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這怎麽可能呢?”
人們聽後都驚恐萬狀,便聯想到剛突圍沒多久,果然袁術下的箭,對此也射得死去活來,隻可惜兵敗,眾人忙於逃命,完全沒有機會清理戰場,因此完全沒有意識到孫堅竟在這一波箭雨襲擊中喪生。
現在知道實情後更讓大家憤慨和氣憤。
“袁術小兒我早以為他是什麽!”
韓當怒從心起,惡向膽邊生:“吾此去點齊兵馬殺此袁姓雜碎!”
“站住!”
程普喊著喝著韓當:“義公你要幹嘛!”
“德謀和我都攔不住了!今天一定要殺掉袁術那廝!”
韓當明明就在氣頭上,孫堅多麽英雄啊,本應聲勢浩大地征戰沙場,卻落得個身首異處人箭在弦上的下場,如此一死,真是不名譽。
這一結果是韓當所不能接受的。
“夠意思的!”
孫策冷聲喝止了程普和韓當的爭吵:“其父雖已去世,但其誌,必將為吾孫策孫伯符所承繼!”
英武少年,滿腔怒火在燃燒,然而憤怒並未使他喪失理智。
孫策堅忍的目光,掃過程普和韓當等孫堅舊部,對他們說道:“現在大家都沒有兵沒有糧了,決不可以草率地跟袁術反目,就連自己也要主動接近袁術才能換來兵力、財力上的支援,直至盡快奠定一片領地。”
這一刻,沒有父親羽翼庇佑,孫策卻快速長大。
其戰略思路十分明確,即首先要搶占下一片領地為立足之地!
韓當則有點生氣:“主公之仇我們不報?”
其他人也看向孫策:“對,將軍大人之仇豈不報哉!”
“沒有地盤我們甚至沒資格活下去,還談什麽複仇呢?現在天下亂了,龍蛇起蘇、四海之內、諸侯割據、前途必然烽煙四起。這樣的亂世,是大丈夫立功的時候,當我們積蓄足夠的力量時,複仇隻是一句話。”
孫策一語道破天機,有理可依,韓當和其他人都為其所勸說。
而程普則露出了欣慰的神情,捋了捋胡子笑了笑:“少主真乃孫家之麒麟兒,這般英武智慧,何憂患之大?”
韓當握緊劍柄,恨恨罵道:“然後讓袁術小兒再活上一段時間,總有一日,我會親手把這個賊給你,安慰主公在天之靈!”
商議結束後,孫策率領程普、韓當以及孫堅的其他舊部前往南陽向袁術投降。
他們並不知道這些都是暗衛所看到的。
孫策前腳剛剛離開,暗衛便向蘇澤的案頭發回情報。
蘇澤得到密信後,目眺南方,唇角淡然一笑:“孫伯符呀孫伯符,別讓我失望。”
“主上大為欣慰,袁術的誌大才疏一定降伏不了孫策的幼虎,況且孫堅的舊部也不缺少能打仗的人,有了他們的牽製,劉表勢必不能一統江南。”
荀攸眼神平靜,臉上露出智珠在握:“現在主要是首先要化解洛陽之圍。”
數十萬軍隊集結虎牢關外對蘇澤來說一直是個大威脅。
“大部隊早已休養生息了,明天我要發兵了,一會兒關東群雄。”
蘇澤大手一揮,分明已做好了和袁紹決一死戰的心理準備。
第二日清晨旭日東升,軍隊拔營向虎牢關進發。
三千神武軍、三千鷹揚衛、三千丹陽兵和一萬三千正兵共兩萬兩千餘人,浩浩****地奔赴戰場。
隨行名將之中,既有荀攸這等深諳戰術排布之道的一流頂尖謀臣,又有呂布,周泰,蔣欽等猛將,其陣容可謂奢華。
到達虎牢關後,蘇澤遇到徐晃、李儒二人。
又因上一次和關羽打仗受傷,現在徐晃仍未傷愈,被包紮好的右手臂掛在胸口,空中飄著一陣陣金瘡藥味道。
蘇澤一見他,便關切地問:“公明,傷的怎麽樣了?”
徐晃大受感動:“晃晃悠悠已無大問題,主人不必掛懷想。”
接著蘇澤詢問戰況,在虎牢關外聯軍總兵力突破二十萬人,但是真正想要與蘇澤死心塌地的諸侯並不多。
他們隻對蘇澤掌權感到不滿,正如他們以前不高興董卓控製朝政。
故最初諸侯討董者,今亦改為諸侯討蘇者。
蘇澤成了新晉東漢帝國的大魔王,十路諸侯都向他叫板,要除掉他。
行至城牆,蘇澤東望,入目所及之處,營帳延綿幾十裏、遮天數日、連綿不斷。
“二十萬大軍雲集一地,當是壯觀!”
