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米坐在一群單膝下傾聽。

可是越是聽到他的聲音越是感覺不對勁,他真的是每一次衝鋒都是英勇無畏,卻衝鋒陷陣嗎?他記著該帶著戰友衝過來,真的要衝鋒陷陣他不就要死了麽?

斬敵七人本屬事實,但馬超決戰時,就該指那對衝?自己殺了7個人這麽多人?何日內另百夫長?

但是殺死項勇卻是事實,但是那個時候敵人已經土崩瓦解,而我軍對於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俘虜本來就是有著很強的鎮壓,凡是打死人就是打死人,自己就是力氣要比其他人更大一些,多數刀之後,才接到項勇腦袋。

殺了人之後,他隻感覺到了幸運。

如今聽到皇上的話,他仿佛、仿佛.

非常牛逼的模樣!

是不是我忘記的事?事實上,我真有這麽大的能耐?

周米內心深陷疑竇,但是不久就變得堅毅。

既為陛下所說,他本人也該有如此之強。畢竟皇上也不能閑的沒事就忽悠自己!再說皇上富甲四海又欺騙自己幹什麽呢?此亦皆陛下誇其言而收之也。

一段既不算長又不算矮的吹噓之後,曹操把賞賜當麵戴在了周米身上。

為銅製勳章2枚。

一為馬超追逐戰銅製紀念章,二為二等英勇銅製勳章。

“起床吧。”

周米在曹操的攙扶下,來到榮耀一字前,不知所措了一會兒,隨即扭頭往高台下望去,黑壓壓一片。

他在人們隊列裏看見莊嚴,也在人們目光裏,看見向往和激動。

一種豪邁之情從心底湧起。

他知道現在是自己輝煌時刻意味著什麽。

不久,周米就被從高台上拿下來,後麵還有一位戰士,身穿合體緊身黑色軍服。周米能清楚地看出他那張比他還小的臉和躍躍欲試的勁頭。

周米扭頭不情願地看著高台,心裏微微有些後悔。

但當目光餘光瞥見身上獎章的時候,我內心的驕傲又油然而生。正如陛下所言,在整個戰役中,我都是最為英勇的戰士,而且在禁衛軍之中。

前有後有。

後續軍功表彰比第一次自然要快得多,否則進程煩瑣,且他人厭煩。再說曹操這麽隆重地嘉獎第一士卒也無非就是樹立典型。

加上金錢,絹帛,土地,房屋以及糧食等封賞,曹操早在昨天就已與統一作戰封賞,對具有特殊功勳的士兵一並頒發。

今天無非是要專門嘉獎。

一下午,又加了較早前的送喪儀式和表彰儀式後,已是暮色四合,曹操又讓這幾個人回到營房,也要早些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明天再好好地接著操練。

曹操帶著隨從親衛軍回來了,但是並沒有回到寢宮去,盡管他的確頗希望能多陪伏壽,但是即使沒有什麽事情發生,作為禁衛軍的實際指揮官,還是要留在營區。

更況曹操還要去忠魂殿給戰死的士兵守三天靈。

曹操計劃把此事引為常例。每一次每一支部隊在送別陣亡士兵後,他都要求其主帥及一些長官為這些獄卒守靈三日。

而曹操,作為帝國的最高長官,則在每年的同一個時候,帶領文武百官參拜忠魂殿,並且曹操將親自為所有為國而死的將士守靈三日。

“陛下。”

旁邊一人攔住,曹操循聲扭頭一看,原來是一副欲言又止模樣的曹叡。

“文和有言在先就是了,你還是不能理解我?何必這般樣子。”

“嘿嘿......”

