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雛田輕撫著胸口,長舒了一口氣。

察覺到鳴人目光投向的方向,雛田忽然耳朵尖一紅。不知想到了什麽,微微側開了臉不再敢看鳴人。

鳴人瞥了一眼,強行移開了目光。

差點忽略了雛田本有的殺傷力了,現在不是時候,還是得先平穩度過眼下這個藥師兜埋下的困局再說。

火氣大,攢著全砍在藥師兜身上就好了!

媽的,都怪藥師兜!

這狗東西,完全是為了一盤醋包餃子。為了報複自己,搭上了黑絕徐徐圖之,不緊不慢的像是追逐獵物似的。

大概此刻他心裏還在得意吧,自己在明他在暗。他還可以做很多事情,動動手就能讓忍界動**飄搖。

鳴人想到這,轉頭的瞬間目光凶狠了起來。

……

佐助抽刀一刀劈死了一個上忍,血水灑在雪地上激起一團熱氣。猩紅的萬花筒寫輪眼盯著那十餘個雲隱忍者,終於忍不住露出宇智波凶狠桀驁一麵。

雪意厚重,寒風簌簌。

“來啊,都得死!”

不知為何,宇智波佐助心中湧出一股暢快之意。活了十幾年,一直都在各色的謊言裏,每天都是隱忍。

查來查去,這爛天爛地爛人,不如都毀了。

忍者有了力量就開始爭權,建立家族卻無暇顧忌雜務,於是隻能和貴族同流合汙。兩尊龐然大物之間相互傾軋,民不聊生。

他不想再看到五大國忍村的嘴臉了,更不想看到貴族,佐助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打破這天地,重塑一個新的世界。

“該死,一起上!弄死他!”雲隱一個上忍喊道,率先出手。

耀眼的雷光在雲隱上忍身上閃動,嘭嘭嘭,肉眼完全捕捉不到雲隱上忍移動的身形。幾乎是一聲響一個位置,以龍蛇軌跡極速貼近佐助。

這是雲隱特有的雷遁忍體術,通過壓縮體內查克拉使得身體爆發出無限的潛力。

上忍動了,全部人都動了,爆炸聲此起彼伏。空氣被電光燒到扭曲變形,仿佛連十幾條人影也如同鬼魅一般扭曲飄搖。

佐助還是單調抽刀,將人全都砍翻了。

十分鍾之後,現場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斷肢殘臂。佐助身上沾了不少血水,整個人似乎也因此冷靜了下來。

他看也不看,將刀盲收回後腰,哢噠一聲,刀身絲滑入鞘。

“走吧,雲隱的人很快會趕過來,去殺下一批。”佐助邁著腳步緩緩往前走,香燐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雲隱確實打退了混入村內的五千白絕,但是擋不住佐助幾人。鷹小隊分開了,佐助帶著香燐,水月帶著重吾。

這是在效仿曉組織兩人一組的形式,雖然破壞力有限,但勝在靈活。香燐和重吾各自都有一套感應查克拉的本事,反偵查手段比雲隱高出一截。

現在正值初冬,雲隱這邊想要出兵和其餘四大國組建忍者聯軍,又要防備著白絕再次反撲過來。

即便四代雷影極有魄力,卻仍舊拿到處活動的宛如剔骨刀的鷹小隊沒辦法。僅僅過去幾天而已,雲隱各處的崗哨已經被鷹小隊端掉了七八個。

鷹小隊行事風格帶著濃濃的佐助式冷酷風,幾乎快把刀架在雷影脖子上,似乎在說。你敢出兵,我就敢半夜趁著防備空虛摸進村砍死你。

香燐是最直觀感受到佐助這種成……變化的,似乎在火之國大名案栽在他頭上之後,佐助就變了。

變得……越發的……無賴?

