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鞠怔了一下,眼看著眼眶再次泛紅。

鳴人覺得自己有必要適當的引導一番,以換取一個耳根子較為清淨的夜晚。他看著手鞠,思索片刻後開口道。

“手鞠,你如果想要我幫你,你就得付出應有的誠意。”

“我很忙,每天都要幹很多沒有意義的事情。但是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比你更重要,你明白嗎?”

他的本意是讓手鞠安分一點,順帶著警告一番和他保持距離。可話說出口,鳴人感覺有些怪怪的。

“我……我知道了,你想要……什麽?”手鞠身體坐得板正,屁股幾乎隻挨著沙發邊,明顯緊張過頭了。

“我沒什麽想要的。”鳴人冷淡說道,整個人靠在了沙發裏,“重點不是我要什麽,而是你有什麽。”

“我可以獻出我的一切。”手鞠有些激動。

“可我不需要。”他這樣說道。

幽藍的瞳孔倒映著手鞠模糊的身影,鳴人依舊麵容平靜,心中沒有絲毫的波瀾。

“你這種情況隻是暫時性的,等你明天離開了木葉,回到了砂隱,自然就可以得到緩解。”

“不是這樣的!”手鞠直接站了起來,手交疊在了胸前。

“坐下。”

“……好。”手鞠摸著沙發邊緣再次坐下。

鳴人伸手端起了桌上的茶盞,透過升騰的熱氣打量著手鞠。自己的判斷沒錯,她這種症狀隻是暫時性的。

奇奇怪怪的屬性是有一點,但似乎並不多,已經開始慢慢有恢複正常的趨勢,懂得反駁了。

總之,不用理會手鞠。現在不過是犯幾天病,過幾天就好了。

打定主意之後,鳴人就不說話,繼續坐在沙發上耗時間。

“請稍等一下。”手鞠忽然又站了起來,碰到鳴人的目光的時候又僵住了。

不過這次鳴人沒有讓她坐下,隻是盯了幾秒後說道。

“天亮之前,不要離開這個房間。”

“好。”

手鞠點了點頭,隨後開始翻箱倒櫃,一件件貼身的衣物被翻了出來,散落在地上。鳴人秉承著白看的精神,始終注視著蹲在衣櫃旁的手鞠。

富含光澤的金發,宛如新雪的肌膚,風之國不是號稱沙漠之國嗎?

似乎是受日光與地貌的影響,砂隱村的少女似乎都出落得十分漂亮。千代?說千代就過分了,全都要拷走。

手鞠的手腳纖細,身材如同上天恩賜般圓潤得恰到好處。如果一直這樣看著的話,倒也是算是賞心悅目。

但當手鞠掏出漁網襪的那一刻開始,鳴人瞬間就不淡定了。

“你要幹什麽?”

手鞠啊的一聲轉過身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將漁網襪藏在了身後。臉色頓時緋紅,有些猶豫說道。

“這是我的誠意。”

“我不……”他本來打算說不需要,但是轉念一想又默默吞了回去,“行吧。”

手鞠的症狀最多持續幾天,過幾天早上一覺睡醒大概就恢複原狀了。所以鳴人壓根沒打算趁人之危,隻是想要刷一個任務。

可漫漫長夜,隻是欣賞漁網襪的話倒也不錯,起碼比呆坐著消磨時間要強。

於是,少女手鞠愉快的帶著她的誠意進了浴室。

這回輪到鳴人坐立不安了,掏心窩子的說,漁網的視覺衝擊力有點大。

為了避免失態,他握住了水杯,隨時準備在關鍵時刻戰術性喝水。

“那個。”

浴室的門開了,手鞠卻遲遲沒有出來,鳴人坐在房間裏側的沙發上,自然是看不到門邊的浴室什麽情況。

“可以關燈嗎?”

手鞠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絲奇怪的禁忌感。好似第一次上網發現新大陸那般,鳴人穩如老狗的心也開始躁動起來。

“為什麽要關燈?”鳴人心道關燈還看什麽漁網,發光手表嗎?

“我……我有點不好意思。”手鞠說道,“我隻帶了一條襪子進去,我……不過,你要是想看的話我還是可以……”

“不必了,誠意不需要那麽大!”鳴人戰術性喝水,“給我把衣服穿好再出來,可惡!”

