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鳴人身影如同漣漪一般消失在遠處,野原奈緒眉頭緊鎖,心裏還是悶著一口氣出不來,總感覺有種失去重要東西的感覺。
鳴人還在隊伍裏,隨著出了木葉森林,上百人各自跟著小隊奔襲。誰也不知道其他人具體的路線,據說是為了防備情報泄露。
其實就是怕中途有人溜了,一群中忍裏沒幾個基礎紮實的。也有一些運氣好在上波任務中活下來,又被收編了。
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覺得拿不到回去的賣命錢,弄不好一個合計合計就集體出逃了。要是計劃都暴露了,那豈不是虧大了。
山城野比不愛搭理他,自剛剛那事之後,樹下和野間也不和鳴人說話。他們之間已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厚屏障,不再是同一路人了。
沒辦法,全隊都是雛,隻有他一個人死皮賴臉的。要說默不作聲就行了,偏偏這人還一副得了便宜賣乖的模樣。
時不時顛顛跑過去和山城野比搭話,這聊兩句,那說兩句。山城野比嫌他煩,一句回應都沒給,但仍舊防不住這騷包跑過來招惹他。
四人翻山越嶺,從火之國森林邊緣繞行。路上的景看著沒印象,都是以前的景象,估計一個戰爭能把這地方推平。
四人一路蜿蜒著跟隨著路線前進,大約前進了三天的模樣。從木葉的前線開始繞行,一路繞到了砂隱的大後方。
這裏是川之國,砂隱直接將前線開到了川之國,正好與火之國接壤的地方用武力不斷試探對方的底線。
這就是一個相互摸底褲的遊戲,看看對方到底幾斤幾兩。
這個地方往北一點是雨之國,被風之國火之國前後夾擊,左右為男。忍者力量不成型,隻能任由砂隱取舍。
長時間的趕路,讓四人都有些沉默。
休息的間隙,山城野比更是從來沒理過鳴人,不過鳴人倒也不以為意。對於他們來說,靠近砂隱大後方是送死,對於他而言就是自由。
他人之地獄,彼之甘霖。
正當鳴人靠在石頭上悠閑閉目養神的時候,山城野比忽然出聲,來了一句。
“黃色閃光也參加了這次任務。”
“什麽?”
包括鳴人在內的三人為之一震,齊齊抬頭看著山城野比。這人一向沉默,基本上除了必要的話,什麽都不說。
這會憋到了任務就快開始,人已經在大後方了。怕是實在是不能拖了,這才猛地開口告訴幾人真相。
“野比!那位大人也在嗎?”樹下直接站了起來,神情激動,似乎直接將生死置之度外了,眼裏欣喜異常。
“太好了!如果有那位大人的話,我們這次的任務就不是送死了!”野間握緊了拳頭,就快哭出來了。
鳴人有些發愣,看著那兩人的模樣,頓時模模糊糊明白了些什麽。波風水門啊,本體那個便宜老爹。
除去天才之名,火影之姿之類的溢美之詞,褪去一切光環之後的波風水門隻剩下了強硬的實力。
在這些沒有力量沒有背景的平民忍者眼中,誰和波風水門做同一個任務,約等同於撿了一張增加生還幾率的卡牌。
直觀一些的說,波風水門幾乎是平民忍者的神。
樹下和野間激動萬分,慶幸著自己生還的幾率大了不少。隻是幾家歡喜幾家愁,鳴人有些傻眼了。
如果北彥活了下來,那他豈不是成了小醜?
不過他倒沒糾結太久,他們生還的概率是有的,但也沒有到無限大的地步。波風水門確實是神,但也分身乏術。
思索了一番,鳴人還是繼續按照計劃行事。
又過了一天,幾人已經無限逼近了砂隱的大後方。這裏有著嚴密的守衛力量,一眼看過去密密麻麻的。
四人站在藏在一處林子裏,壓根不敢輕舉妄動。
“等消息。”山城野比小聲說道。
他們在等待著總攻的命令,這次明麵上隻有一百來人參與。但暗地裏,根部的忍者與暗部的忍者已經潛入了砂隱的大後方。
那一百多人隻是外圍協攻力量,吸引火力拖延時間。
行動的總指揮是波風水門,根部的隊長協同指揮,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指揮根部成員戰鬥。好家夥,逼格一下子凸顯出來了。
四周靜悄悄的,氣氛有些壓抑。
所有人的情緒都有些緊張,唯有鳴人在糾結波風水門會不會救下這個小隊,心裏默默念叨著遵循客觀規律就好了。
千萬!千萬!不要劇情殺。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念叨著的時候,山城野比忽然找上了他。黑暗裏,對方的眼睛冷漠得微微發亮。
“有事?”
