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從懷裏掏出一張白紙:“請你幫我寫信,和董紹見麵。”
曹操有些為難,他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蘇澤的請求。
曹操寫完信,望著昏暗的貧民區,對蘇澤問道:“北鄉侯,你準備怎麽處理他們?”
蘇澤將信收好,意氣風發地說道:“今晚子時,就是暗衛動手的時候了。”
在貧民窟裏,為了活下去,很多人都會做出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來,這裏自然是犯罪的溫床。
曹操在洛陽做過北方都尉,對當地的治安情況還是很清楚的,說道:“殺人不成問題,但殺了人怎麽辦?我們不可能把他們都殺了。”
蘇澤則道:“等解決了某些頑疾,我就會在這裏暗中招募士兵,挑選那些身體素質不錯的難民,進行訓練。現在天下一片混亂,隻有擁有一支強大的軍隊,才能剿滅所有妖魔鬼怪,還神州一片安寧。”
曹操被這一幕深深地震撼了,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必須要擁有軍隊,才能結束這場戰爭,完成自己的夢想,完成自己的複仇。
暗殺,不過是雕蟲小技,就算他能殺了董卓,也無濟於事。
“受教了。”他道。
曹操抱拳行禮,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許昌,召集更多的士兵,高舉義旗。
城西的白馬寺,洛陽。
深夜,寺廟裏一片寂靜,隻有窗外的寒風吹過樹木,發出刺耳的破空聲。
董紹雙手合十,跪在銅像麵前,一副虔誠的樣子。
就在這時,大殿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
一道身影緩緩走了進來,燭光隨著他的走動而晃動。
寒風入廳,董紹渾身一寒,頭也不回,臉上帶著一絲不快:“我說了,拜佛之時,不可打擾。”
然而,他的手下並沒有回應,反而是一聲冷笑:“原來你也想要得到佛陀的庇護。”
董紹一聽,嚇了一跳,肥胖的身軀卻靈活得像一頭山貓,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回身一劍,一氣嗬成,看得出來,他的身手很好。
“是你!”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董紹將蘇澤給認了出來。
與董紹的警惕不同,蘇澤卻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這是靈帝隕落後,他們再次相見,但昔日的戰友,此刻的氣氛,卻是緊張到了極點。
蘇澤好而鎮定的站在原地,目光平靜,望著董紹,輕歎一聲:“你不是在先皇登基之後,就將自己的秘密藏了起來?為什麽不躲起來?”
董紹的野心已經昭然若揭,他冷笑一聲,說道:“躲在暗處雖然安全,但人都有追求光明的天性,我當然要嚐試一下。”
蘇澤撇了撇嘴,一臉鄙夷:“你追求的是光明,還是力量?”
董紹見事情敗露,也不隱瞞,直接和蘇澤針鋒相對:“有什麽區別?現在漢室已滅,天下英雄哪一個不是有野心的人?董卓也好,袁紹也罷,都有自己的軍隊,想要一統天下。就算是北鄉侯,你這個號稱忠臣的人,又何嚐不是如此?怎麽就我董紹不能?”
董紹顯然不覺得自己會輸給任何人,他也希望自己能夠一飛衝天,成為一方霸主!
蘇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擔心的是,這光芒會讓你的眼睛都睜不開。”
就在此時,外麵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董紹的幾個隨從和小弟跑了過來,一臉驚慌的喊道:“大人,大事不妙,西涼大軍已經將白馬寺團團圍住了!”
“什麽!”一聲驚呼。
董紹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隻覺得頭暈目眩,險些昏厥。
一群人走進大廳,一眼就看見了蘇澤,當即拔出了手中的長刀。怎麽會在這裏?”
董紹瞪了蘇澤一眼,道:“董卓是你帶來的?”
蘇澤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那是一種投桃報李的方式,你想要借董卓之手,除掉暗衛,今天,我就讓你嚐嚐自己的苦頭。”
白馬寺之外,一支軍隊已經將他團團圍住。
一群西涼的精銳,手持長矛,穿著鎧甲,站在神州最古老的寺廟之中,被稱為“祖庭”、“釋源”。
眼看著自己陷入絕境,董紹知道自己在劫難逃,眼中滿是絕望和瘋狂:“蘇澤,你就不怕我和董卓作對?”
