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張昶吹胡子瞪眼睛,氣都快要昏厥,張明連忙安撫。
“這件事說白了隻不過是誤會,兩位都先冷靜一下,請聽我一言!”
“這樣,兩位先各退一步,不如先各自回房,免得傷了和氣。”
“等冷靜下來之後,咱們再談?”
一旁孔融連忙附和:“對對對,就該如此,先回房,回房嘛。”
說著,還以眼神示意和張明同來的諸葛瑾,諸葛瑾也是秒懂,就去拉胡昭。
胡昭倒是願意,沒有抗拒,就要和諸葛瑾離去。
張明也親自去扶張昶,張昶也就借坡下驢,點了點頭,準備和張明一同離開。
“你們......”
邯鄲淳頓時急了,剛準備開口反駁,卻見張明眼神淩厲,因此慢了一步。
張明搶先笑道:“邯鄲老先生也是一代宗師,胸襟博廣,相信也隻是為了求理,並無惡意。”
“不妨先回去冷靜冷靜,如何?”
“哦?”
邯鄲淳一愣,還想再說什麽,已經有書院先生上前,扶著他起身往回走了。
“誒,等等,老夫還有話說!”
“這事,可不算完......”
邯鄲淳掙紮著,還想再說,卻被架著離開了。
待到他走遠之後,張明眼眸微縮,這朝圍觀眾人行了一圈禮,說道:
“此間事暫時已了,讓諸位先生見笑了,還請諸位先各自回屋吧。”
“請諸位放心,關於孔明先生這草書之說,明必會跟蹤到底,一有結果定會第一時間昭告諸位。”
“諸位都是來襄陽修典的鴻儒學者,如今修典在即,還請各位好好休整,養足了精氣神,咱們一起為世人造福!”
張明的話,瞬間贏得了滿堂喝彩。
尤其是提到修典一事,得到張明親口確認,眾人也知道修典在即,心中安心不少。
有那相熟的人,也幫張明說話。
“有知漢這句話,我等就放心了。”
“是啊,這可是為了天下百姓,此等盛舉,我等也憧憬已久。”
“哈哈哈,有知漢處理,我們當然沒有問題。”
“......”
眾人紛紛回禮,但其中也不乏有另外一種聲音。
“唉,依我看,此事早晚不了了之。”
“沒錯,還說修典,都等這麽久了,誰知真假?”
“說不定,修典是假,為劉備招攬人才是真。”
“......”
張明聽到各種議論之聲,卻麵色平淡。
不過他的心裏,卻已有計較,大概有了些猜測。
張明淡淡一笑:“好了諸位,有意見可以私下找我談,至於是否修典,用不了多久便知,又何必急在一時?”
“隻是,現在諸位還是回屋吧。”
張明發話,眾人這才陸續離去。
等所有人都離開了,孔融也陪著張昶,諸葛瑾則陪著胡昭,張明這才離開書院,徑直去了聞人府。
聞人府就在襄陽府衙內,擁有一處三進三出的小院。
府內設府正一人,正是由賈詡擔任,另外有府丞,府尉各一人,府丞由賈詡長子賈穆擔任,府尉則由關羽長子關平擔任,分領東西兩院。
東院主外,主要負責情報,滲透,刺殺,散謠。
西院主內,主要負責緝捕,除間,拷問,監察。
除此之外,東西兩院各設院正一人,輔佐府丞和府尉處理日常事務,兩者皆是劉備親信,追隨劉備多年的幹吏。
如今賈詡在宛城,聞人府便由府丞統領,因此張明這次來,就是來找賈穆的。
之所以要來聞人府,是因為張明懷疑,邯鄲淳可能是曹操派來的人。
甚至不止是邯鄲淳,還有其他名士,其中多半也有不同諸侯派來的人,且目的各不相同。
張明的懷疑,並非空穴來風。
修典一事早已傳出,更不要說這大半年時間,孔融多方相邀,無數大儒名士匯聚襄陽,自然也匯聚了天下的目光。
有人不希望這件事進行的順利,或者是想從中作梗,蓄意破壞,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隻是可惜,這次跳出來的人,是邯鄲淳。
是曆史上和丁儀、丁廙、楊修並稱為曹植四友的邯鄲淳。
是曹丕繼位後,都要極力拉攏,授給事中之位的邯鄲淳啊!
這麽一個曆史上的曹魏死忠,更何況如今不久之前,才拒絕了老劉出仕邀請,你說張明不懷疑他,還能懷疑誰?
張明雖然有把握應付,但也需要做一些防備,因此才來找賈穆商量。
很順利,張明找到了正在公房忙碌的賈穆。
見到張明,賈穆頗有幾分詫異:“軍師怎麽今日有空,來這聞人府?可是有要事要辦?”
“伯方兄,別來無恙?”
張明拱手打了個招呼,隨後說道:“我這次來,的確是有事想請你幫忙的。”
“軍師太客氣了。”
賈穆忙拱手道:“有何指示,軍師但憑吩咐便是。”
不提張明的身份地位,單說張明的態度。
雖然賈穆的年歲比張明要長,但張明可是跟他父親都能同輩論交,稱他一聲伯方兄,就讓他受寵若驚。
“伯方兄爽快。”
張明笑道:“實不相瞞,今日我在書院遇到了一樁怪事,粗看是書法之爭,但我總感覺,有人從中拱火,希望事態愈演愈烈。”
說著,張明便將剛剛在書院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哦?”
賈穆聞言皺眉:“依軍師所言,這個邯鄲淳,是有幾分奇怪,莫非軍師以為......?”
說到最後,賈穆眼睛亮了起來。
若是張明推斷的屬實,那如今的荊州,豈不充滿了各路諸侯的探子?
不過若真是如此,這除間的事,不是應該找西院的關平嗎?
轉瞬間,賈穆便明白了張明的用意。
這些人可都是名士大儒,不是想除就能除的,若大動幹戈,不僅影響大典編撰,甚至會讓主公名聲大損,日後恐無名士敢來荊州。
因此,他猜想,張明應該是想要證據。
果然,張明直接問道:“伯方兄這裏,可有關於邯鄲淳的情報,尤其是他在許都時,和哪些人交往甚密,以及和文舉公是否熟識之類。”
賈穆眼眸漸漸明亮,頷首道:“我明白軍師之意了,請軍師稍等片刻,我這就去調閱卷宗!”
“嗬嗬。”
張明嘴角勾勒,笑道:“伯方兄,多謝。”
不久後,賈穆捧著厚厚的卷宗,快步又回到了公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