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井野被嚇了一跳,看清了是鳴人之後,又變得暴躁起來,“你不是走了嗎?”

“去哪?”

“我怎麽知道你要去哪!”井野皺眉,“你放開我。”

“好啊。”

“那你倒是動啊!”井野滿臉羞憤,鳴人嘴上說著放開她,實際卻沒有任何動作。

下一刻,鳴人真的放開她了,卻沒遠離她。

青樹背麵的光線完全是昏暗一片,兩人站得很近,卻又恰好留出了一點點的距離。這一點點的距離,大概隻夠放下兩個拳頭。

“你不是去……”

“騙你的。”

井野能感覺到鳴人在笑,她手裏握著的花也被他拿走,聲音像是在蠱惑她,“出門我就在這等著你了,哪裏也沒去。”

“跟我解釋那麽多幹嘛?誰想你聽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井野在黑暗中轉過了臉,現在的氣氛有些戳她心裏的點。

但她並不想承認,因為眼前這個人她是真想揍一頓。以至於她可以舍棄氛圍,強行把眼前這個賤人拖到巷子裏蒙起來打一頓。

“這花不錯。”他這樣說道。

“付錢。”井野沒好氣的說道,“現在,馬上。”

“我沒錢。”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在黑暗中抓住了她的手,一雙眸子亮的像是在發光。

井野敏感的察覺到了這股異常的氛圍,心狠狠的顫抖了一下,略微幹澀的咽下一口唾沫後,有些緊張的說道。

“沒……沒錢……就……就算了,我……我現在……要回去了。”

她動了動肩膀,很快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手心裏。井野假裝沒感覺,抬腳想要走。

“別走——”鳴人的語氣有些低沉,像是一句話沒說完。

她在等著鳴人的下一句話,然而卻戛然而止了,像是沒有畫完的句號,不上不下的卡著難受。

“為什麽?”井野心頭有些軟,但一想到今天的氣還沒消,又故意板起了臉。

大青樹的背麵沒有亮光,隻能靠呼吸聲與語氣判斷對方的表情,失去了視覺反而使得嗅覺與觸覺聽覺異常的敏感。

井野能聽到他越發急促的呼吸聲,她的情緒也被調動起來,在這黑暗一片的狹小空間裏,身體微微有些發抖。

卻並非因為害怕,而是緊張導致的身體下意識的反應。

“最近過得不太好。”鳴人說著,聲音有些壓抑,像是怕被第三個人聽見,要死死的捂住,隻說給她一個人聽。

夜晚的木葉大街人流依舊可觀,三兩成群的人散步而過,嘻笑吵鬧的聲音此起彼伏,高一聲低一聲的從大街上傳來。

昏黃的路燈安靜的站在那,順從的任由枝繁葉茂的大青樹覆蓋著半盞燈火。有人在大青樹前停留,大聲的說著話。

絲毫沒有察覺大青樹背後的黑暗中藏著兩人,兩個身體幾乎快靠在一起的人。灼熱的呼吸打在井野的脖子上,兩之間的距離隻剩下一拳。

聽著鳴人說他過的不好,井野的心像是被刀撞了似的,完全融化了。剛剛積攢起來的怒氣煙消雲散,想起了下午聽到的路人的話。

心裏湧過一陣酸楚,憑什麽什麽事情都要怪在一個少年的頭上,明明一個個都是大人卻沒有一點自覺。

欺負弱者,隻敢背地裏說人壞話。

她那時候很想衝上去拉住他們,問一句憑什麽。即使她並不是確切的明了自己對於鳴人是什麽想法,但無論是什麽,她都想要鳴人好。

希望他走過的路以後是人聲鼎沸,不是流言蜚語,荊棘叢生。

她還想問一句憑什麽,可又覺得大概率會被嘲笑是個瘋子。此刻,井野忽然冒出了一個荒唐的想法。如果兩人換位的話,鳴人會怎麽做?

以他混不吝的性子,大概率會趁著天黑砸了人家的房子,再把責任推給別人。自己下了黑手,還要心安理得的回家睡覺。

他就是那樣的人,整日招搖過市,慵懶懶散卻異常的腹黑。有他那樣的朋友,確實很安心,不用擔心受到任何委屈。

現在她才意識到原來那樣的人,其實也會難受。

鳴人聞著井野散發出的少女奶香味,微微有些上頭,話都說不全了。他本來想說,最近過得不太好,任務強度有點高。

對於他這個種懶狗來說,天天出任務不如躺在家裏睡覺。

可綱手又是他的直屬女上司,讓他做任務本意也是為了讓他提升實力,畢竟綱手不知道某個黃毛懶狗還有一個係統。

對於忍者而言,變強的最快的方式就是實戰,理論千遍,不如實戰一遍。

綱手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鳴人沒有拒絕的權利,除非等到村子積壓下來的任務完成得七七八八的時候,才有機會向綱手提出微議。

否則的話,綱手一定會以村子人手不夠,你就算不修行也要做一些任務吧,這樣的原因繼續引誘與壓迫他完成任務。

兩人的想法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鳴人隻是單純的好澀上頭,吸了一口荷爾蒙有些抑製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

所以聲音沙啞,整個人聲音也變得低沉。

可井野卻覺得鳴人身上背負著太多的惡意,已經能完全快撐不住了。其實也差不多,勉強這麽想的話也能說通。

鳴人隻是將大部分的壓力轉移到了澀澀身上,其餘的時間就是躺著,隻是變得不在意而已,惡意並非完全消失了。

“你說你……你怎麽——”

話都還沒完全說完整,井野忍不住用另一隻未被抓住的手橫在了眼睛前,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完全失控的啜泣聲,讓鳴人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他懵了,心道自己不就是悄咪咪吸了一口香嗎,怎麽就變成了這樣?這也能被發現,女人真是可怕,見了鬼了!

井野哭得肩膀顫抖,氣息也是一顫一顫的,眼淚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

“現在就出去,別哭了。”他有些緊張的說道,“我什麽都沒幹啊,井野,你……”

下一刻,鳴人感覺自己在黑暗中被人抱住了。

井野抱著他哭,聲音哽咽,悶悶的傳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