“好吧。”浴室傳來的聲音略顯落寞。

鳴人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搖了搖頭將腦海裏的畫麵全都搖散。手鞠的出題明顯已經超綱了,甚至自己做出了解答。

隻帶一雙襪子,又要求關燈。

燈沒關,手鞠怯懦從浴室裏走了出來,所幸是穿戴整齊,除了沒穿鞋之外一切都很和諧。唯一不同的是,腿上已經換上了漁網襪。

鳴人全當是手鞠這幾天發病,趁人之危也沒什麽意思,但是合法欣賞一下漁網還是可以的。

就算她過幾天正常了,除了罵幾句,也沒有什麽可說的。

可即便如此,看到的第一眼還是免不了漁網帶來的強烈視覺衝擊感。手鞠的腿並非尋常的纖細,而是白嫩滾圓。

像是洗淨的秋藕,白膩光滑,又帶著一絲絲忍者長期訓練的緊致。

尋常人的腿是站不直的,即使硬撐著也難以挺立,彎彎曲曲顯得潦草。即使小腿纖細也難以走出那股氣質,總覺得蒙著塵,差一點味道。

但手鞠此刻包裹在漁網襪裏的腿是完全直立著的,短裙渾圓,眼神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氣質。

“這是我的誠意。”手鞠小心翼翼的坐在沙發上,垂下了眸。

“你誠意我已經感受到了。”鳴人瞥了一眼覆蓋的漁網的腿,“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考慮幫你。”

手鞠臉一紅,突然沉默了下來。

他也不急,目光默默打量著手鞠,一邊靜靜的等待。

對於他而言,手鞠是病人,若是今晚沒有碰見自當是不關他的事。可現在既然他接了任務,也提了條件,相對應的自然要耐心。

鳴人可能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但一定是個有原則操守的人。

“那次之後,我發現我有些奇怪。”手鞠臉上湧現出一絲不安,絞著手吞吞吐吐說道,“經常做噩夢,容易走神。”

聞言,鳴人收回了目光,臉色也正經了起來。

“噩夢?夢見了什麽?我?”

“不是。”手鞠搖了搖頭,略顯青澀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與年紀不符的悲傷,“是我的父親,四代目風影。”

哦,家務事。

鳴人戰術性喝水,眸子望著手鞠,示意其繼續說。

“父親想殺死我愛羅,我無數次從他看向我愛羅的眼神裏讀出了憎恨與恐懼。”手鞠掐住了大腿的肉,“父親不是一個無情的人,他是一個合格的影,唯獨對我愛羅……”

“我愛羅也並非從小就是那副性子,他小時候喊過我姐姐。”手鞠的聲音逐漸帶上了一絲哭腔,“後來因為父親的關係變得暴躁,勘九郎也害怕我愛羅。”

眼看著手鞠又要哭了,鳴人打斷了她的話,敲著杯壁說道。

“這個我無能為力,我也是人柱力,同樣時時刻刻都想要殺人。我甚至幻想把高層變成狗,養在我家的陽台裏。”

“論病重,我與我愛羅不相上下。”

“額……”手鞠愣了一下,但很快擺手說道,“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愛羅他已經恢複了,他他他!!中忍考試之後,我們和好了。”

“是嗎?”鳴人有些尷尬,摸著下巴說道,“我剛剛似乎暴露了不得了的秘密,你完全聽見了吧?”

“誒?”

“記在心裏了吧?”

“這個……”手鞠不知道該怎麽說,勉強擠出一句,“斯密麻塞,我會努力忘記的。”

“不用,我也可以選擇滅口。”

手鞠抿了抿嘴,突然站了起來走向了鳴人,十分大膽的坐在了他身邊。

沙發其實並不大,一個坐著綽綽有餘。如果是兩個人話,略顯擁擠,擠壓之下甚至有可能出現意外。

鳴人沒有拒絕,這不是他要求的,手鞠已經快貼在他身上了。

有底線,但是不多。

手鞠低吟道:“噩夢醒來之後,我想要去找你,我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麽腦子裏都是你。明明你厭惡我,但我還是想要靠近。”

“我原來不是這樣的。”

