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封建時代“名聲”之重。
蘇澤與荀攸也知道這一點,因此他們的方案,就是利用了這一點。
“公達,方案可啟動。”
“主上安下心來,一切都已布置好,隻待獵物積極進入。”
……
洛陽西北方向,華陰縣地界。
一座酒肆內,種輯正在喝著悶酒,破口大罵:“該死的黃口小兒居然敢把我的大事弄壞!還有那楊達,也真是廢物一個,準備已久的計劃,竟然這麽輕易就失敗了。”
“稍安勿躁我們雖先失之交臂,卻並非無後為大,做事情要沉著、著急使人犯致命傷。”
王服仍不驕縱,高擎酒杯自飲酒。
經過他的撫慰,種輯終於平靜下來:“您倒沉得住氣了。那麽您說吧。咱們下一步要做什麽?”
酒杯被輕輕置於桌麵,而王服的表情,也依舊淡然:“蘇澤率部所向披靡、軍力雄強,楊達的敗北本來是預料中的事,盡管他的敗北速度之快出乎了我們的預料,但是形勢還在把握中,因此我們實際上並不需要操之過急。”
“噢,這是為什麽呢?”
種輯雖血灑疆場,但不擅謀略,故至今對王服之計不甚明了。
以前王服為諱莫如深,故沒有把種輯的全部詳情都告訴他,現在為安其心,隻好詳加說明。
但在敘述前,王服先賣掉一個關子,微笑著詢問種輯:“蘇澤雖然軍力彪悍,無人能出其右,但他身上有個致命破綻,你們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聽了王服的話,種輯更好奇了:“什麽呢?”
王服得意地笑了,便開始說話了:“就是名分。”
“名分?”
“不錯,是名分。”
早在蘇澤進入洛陽、廢黜劉協立劉辯之時,王服已識破蘇澤戰略計劃,此刻更有針對性地開始布局,但見其眼神犀利、唇舌如利劍:“挾天子以號令天下,其核心奧義是把握大義與名分、接納漢室江山之遺誌,這可以助其降低一統天下之阻力。”
隨後王服話鋒一轉:“然而這個世界上什麽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神武侯挾天子之力,坐擁諸侯之利,天子出了事,自己的長處,也成了短處。失名失勢,即使蘇澤軍力再強大,擁有通天之能,亦會淪落為流寇,到那時候我等隻要召喚天下兵馬去勤王、去守候,那便是死路一條。”
王服所針對的赫然就是讓蘇澤在各諸侯的圍剿下直到死亡。
種輯卻有疑惑:“您的打算雖然不錯,但是天子是多麽重要啊,蘇澤勢必親率大軍坐鎮洛陽,您該怎麽動員自己的主力部隊出城呢?”
“簡單地說,就是呼籲大家,共同舉事吧。”
“這個...好冒險?”
種輯一向性情乖張,但不料,王服打算比自己還乖張,上來直接哈,真是孤注一擲。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大家共同的抄家滅族行為。
“怎麽會有猶豫呢?”
王服看著好友種輯,表情冷然:“但是隻有這樣才能取得勝利,用蘇澤兵鋒之犀利,如果不是一起舉事就會被其用偏師一一攻破。真要等到兵敗之時所謂的聯盟隻是個玩笑。”
“哎呀,嗯,聽您說。”
種輯思前想後,果然像王服說的那樣,隻有一次傾全力才能逼得蘇澤動員主力部隊出洛陽鎮壓叛亂。
“既是如此,那麽,開始,我們打算去做。”
種輯握著腰上的劍柄,表情空前嚴肅:“我希望這次我們旗開得勝。”
王服則信心十足:“相信這一次我會勝利的。”
三日以後,蘇澤統治下,因不滿朝廷新政而四郡六十八郡一百一十三豪族起義,天下為之震驚。
本來因董卓戰敗、聯軍撤軍恢複安寧的京師地界又被滔天戰火點燃。
數百名豪族,糾集十餘萬人,意欲推翻蘇澤統治,一時洛陽全城,再度人心不穩、動**。
就連皇宮裏,太後何蓮都寢食難安,深夜召見蘇澤,直到第二天,才放他離開。
在何太後寢宮裏,辛苦“操勞”一晚,蘇澤返回衛將軍府,已是日上三竿。
荀攸總感覺自家主上氣勢“萎靡”些,可這樣的事情,他也很難多問,隻能提醒說:“魚咬住鉤子。”
蘇澤聞言表情端正:“袁紹與袁術又是如何行動的?”
負責探聽軍情的荀攸,隨即回道:“我已經派人送來密信命許攸、楊弘代探聽情報,信上不久便會回傳。”
果不其然,片刻後,兩隻信鴿南來北往同時飛臨衛將軍府,數圈後落入荀攸掌下。
咕咕~了
信鴿瞪著大大的眼珠子晃來晃去,等到荀攸把腳上的套環摘掉後,這才再次飛奔而去。
荀攸把卷起來的密信攤了平,然後對著密碼本把正文解開,然後把裏麵的東西看完,才來到蘇澤麵前:“主、訊已傳還,袁術派軍3萬人,援軍到魯陽地區,震懾梁縣。而袁紹以大將顏良為首,率領騎兵三千,步軍兩萬,沿江逆流而上,已到白馬港,威脅河內郡安全。”
“哈,內外交困的,似乎有許多人在想著我行我素的呀。”
蘇澤冷笑了一聲,唇角勾了個彎,透著不屑和鄙夷。
世家和豪族相互串通,本是預料之中之事。
蘇澤似乎漫不經心地問道:“許攸和楊弘怎麽說?”
“楊弘傳複信,荊州劉表獨騎進城,得到荊北蒯和蔡等地方郡望世家的幫助,已經攻下襄陽,坐擁重兵的袁術為防劉表,主力部隊絲毫不敢出宛城,故南路應佯攻之,目的在於拖住我軍。”
“對於許攸來說,信中表示袁紹的本意是冀州的,因此派顏良直接占領河內,如果我軍沒有露出馬腳,就決不強攻。但是我軍如果實在脆弱的話,袁紹絕對不介意直取河內郡並從策略上與鄴城構成夾擊之勢。”
必須要講兩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許攸和楊弘的話雖然不能全信,但也可以作為非常重要的參考。
當初定下的兩盤暗棋如今卻收獲了這麽關鍵的消息,蘇澤可謂賺得盆滿缽滿,他問荀攸:“公達可有計策對付嗎?”
荀攸思索一番,很快便有了想法:“可派騎兵到河內郡用遊擊戰法拖住袁紹手下顏良率部使其不能輕占懷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