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野宙便坐下來聽了口才不錯的條野采菊條理清晰地說了一遍他的生平。
其實和月野宙猜的差不多,隻不過補充了一下細節的方麵,讓月野宙理順之前想不通的地方。
而條野采菊知道月野宙肯定通過自己的渠道了解了一些過去,所以隻說了一些重點。
因為知道比起全盤接受別人安排的東西,月野宙更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推測了解一切,如果不確定的地方會自己調查。
這在往常是謹慎的操作,可若是在情報短缺的情況下也容易踩進別人的坑裏,若是過分聰明,或者是過分多疑的人反而會因為倒推而陷入一種雙向否定的狀態,甚至在情緒的影響下寧願按照自己的邏輯來解釋一切。
像當初降穀零就是這樣,正是因為關鍵情報的缺失才會在追求真相的道路上直接一個掉頭,向截然相反的道路上狂奔而去。
現在月野宙也容易踩進坑裏,但現在的月野宙和之前的降穀零不同,他不會被情緒影響,也能夠冷靜的抽身世外靠著情報和自己僅存的記憶來分析。
更不用說獵犬也不打算按照這個方式去誤導他,大倉燁子就將月野宙當初的身份卡和在獵犬的證件給了月野宙,讓他自己去內網上麵查。
獵犬有自己的內部網站,按照每個成員的等級開放權限。
月野宙有當初犧牲時給的榮譽在,在內部權限的等級和大倉燁子差不多,能夠查看所有S級的任務報告和情報,是幾乎是僅次於福地櫻癡的權限。
本來月野宙死去之後獵犬應該將所有的身份信息銷毀,防止有人鑽空子利用月野宙的身份從獵犬的內部網絡裏麵竊取信息,隻等事情塵埃落定之後再將在這次任務中犧牲的英雄擺出來,給他們一個公道。
可當初他們卻因為月野宙的特殊性銷毀,而是將東西都保留了下來,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停用了好幾年的賬號再次啟用,月野宙抱著電腦,瀏覽著獵犬內部的網站,調出了和自己有關的所有資料以及自己從警校畢業之後做的所有任務。
自己記得的那些記憶和這些情報都是吻合的,甚至和夏油傑以及中原中也他們說的內容都符合,就連太宰治他們的情報都有,隻不過不是很完整,但也比月野宙知道的要詳細得多。
獵犬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想起了什麽,總不能所有都能對上。
他看著屏幕裏蓋著已犧牲鋼印的自己的大頭照片,點擊了退出。
“我大概明白了。”月野宙說道,“不過我還是不想回獵犬。”
“為什麽?”大倉燁子急了,“你不想解決過去的事情嗎?”
“想倒是想,不過還是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吧。”月野宙平靜地說道,“打打殺殺不適合我。”
大倉燁子抓著自己的馬尾,糾結了半天:“雖然我能理解你想過平靜的生活,但是如果不解決過去的話也還是會有後顧之憂。”
現在的平靜生活是偽裝成日常的毒蘋果,稍有不慎,這種微妙的平衡就會被打破,到那個時候,所謂的平靜日常就會徹底消失。
除非港口黑手黨消失掉,或者說讓森鷗外放棄找月野宙麻煩的意思。
其實如果月野宙
能夠改名換姓是最簡單快捷的解決方式,可是月野宙並沒有做錯什麽,他甚至是個英雄,如果一個英雄也要隱姓埋名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那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所以月野宙想用自己的身份活下來這件事並沒有什麽問題。
“這樣就挺好的。”夏油傑看了半天之後也說道,“沒有必要讓他一定回來。”
這話是對大倉燁子他們說的。
“我還沒問你呢,你為什麽會在這裏?”月野宙問夏油傑。
月野宙坐在剛才夏油傑坐著的單人沙發上,而夏油傑則是坐在了沙發扶手邊,側身望著他,現在月野宙隻要抬起頭就能看到夏油傑的側臉。
這人可看不出被刑訊逼供的痕跡。
“嗯……被招安了,判了無期徒刑三百年,隻要我還活著,就要給獵犬賣命了。”夏油傑輕描淡寫地帶過了自己去了獵犬之後的事情,知道夏油傑遭受了什麽懲罰的條野采菊幾人詫異的看向他,又落在月野宙身上,了然的笑了笑。
其實他們早就知道夏油傑對月野宙有好感,甚至還用月野宙的事情**過夏油傑,但夏油傑到了這個地步也不肯賣慘博一下同情還是很讓人驚訝的。
“真的這樣嗎?”
大倉燁子點點頭,“現在在獵犬工作贖罪哦。”
月野宙點了點頭,沒有對此發表什麽看法。
但怎麽說呢……月野宙還是不太想回獵犬。
現在的生活很好,沒有必要再回到以前,更不想被所謂的任務束縛住,所以月野宙依舊還是那個態度。
可大倉燁子還是覺得不舒服。
“可是降穀零前幾天在查你的資料。”大倉燁子想起夏油傑剛才說【這樣也挺好】的這句話後氣憤地說:“他不是已經見到你了嗎?為什麽不肯相信你,甚至還來繼續調查過去的事情呢?”