“嗯。”山城野比壓低了聲音,餘光瞥了一眼遠處的野間和樹下。
“什麽事?”鳴人心裏裝著別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
“我想和你談談野原奈緒的事情,你根本不打算回去對吧?”他猛地拋出一個問題,讓鳴人微微有些發愣。
“我就直說了吧,你根本不是北彥!”山城野比漠然的盯著鳴人。
“你在說什麽?”鳴人笑著,眼裏溫度卻降了一些,“你說的話我完全聽不懂,我不是北彥誰是北彥?”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泄露你的秘密。”山城野比開口說道,“我大概率會死,我們都會死,除了你。”
“什麽意思?”
“我騙了他們,黃色閃光壓根不會來外圍,我們所有人都是被舍棄的炮灰。精銳力量完成任務後,即刻會撤退。”
借著微弱的月光,鳴人看清楚了他的臉。林子外是一大片的砂隱營地,星星點點亮著光,微微有些沉寂。
四周越是安靜,越像是暴風雨夜前的寧靜,危機四伏,隱而不發。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鳴人有些吃驚。
“為了完成任務,所有小隊的隊長都說了類似的話。”山城野比說道,“我知道我可能會死,所以有些話必須說在前頭。”
“我喜歡野原奈緒。”他說道,然後又停下來,從胸口裏摸出了一塊嶄新的項鏈遞給了鳴人,“幫我交給她。”
“你瘋了嗎?”鳴人看著他,手裏已經摸出了隱形的飛雷神苦無。如此近的距離,他徒手都能捏死山城野比。
“你會回去的。”山城野比一副篤定的模樣,這段時間加起來的話都沒現在說的多,“你那份絕密資料,是我幫你找的。”
“嗯?”這會輪到鳴人詫異了,想起了野原奈緒遞給自己資料時輕鬆的麵容。
“她求到了我那,正好我知道那些資料放在哪,於是我弄來了權限。”他麵容平靜,“我本來就是個將死之人,也不怕什麽懲罰。”
“但是她不一樣,我不太明白,為什麽你短短幾天能讓野原奈緒為你做到這個地步?事情總有敗露的時候,或許明天,或許過一兩個月後。”
“你知道那對於她而言意味著什麽嗎?”
鳴人沒說話了,還能意味著什麽。醫療班那樣安全的工作,冒著風險去幹盜竊機密的事情,除了死還能有什麽別的下場。
山城野比盯著鳴人,他等著鳴人出聲。想著他或許會懊悔,或許會問為什麽自己肯幫野原奈緒。
他甚至想好了編一個謊言惡心他,但這個想法在腦子裏轉一圈就被舍棄了。他和那人不一樣,他覺得自己對野原奈緒的愛才是真的。
眼前這個渣滓不過是圖她的身子,哄騙她去做傻事。不顧她的前途、安慰,一個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但他心裏還有最後的希冀,至少他覺得那人聽了自己這番話也會有些良心發現。
鳴人緩緩抬起頭,如他所願開口了。
“你怎麽確定我一定會回去?可是檔案已經到手了啊。”
轟的一聲,山城野比頭腦一片熱血上湧,牙關緊咬就要撲過去宰了那個人渣!怎麽會有那麽人渣的……
還沒等山城野比動手,鳴人已經就悄無聲息的把苦無架在了他脖子上。鋒利而冰涼的觸感讓他瞬間冷靜,隻聽見那一聲輕輕的威脅。
“別動,不然我現在就打亂計劃。”
山城野比牙齒都快咬爛了,他預估了一切,甚至猜測了鳴人的身份和實力。即使是超越了中忍,也有辦法說服他。
但他偏偏低估了鳴人的道德底線,理智在瞬間被一句話擊穿。
“你真是個畜生!”
