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知道他要搶的車隊中,竟然坐滿了神武侯手下的小姐,管承頓時嚇得尿急,這臭狗屎管亥就是一把大傻叉。

所幸這一次沒有攔截成功,不然但凡樊氏有些許傷害,他和其他人恐怕不會被人追到天涯海角也無處遁形。

管承是個凶惡高大的七尺大漢,他徑直跪在陳冬腳下哭泣,臉上掛著淚水:“大人饒命呀,我真不知馬車上坐了神武侯的妻子呀,要不然就給我十大勇氣吧,我可不敢到這兒捋虎須呀。”

由於剛才這場戰役,樊氏受到一點點驚嚇,所以陳冬並沒有給管承任何好看的表情:“你們最好禱告太太沒有什麽事,否則不隻你們會死,你們一家上上下下,一定要為太太陪葬!”

管承聽到這句話,心裏更害怕,壯實偉岸的身子全變成篩糠了,怕樊氏真受到驚嚇好歹也過來。

幸運的是樊氏的身體並不嬌弱,雖受到一些驚嚇,不久便由父兄安撫,沒有太大的問題。隻因舟車勞頓加上精神高度緊張而趴在馬車上睡覺。

這使大家如釋重負,關於管承、自己及部下,全部被降為俘虜,隨時被押往洛陽,以便蘇澤能發下來。

一場聲勢浩大的大規模抓捕行動在洛陽大街小巷最終落下帷幕。

擁有關羽、張飛兩大絕世**領銜治安,別提牛、鬼、蛇、神俱全了,如今都已被正式雷霆手段一掃。

城內外老百姓都為之鼓掌。

蘇澤借機再次大漲一波民心,桃園三兄弟通過此次大抓捕行動脫穎而出。

惟一更令人傷心的恐怕就隻剩下想繼續招搖撞騙宗教人士。

洛陽縣衙裏,幾位胖胖的大耳朵油光滿麵的僧人正與劉備爭辯著:“大人們,咱們在白馬寺出家,籌得的錢,還花在了該寺重修上!這樣竟然還得征稅,真是有辱斯文啊!”

白馬寺遭董卓一火焚燒,該寺僧眾傷亡嚴重,但是畢竟有很多人剛好出門能夠幸存。

現在他們返回故地苦心孤詣地遊說眾多富戶籌款,準備重修釋教祖庭並在信仰領域一展宏圖。

原來官府裏的百姓,竟然跑去征稅了!

白馬寺卻在漢明帝當年下詔修建,賜地、賜財、免稅等大權,如今朝廷竟表示要收就要收,白馬寺和尚自然不能同意。

劉備並不願意計較這等破事,但是蘇澤當麵吩咐,又能如何呢?

“各位,請陛下意旨、朝廷政令、你向我提出抗議都無濟於事,不如乖乖交款,以免本官為難。”

盡管很煩,但劉備好說。

然而白馬寺的僧眾不依不饒:“大人們,請和尚來征稅本來就離譜,重點是你這宗教特別稅最高要達到百分之五十,也太離譜啦!”

“過分?”

劉備還沒說話,外麵就來了一小隊人。

為人之首,少年英武、銳氣衝霄的,是蘇澤。

劉備見蘇澤親自前來,急忙上前敬禮:“參見神武侯。”

“免禮。”

蘇澤正想勉力劉備幾句,讓他安心做事,結果卻被人打斷:“你是神武侯嗎?”

“你是什麽人?”

“貧僧......”

“貧僧?”

蘇澤微笑著看著麵前這個長相形貌和中原漢人截然不同的番邦和尚冷笑道:“你看可是一點兒都不窮呀。”

這時中原身體發膚受其父母孝道思想尚強,故沒有受戒梯度為僧之漢人僧人,隻有一些一般僧眾。

和尚是梵語,但“師”之意,屬尊稱,並不是剃了頭便可稱為和尚。

至於白馬寺,握有傳教權力的僧人清一色從天竺這邊跑來。

蘇澤對於這些人並沒有什麽好看的表情:“見了本官為什麽不拜堂?”

“貧僧是方外之人,對佛祖隻有崇拜而沒有世俗禮法的束縛。”

“笑話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啊,你們既踏上了中原的領土,又妄想不受製於我大漢禮法?”

在蘇澤眼裏冷冷的:“來人啊,把他們都拿下吧!”

“是!”

就是一個小王爺,徑直衝進去,把麵前這幾個跑到縣衙示威的和尚都抓進監獄裏去。

並將其籌集的資金作為違法所得直接收繳。

“神武侯你這樣做以後就是下地獄!”