月野宙倒是有些意外:“他又在查我了?”
“對啊,就麵試那天晚上回來就開始查了。”大倉燁子不滿道,“他是不是還懷疑你?”
話的內容雖然是懷疑,可在場的人都明白,這是降穀零的多疑在作祟。
或許他確定了什麽,可他不肯相信,所以才會時隔多年再次調查。
月野宙沒說話,看了一眼大倉燁子才說:“你們如果沒盯著我的話也不會知道降穀零來我這裏了。”
“降穀零現在在酒廠做臥底,需要給他擦屁股,不然就會連累到你。”條野采菊解釋,“太宰治那邊還好些,痕跡擦得比較幹淨,但降穀零這邊有點問題,在幫忙處理。”
“……他到底在做什麽啊。”月野宙很無語,“直接把人趕走好了。”
“也不是不行。”大倉燁子和條野采菊嘀嘀咕咕,非常同意把降穀零趕出去。
大倉燁子簡直不敢相信這是降穀零能做出的事情。
公安那邊抽調出來的報告說降穀零是同期裏麵最優秀的那一批臥底,但現在看來根本不是什麽最優秀,鑽進牛角尖裏根本出不來!還因為一些已經過去的事情誤會月野宙。
那家夥不是暗戀他嗎?
既然是喜歡的人,那信任是最起碼的要求吧,這麽想想看,降穀零的喜歡可真是太讓人可憐了。
“我倒
是覺得不要趕出去。”夏油傑倒是有不同的意見:“如果把他留下來能給你幹活。”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垂下的腿晃了一下,“隻要他還在懷疑你,就會努力地工作留下來,到時候你就可以把所有不想幹的活都丟給他,比如進貨啊,加班啊搬東西之類的。”
月野宙,月野宙有點心動了。
“按你這麽說找其他員工也能幹活,還沒他這麽麻煩。”大倉燁子反駁。
“其他員工會偷懶的,但是降穀零不會。”夏油傑說,“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留下他的話開掉也無所謂。”
“我倒是無所謂。”月野宙又打開了降穀零的資料。
降穀零對外的資料已經被抹除了,但內部的私密檔案還是有的,這些檔案上記錄著降穀零被選中成為臥底之後做的一切任務。
這裏麵甚至有自己完成任務後提供的情報從而完成的任務。
也不能說是意外吧。
作為臥底的降穀零任務完成得很好,也給公安帶來了很多次機會。
可是作為朋友、作為同事、甚至是作為暗戀者,他做的一切都是不合格的。
月野宙又看了一眼諸伏景光的資料,看著兩個人一起長大這個詞,又把資料給關上了。
“不看了?”
“沒意義。”月野宙說道。“等回去我就找個借口把他開了。”
“好慘。”條野采菊幸災樂禍。
“總之,我還是覺得你回獵犬比較好,親自打他們的臉不爽嗎?我看降穀零煩得要死。”大倉燁子還是抱著這個想法。但是現在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現在還在酒廠臥底,暫時動不了,這才是最讓她不爽的地方。
“我不想回到原來的生活了。”月野宙也再次說,“雖然很感謝你們告訴我這麽多,但的確不太想回去。”
條野采菊踢了一腳末廣鐵腸,“你說話啊。”
“我說什麽?”末廣鐵腸也踹回去,“月野願不願意回來看他自己不就好了?他不是說了現在的生活很好嗎?”
“你忍得下這口氣?”
“忍不下。”
“那就是了。”
月野宙看著單方麵吵起來的兩個人無語。
雖然他們是因為為自己出頭才會吵成這樣,月野宙也很感謝,但他真的是無所謂。
可是看到有人為自
己打抱不平還是會高興的。
“不要總是委屈自己。”夏油傑也說,“在港口黑手黨的時候已經夠委屈自己了,偶爾也要為了自己而活。”
“現在就很好,我現在就是為了自己而活。”月野宙平靜說道。
“真的嗎?”夏油傑盯著月野宙的眼睛。
“當然。”
夏油傑定定的看著月野宙,然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真是拿你沒辦法。”
“不要用老爺爺的口氣說話。”
“我沒有,這是正常男人的說話口氣。”
“你們兩個打情罵俏能不能去一邊?”大倉燁子做了個嘔吐的動作:“現在!立刻!”
“什麽打情罵俏?”月野宙不再和夏油傑說話了,“還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了,我們這邊會處理你的遺留問題。”“比如?”
