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種拂非但不能為此憤憤不平,還必須感恩戴德地對待蘇澤,因為造反這類事情,蘇澤是完全有能力牽著種家的。
誅九族之罪不是鬧著玩的,那樣真可以殺盡大族之眾!
見兒子還是放不下,種拂隻得苦笑:“以此為代價,本人已決心辭掉光祿大夫一職,期望能換取使您得以仕進,同時換取神武侯既往不咎的待遇。”
“想讓我到這種亂臣賊子手下去辦事是沒辦法的!”
種邵秉性耿直,他認為蘇澤乃儒門勁敵,廢立皇帝的行為更屬大逆不道。
而洛陽皇宮裏也時常有小道消息傳出,宣稱有人看到蘇澤晚上在皇後寢宮過夜,這樣的事,隻聽得咬牙切齒。
蘇澤各種非人臣之舉令種邵這一認死理儒士難以接受。
然而種拂畢竟比兒子冷靜得多,便勸道:“邵兒、神武侯雖有僭越之舉,實則已遠勝董卓,起碼他不是淩虐少帝的人。”
“但他與太後之間卻發生了什麽.”
種拂苦笑:“你怎麽知道皇太後不會?沒準它還是籠絡臣子們的工具。”
私下裏,許多話能說,所以種拂並不避諱。
隻是這輛車開著,種邵有些受不了了:“但是...但是,這樣做也很離譜嗎?”
種拂搖頭:“亂世在即,難道這個世界不夠離譜麽?實際上蘇澤這個人雖專橫跋扈,但是辦事常常留於前線,並且對老百姓實在仁義,很多事即使做父親的都無比敬佩。”
說起這句話,種拂撚的須發陷入了感懷與深思。
而且對父親的說法,種邵無力辯駁,畢竟蘇澤其實是幾次拯救洛陽於危難之中,挽樓於即將傾覆之際。
甚至對待皇室,也寬厚仁慈,就連曾經與董承密謀要奪權的廢帝劉協,蘇澤都沒動他一根汗毛,隻是在誅殺全部黨羽之後,將他軟禁在皇宮之中。
種邵捫心自問,換了他,恐怕都沒這氣量了。
一時父子倆都默不作聲。
……
而同時衛將軍府、荀攸正在給蘇澤提建議:“主上與大戰方休目前主要以安定時局和籠絡人心為主。”
戰爭僅僅是一種手段,而政治則是一種目的,蘇澤當是清楚的。
因此在重擊世家與豪族一棍子打死後,還是應該給好處的。
除商會規模應不斷擴大外,還應把一些空置官職、封賞外出,以籠絡世家、豪族,也為自己廣納賢才。
“公達你覺得這是什麽?”
荀攸心中早有定計,此刻自然對答如流:“主人首先要做的是赦免種家之罪。罪僅於種輯一人,餘赦之,以顯主之寬仁。”
蘇澤想到這裏並沒有馬上同意,反而問:“種家服柔軟嗎?”
荀攸頷首應是:“種拂已上表奏請,令朝廷另任光祿大夫一職。”
光祿大夫是光祿勳的屬官,此職是漢武帝太初設立的,秩比二千石以上,專掌議事,眾多大夫中又以光祿大夫地位最為顯著,而且九卿之類的重臣都是光祿大夫提拔的,由此可見種拂辭此職,所付出的代價是多麽慘重。
“既是如此,種氏一族我不追究。”
蘇澤肯饒了種拂、種邵,實際上最重要的原因並不是荀攸的進諫,而在於史上各種家庭,可謂滿門忠烈。
三國曆史中,董卓為王允陰所殺後,部將李傕,郭汜等陷長安,百官更是躲避躲過一劫。唯有種拂這個文臣揮劍而出,與李傕等交鋒,戰死陣前。
且種邵聞知其父陣亡後,益州與涼州刺史皆不任,直與馬騰,韓遂以及左中郎劉範,諫議大夫馬澤,聯合舉兵討伐李榷,郭汜以報其父仇。
最後種邵和榷在長平觀下交戰,軍隊戰敗,劭等人全部戰死。
馬騰卻拋下戰友趕回涼州去。
如此忠直之臣或值其一。
蘇澤下詔不追究種家後,洛陽城裏許多以前勾結種輯、王服的權貴大臣都暗自釋然。
而且蘇澤還乘機提出更大的改革事宜,並設立更多的墨家學院、道家學院等,借其皮宣揚物理、化學之道。
麵對這些措施,本應跳出來反對的世家豪族和儒門名士們一個個陷入怪異的寂靜中,一言不發,不敢阻攔。
許多政策,所以能成功地實施。
一幢幢工坊在被大量資金、人力物力砸爛後也迅速崛起。
“叮......”
“完成任務‘振興工業’,在結算任務獎勵時.”
緊接著就是接二連三地獎勵提示,5萬霸道積分以及+60領地繁榮自不必說,而真正令蘇澤重視起來,竟然還是玻璃配方以及靈關閃這一神技。
靈光一閃:+20%智力、+20研發、+5%幾率對現有技術進行改良。
蘇澤把這一技能直接用到翟宬上,就連智力屬性也是給翟宬用上一流謀士卡讓翟宬智力達到和楊修一樣的高度。
投資不能說是小打小鬧,但是聰明的墨門技術天才顯然比謀士們更具戰略意義。
而且蘇澤還非常期待這樣的搭配下翟宬到底能給他帶來什麽驚喜呢。
大戰剛過的洛陽正步入潛移默化的變革狀態之中,中原大地上各諸侯對蘇澤受內亂牽製仍感欣慰,殊不知蘇澤改革已富有成果。
等到褪去蟒蛇外皮後,便是他龍飛九天。
剛回到陳留,曹操帶著陳宮從洛陽接到情報。
陳宮麵色凝重:“沒想到呀,隻是一場大戰,蘇澤卻讓統治著四個縣的世家、豪族都臣服於自己。”
“恩威並施、民心和順,蘇澤此乃霸業已成呀。”
曹操也是這樣感同身受,內心難言豔羨,但豔羨之情無法言表。
由於他感覺換了蘇澤這個職位,隻怕早已經死得骨頭渣子沒有了,但蘇澤不僅幸免於難,反而愣是殺得血本無歸、坦途漫漫。
陳宮心有餘而力不足,卻又理解如今的蘇澤已非自己可以用計來動搖。
“孟德——京師之地世家、豪族——都派族內青年一輩投奔蘇澤,其勢力、地位已固若金湯、形成密切政治同盟,大家再不去做些事情,隻怕離百萬也不遠。”
陳宮的一席話使曹操陷入沉默,心中權衡許久後才反應過來:“我師不出,即使在你們的暗中襄助下,強攻兗州是絕對不可能的。”
陳宮秘密欲集豫州、兗州之力與蘇澤抗衡,此計曹操亦屬知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