“你聽著他敢威嚇朝廷命宮實在是罪加一等。對大理寺說這個人一定要重新判刑!”

劉備聽後隻能苦笑一聲:“是的,下官懂了。”

蘇澤看到劉備這樣說,微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肩:“玄德哥哥,你這一次做的很好。”

班誇蘇澤果然真心。

劉備政治手腕還算強悍,雖在投降後必須歸附蘇澤,但一進洛陽,便八麵玲瓏、長袖善舞了,不久便和朝中權貴交上了朋友。

但由於劉辯非劉協、蘇澤非曹操,任憑劉備怎樣使盡渾身解數也未能得到“皇叔”的地位,但如今好歹是認祖歸宗了,作為中山靖王後被朝廷官方認證為漢室宗親。

今天蘇澤本來是要出城接應樊氏的,正好經過,於是順道見劉備一麵,不料遇到白馬寺和尚“抗稅”之事,就隨手辦理。

事成後,蘇澤與劉備寒暄一番,便沒有再停留下去,一直向城外進發。

離開城門後,陪同的楊修才警告蘇澤說:“主人,這劉玄德不容易呀,要多家警惕才對。”

見微知著的楊修,不得不說他的眼力與智慧,就像福爾摩斯一樣。

蘇澤聞言隻笑著反問他:“這是為什麽呢?”

“這個人心機深沉、眼神堅定,身邊還有兩個絕世猛將幫忙,雖然一時間窮困潦倒,但一旦他抓住了機會,就會風雲激**、化龍飛天。”

言外之意,楊修暗指蘇澤、劉備即使算不上真龍,但起碼是個大有可為的蛟龍。

“那麽,您說我會怎麽辦呢?”

“直接殺人,百發百中。”

楊修這番忠告雖簡單粗暴卻無疑是很有幫助。

然而蘇澤並不打算殺死劉備,所以並沒有采納楊修提出的忠告:“你是對的,不過他留下來還有用。”

蘇澤的一番話讓楊修心事重重卻不再張口。

孟津縣外麵,新建工坊區、學院區正在建設中,工人們揮動鋤頭、鐵鏟挖出一個個大工地,未來半年內將會有上百座建築物在此拔地而起。

除了墨門的孟津書院之外,蘇澤還打算下令讓史子渺和葛律帶上道家的學徒搬過來,在這裏建立起一個古代版的產學研一體化產業鏈,推動華夏文明的技術進步。

楊修對這一計劃也很知情,於是他看到了隨處可見的施工現場,他也為眼前漫天飛舞的煙塵而震驚:“滿目瘡痍的場麵,好不壯觀!”

蘇澤笑著說道:“隨著各類外來人口的不斷湧入,孟津縣居民總數已超過十萬人,未來人數恐怕還將持續增長,它將是全洛陽經濟,學術,工業中心以及像我這樣的夢的起點。”

萬裏之行,始於足下,蘇澤正帶領整個大漢帝國,一步一步走出泥潭,走向輝煌的未來。

黃河上,成百上千艘船,一路向西溯江而上,終於停泊在孟津港。

大船靠在岸邊,又一次踩在蘇地,樊昀長長地歎了口氣。

這幾天奔忙,最艱難的水路航行終於告一段落。

而一上船,樊昀遠遠地望見了來迎他的蘇澤,立刻趨步走上前去施禮:“拜見老爺!”

“哈哈哈,快起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必多客氣。”

蘇澤對樊昀的出現也是欣喜不已,洛陽現在是百廢待興之地,自己又是急缺助手之時,何況結婚兩年沒見到樊玉珍,心裏還是有些想她。

“夫君!”

樊玉珍見到蘇澤,忍不住淚流滿麵,像乳燕歸巢,撞在了他懷裏。

眾目睽睽下,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樊昀的臉色發黑:“珍兒,你不能失禮。”

“哈哈,不妨一試。”

蘇澤反手便緊緊地抱著樊玉珍不放,讓她盡情地在他的懷中撒嬌。

“老公,想你了。”

剛剛結婚就要與自己分離兩年,蘇澤心裏充滿了對樊玉珍的虧欠,看著她難過的表情,憐愛地摸摸她的頭:“我還想你呢,等會一定會好好陪著你。”

“嗯。”

樊玉珍伏在蘇澤胸前,感覺到他那暖暖的擁抱,帶著滿意的微笑,卻想到蘇澤再洛陽迎娶眾多妻妾的噩耗,心中還是有一點點委屈:“老公,我也覺得你不想要我。”

“小傻瓜我為什麽不想要你?”

