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野手微微顫抖,差點沒忍住想要回身去爭論。
山中花店下午未營業,開門,渾渾噩噩上樓。
砰的一聲,井野往**一躺,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出神。事到如今才知道,原來一直以來她忽略了很多東西。
或者說,那家夥壓根沒將那些東西表現出來。
雖然平時那家夥總是一副沒什麽要緊的模樣,整天在家除了躺著就是躺著,完全就是一副沒什麽人生目標的樣子。
說話五句不離澀澀,腦子裏裝的都是一些顏色廢料。怎麽看都不像是什麽老實人,——好吧,勉強算是會討人開心。
但是無論如何,他根本沒做錯什麽。
可忽然間,井野意識到鳴人如果從來沒在她麵前怎麽提起過那些事情,會不會是因為根本找得到可以信任的人傾訴。
畢竟是男生,不會主動在自己麵前說起這些事情倒也正常。
但仔細一想,那家夥好像根本沒有幾個朋友。就算是在忍者學校幾乎也隻跟鹿丸、丁次幾個人比較要好。
不過在那個時候,鳴人在那忍者學校裏就是個調皮搗蛋的家夥,總是做一些討厭的惡作劇,她的心思也放在佐助身上,並沒有多關注過鳴人。
隻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鳴人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似的。從那之後才開始接觸,才發現這個人似乎比預想中要好。
雖然自己根本沒戀愛過,稍微被那家夥溫柔對待一下就開心起來了。但是她絕對不會承認她動心了,隻不過是這個年紀獨有的衝動而已。
腦子裏一團漿糊,她根本理不清思緒。以後太遠,她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昏昏沉沉之間,井野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
入夜。
井野百無聊賴的坐在店裏看店,山中花店大門敞開,門上掛著營業中的牌子。
燈光明亮溫暖,花店內寂靜一片。
叮咚一聲,門口鈴聲響起,井野慢吞吞的起身,正要招呼。
“歡迎光臨,請問您需要一些……”
強行擠出笑容官方且僵硬,話說到一半就停滯了,笑容頓時消失,臉瞬間轉了過去,略微鼓起。
像是所有鬧了別扭的女生一樣,餘光偶爾會飛快的往鳴人的方向瞥一眼。
“我買花。”
“不賣給你。”
“那我隻好去別的花店買了,下次碰見伯母,我就告訴她你對客人惡語相向。”鳴人攤手說道。
“母親不會相信你的!”井野鄙夷地瞥了鳴人一眼。
鳴人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後幽幽說道:“我怎麽好像記得,比起相信你,伯母似乎更相信我啊?”
一句話正中死穴,井野瞬間麻了,猛地回想起女仆裝往事。都是這個家夥先認錯,結果最後反倒是自己被說了。
“啊啊啊啊啊!!!”井野猛地蹲在地上,將頭埋在了臂彎裏崩潰。
她的親生母親比起親生女兒,竟然更相信一個外人,更可怕的是這還是一個事實!
“你買花幹什麽?”井野從地上起身,麵無表情的問道。
“送人啊,難不成自己擺著玩嗎?”
“送誰?”
“這個怎麽能告訴你,總之我趕時間,馬上就要走了。今天晚上能不能成,全靠這一束花了。”
“哼!”井野麵露鄙夷,“又去騙哪個無知少女?”
“這個你就別管了。”
“我才不管,跟我有什麽關係。”井野一本正經,“你要什麽花?我看看有沒有昨天不要的,我去垃圾桶裏給你翻翻。”
“最貴的。”
“嗯?最貴的隻有本姑娘親手紮的,一千兩,謝謝。”
井野故意詐他,伸出了白皙的小手。指節如蔥根,手掌心豐潤白皙,光滑細密的紋路宛如在玉石上雕刻出的紋路。
山中花店裏燈火通明,明黃色的燈光落在兩人的身上,隔著一個櫃台。井野穿著印有山中字樣的青色圍裙,身體微微前傾,嘴角上揚,賭氣似的伸出了一隻手。
額頭光潔的金發少年比她高出一截,穿著一身鬆鬆垮垮的黑短袖灰中褲,整個人顯得疲倦又慵懶。
單手插兜,臉上帶著玩笑的神情,瞳孔裏完整地倒映著賭氣少女的臉。另一隻手在兜裏摸著什麽,像是要付錢。
大街上人流如織,老舊的路燈照射出泛黃的燈光,打在年久的街道上。大青樹隨風嘩啦啦抖動著葉子,橘黃的燈光像是在整個畫麵裏遊走。
“付錢啊。”井野抿著嘴說道,手還停留在櫃台上方。
時間在這一刻開始流動,隔著一個櫃台,鳴人已經將一千兩抽了出來。但片刻後,他又將錢塞了進去,攤手道。
“忘帶錢了。”
“那抱歉,不賒賬。”井野雙手交叉在胸前,有些凶巴巴的說道,“你告狀也沒有用!”
“那好吧。”
“嗯?”井野瞥了一眼,心頭疑惑叢生,“你這麽厚臉皮的人這麽快就放棄了,真是少見。”
“不是,沒帶錢唄。”鳴人揮了揮手告別,“我先走了,趕時間。”
“去死吧,魂淡!”井野補了一句。
於是,她就這樣目送著鳴人走出花店,那人每走遠一米,她的眉頭就皺得深了一分。直到鳴人頭也不回的離開花店,井野忽然想扔一把手裏劍過去。
她低著頭思索了幾秒,思考著一個人從莫名其妙在木葉被暴打而找不到凶手的幾率,通過一絲絲抽絲剝繭的推理也找不到罪犯的那種思維遊戲。
大約過了三分鍾的模樣,井野心一橫,抓起一把花追了出去。
她心想,今天這筆錢就算不掙了,也得揍那家夥一頓!太可氣了,他肯定是故意來氣自己的,無論如何,今天他死定了!
沒錢?沒錢就揍一頓!
明亮的燈火下,井野急匆匆跑出店門,也沒來得及落鎖。一口氣跑到大青樹拐角那,想要看看那人跑到哪裏去了。
忽的一隻手從大青樹後麵猛地伸出,一把將毫無防備的井野拽了過去。
砰的一聲,井野的腰和頭砸在了一雙柔軟的手上,鳴人將其護住,就像是抱住了她似的將她壓在了大青樹不透光的背麵。
借著微光,井野看到了那雙狡黠的眸子,似乎在說。
“我抓到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