蘇澤聞言,蔑然一笑,道:“不管你怎麽解釋,我半夜來白馬寺見你,董卓是不會相信你的,你也不會相信我,你也不會相信我。我勸你還是立刻自殺吧,免得被人折磨。”
董紹的臉色頓時變得猙獰起來:“隻要抓住你,一切都好說!”
“動手!”他大喝一聲。
董紹一聲令下,所有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手中的長劍結成陣型,密密麻麻的劍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張大網,將蘇澤困在其中。
蘇澤見無路可走,幹脆不跑了。
他沒有躲避,而是一拳擊出,迎向了“劍網”。
一股狂暴的力量,就像是一條大河,一股磅礴浩瀚的力量,瞬間就將董紹等人的攻擊盡數摧毀!
再多的陷阱,也擋不住我的力量!
蘇澤一拳轟出,劍網頓時四分五裂,所有人都被這股巨力震得倒飛出去,握著劍柄的手也被震得龜裂,鮮血直流。
董紹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蘇澤:“不會吧?!”
一個人,能有多強大?
這不科學啊!
蘇澤的實力,已經超越了“正常人類”的範疇,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董紹在西園的演武場上,見識到了蘇澤領軍攻破大陣的強大實力,但看到這一幕,還是被嚇了一跳。
一拳打完,蘇澤沒繼續攻擊,而是轉過身,對著董紹冷笑道:“董先生,有緣再見。”
說著,蘇澤縱身一躍,便出了大廳,翻過了院牆,消失在了原地。
蘇澤有信心單槍匹馬衝出去,但董紹不一樣。
他的四肢冰冷,臉上滿是驚恐和絕望。
“閣下,這可如何是好?”
董紹接過斷刀,苦笑道:“若不能拿下蘇澤,董卓還怎麽信任我們?算了,還是自殺比較好,總比被關在天牢裏審問而死的好。”
說著,他舉起長劍,抹了自己的脖子,鮮血飛濺,董紹的雄心壯誌,也隨之煙消雲散。
“大人!”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這些人都是董紹的心腹,對他忠心耿耿,此刻卻是抱著必死之心,紛紛自殺。
董卓帶人去白馬寺,卻發現了一具具無用的屍體,這讓他勃然大怒:“蘇澤一定在附近,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僧人雙手合十,就要攔住:“太師稍安勿躁,白馬寺乃是清靜之地,切勿動武,否則會褻瀆佛陀,遭天譴。”
董卓一劍斬下了司馬的頭顱,冷笑道:“你竟然包庇刺客,這是什麽地方,我董卓從來沒有被人威脅過,就算是佛陀,也不會被人威脅!把這裏夷為平地,一寸一寸的找!”
一時間,白馬寺和天竺的商人都被殺了。
而那座莊嚴的神殿,也被一把火燒了,整整七日,才將這座神殿夷為平地。
然而,董卓要擒拿的蘇澤,卻是孤身一人,一路北上,隻留下了兩百多名士兵的屍體。
董卓也因此生了一場大病,也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感冒了。
三更時分,洛陽城外,一片漆黑的夜色中,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莊園外,隱藏在暗處的探子借著月光,看到了來人的臉,立刻學著鷓鴣的聲音,示意他們可以進去。
大門打開,十幾個手持長劍的侍衛,將他團團圍住。
“拜見大人!”
“大家辛苦了,半夜值班。”
蘇澤從馬上跳了下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他似乎剛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荀攸穿著一身熊皮大衣,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有些埋怨地看向蘇澤:“主人,你不是說好了,要派一名暗衛去嗎?為什麽要冒著生命危險?”
“哦,是公交車,你怎麽還不睡覺?”
蘇澤哈哈大笑,試圖將這件事搪塞過去。
荀攸不肯善罷甘休,走上前來,說道:“主公乃是一國之帥,身負拯救蒼生之責,怎能如此魯莽?你難道不知道,在危險的時候,要有自保的能力?”
蘇澤有些無語,他總不能說董紹死了,他才能完成任務吧?