行事不拘於……她不知道怎麽說了,隻覺得佐助似乎越來越像一個人,一個很不要臉的人。也像是被逼急了,成為了他不喜的那副模樣。

別人或許不太清楚,但香燐每天陪在佐助身邊。她自然知道自從宇智波鼬死後,佐助的狀態一直不太對。

如果說之前的佐助像是一塊冰,像是一個高壓的炸彈。那在此之後,佐助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整個人有些畏畏縮縮的。

宇智波鼬的死和團藏有關,於是團藏死了。九死一生報了仇,佐助原本可以恢複正常,可香燐卻發覺佐助的狀態反倒是越來越糟糕。

迷茫、沒有目標,不想去管事情,被情緒左右。

很長一段時間,鷹小隊三人都能明顯感覺出來佐助已經失去了領導的銳氣,像是一個自我放逐的瘋子。

直到三番五次的被那人栽贓,頂著佐助的名頭到處生事,佐助忍無可忍罕見的暴怒失態。也就是從那時開始,佐助似乎就變了。

……

“宇智波佐助!”四代雷影起身暴怒,猛地就要錘爛桌子。

“雷影大人,這是最後一張桌子了。”麻布依冷不丁的提醒道。

“啊!!!”雷影怒火無處發泄,仰天吼了一聲,雙目發紅,“邪惡的宇智波!和蟲子一樣躲來躲去!”

“看來從一開始就沒錯怪他!從頭到尾都是宇智波佐助自導自演,這無賴的手段太熟悉了!”

一旁的麻布依不置可否,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知道先前剛開始襲擊雲隱的確實不是宇智波佐助,隻不過現在……算了,已經是二五仔了,就不操心了。

隻不過說來也奇怪,一開始反水順從了那無恥黃毛之後,幾乎是整夜整夜睡不著。各種羞恥愧疚的情緒湧上心頭,後來……竟也習慣了。

大概是那人也喜歡放養,收了自己幾個立了契約賣命,卻也不經常使喚。

原本以為那人要對付雲隱,這也是一開始說好的,但後來卻是如同忘了一般。那黃毛隻說了一個等時機,一直拖到了現在。

如果不是有個契約在身,麻布依幾乎快要忘了她另有他主。偶爾想起,意識到雲隱高層被她們三人滲透,又驀然驚出一身冷汗。

“薩姆依呢?讓她帶隊去找那些蟲子,有消息了沒有?”四代雷影的聲音將麻布依的思緒拉了回來,遂正了正身形。

“應該還在路上,半天前消息回來了,西南方向的駐點遭受了襲擊。”麻布依冷靜的匯報著收集上來的消息,思緒又不由散開了。

她們三人中,由木人已經鐵了心倒向那人,已經交了投名狀了。薩姆依性子冷,沒交投名狀也也沒表現出態度。

似乎此事對她沒什麽影響,反倒是自己經常思緒不寧。

北風簌簌,天空飄起了大雪。

“剛停不久又開始下了,這天氣!”火紅色頭發黑皮的女忍者卡魯伊仰頭望向白茫茫的天空,抱怨道。

“說不定敵人已經借著大雪逃了,或是在某處布下了陷阱等著我們。”白色短發的褐皮奧摩伊說著喪氣話,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你這家夥!”

砰的一聲,深色皮膚紅頭發的女忍者卡魯伊重重的給了奧摩伊一拳,喝止道。

“能不能不要整天說喪氣話,聽得讓人心煩。”

雪地被三人踩出淩亂的腳印。

薩姆依蹲下身,扒開林間厚雪,露出了那微不可察的血跡。頓時她目光凝重了,雪停的時間不長,人還沒走遠。

終究是肉體凡胎,本領再大,雲隱村也不是泥捏的。

“閉嘴!”薩姆依回頭冷冷盯了一眼兩個不成器的弟子,“敵人沒走遠,保持警戒,不然什麽時候死了都不知道。”

這兩人作為忍者,一點也不酷,她心裏暗暗補了一句。

雲隱範圍不算太大,是一方建立在山頂的空中孤島,越往後山去越陡峭。薩姆依三人摸著血跡一路前行,看到的屍體越來越多。

……

長十郎翻開一具凍得硬邦邦的屍體,麵色變了變。饒是他見多了屍體,也有些繃不住,幹嘔了一陣。

“怎麽了?長十郎?”僥幸奪了一隻白眼的青趕了過來,目光下移,也看見了那具屍體,“這是……”