曹叡訕訕一笑,拱拱手道:“陛下今之所為,真使群臣驚歎,曹叡敬佩。隻是,如今給士兵送葬的時候,微臣也可以從中注意到一些含義,但是這枚獎章的事情,微臣真的不知道陛下到底是什麽意思。望君能解一二疑。”

“沒有他,部隊的榮譽感而已。”

曹操搖頭淡然。但見曹叡還是一臉迷茫,便接著解釋道:“你看,我今日告訴這些士卒,你們都是最為勇敢之人,他們也在心裏告訴自己,他們是最為勇敢之人。這其中,其實不在於我們說了什麽,而是他們究竟相不相信自己是勇猛之人,自己相不相信自己的死是有價值的。

隻要她們相信,無論真假,她們都會把自己看作是世界上數得著的驍勇之士,都會認為自己不可能也不應該,不可能敗給其他人。

這就跟人說自己謙謙君子、至善。後來信以為真,就真照辦。

我現在呢,即向禁衛軍眾人說,如何正確。隻要大家始終不渝地認為自己就是大漢忠良之人,那麽就甘願為了大漢、為了朕而犧牲性命。

而他們,亦當天下無敵。

這自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應該說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但是這並不重要,如果我們多年來告訴他們的話,他們會信,而且必須信,因為我們隻是告訴了他們這一切。

人類的大腦決不能是空的!

看,文和。

我的教導員很快就會掌握他們的思想和生活,我的軍法官很快就會教會他們紀律,我的軍需官很快就會掌握整個軍隊的命脈。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隻能相信,自己是大漢忠良,自己應當為大漢的付出生命。

而且,因為他們已經在做這件事了,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他們都會很快相信。

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就是當世的無敵大軍。

破山賊容易破心賊難。

敵人想把心神壓垮到一定程度也很困難。”

曹操微微抬起頭望了一眼天。

曹叡因根本不懂......長時間無語

曹操並沒有灰心喪氣,早有考慮。

王允這個人並不擅長用兵,董卓時,城裏的這些士卒們又大肆搶掠,惹得他反感,王允能夠在意才怪呢。倒推呂布,想不到部隊戰鬥力低也有其部分因素。

“既然這樣,那就從這裏說起吧,長安究竟有多少百姓,能和西涼叛賊決戰於城外呢?”

“這......”

曹操盯著他說:“讓我細細道來。”

“是的,皇上。”王鼎再次抱拳道:“論長安能打仗的軍隊,第一位當推呂將軍手下的並州騎軍八千人,這個並州騎於逆董,是他手下的強軍之舉。此呂將軍後,又號呂將軍手下張遼、張將軍部曲。再後又是我和其他一幹精銳校尉和都尉。”

“除了你們,還能有什麽校尉部曲能與之抗衡呢?”

“張仁張校尉和王方李蒙兩都尉。”

王方、李蒙?這兩個人也算是耳熟之名,從最初的曆史來看,不正是他們開長安城門使叛軍入長安麽?這兩個人,說壞了和西涼叛軍的私情,是決不能利用的。

僅僅一瞬間,曹操便確定了二人的命運,然後說:“既然這樣,你們就派人把呂布,張遼和張仁三人叫到一起吧。我有一件事要與他們商量。”

“諾。”

“是的,您認識高順麽?”

“高順和這個人好像就是呂將軍麾下的一軍司馬一樣會叫?”

“軍司馬?算了,先別叫他。”

這裏麵還有曹操本人的考慮,張遼與高順都不同,張遼先在丁原麾下,後呂布殺死丁原後,才假借朝廷之名,為董卓所收,再後,呂布再次將董卓殺死,自己才來到呂布手下。

然而自始至終,張遼由於依附於朝廷而幾乎自立。

而且高順也未必,他很大幾率就是呂布家臣,這年代,人口就是一種財產,即使軍隊也能子承父業、家臣人身關係天然係於家主。

“諾。”

又應聲而起,王鼎派門房外麵士卒告知後,便端上茶來,用茶代酒,向曹操敬酒。

身邊的美婢又斟上一大碗酒,呂布拿起便是一頓豪飲,衝著桌對麵的張遼哈哈笑道:“嗚呼哀哉的文遠今天可以說是晉升為奮武大將軍。想著那個王允就打嗝了!我親手替他殺死了那個逆賊董卓隻把溫侯交給我?哼哼,不說洛陽,就說全河南郡都是太師帶著,那哪裏破得掉?又有那個奮武將軍、儀比三司呢?我呸,連一個前將軍將軍也不給我了,他,隻是瞧不起我們武人!”

在戰鬥中不允許喝酒,為巴結呂布,張遼不得不抿了一小口,低聲說:“呂先生,您喝得爛醉。”

“喝醉?”一聽這話,呂布不禁嚷嚷:“我是哪裏醉的?難不成是我的錯?我先擊破那十八路的諸侯,再替王允斬殺董卓,這個世界上,論武論功的,還有多少人和我呢?難不成我還是封不了將軍?”

