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陳一玄的話說出口,病**,原本對陳一玄還滿是不屑的男子眼底明顯閃過一絲慌亂。

捕捉到男子眼神的變化,陳一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忽然,他目光一凝,原本平靜如水的眼神驟然變得犀利,死死盯著男子的額頭。

或者說,是額頭上那看不到的東西。

陳一玄眼中男子頭頂逐漸出現一道暗紅色的煙氣。

仔細看去,那暗紅色的氣似乎是由無數道如發絲般細小的細線凝聚而成。

看著這些細線,陳一玄再次將目光看向**的男子,笑了出來。

隻是這次的笑與剛剛不同,這笑容中夾雜著同情。

似乎**男人並不是什麽殺人犯而是一個可憐蟲。

一直在身後站著的孫德榮忍不住湊上前小聲問道:“陳道長,怎麽樣,這家夥什麽都不說能算到嗎?”

雖然他剛剛聽到了陳一玄的話,但所謂的相氣還是有點超出他的理解。

在孫德榮的印象中,隻要是算卦都要先問點問題,再不濟也得看看本人的相貌,然後再從隻言片語中推算出一些東西。

就像是解題,再怎麽樣也得知道題目才能解。

可眼前這人卻一個字都不說,就這麽幹猜,哪怕陳一玄說得再玄乎,孫德榮終究有些沒底。

陳一玄聽到孫德榮的話笑了笑,反問道。

“孫局長想知道些什麽?”

孫德榮垂眼低眉,眼睛微微轉動,猶豫兩秒後試探著開口道:“陳道長,這人身上到底背負著幾條人命,又都是如何作案的?”

陳一玄聞言點了點頭,轉頭再次看向**的男人,眼睛微微眯起。

男人咽了咽口水,下意識變得緊張起來,心中打定主意,不管陳一玄和自己說什麽,自己就什麽都不說。

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拿自己沒辦法。

然而下一秒,陳一玄一開口,讓他臉色唰的一下白了下來。

“自十二年前,冬月至今,總計三十一條人命。”

“其中老者三人,婦女十二人,幼童七人,其餘皆為壯年。”

說著,陳一玄忽然冷笑道:“之前還真沒看出來,你還真是個畜生都不如的東西,連自己的老娘都殺了。”

隨著陳一玄的話說出口,病房內陷入詭異的寂靜中。

**的男人眼中已經滿是驚恐,甚至忘記了反駁陳一玄的話。

原因無他,隻因為陳一玄說的太對了。

三十一條人命......

殺的人太多,甚至就連他自己都已經忘了到底多少人。

可陳一玄此刻卻像是親眼看到一般準確無誤的說了出來。

最關鍵的,他知道自己殺了自己母親。

這怎麽可能!

這件事情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知道。

當初有關部門也隻當是她意外身亡,沒道理有人知道才對!

再次感受到陳一玄的目光,男人一個激靈,一下子反應過來,再顧不上之前給自己定下的規矩,憤怒道。

“你胡說八道!”

“老子沒殺過人!你就是個江湖騙子,在這胡說八道!”

那憤怒的模樣仿佛是被人憑空汙了清白的貞潔烈女。

然而作為老刑警的孫德榮看到男子的表現,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即便陳一玄沒有拿出其他證據,但就憑男人此刻的表現,他就知道,陳一玄說中了。

震驚之餘又不禁多看了陳一玄兩樣。

這真的還是人能有的手段?

隻是隨意看上兩眼就能知曉一個人的生平,這和神仙又有什麽區別。

若實戰的手段是神仙手段,那人......

“陳道長,您可知曉他母親姓名?是哪裏人?”

隨著心裏想法的轉變,孫德榮對陳一玄甚至用上了敬語。

盡管他的年紀比陳一玄大上一輪還有富裕,可在陳一玄麵前,他表現得就如同一名晚輩,態度恭敬到了極點。

陳一玄聞言再次看向**的男人。

**的男人一愣,下意識想要躲避。

屋內的動靜自然也惹得門外的年輕警員好奇偷看。

畢竟如此重要的犯人孫局長卻帶了一位年輕道長過來,要說這位道長沒點本事他們無論如何都不信。

可即便心裏已經有準備,在聽到陳一玄隨口說出男人的殺人數量,甚至精確到了男女老幼還是將他們驚到了。

在看男人的表現,幾名年輕的警員忍不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幾分怪異。

之前為了審訊男人,他們可是什麽辦法都想了,甚至連槍都掏了出來,麵對黑洞洞的槍口,男人都像是沒事人一樣。

而那個麵對子彈都一副無所謂的男人此刻麵對陳一玄的眼神,卻被嚇得渾身顫抖。

**男人顧不得身體的疼痛,抓起被子就想要蓋在身上,不是因為冷,而是害怕。

害怕陳一玄真的在看出什麽東西。

他還沒意識到,從陳逸軒準確說出自己所殺的人人數的時候,他那引以為傲的心理防線已經被瞬間擊破。

即便是冷血無情,殺人如麻的極惡之徒,也不是沒有恐懼。

相反,因為見識過更大的恐怖,一旦心理防線被擊破,他們比普通人還要更加不堪。

此刻麵對陳一玄,男人便是這種感覺。

這個男人的各種手段實在是太匪夷所思,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可惜就算他再怎麽想要躲閃,陳一玄還是再次開了口。

“母親性趙,川蜀六一年生人,父親......嗯?哦,是個單親。

嘖,從小將你養大的母親,你竟然能狠心將她推下山。”

隨著陳一玄話音落下,瑟縮在被子中的男人再也繃不住,猛地一掀被子,如同一條被刺激到的野狗朝著陳逸軒就撲了過去。

“陳道長小心!”

忽然的暴動將孫德榮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想要掏槍。

這可是手上沾染了三十多條性命的殺人犯,要是真當著自己的麵暴起殺人,那這玩笑可就開大了。

不過麵對朝自己鋪過來的男人,陳一玄隻是輕蔑一笑,仿佛在看一個笑話。

開玩笑,這家夥手裏有槍的時候自己都不放在眼裏,眼下赤手空拳,自己還能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