“但是越靠近你,我反而越安心。我再也受不了一遍遍的心慌的窒息感了,我想我可能無藥可救了。”

鳴人沒說話,隻當她犯病。

可惜的是沒有錄音筆,如果能把這一段錄下來,等手鞠恢複正常之後拿著這一段去找她……

牆上的鍾已經顯示過了十二點半了。

啪嗒,燈突然滅了。

他明顯感覺到什麽溫熱的東西抱住了他,一雙水潤的眸子在黑暗中顯得尤為矚目。手鞠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緊緊的抱著。

鳴人有些索然無味,並不吃這一套。

正打算將手鞠推開,忽的聽見她小聲的開口說話了:“就這一次,就讓我抱這一次,你想幹什麽都行。”

鳴人歎了一口氣,在心裏默默念叨著不和病人一般見識。好在手鞠也沒有下一步動手,隻是抱著,然後就是放聲大哭。

斷斷續續說了一些兩個弟弟的事情,提及自己的事情幾乎沒有。

“母親的心思全在我愛羅的身上,沒多久就去世了。”手鞠蜷縮在鳴人懷裏喃喃道,“現在父親也去世了,我愛羅必須要成為風影。”

砂隱村並非鐵板一塊,部分人對於我愛羅的仇恨與忌憚極重。

即使我愛羅是上一代風影的兒子,同時也是砂之守鶴的人柱力,但想要上位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麽輕鬆。

說不上血雨腥風,但一定是要清理一部分人出去的。

我愛羅的轉變已經贏得了絕大部分的長老支持,幾乎是確定了信念,要將我愛羅培養成一個合格的影。

手鞠身為長公主,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心頭的壓力與肩上的擔子在得知風影死訊的那一刻如墜千斤。

一晚上的時間,鳴人無比頭疼,聽著手鞠斷斷續續的念叨。有時候說著說著就哭了,哭著哭著又開始亂動。

好在鳴人再氣也沒把從沙發裏扔出去,強壓著槍,勉強把這一晚上給過了。

翌日,清晨。

叮的一聲機械合成音將鳴人驚醒,猛地睜開了眼睛。

【邪神走狗(飛段信仰之物,容納與壓製一切意識體,受到施術人的限製)下放成功。】

感覺到動靜,手鞠也迷迷糊糊睜開眼,裙子的作用已經很有限了。鳴人瞥了一眼,默默收回了目光。

還行。

手鞠眼睛還沒睜開,脊背像是貓一般順著鳴人身上爬,嘴唇已經湊了過來,半睜的眼眸流絲。領口大開,聖光護體。

鳴人在心裏默念了一百遍不占傻子便宜,強行一巴掌按在了手鞠的臉上,將其直接推到了地上。

“我該走了。”他這樣說道。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隻是地方換了。

不過這一次手鞠並沒有慌張,隻是坐在地上仰頭望著起身的鳴人,“可以再多留一會嗎?”

“不可以。”他拒絕得十分幹脆,“我呆在這也不是為了你,另有原因罷了。”

手鞠搖搖頭,溫柔笑道:“我不介意,以後還能見到你嗎,我想待在你身邊。”

鳴人站在窗戶邊,已經打算跑了,聽見手鞠的話又回過頭說道。

“如果你一直都是這副脆弱的模樣,那麽我的回答是不能。”

“不管是扶持我愛羅上位也好,還是你自己修行,總之如果你不能對我產生價值的話,以後最好不要見麵。”

“我們本就是各取所需、互不相欠,也沒有發生什麽。你最好在清醒之後迅速忘掉我,因為我會迅速拋棄你,明白嗎?”

話說完,鳴人從窗台一躍而下,身影無聲的無聲的消失在了黎明破曉的濃霧中。

手鞠仍舊坐在地上,默默看著房間的窗戶大開。

清晨的冷風倒灌而入,手鞠身體猛地一顫。

旋即猛地臉紅,她啊的一聲用手死死的捂住臉,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眼神也瞬間變得清明,不再渙散。

“我怎麽會!!!怎麽會!”

心底最後一絲不安已於昨夜驅散,像是將心裏積攢多年的情緒全都倒了出去,手鞠內心如同進入了賢者模式一般冷靜。

所有……所有羞恥的記憶都回來了,她死死的捂住了嘴,羞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