著的人,男人正放下手中的平板,從空乘手中接過咖啡,陽光從舷窗外透進來,在他側臉形成金色的輪廓,那一刻原星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醒了。”
原星這才完全醒了,這不是夢,剛剛還在安檢口跟她吻別的男人,此時此刻真真切切地坐在她的身邊。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努力了一下,發現還是得和你回寧水才行。”
“你是不是瘋了!”
跟她回寧水,他工作怎麽辦?
江籟安轉頭看她,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早就提醒過你了。”
他是瘋了。
如果要數經曆過的震撼場麵,這個絕對算是一個,所以這一刻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因為震驚還是感動,她腦子宕機了好幾秒。
“感動了?”
“江籟安,我發現我不太懂你。”
男人輕輕轉過頭,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沒關係,一輩子的時間很長,應該足夠你懂了。”
“那我爸給你的魚怎麽辦?”原星記起來,早上他們離開的時候,葉高陽把魚也給他們裝後備箱了。
“我讓人送去江家了。”
“……”
兩人一同回到寧水時,所有和他們打招呼的人,眼裏都莫名有了一些曖昧的神情。
陶真行知道兩人一起回來的,晚上直接叫了兩人一起到他家去吃飯。
吃飯的間隙,陶真行提起拆遷的事:“星姐,拆遷隊後天就來了,明天我們得先把你的東西搬到文西姐家去,如果放不下,我家也可以放。”
這次原星家拆了之後,她和英嫂子先暫時住到陶文西家,等農家樂完全建好了再搬過去。
原星之前跟合作社的代表們都商量過,農家樂她一個人是打理不過來的,所以英嫂子也一起去,以後按照雇傭給她每個月發工資,算在經營成本裏麵,大家知道英嫂子不容易,以後還要供陶如男讀書,就都沒有反對。
不過原星還沒來得及跟她說。
“好,善叔什麽時候開庭?”
“年底之前,到時候我我爸去,你們不用去了。”
現在鄉裏人大多都知道了陶善可能是被冤枉的,平日裏見到他態度都好了不少,誰家有酒席的也會叫上一聲,所以陶善心情也好了很多。
“江老師,聽說你是留學回來的,不知道如果我送真行出去,大概需要多少錢?”
陶真行一看他對送自己出國這事兒還不死心,幹脆嗬斥道:“你還提這個事,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我不去!”
江籟安抬眼看他:“真行,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要這樣跟你爸說話。”
“不是我要這樣……”陶真行在江籟安嚴厲的眼神中,隻能先閉了嘴。
“善叔,出國留學的話,每個國家的費用都不一樣。
“哦……我也不是太懂這個,我聽律師說,如果這次我勝訴,國家是會有賠償的,到時能不能麻煩你幫忙看看,扣掉律師費用之後,剩下的錢還能讓真行去哪兒留學?”
“沒問題。”
“我說了我不去!”陶真行反對,但聲音沒有那麽大了,隻能把自己的怒意發泄在手裏的筷子上,差點把筷子給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