張遼的臉色變得有些尷尬,呂布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麽,又做了一碗酒,“您可不要以為那個啥安鬆亭侯就值錢了,如果是太平盛世的話,倒是值得的,可如今,不過如此罷了!”

呂布搖搖頭,又道:“那個揚威將軍的號碼倒也很好,這個曹操的孩子,籠絡民心倒也有頭有臉。”

“報~”

正在此時,一個士兵急匆匆地跑到大廳裏,單膝告訴他:“皇上讓呂將軍、張遼將軍去王鼎王將軍的營房,共商軍務。”

呂布:“......”

有這樣的時刻呂布疑惑曹操有沒有聽見他的聲音,這要叫他過來,五百刀斧手一齊出來,將他剁成肉泥。

“呂將軍,呂將軍,莫讓陛下久等。”

張遼早就起來了,瞅見呂布還是迷迷糊糊的樣子,出聲就提醒了他。

呂布晃頭晃腦,仿佛這就可以將酒氣都一掃而空,便跟在張遼身後,上馬晃晃悠悠地走向王鼎所在的營房。

呂布所在營與王鼎所在營距離不大,沒有讓曹操等候太久,二人便來到營中。

房間裏,已出現曹操、王鼎等人,又坐滿麵生武將,張遼細辨,正是長安守城都尉張仁等人,與之同出一純朝廷。

“奉先與文遠不需要太多的禮儀。”

見呂布、張遼兩人走進來,曹操迎著他們坐了下來。

“謝天謝地。”

兩人異口同聲應了一聲,畢恭畢敬地坐在曹操的對麵,即便呂布再不從曹操的命令,起碼禮節上也是如此。

曹操為兩人倒了茶水,讓張遼受寵若驚。反倒呂布麵色紅潤、醉眼朦朧、毫無表情,看著別人都忍不住皺起眉頭。

曹操倒是不在乎,斟上茶,思索兩句直接問道:“奉先武勇冠於世,文遠又為無雙將才,與王鼎,張仁,劉正等將領同為當世翹楚。今自幾乎全到此,請問各位,如果要與董卓逆黨決戰於長安之外,能不能?”

這並非一時興起,而是曹操想了半天後作出的一個決定。

王業不偏不倚,更不用說與困於一城,再說隻有戰勝李傕與郭汜,才是名副其實的關中,奠定其隨後逐鹿中原的基礎。

若是沒有在城外將李傕這樣的人徹底打垮,以防他們撤退到關中各處,和漢朝角力於關中,到了一定時候就更麻煩了,不但要求曹操進而攻破關中城池,而且還將繼續摧毀關中原本已經被戰爭所枯萎了的產量。

此話一出,呂布顯然是酒醒了,他打了個激靈,忍不住吐了口唾沫說:“長安城即使加了我並州軍也隻有兩萬騎兵了,李傕和郭汜他們十幾萬人,至少有九萬羌騎兵和四五萬精騎,用什麽去戰鬥呢?”

在冷兵器時代騎兵與步兵相比具有很大的優勢,使用得當,常常可以打5千破3萬,而即使騎兵下馬,身體素質與戰鬥能力通常都要優於步兵。

怪不得呂布會這麽興奮。

張遼並不在乎高無雙的將才,抬的太高,隻能把自己當成客套話。看了眼呂布,微微皺眉,卻也讚同道:“呂將軍之言甚多,城內能戰者僅二萬之眾,餘眾,於王司徒後,操練廢弛,鬥誌不振,不堪重負。”

曹操掃視著王鼎與張仁的眼睛,兩人也點頭示意,似乎也答應了張遼的意見,忍不住歎息道:“真的打不起來嗎?甚至加炸藥包?”

“唉!”張遼也歎了口氣,他也不想有望複興的大漢,就這樣丟在自己手裏,誠懇道:“陛下,那,炸藥包啊,好吧,天雷啊,哪怕最後一個將軍,都隻投了六十步,換成別的士兵,恐怕才三十步不到了,騎軍有多快?三十步,隻是一瞬。除非.”

“除非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