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卡卡西那一臉惆悵的表情,鳴人不禁有些無語。什麽叫顏麵掃地,他們三人中宇智波佐助一個叛忍。

自己的火之意誌熊熊燃燒,家都安在這了,還有誰比自己更愛木葉。

“你今天在這守著?雛田那邊怎麽辦?”卡卡西問了一個很有意義的問題,“還是兩邊跑嗎?”

“不用吧,應該不可能同時。”鳴人說道,“這邊跑完再跑那邊,應該也來得及,木葉醫院和日向駐地離得也不算遠。”

其實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不過鳴人也不會主動說自己能靠坐標瞬移。平常他也不怎麽用,畢竟不精確。

除非是長遠距離移動,他才會使用黃泉門。

“你這個做法倒是沒什麽,隻是你不休息嗎?”卡卡西臨走前問了一句,“我先回火影大樓了,孩子出生了再告訴我。”

“我休息夠了,也不累。”鳴人道。

卡卡西點了點頭,本打算轉身離開,忽的又想到什麽。扭頭朝著鳴人盯了幾眼,斟酌著語氣說道。

“你現在也是當父親的人了,稍微穩重一些。”

“啊?”

“什麽叫做穩重啊?”鳴人有些懵,撓了撓頭故意問道。

然後,卡卡西沉默了。

他一想到自己弟子都當爹了,然後自己呢?突然間卡卡西就沒有說話的欲望了,這該死的家夥真是……

目送卡卡西離開,鳴人不由笑了下,愉快的吹著口哨轉身回到了木葉醫院。

時間幾乎是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的過,預估的時間就是這兩天,醫生的原話是這兩天隨時都可能會生。

雛田那邊的時間要稍晚一些,鳴人一直都是兩邊跑,花在兩邊的時間幾乎相當。他確實做不了什麽,能做的十分有限。

一個是日向的長公主,一個是山中一族的公主,還是豬鹿蝶三大家族中唯一的女兒。兩人生娃,也就比當年玖辛奈生娃的等級低一些而已。

卡卡西安排了暗部加強了木葉醫院和日向駐地周圍的安全防護,雖然他知道自己這個弟子不是個省油的燈,但正是如此卡卡西更不願意讓事情出紕漏。

火之國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他可不想再出什麽事情了。

他現在還記得十九年前,自己被安排在即將臨盆漩渦玖辛奈的身邊當護衛,結果那一晚上出了九尾之亂。

卡卡西再了解不過自己這個無恥又能折騰的大弟子了,如果井野或者雛田出事,火之國少說也是個解體。

“煩啊,早知道都不幹火影了。”卡卡西靠在椅子上,眯著眼睛思考著從戰場帶回來的談判情報。

風、火、土三大國都有意摧毀新起的草之國、雨之國四小國的聯盟,真是他們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到的場景。

卡卡西代表著火之國貴族的利益,但他又不是貴族,所以也沒多上心。隻是按照流程正常商議,最後其實也沒商議出個什麽結果。

土影大野木那老頭過於暴躁,在談判會議上總是言語刺激雷影,有時候談著談著就突然吵起來了。

再加上雲隱的八尾人柱力奇拉比失蹤,被發現時體內的尾獸已經被抽離了,會談臨近尾聲卻一度中止。

土影也接到消息,尾獸人柱力出事了。如此一來,會談明明快進行到尾聲了,又倒退回去了,不了了之。

這些事情,鳴人並不知曉,也懶得管五大國的反應。

原本他對於兩女生孩子這件事並不感到緊張,或許是因為兩女時間撞在了一起,他兩邊連軸轉忙到沒什麽知覺。

但下午,井野被推入產房的那一刻,鳴人一閑下來頓時焦急起來了。他意識到哪怕井野身體再好,也怕意外發生。

人的生命是脆弱,即便是忍者也不例外。

山中亥一一直在走廊裏走來走去,起初山中莉野還覺得他有些煩,後來發現鳴人和山中亥一都在走廊裏踱步,頓時也不想管了。

大約走了一個小時,山中亥一和鳴人也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兩個大男人時不時望向產房的方向。

“大概要多久?”山中亥一不厭其煩的問道。

“順利的話,三四個小時吧。”鳴人心裏打鼓,又忍不住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走來走去,“要不問問母親?”

