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對方的目光,陳一玄挑了挑眉,自顧自的走到病床前,隨手拽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你對我似乎有很大的敵意。”陳一玄語氣平淡的開口問道,仿佛麵前的不是要致他死地的殺人犯,而是一位多年未年的老友躺在病**,而他也不過是來看望的。
但可惜**的男人顯然並不這麽想,見到陳一玄,男人臉部的繃帶都鼓了起來,床前代表著男人生命體征的儀器也像是開鍋了一般‘滴滴滴滴’響個不停。
聽到聲音,值班的醫生趕忙從外麵闖了進來。
“幹什麽呢!”
“各位警官,我不是說過嗎,在病人沒有完全脫離生命危險之前,你們最好不要進行長久的審問。
我這不是在幫病人,是在幫你們,你們到底明不明白。”
闖進病房的是一名年輕的女醫生,留著一條馬尾辮,一副金框細邊的女士圓鏡讓人下意識就覺得這人很是博學。
雖然是女子,但麵對警察卻沒有絲毫懼意。
可等到女醫生走進,見到孫德榮,人愣了一下。
“孫叔叔。”
顯然二人是認識的。
被叫做叔叔的孫德榮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小雨,沒想到你在這工作,老爺子之前還和我說你來著。”
孫德榮雖然是回了禮打了招呼,卻特意的壓低聲音,像是怕吵到什麽一樣。
被叫做小雨的女醫生順著孫德榮的目光看去。
不看還不要緊,這一看,差點將小雨醫生嚇得叫出聲來。
隻見床頭,那名身穿道袍樣貌有些帥氣的青年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已經將病人額頭的繃帶拆開,露出裏麵那已經被劈的焦胡的肌膚。
病**男人似乎也感受到周圍人的目光,男人更加劇烈的掙紮起來。
仿佛下一秒就要從**蹦下來,屋內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動手殺掉。
那眼神根本不像是人,翻到更像是一頭野獸,
一頭隨時要擇人而噬的野獸。
年輕的女醫生小雨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超後退了兩步,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朝著外麵叫到:“鎮定劑,把鎮定劑拿過來,病人情緒很不穩定,需要藥物平複。”
對待犯人類型的病人,當然不可能真的像是對待尋常病人一樣,有的時候就是得用一點非常規手段。
對此無論是醫生還是警察都非常讚同這一點。
可她的話才說完,就見站在床頭那名年輕的道士忽然朝著眾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房間內一時間還真安靜了下來,仿佛男人有某種魔力,一言一行都讓人下意識信服。
即便是**那位犯人,此刻也下意識的閉了嘴,但心中激動的情緒卻並沒有就此平複。
陳一玄搖搖頭,有著肉疼道:“如果不是想著問你點事情,這種靈符我是說什麽都不會給你用的。”
說著就見陳一玄伸手從袖中取出一張黃色的符紙。
符紙上還有一個用朱砂寫的不認識的道家文字。
陳一玄口中念念有詞道。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
驅邪縛魅,保命護身。
智慧明淨,心神安寧。
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急急如律令!”
隨著陳一玄聲音嫌棄,黃色符紙無火自燃。
符紙上的朱砂則在火中化為一道淡藍色的文字,懸浮於半空。
這一幕明顯有些超出可孫德榮和年輕女醫生的認知,張大嘴巴卻沒法發出聲音。
隻見陳一玄抬手在那淡藍色的文字上輕輕一點。
淡藍色的文字頓時化為點點熒光鑽入男子眉心。
隨後就見男子的眼神一陣變換。
最終變的平靜異常。
如此驚人的一幕著實讓年輕的醫療從業者懷疑人生。
她下意識就想要上前詢問陳一玄是怎麽做到的。
可菜剛上前半步,就被身旁的孫德榮以及一直跟在陳一玄身後蘇小筱二人一同攔了下來。
“小雨,陳道長做事不要去打擾,好好看著,有收獲最好,若是沒有也不要搗亂。”
說這話的時候,孫德榮表情異常嚴肅。
女醫生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退了回去。
陳一玄使用的正是道家八大神咒之一的淨心神咒。
除了能夠增強精神,還有著撫平內心的功效。
尋常人中了這符咒可解心憂。
此刻卻被用在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身上。
陳一玄覺得有些可惜。
倒不是別的,隻是這符咒沒有起到任何該起的功效。
畢竟能殺這麽多的人,往往內心早就已經自洽。
不存在什麽不心安的說法,這符咒也就起到一個安神的作用。
但男人還是感受到了身體的變化,**在外的眼睛轉了轉,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麽。
陳一玄也不客氣。
“閣下,既然已經到了現在這一步,有什麽事情我覺得還是主動說清楚比較好。”
男人聞言冷笑,也終於說出了從陳一玄幾人進入到病房之後的第一句話。
“主動交代?
我怎麽不知道要交代什麽?
這位道長,是,你厲害。
但你也不能隨便冤枉人吧。”
“我拿槍對你行凶,你們該判決判決,我沒二話。
但你們非要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按在我身上,莫不是自己做了什麽虧心事,現在拿我當替死鬼?”
麵對男人的倒打一耙,孫德榮氣的恨不得上去給這人兩腳。
“狗東西,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見孫德榮生氣,男人卻笑的更加得意起來。
陳一玄卻是一臉的無所謂,自顧自道。
“道家卜算中,有麵相一說。”
“不過我看閣下的臉似乎是整過的,想來行不通。”
聽到陳一玄的話男人起初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但聽到陳一玄說不行之後,明顯鬆了口氣。
顯然他也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輕鬆。
可還不等他徹底放心,就聽陳一玄繼續說道。
“但其實拋開麵相,還有相骨一說。”
男人表情再次一變。
陳一玄卻又笑了笑說道。
“但可惜現在的醫療技術實在是太發達了,就算是骨頭也能被修改。”
男人有放鬆下來。
“嗬嗬,道長手段了得,說不定能從我麵相骨骼裏看出些什麽也說不定。”
陳一玄笑著搖了搖頭,忽然抬起頭看著男人。
“我想說的是,其實這兩種相術都是下成,真正的相術,是相氣。
你改得了容貌骨骼,改得了自己的命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