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霸老大敵人來殺!”

“我們該如何應對?要麽就趕快逃走。”

一眾馬賊,哪有剛剛追捕蘇澤時的威風與霸道,此刻他們隻是感覺自己虛了許多,絲毫不敢鋌而走險。

昌豨也看傻了,立即命令開戰:“跑來跑去的我們有多少人害怕呢?”

最後他決定先打一仗再打一仗,畢竟麵前這個青州兵聽說剛投降不久,其餘築路隊的工友們,守營怕打,並不意外。

一通分析,昌豨認為他還能贏。

以目前這種狀況為主,如果一離開,隻怕也會得罪陶謙、許汜等人,結果鬧出了難交待的事情。

“還愣在幹什麽呢,快起床砍殺人家!”

昌豨趕走部下步軍後急忙站起來接應,他常和官府作戰,深知開戰前需要耗費敵人體力,借助騎兵機動性強等優勢,迂回偷襲。

一萬步軍由於剛剛追了上來早已經喘不過氣來。

如今又會被趕上前拚命了,立刻一個個不滿意,有了抱怨:“吊兒郎當的也先喘氣了!”

“廢掉了啥字?又是胡逼亂叫,老子把你一刀砍死!”

有馬可騎皆為昌豨親兵嫡係,現一個個均擔任軍中臨時執法隊,以殘酷手段逼步卒前去戰鬥。

其中許多步卒是無法生存的流民或裹挾百姓。

在昌豨眼裏,他們不過是隨時可以損耗的炮灰,因此根本不珍惜他們的性命,平日裏都是動輒打罵的。

如果不是靠不時劫掠勉強支撐,軍心士氣之類,早已經瓦解。

如此雜牌軍和整訓後的青州兵相遇又將如何?

以卵擊石啊!

差不多隻打個照麵、衝個衝,二千青州兵便衝得潰不成軍,泰山賊眾比他們大4倍。

太史慈瞅準了機會,立即投入了包括預備隊等全部部隊:“全軍出擊,碾壓他們!”

“殺!”

其餘二千青州兵也隨即參戰。

4千人,似乎一左一右、兩把大錘子,直猛烈地敲擊著易碎的蛋殼。

虛空中,似乎微微傳來哢嚓聲,貌似更大的泰山賊眾陣地也在頃刻之間開始蛋碎落在地上,捶打得七零八落。

噗齜~

青州兵5人1隊、10人1隊,互相結陣廝殺,打鬥很有章法、默契,殺人如技術熟練的老農收莊稼。

比起他們來泰山賊眾根本夠不上。

僅僅憑借著一股血氣之勇,在撞了個頭破血流之後,立即就開始潰逃,止都止不住的那種。

“不準逃跑,讓我上戰場殺敵吧!”

昌豨親自率隊壓製後方,怎奈屁用無著,絲毫擋不住大軍潰散。

真是球隊的狀態太爛了,有人抓住空檔以逸待勞打時間差。

沒體能的部隊,再悍都沒用,泰山賊眾如今都成軟腳蝦了,怎麽拚都幹不了麵前青州兵。

於是,他們幹脆就跑了,根本不想拚命。

蘇澤帶著隊伍衝了一會兒,馬上發現昌豨出現在人群裏,馬上大喝一聲命人說:“不用管潰兵了,擒賊先擒王了,這個人一看是一條大魚,抓了他再說吧!”

說完刀尖對準不遠處的昌豨,旋即馬蹄一揚,蘇澤率燕雲十八騎一路順風,向目標衝殺。

燕雲十八騎都有很強的武功和絕學,他們所使用的武器,其名叫槊,它是一種非常凶猛的重型騎兵武器。

槊之形,與紅纓槍和斧頭之集合體相似,對攻擊類武器殺傷力異常驚人。

它是用硬木打造而成,手柄長6尺多,槊頭長圓錘形,部分頭端裝鐵釘數枚,末端裝鐏,鋒刃長半米多,比一般槍和矛長得多,既可供騎兵持槊衝衝,也可供舞槊掃掃。

燕雲十八騎手中,但見此杆漆黑如墨,馬槊劈蓋截攔,撩撥衝攜挑刺,招招致命,引發恐怖殺戮風暴。

“一群土雞瓦狗還偏執地要殺死我嗎?”

人潮中,蘇澤大聲笑出聲來,與太史慈、燕雲十八騎縱橫戰場,走到哪裏都隻留下血與死。

“昌豨來受死吧!”

“區區二十位,竟有這般威勢!?”