山城野比咬著牙,紅著脖子低聲吼道,脖子處已經出現了一道血痕,他還在極力壓製著自己的衝動。
鳴人盯了他幾秒,看著他血紅的眼睛,竟是露出了一個笑。
“多謝誇獎。”
山城野比徹底崩潰了,手都在顫抖,死死瞪著鳴人。又顧忌著他真的搞事情破壞計劃,隻能瞥了樹下和野間那一眼,繼續拖時間。
“人渣。”
“嗯。”鳴人不鹹不淡的回應,“我回不回,和你沒關係。她死不死,和我沒關係。”
他剛想罵點什麽,前方砰的一聲響起一聲爆炸。
行動開始了!
各個小隊從四麵八方衝出,一個個撲向了砂隱的大後方。山城野比隻感覺脖子上的壓力驟然一鬆,鳴人也衝了出去。
他晃了晃,猶豫片刻也隻能一起衝出去,任務至上。
無休止的爆炸,如同炸雷一般在耳邊響起。地麵顫動,砂隱營地正上方火光衝天。戰爭異常殘酷,如同絞肉機。
鳴人衝到一半就消失了,換做了懵逼的北彥。
他記得自己上一秒還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間裏發呆,下一刻忽然就到了戰場之中,手裏握著苦無看著衝向自己的砂隱忍者。
鳴人已經回到了那片樹林,換了一副打扮。為了保險起見,他像卡卡西似的蒙上了麵罩,又戴上了朱月麵具。
一頭金發瞬間變為黑發,藍色的眸子褪去,散發著幽幽金黃。
“野原奈緒……”
“早知道就自己想辦法查了,最消難受美人恩。現在好了……又得回去,真是……”
他喃喃自語道,又幽幽歎了一口氣。
如果山城野比在這,聽見了這番話大概會被氣死。這人還真是活畜生,就愛刺人的弱處,讓人破防。
鳴人雖然打算一走了之,但也不是真的沒底線。至少他不會眼睜睜看著野原奈緒因為自己而深陷囹圄,即使再過一趟渾水。
但這並不妨礙他惡心山城野比,看不慣這高高在上的態度。無論他的感情有多麽真摯,誰讓他是情敵呢。
爭鬥很快結束,營地外圍躺滿了屍體。山城野比大概也死在了其中,包括北彥,丙十七班這一次無人生還。
鳴人耐著心思等待著,終於等到了狼狽逃離的永帶妹。在他的身後,幾名動作迅速的砂隱上忍緊追不舍,死死咬住他的行蹤。
見狀,鳴人無聲的笑了。
笑死,永遠可以相信根部!團藏永遠的神,坑自己人那叫一個專業。
波風水門身上似乎負了傷,沒有心思和砂隱的主力纏鬥。隨手扔出一個帶著爆炸符的苦無,轟的一聲將一棵樹炸碎。
漫天揚起的塵土讓人失去了視線,波風水門趁此機會得以喘息片刻。正準備向著一個方向突圍,忽的幾人聯手殺來。
速度太快,已經來不及跑了。波風水門扔出一柄苦無,暗道恐怕要陷入苦戰了,正打算要應戰。
忽的,一戴著麵具的神秘人,轟然一劍將幾人劈開。下一瞬又瞬間消失,瞬息之間又出現在另一個詭異的地方,提劍抹了一個砂隱上忍的脖子。
“走!”鳴人回頭,催促著波風水門離開。
……
川之國某處,鳴人看著不遠處的波風水門正往腰上纏紗布,牙齒咬住一頭,打結後用苦無割破。
心中百感交集,心道這特麽的叫什麽事情。
說好的金蟬脫殼,要是自己真是個人渣就好了。可惜現在隻是個渣男,還得借著那便宜老爹的麵子回木葉。
處理好傷口,波風水門並沒有貿然靠近鳴人,而是在一段距離外露出了如太陽一般和煦的笑容。
“你是木葉的忍者嗎?”
“不是,川之國是我的家。”鳴人隨口扯謊,“不過現在,我沒有家了。”
波風水門笑了,聽著那人拙劣的謊言,竟然會覺得親切。
見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