山中亥一沒理會鳴人的小心思,也開始和他一樣走來走去,一邊走他們嘴裏還要絮絮叨叨念著什麽。

終於,山中莉野先受不了了,看向兩人道。

“你們兩個能不能坐著!別走來走去了!”

“這都進去多久了,怎麽還沒消息啊?”鳴人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卻仍舊不安分,如坐針氈的問道。

“是啊,這都多久了!”山中亥一說道。

“才兩個小時而已,再順利也沒那麽快,你們兩個老實待著。”山中莉野不由扶額,心道這兩人真不讓自己省心。

鳴人哪裏坐得住,說要去洗個手,回來又開始在走廊裏來回踱步了。山中莉野拿他沒辦法了,也懶得管他。

隻是每隔幾分鍾,山中莉野就會下意識抬頭看時間。

好在一切順利,第三個小時過十分左右,孩子出生了。

護士隔了十分鍾左右才將孩子抱了出來,井野暫時還沒推出產房,護士笑著說一切順利,大人小孩都很健康。

幾人這才放心下來,鳴人從護士手中輕輕接過小孩,剛出生完全看不出模樣。看著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鳴人心中湧現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是個女兒。

“小心點,別摔了。”山中莉野提醒道。

“母親你抱一下,我要進去看看井野。”鳴人從善如流,沒有任何猶豫將小孩遞給了山中莉野。

比起小孩,他更在乎井野。

山中亥一夜隻是看了一眼小孩,緊接著眼巴巴的看著井野的病床被慢慢推出來。鳴人幾乎是第一時間上前,從護士手裏接過了病床。

“你慢點!”山中亥一對鳴人喊道。

“好。”鳴人頭也不回的應了一句,一臉緊張的看著井野,心裏默默道,喜歡了很久的人為我生了一個孩子。

山中亥一開始還跟了幾步,直到確定自家女兒確實沒什麽事,他這才最終停在了原地。目送著鳴人將井野推回病房,愣了許久這才轉身往回走。

父親將自己的女兒交給了另一個父親,這種感覺讓山中亥一覺得心裏有些堵。直到親眼看到鳴人確實很在意井野之後,他這才放下心來。

可先前所有對鳴人的不滿意,在這一口氣鬆懈的一瞬間,又讓本就是五味雜陳的心裏變得空落落。

鳴人剛應完聲,又轉頭憐惜的看著嘴唇發白滿臉虛弱的井野,“井野,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還好,寶寶呢?”她問道,甚至還想起身,卻被鳴人攔住了。

“在母親那,你不用擔心,寶寶很安全。”鳴人滿眼都是井野,目光沒移開過一絲,“等會就能見到寶寶了,你現在需要靜養。”

聽到他的聲音,井野莫名覺得安心。好在一切順利,事前也做足了準備,她現在也有寶寶了。

她頭往枕頭一側一偏,看見了鳴人扶著病床的右手青筋凸起,手指甚至緊張到隱隱有些發抖,不由有些好笑。

“我真的沒事,你不用那麽緊張,我身體很好。”

“我知道,但是……沒法不緊張。”鳴人推著井野往病房的方向走去,說話的語氣還帶著一絲顫音,“謝謝你,井野。”

“不用,這是我們的寶寶。”井野笑了笑,盯著快速後退的天花板,她知道鳴人所說的謝包括什麽。

有愛情、親情,給他生了一個孩子,還有包容了雛田。

走到今天,這六七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很多事情完全說不清楚。雖然有時候她偶爾也會覺得被騙了,不過最後還是選擇了原諒。