孫觀不可思議蘇澤的表演幾乎刷新了三觀,也打破了猛將的界定,內心掀起驚濤駭浪:“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誰能夠萬軍從他的身上奪得上將首級嗎?”

還沒認識蘇澤時,就斷然拒絕相信這個世界上會發生如此離譜的事,現實生活中到底有沒有神話故事呢。

不要說一萬個活生生的男人,就是有1萬頭豬在等待你去宰,什麽無敵猛將啊,累死你了你還不能打死呀。

但蘇澤的到來,讓孫觀內心的這種想法,頓時破滅。

這世上真的有強得離譜的人!

騎馬的蘇澤恣意衝殺,左手劍右手刀劈砍直刺橫掃,簡單的三個動作,卻橫掃無敵,幾乎是人形割草機殺人如翦草,如鬼神現世一般,勇猛無比。

差不多轉眼間,馬隊便被他鑿穿了,僅蘇澤一人,便斬首20餘騎,與燕雲的十八騎、太史慈等,亦無一庸,各在戰場上鬼見愁、兵收割機。

上千馬賊,直接就被他們二十人給殺得心驚膽戰,精神崩潰。

“逃跑吧!”

“怪物啊,全怪了!”

“我的命休了!”

千餘之眾,竟就地潰散而騎撒丫子而逃。

昌豨正要高聲喝罷,卻被蘇澤隻在眾人中多看了幾眼,讓自己亡魂大出,背脊一涼,胸腔中出現透心涼的東西。

“風緊緊地扯動著呼啦啦!”

昌豨扭頭也加入逃跑隊列中,吳敦與尹禮還有孫觀等人,同樣沒有多說什麽就徑直開溜了。

開玩笑說一萬大軍眨眼間就輸了,一千騎兵也擋不住麵前這二十個猛人,你拿什麽來拚?

頭鐵可沒那麽做!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孫觀原來也想過可以去打球,無論勝負,好在可以讓蘇澤有一點點的損失。

卻不想連番的計算失誤,最終導致了眼下的兵敗如山倒,一萬大軍壓上去,連四千青州兵的毛都沒傷到一根,自己就被打得潰不成軍。

這事離譜啊!

同時對豬隊友昌豨、孫觀的心一直在罵。

如果不是他接連決策失誤的話,這場戰爭會輸得如此難看嗎?

本來預先與兗州許汜及其他人員取得聯係,秘密安排一月多的時間,不管是說出那武器與糧草的關係,或是陶謙秘密派孫觀率眾助戰,應該做好的準備工作,我們事先已經布置妥當,隻等待昌豨圖窮匕見那一瞬間,給築路隊以沉重一擊,以挫傷蘇澤聲望。

隻要這件事辦成了,兗州內不滿蘇澤的世家豪族就一定會蠢蠢欲動。

到時再尋機,秘密串起四方諸侯一起攻打兗州,蘇澤縱有三頭六臂也要怎麽抵抗才能得勢?

隻是遺憾的是,規劃的很好,卻恰恰在實施中出現了問題。

昌豨此人,為心中的小九九而偏追蘇澤。

問題就出在最終並沒有追捕得手,而是賠上了一萬大軍!

跑到他的領地去撒野蘇澤是否會放了昌豨這樣的男人?

因此直接帶人銜尾追擊:“想來去去?你做我沒有?為我殺人,一條也不放過!”

“無膽鼠輩敢和我打!”

太史慈一人三騎,手挽長弓而坐,在跌宕起伏的馬背上,竟也會射箭,且準頭出奇。

差不多一箭射出的時候,有個敵人中箭落馬了。

弓弦相連,聲震天下,他射出的那枝箭矢都不是追魂奪命的箭。

“好箭法啊!”

蘇澤見狀,無不交口稱讚,還存心與太史慈比武:“子義今天來看看我倆誰獵物比較大!”

鐵胎弓在手中,蘇澤雖然在馬背上奔馳,但氣息逐漸順暢,眼神沉穩,兩隻胳膊,好似鋼鐵澆注而成,握住弓身,拉住弓弦。

“去!”

一石激起千層浪,風鳴雷嘯,似有怒龍呼嘯。

尖嘯一聲,空中破甲箭撕出一白氣浪湧,直過來一串3,當場槍殺了昌豨周圍的三個死士。

那三個倒黴蛋身子,就像被攻城重弩上的弩箭擊中似的,身子在空中橫著飛動,著地後化作滾滾亂飛,再把幾個馬賊砸死。

一箭之威,竟至斯乎!

“天下有這樣的箭法!?”