連綿不斷的片片旗幟、一眼望不到邊的兵海、以及漢、末、三國時代無數留名的英雄豪傑們,此時此刻紛紛聚集到這裏,準備和他們作對。
這舉世皆敵之感真是令人心醉。
蘇澤便很享受這個時刻,對於下一場惡戰,更有著無比的憧憬。
隻是因這場戰役而注定了它將彪炳史冊、傳唱千載、永為世人所紀念。
虎牢關外東風起戰鼓擂。
一場場驚世之戰一觸即發。
憤怒,燃燒於關東各諸侯之心,蘇澤虎踞洛陽、獨攬朝綱之勢,這一舉動早已觸碰關東士族內心底線。
他們決不能容忍非士族出身的人把持朝政號令天下。
酸棗縣與聯軍大營。
袁紹,袁遺,孔伷,劉岱,王匡,張邈,橋瑁,鮑信,曹操等十路諸侯齊聚一堂,共商大事。
袁術兵敗梁縣、孫堅征戰沙場,這幾天都已傳至此地,引起士族集團集體驚慌。
“城門已豎蘇澤戰旗神武軍已到虎牢關我們是否有機會?”
悲觀失望之情溢於言表,蘇澤之懼,成為聯軍心魔。
其中兗州刺史劉岱是第一個認慫的人,一提起這件事,他眼睛裏便開始閃爍其詞:“神武侯從幽州舉兵,縱橫沙場,久經沙場,未遇敗績,是先退陳留以觀變呢?”
揍他也不太想揍了,畢竟小命就一條。
袁紹聽了卻是大怒:“劉公山你就一定要在這長點別人的誌氣滅滅你的威風對不對?”
被這麽指著鼻子罵了一頓,劉岱的心情也挺不爽的,空著眼看著袁紹,不客氣的說:“袁本初啊,不要以為你當盟主可以頤養天年,自從戰爭爆發後,聯軍被你指揮得一敗塗地,傷亡無計算,沒本事不是我。”
“你這樣怪我嗎?”
袁紹眼如刀割,盯著劉岱的雙眼,眼中已是殺意。
打仗的本事沒有,但是論嘴炮,劉岱卻是自認絕不會輸:“怎麽一開始在西園校場不就領教過神武侯蘇澤有能耐?當初八校合力、二萬新軍、竟遭蘇澤數百人痛擊而丟了頭是什麽人?”
“劉公山找死啊!”
最初麵對靈帝論武敗給蘇澤時,袁紹內心一生的傷痛,都被其認為是生活中的汙點。
通常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麵提起這件事,怕碰著了他的眉。
但劉岱如今偏又在別的關東諸侯麵前。
而且臥病在床還中了槍,曹操臉上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畢竟西園論武之初,很多失敗者,自己都有一份。
這時聯軍再次發生內訌,曹操隻好出來斡旋,他先令袁紹控製情緒,然後將劉岱拉到一旁:“公山哥哥,您好歹還是漢室宗親呢,怎麽能說出這麽泄氣的事呢?”
劉岱苦著臉看向曹操:“孟德,我並不是不想打球,但總要給我一點勝算吧?”
連戰連敗、損兵折將畢竟使聯軍內的許多民眾喪失信心。
劉岱決不是唯一一個,但他是第一個跳出來鬧騰的人。
曹操深知,如果不能很好地撫慰,下一步鬧散的恐怕還不止一個。
所以他不得不極力勸說劉岱留下:“公山兄弟、陳留和虎牢關隻不過擱了個酸棗縣罷了,且無險可守。現在形勢下,蘇澤專權關中,聯軍中任何人都能撤兵了,隻有你們兗州刺史撤不下來呀。”
“這個...嗯,我當是讓孟德您有臉。”
劉岱思前想後,心裏還是有些慌亂的,以防聯軍果真散去,蘇澤要擴大領地,不就先出來襲擊自己嗎?