人生不可能重來第二遍,再也不會有那樣熱烈的夏天了。

十二歲那年夏天的蟬鳴比任何時候都清亮,她還記得自己坐在花店裏高高的櫃台前,撐著臉笑話他買錯了零食。

那時候的少年總是發著光,肆意奔跑穿過陰暗的巷子都能帶起青春的風,踩過的每一步泥濘腳印都叫做夏天。

她自然而然的喜歡了一個人,哪怕這個人並不完美,這並不是什麽錯誤。

因為她曾經見過那人無所畏懼肆無忌憚愛過她的樣子,這份愛意從蟬鳴過的盛夏一直綿延至今,仍舊不見消減。

這就夠了,太喜歡容易患得患失,他也有讓自己討厭的地方。

人人都見過他們曾經膩在一起的樣子,從懵懂無知的青春,從爭吵、矛盾再到一點點的和好。

終於,人間四季輪轉,他們還是在一起了。有了寶寶,多了一份愛的延續,哪怕青春一眨眼已經遠去許久,仍舊可以回頭懷念。

她也不是誰的附庸,建起了通訊係統,做了她一直想做的事情。

“我想吃點東西。”井野張嘴說道,聲音有些沙啞。

“你想吃什麽,水果還是……”鳴人手忙腳亂的將一堆吃的拿了出來,隨後聽到井野嗯了一聲,拿起洗幹淨的蘋果啃了一口。

……

鳴人從木葉醫院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井野與他斷斷續續聊了很多,從眼前聊到現在又說到了以後。

說著說著就哭了,哭著哭著又有了笑容,最後等井野和小孩都累了。他這才有空跑出,並沒有做太多事,精神卻顯得有些萎靡。

感情是最珍貴也是最耗費心神的東西,遠比物質任何有形的東西來得繁瑣。能讓他付出感情的人真的不多,半隻手就能數過來。

深吸了一口氣,鳴人沒選擇去休息而是往日行一族的駐地走去。井野一切平安,但雛田還沒開始生。

他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休息,累死也得裝作精神飽滿。

日向駐地。

鳴人趕到雛田房間,雛田的情況還算不錯。兩人說了一會話,雛田看出了鳴人臉上的疲色,提議讓他休息一下。

他也沒拒絕,直接在她房間靠了一下,不知不覺到了後半夜。

忽的一聲低聲的痛呼讓鳴人一個激靈醒來,隱約猜到了什麽,剛站起身就看見雛田手指緊緊的扣著床沿,鳴人三兩步上前。

一邊安慰雛田沒事,一邊把人抱了起來。

“別怕,不會有事的。”他低頭對雛田說道,“日足大人讓人準備的比我準備的還要充分,一會人都來了。”

“你就別說話了,免得痛起來。”

雛田眼淚忽然就下來了,靠著鳴人的胸膛,緊緊的靠在他的懷裏。鳴人一邊安撫著雛田,另一邊聽到動靜的花火已經把人都帶來了。

日向日足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七八個醫生護士,直接就進了日向一族專用的產房,一切都早已做好準備。

甚至沒有給鳴人太多與雛田說話的機會,鳴人隻能看著,然後又開始踱步。焦急得像是一個螞蚱,度日如年的等待。

三小時過去,終於都結束了。

孩子被護士抱了出來,是個女兒,鳴人根本就沒看孩子。雛田被推了出來,鳴人小心翼翼的照顧著,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寶寶呢?”她問道。

“去清洗了,有花火和日足大人看著,不會有事的。”鳴人安慰道,緊緊握住她的手,“你先喝一口溫水吧。”

“好。”雛田終於放鬆了下來,這裏是她的家,喝了一口水後頓時感覺困意襲來,說了沒幾句話有些想睡覺了。

但她還是強撐著和鳴人說話,臉上透著一絲疲倦又帶著滿足。生命真是一場新奇的旅程,不敢想象一個新生命在她的肚子裏待了九個月。

一股骨肉相連的感覺從心中湧現,雛田忽然很慶幸自己遇見了鳴人,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

“謝謝你,雛田,你累了就好好休息。”鳴人溫柔的說道。

“我不累,隻是有一點點困而已。”雛田嘴硬道,看向鳴人,發現平時一向嬉皮笑臉的鳴人如今也有些憔悴。

衣服亂糟糟的,頭發也有些亂。

“倒是你要不要在我這休息一下,反正他們也沒那麽快回來。”雛田說道,“父親他會安排人照顧寶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