就連猿臂擅射的太史慈見了,都差點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他的箭雖然精準無比,射術同樣不慢,可威力卻遠遠不及蘇澤。

此箭三雕之技,自問自答比不上。

“主上武功蓋世我不如。”

太史慈立即放棄了與蘇澤爭奪箭術的機會,此刻,他隻顧著再槍斃數名敵人以證其技。

蘇澤又彎弓搭箭了,昌豨等已經嚇得膽顫心驚,跪在地上求饒:“我等願降世!我等願降世!”

盡管他們不知道蘇澤擁有七百步外一箭狙殺能力,但他們知道靠**戰馬是絕對不可能躲過蘇澤追捕的。

蘇澤放下鐵胎弓策馬走上前去,望著跪地的賊首:“你是昌豨嗎?”

“是草民。”

昌豨跪伏於地,五體投地,顯出極低眉順的神態。

別看他當著孫觀的麵極其囂張,臉上露出了天老大、地老二、老子排在第三位的蠻橫派頭,仿佛普天之下,自己都不服輸。

其實真要到了下跪的地步,他跪下來肯定是幹淨利落,沒有一個人遲疑。

隻是眼睛莫名其妙地帶有一點點寒光,這就是收斂的狠毒與狡詐。

在昌豨看來,投降不過是為生存而采取的權宜之計而已,大不了在事後尋機卷土重來。

他終究是個賊寇。隻要無恥,誰也打不過他。

昌豨認為自己藏的不錯,但不知其心,早被蘇澤猜透,終究還是史上五降曹操、五叛曹操、多次用“千年殺”掏屁股給曹老板的狠手。

蘇澤竟敢相信這樣的東西?

昌豨這個人,那可真是把節操當成草紙來擦屁股了,相信他的人都是運氣不好。

但眼下倒可以把一些話語套在他的嘴上,蘇澤徑直冷冷地問:“今天率隊去給本將軍找麻煩的隻有你們自己嗎?”

“啊,這......”

昌豨一臉為難:“大人、小人雖然賊寇,但也義氣第一,背叛哥哥這類事情,本人可不幹。”

除非加了錢.

最後的四個字昌豨當然沒有說出來,但是他已經那麽有意義了。

在昌豨眼裏,他在泰山地界上還是有點名氣的,畢竟如今兵荒馬亂,能拉萬人馬做大事的狠命人物,多半要受到各諸侯的拉攏。

殺人放火的金腰帶,古往今來,都是這樣。

昌豨心中的小算盤已經被打得劈啪作響,非要自己背叛隊友,並非不可能,但是你們神武侯蘇澤無論如何都要禮賢下士,對老子先定個待遇啥的嗎?

原來昌豨正眼巴巴地抬著頭看著蘇澤,而迎接他的是蘇澤慢慢抽出刀子的舉動。

鴻鳴刀刃深紅色,陽光照射下,發出壯麗動人的血色光澤,斬下許多有龍氣之人,其愈發神異。

僅僅隻是拔出,就自帶一股攝人心魄的寒芒。

而且劍中似乎還隱藏著能夠把人們燒成灰燼的恐怖炙熱。

昌豨並不知道神火的力量,卻清楚地知道死字的寫法。

蘇澤聽說昌豨拒絕透露消息後,便想直接砍殺昌豨算是逑的功勞。

刀光劍影,正要下落。

昌豨滿頭大汗,因害怕而顫抖起來,然後覺得尖叫起來:“將軍且慢行,小人有話說!”

鴻鳴刀之刃,止於昌豨腦門之上,並不持續下落。

倒騰著昌豨的腦門汗,落了下來,大冬的總是往外冒汗,北風一吹,立刻就有了凍透心的感覺。

蘇澤笑了:“怎麽樣,不是說好的不要背叛哥哥的嘛?我是在準備成全您的義。是啊。您去世後在墓碑上寫的是什麽呢?”

聽到這句話,昌豨心裏,涼了半截。

心說神武侯你們特麽不是按照套路出牌呀,是誰特麽會向人家提這樣一個問題呢?你生病了!

但這句話,昌豨心中也敢於罵。

抬頭看向蘇澤時,昌豨一臉討好:“經過下麵反複的考慮,友人違反國法,而我卻要大義滅親,能放縱包庇嗎?那就糟糕了。”

“仔細想想吧?”

昌豨腦袋像搗蒜一樣:“下麵要好好想一想。”

“我不會強迫你背叛你的朋友。”

“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下麵全憑自願,決非成人所迫。”

這句話昌豨差點咬牙說出,自認為足夠無恥,不過今天碰到蘇澤之後,總算知道什麽叫做一山不如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