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西歎了一口氣:“徐秘書,我不管江籟安是真忙還是假忙,我和原星在機場,我們的飛機原本還有一個小時就起飛,但現在因為天氣不好,所以又要延誤一個小時,我想這時間是完全足夠他從市區到這裏了。”

“陶小姐,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要讓江籟安去原星嗎?

“你不用明白我的意思,你隻需要把我的話轉述給他就好,江籟安在自我感動之前不如先自己數數,從他去寧水開始,他究竟看錯了多少次原星呢?有時候,自負就是一種愚蠢。”

陶文西跟徐威通完電話,又回到候機區。

原星此時已經沒有在發呆了,而是拿著自己的手機在看信息。

見陶文西回來了,她嘴角也揚了起來:“文西,你去哪裏了?你知道嗎,剛剛周俊楚給我發來信息,說咱們的蘋果得獎了!”

陶文西先是意外,隨後滿臉驚喜:“真的嗎?我看看!”

原星把手機遞給她。

周俊楚發來的信息裏,是一個正式的獲獎通知,以及一張獎杯的獲獎照片。

他們參賽的寧水蘋果在這一屆的選品大賽中,憑借出色的品相和含糖量獲得了銀獎,這樣就等同於他們寧水的蘋果從此有了官方蓋章,不是“雜牌果”了。

“我等會兒發給明西和真行,讓他們後麵直播時給顧客們都展示一下。”原星繼續說著,她是真高興。

“但這個“寧水一號”是誰取的名?周俊楚嗎?”陶文西問。

“嗯,他說取個名字方便參賽。”

“但也不能打上‘麥安’的名頭吧,雖然都是一個省的,但也差了兩百公裏,而且我們蘋果的口感和甜度跟麥安的不一樣,不能混為一談吧?”

原星眉心皺起來,把手機拿過去,果然在獲獎證書的內容裏,看到了“麥安選送的‘寧水一號’”這幾個字。

“這個頒獎現場是在哪裏?”原星問,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比賽是有頒獎晚會的,時間就在今天。

“我不知道,你問問周俊楚。”

原星又打給周俊楚電話,但無人接聽,於是又給他沈嘉平發去一條消息。

她很快就得到了回複。

她猜得沒錯,周俊楚和沈嘉平兩人確實在一塊兒。因為這個晚會舉辦的地方就在海城隔壁的杭市,而原星記得之前沈嘉平跟她提過他們產區今年也是有選送了品種參賽的,所以兩個人今天沒有回去,而是一起坐高鐵去了杭市。

原星捏緊手機,心也沉了下去:“文西,周俊楚可能騙了我們。”

之所以那麽熱心又沒有條件幫他們弄到參賽名額,可能就是因為他本來就打算好了,在把寧水的蘋果歸為他麥安的產區。

“先別這麽想,還是等親自問他再確認吧。”陶文西安慰道。

“還有什麽好問的,明明頒獎晚會就在今天,就在離海城這麽近的杭市,他連說都不跟我們說一聲,自己一個人就替我們領了獎,現在他就坐在沈嘉平的旁邊,卻連我電話都不敢接,這還不說明什麽問題嗎?”原星說著話,甚至身體開始氣得發抖。

她一直都是個接受能力很強的人,但唯獨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別人的欺騙。

第一次她被人欺騙,是她最愛的奶奶,為了不讓她擔心,即便自己病得很重了,也騙她說自己很好,結果讓她連她最後一麵也沒見到。

第二次是賴建興,騙了他們的血汗錢,她不分日夜地地找了這個人三個月,甚至逼得她不得不去尋求陸言的幫助,還和江籟安結下梁子。

“難道他是故意報複我,因為我拒絕了他?”

“不會的,你冷靜一點,站在周俊楚的立場,他本質是個商人,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無可厚非。”陶文西努力安慰著原星,她知道原星最恨別人的欺騙,當初陶明西騙她們自己悄悄出打工,原星一整個學期都沒有理他,後來三奶奶生病了也一直瞞著她,她趕回寧水的時候人已經走了……

所以陶文西是不會讓原星把周俊楚的錯歸到自己身上的。

原星冷笑了一下,又自嘲地說道:“我之前還想著接下來讓明西到麥安去給他幾場直播,也順便給他引流,沒想到人家早就為自己選好籌碼了。”

現在寧水蘋果成了麥安的,隻要他們寧水蘋果每打出一分名氣,自然就能給麥安帶來一分榮譽,不得不說周俊楚打的這個算盤高明,如果他欺騙的不是自己,原星都想要給他鼓掌。

“沒關係,這個獎雖然在業內是權威,但真正的顧客了解得不多,對咱們不影響,我估計他最多就是用這個獎打著咱旗號給自己的網銷引流,我們今年的產量少,倒也不影響,而且今年我們新增的兩千多畝本身就是麥安的苗木,現在我們就算不提他,等到明年結果了還是得給他宣傳。”

“所以我不知道他急什麽,就非得以這種方式跟我們綁定。”

“我說句不要臉的,就咱倆這聰明的腦袋,以後想和我們綁定的,可不止周俊楚呢。”

陶文西終於成功把原星給逗笑了:“以前怎麽沒覺得你這麽臭美呢?”

“還不是你給的信心?”陶文西諂媚,“你知道市政府都聯係我們,說要考慮讓明西做咱的文旅形象代言人嗎?”

“怎麽,難不成他們還能給陶明西一個編製?”

陶文西翻了個白眼:“你想的美。”

機場外的烏雲逐漸散去,機場內的顯示屏顯示她們的航班即將開始登機,登機口處已經排起了隊。

原星也站起來準備去排隊。

“急什麽,我們最後再進去好了,又沒有行李,不用搶行李架位置。”陶文西說著,眼睛卻看著遠處,試圖能看到什麽熟悉的人。

原星點頭,又重新坐下,直到登機口開始檢票,排隊的客人陸續上了飛機,一直等到最後一個。

“可以走了,再不走趕不上了!”原星催促著。

陶文西深吸一口氣,隻能站起來:“蠢蛋一個。”

“你說什麽?”原星一臉莫名地看著她。

“沒事,走吧。”

於是陶文西在她前麵,到登機口處出示自己的登機牌後先進去。

原星也隨後跟上,但才剛檢票完。

“原星。”

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