他仔細推敲,認為不如先借刀殺人。
聯軍再次散夥的危機由曹操解決,旋即他和袁紹糾合聯軍主力部隊,意圖發揮兵力優勢,不計較成本地一鼓作氣,強破虎牢關以避免夜長夢多。
汜水東岸,群軍聚首。
蘇澤登樓東眺,進入視野,隻見人頭攢動、旌旗蔽日。
荀攸還登高觀察敵情,看過片刻後,就對蘇澤說:“主、聯軍數量歲眾但戰力不一。在十一路諸侯中,唯有袁紹、曹操具有指揮打仗的經曆,其餘並不令人意外。”
蘇澤也看出,除袁紹、曹操麾下士兵隊形尚嚴外,其餘諸侯士兵基本都是民壯、鄉勇,完全不配稱他們為“士兵”、隻能是雜兵。
而且更糟,那些雜兵們不但兵器鎧甲不全,連最基本軍事訓練也沒有,站在隊伍裏也亂得一塌糊塗,還比不上黃巾軍。
“在主方麵,袁紹軍居左翼,應是攻擊的主力部隊,而處於右翼的曹操軍則相互策應,袁紹、曹操亦了解聯軍本身的不利處境,因而各自指揮數路諸侯兵馬,形成了夾擊我軍之勢。”
荀攸掏出地圖開始比劃起來。
而袁紹、曹操等人,其鎖所指揮的軍隊,則在圖中變成兩支紅色大箭頭,一南向北夾攻虎牢關。
荀攸建議道:“此役我軍隻要殲滅袁紹、曹操部曲,剩下各諸侯部曲不戰而屈人之兵。”
三國曆史中荀攸卻是曹操的策劃者,他一手領導官渡之戰。
且白馬之圍,關二爺得以斬殺顏良和文醜,幕後亦有荀攸在後布計倚賴其計。
“想來,公達早就製定了戰策?”
蘇澤笑著看向荀攸。
而荀攸得意地笑了,開始指著地圖訴說自己的安排:“這場戰爭的要害,是要引來聯軍主力部隊的進攻,我中軍主力部隊固守大門,再派出一支輕騎繞過正麵、迂回包抄,從背後突襲。”
計策不算複雜,但是很針對聯軍薄弱之處。
李儒卻是提出了疑問:“袁紹與曹操同為知兵,兵分三路,隻要不能一路打過去,此計不能得逞。因此需要誘餌。”
蘇澤聽了,灑然笑了:“有什麽誘餌能比我自己更厲害呢?”
“主上不可以!這場戰爭的風險是很大的,這做起來是很危險的。”
“不用多說了,本人親率主力部隊,引來聯軍進攻。”
蘇澤說完,又叫來呂布:“奉先行,我會把所有騎兵交給您指揮,您駕船繞水路而行,登陸涎津港,攔截聯軍退路,這場戰爭取勝的關鍵,由您掌握,您能承擔嗎?”
呂布單膝下跪,握拳道:“布願去吧!”
“非常不錯。”
蘇澤集中了二千河東精騎,都交給呂布統領,外加他縮帥的二千並州狼騎、共四千騎兵,用得好,那是足以左右戰局勝敗的關鍵性勢力。
又到了一日,一個春光明媚的上午,和煦的朝陽灑滿了大地。
而汜水東岸大平原,這一刻卻戰雲密布。
聯軍主力部隊趕到戰場時,浩**人潮似乎是一望無際、層出不窮。
袁紹身穿鎏金鎧甲騎著馬,背後的旭日徐徐上升,把自己照的金光耀眼。
“繼續前進!”
袁紹左按劍、右執鞭,一對大眼睛明亮俯視戰場。
這一刻他成為聯軍盟主和三軍統帥。
“這次我要勝利!”
袁紹心裏一直在為自己鼓勁,隻要這場仗打得贏,就能揮師西進,住進洛陽,完成袁家幾年來的宿願。
他抬頭仰望天空,內心豪氣衝天,虛握在手中,似乎已控製了中原大地:“這個世界,最終還是得是我袁紹的!”
“準備出擊吧!”
大部隊到達虎牢關之前,與汜水隔河相望,袁紹之命在全軍蔓延。
聯軍即將出動之時,虎牢關大門卻響起了異響,本已關閉的大門,竟慢慢地敞開了。
機關慢慢地旋轉著,絞索鬆開了,吊橋突然著了地,揚起了一大片灰塵。
“城門居然打開了!?”
袁紹一臉驚疑,真是守軍此舉,多有意外。
城門打開後,一輛輛戰士魚貫而出跨過護城河,朝東、背水而列。
一杆紅底邊黑的戰旗在風中豎立、飄揚,隻留下了筆力虯勁、剛勁有力的“蘇”。
“就是蘇澤戰旗!”
“神武軍到啦!”
聯軍據點裏,時時傳來倒吸冷氣的訝異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