隻能對荀攸說:“公達你放心,以我的本事,如果我願意,誰也攔不住我。”
荀攸深深地歎了口氣,心情有些低落。
他覺得自家主公各方麵都很好,但就是有些魯莽。
但他的表現,卻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這對他的部下來說,無疑是一種莫大的激勵,可以增強他的凝聚力和忠誠。
最起碼,這些暗衛對蘇澤敬如天神,絕不會有任何的異動。
荀攸在心中歎了口氣:“哎,不知是福是禍。”
書房內,仆人端著三堆小菜和兩壇黃酒。
蘇澤和荀攸對坐在一起,一邊吃著蠟燭,一邊聊著天。
荀攸聽到蘇澤的話,摸了摸自己的胡須,道:“董紹一死,他麾下的一千二百中都官、司馬、副將,肯定會群龍無首。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主上投降。”
蘇澤撫手一笑:“是啊,他們都知道,董卓是不會相信他們的,也不會加入西涼的軍隊。再說了,董卓的人品並不好,他的根基還在西涼,如果不能在洛陽站穩腳跟,遲早會走的。”
這是荀攸為了對付董紹而準備的。
擊殺董紹,將其麾下的勢力全部吞並,相當於奪取了靈帝遺留下來的一份政績,也是最有價值的一份。
董紹久身在洛陽,麾下一千二百名都官,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
當初董卓被刺殺的時候,數百名刺客就將董卓的精銳護衛打得落花流水,雖然他們的數量比他們多,但也足以證明他們的強大。
最關鍵的是,他們都是明麵上的人,隱藏在各個行業,有的還在朝中文武官和世家大族的眼線,這樣的話,他們的情報網就會變得更加廣泛,就算是暗衛,也很難和他們相比。
蘇澤和荀攸,都很重視這一點。
蘇澤轉頭看向荀攸:“城南貧民區那邊的情況如何?”
那地方本來就是個烏煙瘴氣的地方,裏麵肯定有很多壞人,蘇澤要從流民中招募士兵,首先要“剔除”的就是那些廢物。
荀攸說:“已經讓史阿帶著他的暗衛,秘密地解決了。”
蘇澤聞言,點了點頭。對了,要怎麽把救濟災民的口糧運進來?”
這的確是個問題,現在洛陽已經被西涼的軍隊占領,在水蘇的各個要道上設置了重重關卡,對那裏進行了嚴密的監視。像糧食這樣的戰略資源,肯定會受到嚴格的監視,一般情況下不會有大量的走私。
但世界上有正規的運輸係統,也有不正規的。
就像是走私一樣!
荀攸沉吟片刻,提議:“大人,董紹原本就有一條暗中的走私路,將他的部曲全部收編,我們便可以利用這條商路,從河東將糧食運送到洛陽。”
不過荀攸很快就提醒了一句:“糧草可以送,不過大人要招募難民,恐怕是不可能的。就算他們全部被征召,也不能進行任何訓練,否則董卓是不會知道的。”
蘇澤也有些頭痛:“這倒是個問題。”
就算是有了係統的幫助,成為了神武軍的一員,也不可能放棄新兵的訓練。
如果沒有足夠的精兵,即使殺死董卓,也無法保證洛陽的安全。
蘇澤雖然厲害,但終究是孤身一人。
到時候,萬西涼亂軍四處打劫,蘇澤一個人根本擋不住,就算他有通天徹地之能,也擋不住這些亂軍。
隻有擁有一支大軍,才能保護洛陽和京城的子民。0
荀攸思索片刻,對蘇澤說道:“大人,不如將呂布收編,他麾下大部分都是並州的舊將,與董卓的西涼軍隊不同。而且他們的父母和親人都在並州,你可以用他們來掌控他們。”
荀攸這麽說,也是看在張遼是並州牧的份上。
當然,以自己的親人為要挾,也是一種卑鄙的行為。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辦法,很簡單,也很有效!
蘇澤終於知道,為什麽荀攸會在三國時期,成為曹操的謀士,他的才華和成就,絲毫不比荀攸、郭嘉差,但他的名氣,卻是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