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律，你這次來是要帶我善叔去……”原星問。
“省城，上次我律所的人雖然也來見過陶善，但作用不大，有些地方和證人，還是帶著他親自去才行。”
原星點頭，這種陳年舊案查起來本來就麻煩，光外派一個律師在省城，效率確實太慢了。
“還有之前跟你說的萬子寧是萬宏的女兒，可能有點誤差，萬子寧其實就是萬夏的女兒，隻是萬夏生下他的時候未成年，萬家人覺得丟人就對外稱是萬宏的女兒。”
原星開口：“這件事和我們要查的事情有關係嗎？”
趙雋搖頭：“現在看起來沒有，但我覺得萬家人在掩蓋什麽，所以我這次來帶著陶善去，順便也去找一下陶善當年那個工友的家人，看看會不會有其他收獲。”
“這麽說趙律是傾向於我們善叔沒有犯罪了？”陶文西開口。
趙雋眼眸微轉，看向陶文西，他本就是一雙桃花眼，加上多年國際律師的從業經曆，讓他在看人的時候自信中又帶著一絲探究的侵略，一般人很難招架。
陶文西卻坦然對著他的視線，她笑著說：“怎麽了趙律？我說錯了？”
趙雋收回自己視線：“也不算說錯，從目前我們掌握的證據來看，陶善的案件確實並非完美無暇。”
幾人說了一會兒話，陶善也終於從地裏回來了。
得知趙雋是來帶他去省城的，陶善立刻就跑去房裏把自己這些年的上訪信都給拿了出來：“趙律，這些您先看看吧，都是我自己寫的。”
陶真行：“這些信上次那個陳律來的時候你不是已經給人看過了嗎？他還拍了照片了，趙律和他是一個律所的，肯定也早就看過了。”
陶善這才恍然地點頭，然後又把那些信小心翼翼地捧了回去。
趙雋在來之前確實已經看過陳晨整理的資料，這些上訪信也在其中，不過因為它們內容大多都大同小異，所以陳晨的報告裏隻是簡略帶過，現在看到陶善拿出這麽一大摞，還是有些出乎趙雋的意料的。
刑法雖然不是他的主修，但他做助教時曾經有機會見過不少窮凶極惡的罪犯，陶善的眼神跟那些人，並不一樣。
原星看著此時也不早了，便提議道：“趙律，這會兒的時間你們再去省城的話恐怕已經淩晨了，不如在今晚就先歇在這兒，明天一早再走？”
“歇在這裏？”趙雋不敢相信，這裏像有能住人的酒店嗎？雖然他是開了四個小時的車來寧水的，他也不確定自己再開四個小時能不能頂得住。
“對，你可以住我家，之前江老師住過的房間。”
趙雋眼睛瞪大了眼睛：“等等，你別跟我說之前他來寧水，就是跟你一起住的？”
原星知道他想歪了，連忙解釋：“不是，你別誤會，你可以當成我家是旅館，我隻是給他提供了一個房間。”
趙雋點頭。
於是幾人就在陶真行家吃了飯，趙雋和江籟安一樣是不太能吃辣的，原星特意讓行奶奶多煮了一碗湯給他涮辣椒，比江籟安剛來時直接用開水講究多了。
不過除了有點辣之外，行奶奶做的飯確實很不賴，趙雋本來開了好幾個小時車，一路上連服務區也沒幾個，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所以此時是吃得狼吞虎咽。
陶文西戳了戳原星，用眼神告訴她，江籟安的朋友和他一樣不挑食。
原星勉強笑了笑，她知道，江籟安之所以讓趙雋來，是想加快陶善案子了結的速度，隻是她不知道這個加快速度，隻是單純為了陶善，還是也有早點跟她保持距離的因素。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對感情衝動的人，她清楚的明白她與江籟安之間的距離，所以更從未想過和他有什麽，隻是在真的確定不能有什麽時候，她卻又感覺到心底像被是埋了一根針一樣，很細小，但一不小心碰到，就會疼。
她以為做好朋友，就是他們最好的結局，所以她選擇這個結局，可是她沒想過，這結局，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的。
飯後，一行人從陶真行家出來。
趙雋抬頭便被漫天的繁星震撼到。
“怎麽了趙律？”陶文西問。
“我以為這種星空，隻能在北歐能看到。”
原星笑：“那證明你在國內待的太少了，沒發現家裏的好東西。”
趙雋不置可否，確實，他在國內待得少，所以本來這次他休假，是打算在國內好好放鬆一次，各地都去一下，結果就被江籟安發配到這裏了。
“我們這裏除了蘋果，後麵還準備開發雪峰景區以及自己搞農家樂，趙律以後如果來旅遊，不收你門票。”陶文西興致勃勃地介紹。
“這是書記的特權？”
剛剛兩人進村的時候趙雋聽見有村民叫她書記。
陶文西被他的話嚇一跳：“哪有什麽特權，我自己出錢給你買門票好不好？”
“行，等這裏開發好我一定過來。”
幾人在岔道口分手，趙雋跟著原星回家，此時因為英嫂子還未出院，陶如男還一直在醫院守著，所以家裏其實也就原星一個人。
“你家裏……沒別人？”
不愧是好兄弟，連問的問題都一樣。
“我外甥女今天不在家，我家就我一個人。”
“那其他人呢？”
“都去世了。”
“……”
晚上，趙雋躺在江籟安睡過的**，想起先前江籟安在寧水起碼待了一個多兩個月，每天就這樣和原星住在這個大房子裏，這哪是住旅館，分明就是同居了。
於是拿起手機，拍了一張桌上插著野花的花瓶給江籟安發過去。
【你在鄉下和人同居的秘密被我發現了！】
隔了好久，久到趙雋以為他不會回複了，結果還是在睡前收到了消息。
【什麽時候走？】
【怎麽，我一來就趕我走？不是你求著我來的嗎？】
【前提是你不要睡在我的**。】
【你確定這是你睡的床？你的床不是在走廊盡頭那一間？】
走廊盡頭那間，是原星的房間。
好一會兒。
【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她有男朋友了。】
趙雋看著這條消息，想起江籟安那天突然跑到他家的狼狽模樣，後來他才知道江籟安自己拉一條狗，兩千公裏，從寧水開到海城。
【所以你連狗都沒給人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