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荀攸、郭嘉對這個問題很好奇。

畢竟連生地變成熟地都沒有這麽快呀。

蘇澤笑道:“糧食增產是土化肥施用的結果。”

“土化肥呢?這是什麽?難道就有這麽奇妙的功效嗎?”

荀攸、郭嘉相視一笑,三言兩語兩人都能聽得明白,但結合起來,根本不知其中含義。

這件事本來是機密,但是在荀攸和郭嘉麵前,蘇澤並未隱瞞,便告訴他們詳情:“至於土化肥是不是肥料的問題,一開始我就有設想,後來命葛律、史子渺兩人秘密學習,後來在半年前,總算有一批成品出來,試過以後效果很好,可以大大增加土地產出。”

華夏遠在西周時期,人們已經認識到田間雜草腐爛後,對黍稷具有促進作用。

《齊民要術》更對怎樣栽培綠肥和豆科作物與禾本科作物進行輪作等作了詳細描述。並提及利用作物莖稈摻混牛糞尿經踐踏、堆製後可轉化為肥料這項技術。

但是肥料真正得到發展是唐宋以後,隨著水稻向長江流域普及,施肥經驗也越來越多,因此總結了“時宜,土宜與物宜也”施肥原則,認為施肥要根據氣候,土壤和作物等因素來確定。

穿越前,蘇澤還住在農村,出於好奇心,他接觸到了很多有關這方麵的種植知識,現在憑記憶、利用已有條件,他成功地把這些農業技術中的部分,複製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且蘇澤明顯非常了解先進化肥技術對古代社會到底產生了多少影響,以前都是諱莫如深,都是想在其屯田之初首先用於糧食增產以取得更大優勢。

關於宣傳的事推遲到今天。

郭嘉心情十分激動,向蘇澤拱手說道:“主上說,這土化肥是我軍最偉大的王牌之一,有了這張王牌在手霸業可期!”

亂世之中,大事是糧。

有人說,得人心的人得到了天下,而得糧的人卻能得到人心。

……

白馬港的碼頭來來往往的人。

近來兗州缺糧食,正鬧心。

“嘿,你聽過沒有?昌邑城內糧鋪全部停業。”

“嗨,甭說了,咱這個也好不到哪去,都要好幾天的工夫呢,好東西,糧價直翻3倍,再來一個,有誰能吃得起呀?”

“不是嗎,這個世道真的是越走越艱難。”

“聽說呀,是神武侯瘋狂收地征糧造成了糧價飆升。”

“是的,這事兒我還聽過!”

碼頭裏,許多搬運工歇氣時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談論兗州形勢。

由於許汜等暗造謠言,蘇澤的兗州聲譽,始遭各方懷疑。

他們這幾個兗州當地世家豪族成了事可能不可能,但敗了事扯了後腿,那可是一等強大。

今兗州甫遭兵燹,百廢待興。

許汜等不思複建故地,但他們以種種手段,製造謠言,想阻礙蘇澤實行新政,修築兗州。

底層百姓哪曉得這麽多,隻曉得蘇澤的到來,新政剛,他連飯也吃不好。

於是民間就開始有了有心人推動,漸漸有了反對新政之聲,而且這種呼聲愈來愈高,有烈火燎原之勢。

一直到從洛陽出發的貨船大批到達白馬港。

“有船來啦!”

本來還是埋怨糧價過高的碼頭工人們立即奔走相告接了活。

接著,他們看得目瞪口呆:“天啊,很多糧食啊!”

一袋又一袋的食物被身穿粗布麻衣、體格魁梧的搬運工從船艙裏背了出來,再用網少裝一些,最後用木吊車掛在岸邊貨車上讓岸邊工人們堆起來。

大批從洛陽運來的食物使大家瞠目結舌。

須知過去均為洛陽人口眾多,食不果腹,隻好以漕運為手段,從黃河沿岸州縣,供給洛陽以維持京師正常運行。

今天又何嚐不是這樣呢?

洛陽糧食不僅能自給,而且連已多到能用於出口?

許家還有白馬港的工業,於是碼頭運來大批糧食的新文,便迅速傳到了耳朵裏。

無奈之下,許汜唯有集合大家一起商量。

昌邑城,從事中郎府。

王彧來的最快,進門後抓住許汜問道:“信息是否真實?”

許汜黑著臉,表情十分陰沉:“我自己也派人去證實了這件事可能是真的。這個消息目前沒有傳到昌邑去,但是我們無法隱瞞太久。”

“怎麽辦呢?”

王彧急中生智,實在想不通,這樣好吧,如此便從洛陽運了很多糧食。

許汜、王彧都愁眉不展了,蘇澤手裏拿著很多食物,這是他以前根本想不到的。

隨後王楷,王肱,徐翕和毛暉四個人也蘇蘇續續的來了,他們從許汜口中聽到這件事,有一個個突然皺起眉頭,鬱鬱寡歡。

本來大好形勢下,他們也認為勝了就一定能逼蘇澤屈服。

卻不曾想蘇澤淡然處之,隨手打破了兩人設好的死局。

徐翕最不服輸,咬牙切齒道:“你說那裏麵能有詐嗎?洛陽曆史上一直依賴外部輸入的糧食,何時才能有更多的糧食向外運輸?”

許汜凝眉細思:“你是說,這是不是蘇澤刻意營造出來的錯覺呢?”

徐翕兩眼恨恨地點點頭,心裏已經斷定這是真的:“我猜蘇澤手中根本沒有餘糧,運來的糧食,估計隻有最外麵的一層是真糧食,內層則全是用泥沙來偽裝。”

王楷同意徐翕的話:“對了,一定會的!”

其他人也露出沉思的表情,許汜和王彧對望了一眼,說道:“也確實存在這一可能性,畢竟按常理來說,蘇澤接連動了兵,再加上洛陽人口多耕地少,完全沒有多餘的食物可以讓他大手大腳地吃。”

“那麽我們呢?”

眾人皆看著許汜視為主心骨的模樣。

而許汜則非常享受這種被關注、被控製、被支配的局麵,他語氣冷漠地說:“見招拆招是。”

許汜等按兵不動的昌邑城糧鋪仍閉。

還有一些郡縣的糧價還很高。

他們這幾個,就是擺明與蘇澤、與朝廷、與新政對峙到最後。

州牧府昌邑城。

蘇澤在解惑線報後冷冷地笑道:“冥頑不靈自尋死路。”

荀攸幽幽一歎:“哎,許汜這個人,有著國士的名號,可不想眼神竟然也是那麽的目光短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