無奈之下蘇澤隻有小心翼翼的哄騙。

十五六歲的女孩是人生中心思最為敏感、叛逆和脆弱的時期,他不希望有個處理不當的人把後院葡萄架子弄倒。

終於哄騙樊玉珍開心的笑了,蘇澤才也開始一一接待陳冬和其他人。

“動拜主人!”

“文力趕緊請纓。”

蘇澤把陳冬扶出地麵,拍拍他的肩,好生地看著他的變化:“看來你在兩年的時間裏改變不小呀。”

由蘇澤使用武將卡升級後的陳冬在這一刻已大不如前,再也不是原來的小屯長,連年同烏桓人浴血奮戰,磨礪著自己的意誌與氣魄,使其果敢驍勇。

陳冬興奮得兩手抱拳:“全賴主上的培育。”

過去他隻是個不入流邊境武官,終日戰戰兢兢地堅守著一畝三分土地,唯恐哪天就要死於烏桓人之刀。

但如今他陳冬這個名字威震北疆了,所以對於蘇澤他早已經心服口服。

於是蘇澤一吩咐,便馬上率二千狼刀衛南進,來洛陽聽用。

敘舊一番之後,蘇澤又向陳冬問起了漁陽郡的情況:“北疆是什麽狀況呢?”

陳冬思索了一番,認真回答說道:“烏桓人殘部分為兩支,一支逃到東北,相傳為扶餘王國兼並,另一支降於鮮卑。”

“他們的實力如何?”

“扶餘王國立國四百載,雖然強大得有近五十萬人,但早已沒有建國初期的銳氣,現在隻能困守舊土了,僅是防禦高句麗與鮮卑的侵略就使他們力不從心,無暇他顧。”

“那麽鮮卑人怎麽辦?”

扶餘王國的蘇澤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最令他警惕的是自從檀石槐以來雄踞北方草原霸主鮮卑一族。

在五胡中,屬於鮮卑人勢力最強,在曆史上被鮮卑人稱為入侵中原、建立強大遊牧文明政權的民族。

十六國時期的前燕,後燕,南燕,北燕,南涼和西秦均由鮮卑建立,不但王朝之多,稱霸之久,一直延續到唐宋之時,留下了不可忽視影響。

而一提起鮮卑人,陳冬的神情也變得極為凝重:“檀石槐死後,鮮卑割據,西部鮮卑倒戈,與漠南從雲中向東割據的三股勢力,都虎視中原。這些鮮卑部落在北方發生內戰後,必然要進行入侵戰爭。”

從陳冬詢問的情況來看,蘇澤還了解了很多有用的消息,現在鮮卑雖已分崩離析,但是總體實力還是不可低估。

步度根擁數萬人,據守雲中和雁門地區。

軻比能卻希望麾下部族遍布代郡和上穀。

而原屬於鮮卑聯盟“東部大人”素利領屬的幾個中,小部落,分散在遼西,右北平及漁陽塞外等地。

在這三大勢力之中,軻比能集團是最強大的,也是最有威脅的。

回洛陽後,蘇澤馬上引來荀攸、李儒等人商議應對之策。

荀攸聽完蘇澤的講述之後,沉吟不語,細思了許久,才開口說道:“現在鮮卑分裂了,本該是派兵的好機會,隻是河北之地四方勢力糾纏不休,恐怕在十年內就不能對外征討了。曾經鮮卑三巨頭相互並吞,決了最後贏家,北疆岌岌可危。”

李儒看了一眼地圖,冷笑說道:“那麽讓他們絕不出優勝者吧,漁陽郡甲兵豐饒、鐵器的好處,舉世無雙。主上可命令漁陽太守徐邈打開邊境互市,然後派使者、向素利下手武器和鎧甲,培養他反對步度根、軻比能。”

蘇澤想了想,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又問:“文優覺得誰能挑起這個重擔?”

“這件事風險很大,所派使者,須具備足夠的才智,才能在北疆複雜情況下遊刃有餘。”

說罷,李儒向蘇澤拱了拱手,毛便自薦道:“儒願意出使北疆,主要是為了爭取十年之期的到來,使鮮卑人不能南下入侵中原。”

聽了李儒的話,蘇澤著實有些驚訝:“文優你考慮過嗎?”

李儒眼神堅定:“儒已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