臉已經沒有了,腦袋被攪成了一團,看著十分恐怖。

“敵人已經換了一批,比之前那一批白絕更強。”水影照美冥的聲音傳來,身姿綽約,步步生蓮。

“他們在進化?”青的臉色變了變,後背無端起了一陣涼意。

“這並非常人能擁有的力量,骨頭連帶著肉一起被攪碎了。”長十郎打了個顫,聲音也帶著一絲驚懼。

“昨天……不對,前天就已經失守了嗎?”照美冥臉上沒什麽表情,反倒蹲下身仔細的查看著屍體。

“照美冥大人。”長十郎喊了一聲。

“沒事,屍體已經凍住了,不會有什麽危險。”照美冥輕飄飄的說道,頭也不回的吩咐道,“長十郎、青,立即回村組織十支精銳小隊,我有用處。”

“是。”兩人應聲。

……

終結穀往外二十裏是仙人林,木葉在這裏留了一道防線。

森和隻是一名老牌中忍,一家老小都在北邊。從上戰場開始算,大大小小也有四十個年頭了。

從第三次忍界大戰活到現在,屬實也是一個不小的奇跡。

火之國和平了太久,將近二十年的光景,甚至讓人忘了戰爭是什麽樣了。他幾乎十年如一日待在邊陲,整天昏昏欲睡混日子。

可戰爭來得如此之快,村子一紙調令就將他從木葉北邊前線調到了西邊。身邊許多人與他的經曆一樣,從西南或是更南邊調來。

他看不懂戰略,但多年紮根邊境,森和能隱約意識到這次的人任務或許有些危險。敵人異常凶猛,竟是逼得木葉不得不掉兵回縮防線。

這是以往從未發生過的事情,即便是在村子生死存亡之際也未曾從邊境調兵。初來時他還有些緊張,看什麽都像是敵人。

北邊來的同伴喜歡取笑他,衝他吹口哨,說他和女人似的,被嚇破了膽。對此,森和也不在乎,聳聳肩,玩笑說要是自己是變成女人就讓兄弟們爽一爽。

一連四五天,防線一切正常。

他也不再提心吊膽,同時也發現防線不遠的地方竟然還有個三十四戶的小村落。

有個機靈的小女孩看著十歲左右,總是大著膽子來營地邊上賣酒。

森和買過幾次,這時又見了那小女孩摸到了營地邊上,不由有些想笑。心道自己的女兒也就這麽大,卻沒有這麽機靈,總是木木的,見人就躲。

他買了酒,和小女孩預定好了明天的量。營地管得不嚴,下值後喝點酒沒關係。少女笑得甜,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明天我還來!”

“來吧來吧,嗬嗬。”森和笑了笑。

入夜,防線西邊傳來慘叫聲,森和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火光燒紅了西邊林子的天,熱浪融化了防線的雪。

忍者趕過了過去,大量的白絕從冰冷的河水裏爬出,襲擊了河流旁邊的村子。整個村子陷入混亂,火海將屍體淹沒。

等到森和到場時,正看見村民的身體胸膛被白絕攪碎,半個身體已經碎了。血霧在火光裏飄**,呼呼呼的風聲竟然壓過了慘叫聲。

他吼了一聲,抽了刀就衝了上去,心裏有恐懼也有憤怒。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憤怒,或許是因為村民的死狀淒慘,又或許是知道自己今晚也會死。

平日裏他總吹噓著那些從戰場活下來的經驗,甚至有時候認為自己冥冥中注定不是普通人,活下來就是仙人的庇佑。

他小腹一涼,來不及低頭看,腎上腺素庇護了他幾秒。趁著痛苦還沒抵達大腦,他一刀砍死了眼前的白絕。

可還沒轉身,他又感覺半個腦子轟的一下被撞了一下,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他睜著隻剩下一隻的眼睛,半個腦袋已經沒了。

他還想再看一眼,看這個世界最後一眼。戰爭從來就不講道理,他懂的,隻是不甘心,直到他看見了那個賣酒的少女從一處廢墟裏推開門扉,朝著自己這邊狂奔。

她的身後跟著兩個凶惡的白絕,那東西已經不能稱為怪物了,他想動卻意識到自己快死。於是隻能無聲的喊著,快跑。

原本快熄滅的生命之火似乎又撐了幾秒,他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快跑。

眼看著白絕就快追上那少女,忽的一陣嗡鳴一般的怒吼聲傳來。一輪火紅色巨球落了下來,震天動地像是太陽。

他慢慢枯萎的眼神裏綻放了最後一絲神采,眼眶睜大,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巨球……張開了九條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