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航眼前一陣陣的發花,仿佛瞬間又回到了那日廠房內,他的牙齒上盡是血水,似哭似笑陰狠至極:“我活著的每一天,都在想讓你怎麽最痛苦的死去,你不得好死!孫斌輝,你不會好死的!”

“哈哈哈。”孫斌輝大笑,他攤開手,向旁邊的眾人說道:“他想讓我不得好死誒,你們認不認識我?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三洲五市最大的商人,他想讓我不得好死,他真好笑哈哈哈……”

孫斌輝譏諷的目光看著駱航,嘲笑的問道:“你拿什麽讓我不得好死?你那條被廢了的胳膊?還是殘廢的腿?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哈哈哈,這裏是我的地盤,你能在這裏要飯,都是我給了你天大的恩情!”

“給我搬個沙發過來!”孫斌輝大聲喊道:“其他人,都給我清場!今天老子不營業!”

雙人沙發被搬過來,孫斌輝坐在沙發上,情人倚在他身邊,像是看著一條流浪狗一樣輕蔑的看著被按在地上的駱航。

孫斌輝摸了摸喉嚨,哈哈大笑:“老子福大命大,命不該絕,你這種像是爬蟲一樣的人,就該在臭水溝裏!既然從聯邦監獄撿回了一條命,不苟且偷生在陰暗的角落裏要飯,竟然還敢來我麵前,你不是犯賤是什麽!”

駱航喘著粗氣,像是個血人,露出鋒利的牙齒,揚著嘴角嘶吼:“孫斌輝,你最好睡覺的時候都睜著眼睛!不然你一定會死在我手裏,哪怕我死了,我都會成為最凶惡的厲鬼出現在你的背後!”

孫斌輝張狂的大笑:“來啊,你來啊,我今天就他媽徹底廢了你!”他看向周圍那些正在往出走的人流:“對不住了各位,今天清場,明天免費開放一整天,給各位賠罪!如果有人實在不給我臉麵,還磨磨蹭蹭的想看這個熱鬧,那不如留下來趴著看,好不好?”

聞言,那些人走的更快了,也不單單是怕,那些人隻是不想沾惹上事情,尤其是這看著就要出人命的。

駱航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擁擠的人群,像是看著另一個世界的人。

他一陣陣的眩暈,那種不真實的感覺更強烈了。

似乎從半年前他就已經不是在活著,他已經成為了索命的厲鬼。

所有人都看不見他……

突然,駱航和人群中一個略帶疑惑的目光對上。

那人落在人群後麵,跟著人流往出走,手中慢慢的撥弄著金色的舍利,他歪著頭,逐漸的放慢了腳步,似乎在仔細觀察一幅他沒看懂的畫作。

是楚喻澤!

楚喻澤身邊的兩個保鏢往這邊看了一眼,像是什麽都沒看到一樣移開目光。

其他四個人,一臉震驚的瞪著他,仿佛在用目光質問,他怎麽會有這種厲害的仇家。

不管如何,他們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駱航目不轉睛的瞪著楚喻澤,楚喻澤終於停下了腳步,他身邊的保鏢和另外四人不得已跟著停下。

楚喻澤又湊近了幾步,略帶著些不確定的說:“這好像……是我的小狗。”

“什麽?你的狗?”孫斌輝驚訝的笑出了聲:“你把他從聯邦監獄裏弄出來的?哈哈好!正好!你今天就在這看著!老子要活生生的打死你的狗!”

大廳裏,人已經沒了,隻有數十名打手和孫斌輝的隨行人員。

華麗的雙扇門合上,像是隔開了世界與地獄的界限。

楚喻澤聽到孫斌輝的話,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依舊是那樣淡定的神色,吩咐道:“找個視野好的地方,去搬個沙發。”

他看向孫斌輝,道:“看戲講究角度,你那個視野不太好,要不要換個視野?”

孫斌輝驚訝:“哈,你竟然不幫他?哦對了……他是你的狗,他在你眼裏,連人都不是,你當然不幫他。”他痛快的大笑,嘲諷道:“駱航你看見沒有?你從聯邦監獄出來又如何,人家把你當條狗!”

說著,孫斌輝起身,像是做給楚喻澤看一眼,搶過打手手裏的電棍,打開放電開關,直接懟在駱航的肩膀上。

壓在駱航身上的兩個打手緊忙推開。

下一秒,駱航整個身體瞬間僵硬筆直,滋啦啦的電流聲響起來,駱航口中白沫和著血一起出來,叫都叫不出聲。

直到電棍停止放電,他才從喉嚨裏麵發出不似人聲的哀嚎。

“啊!”

見楚喻澤沒什麽反應,孫斌輝拍手稱快,喊道:“那位兄弟,你讓我殺你的狗,你這個朋友夠意思!我認了!以後三洲五市有事找我!”

這時,楚喻澤身邊的兩名保鏢抬了單人沙發過來。

楚喻澤坐下,撥弄著手中的舍利,靠在沙發背上。

其他四人站在楚喻澤身後,麵露惋惜,才認識一天就要死了。

駱航緩慢的轉動著眼珠子,看著造型繁複的挑高天花板,眼前五光十色,像是有個萬花筒一樣。

緩過神來,他掙紮著翻過身,像是一灘爛泥,看著麵前的每一個人,每一道或冷漠或譏諷的目光。

他滿臉暗紅色的血,還有新鮮的血液不停從頭上流淌下來。

口中含著血,他瞪著楚喻澤,嘶啞道:“楚喻澤!你提前讓我出獄,給我一次出現在仇人麵前的機會,我感恩!現在我用命還了,以後兩清!不再相欠!”

那時的他以為楚喻澤也是個人渣,沒想到楚喻澤卻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的誠意。

楚喻澤笑了:“現在兩清……是不是太早?”他聲音驀然變冷,命令道:“除主要人員,其他人清場。”

所有人都沒明白過來這是什麽意思,隻看著楚喻澤身邊兩個保鏢脫下西裝外套,從背上抽出兩把雙刀來。

下一秒,兩個保鏢衝進打手堆裏,血肉飛濺,如同絞肉機一般。

兩個保鏢速度快的不像常人,許多打手沒反應過來,直接身首分離。

有些打手反應過來了,可速度卻完全不及,依舊死在了刀下。

駱航呆呆的注視著麵前的修羅場,漫天的血色飛舞,他的臉上重新蓋了一層血液,卻不是他自己的血。

在血色中,他像是一個神智失常的人,心跳逐漸加快,眼睛瞪的大大的,看清麵前的局勢後,他的嘴角興奮上揚。

楚喻澤在幫他!

是在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