“既然你活過來了,那你內部留下的死亡證明可以取消了,如果你不願意繼續在獵犬也可以回去當警察,以你的功勳可以成為最年輕的警視長哦。”
獵犬入職之後的等級轉換一下類似於警視正,而警視長是比警視正高一個職位的警銜。
別看隻是一個等級,但已經是許多非職業組這輩子都爬不上去的高度,就是職業組也要在四五十歲以後才能摸到這個位置。
全國一共就四百來個警視長,在普遍都是五六十歲中年人的警署裏,突然出現一個二十來歲的警視長真的很引人注目。
但在場的人沒人覺得這有什麽不對,甚至覺得理所當然。
警察啊。
月野宙不知怎麽的,突然就想起自己記憶裏麵名為伏黑早織的那個女人。
自己當初可是為了保護別人成為警察的,隻是沒想到後麵天意弄人,才會變成如今這個局麵。
警察反而成為最初的夢想了,到現在也沒有實現過。
“給你保留警銜。”見月野宙不說話,大倉燁子說,“光掛職而已,不用去工作。”
“還有這種好事嗎?”他笑道。
“本來就是你贏得的。”大倉燁子奇怪的看著他,“你是不是對自己的功績有什麽誤解?就算現在在保密階段,可你的功績可是能寫進檔案裏的。”
“……哎?”月野宙意外。
“如果不是保密期還沒過,加上港口黑手黨那邊還有遺留問題沒有處理幹淨,你的事跡我們是會公布的,你要是想要,我們也可以給你開一次追悼會,隻是沒想到你能活過來。”
兩邊人都對月野宙為什麽會死而複生沒有深究。
獵犬那邊是得到過叮囑,月野宙這邊是不想告訴他們係統的事情。
但實話說,月野宙心裏其實有一點猜測。
隻是這個猜測太過異想天開,甚至沒有任何情報支持,隻是月野宙的一個直覺。
月野宙甚至覺得係統一直在幫自己,這種幫助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所謂的係統對自己太了解了。
了解自己,了解一切。
能夠在自己陷入困境的時候給自己一點點提示。
那個所謂的漫畫更像是從另外一個視角的同步直播,自己的“劇情”的確並不多,但是也能從另外一個角度給自己一個提示,至於《無間深淵》更是會在特殊的時間給自己提示。
誰會一直跟著他呢?
這個選擇很奇妙,選誰都行,誰都有可能,或者說,誰有機會能知道一切?
“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月野宙終於是妥協了,“我會幫忙的。”
“應該沒什麽,你隻要好好活著就行了,其餘掃尾問題就交給我們。”大倉燁子從沙發上跳起來,拍了拍月野宙的肩膀,“隨便你高興怎麽做吧,反正會有我們在後麵幫忙。”
被人這麽說的感覺很奇妙,月野宙歪了歪頭,開玩笑道:“找你們就代表出了事,所以還是不要出事了。”
“哪有那麽慘。”大倉燁子從沙發上跳下來,拉著條野采菊和末廣鐵腸兩個,夏油傑也站起身,留了個號碼給他。
“換號了,原來的那個
被沒收了。”夏油傑很坦然,月野宙收了下來。
獵犬幾人從到這裏再到離開,其實統共過了不到兩個小時,大倉燁子臨走前給了月野宙一包厚厚的文件,足有磚塊那麽沉,裏麵裝著月野宙以前的證件和一些身份證明之類的東西,還有一些沒有記錄的,比較細節的像是聊天記錄一樣的東西,還有他們以前跟月野宙共事時月野宙跟他們提起過的事情。
他們知道月野宙失憶了,也知道月野宙肯定會通過自己的渠道找尋過去的記憶,但他們絞盡腦汁地思考過去的事情,然後從過去的交流裏找出一些有可能對他的記憶有幫助的話寫上去,幫助月野宙想起過去。
沒什麽用,但好歹是一份心意。
月野宙把東西都塞好,還有大倉燁子給他留下的獵犬身份卡也都收了起來,連月野宙用來查看降穀零資料的那台電腦也留了下來。
聽說是他們獵犬特意配的,不會被其他人破解密碼。
月野宙把他們送到門口離開,見幾人坐上門口不知道何時停下的車離開,這才重新回到了房子裏。
他早就忘了這房子裏麵有什麽,現在就和探險似的一間一間地看。
這房子近期被打掃過,每個房間都窗明幾淨,但到底還是彌漫著一股子長久無人居住的黴味,月野宙查看了日常使用的起居室還有廚房等地,廚房裏瀝水架上掛著的是他比較喜歡的不規則透明切割杯子,盤子也都是他比較喜歡的素淡的莫蘭迪色係。
最後月野宙推開了一間房門。
這裏麵放著佛龕,佛龕前麵放著三個牌位,香爐裏麵的香灰疊得厚厚的,旁邊還放著一盒還沒有拆開的線香。
牌位上的名字也都很熟悉。
伏黑早紀,月野沙織,還有伏黑甚爾。
月野宙跪坐在佛龕前麵的蒲團上,看著這三個牌位,像是在想什麽,但月野宙明白自己現在其實什麽都想不出來,隻想放空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都被他拋到了腦後。
他感受到了久違的安全感。
那種拽著他,讓他重新回到現實的安全感。
月野宙身後的影子突然像燒開了的沸水似的湧動起來,但月野宙看不見,隻是察覺到了什麽似的回過了頭,將手按在了影子上。
他能摸到的隻有榻榻米粗糲的紋路,也沒有發現影子裏麵有什麽。
是什麽東西
?
月野宙垂著眼皮,看著榻榻米上自己被陽光拉長的影子。
是什麽一直在看著自己?
*
月野宙是傍晚回來的。
店裏人不少,在吧台後麵圍著圍裙的黑皮金發男人正在忙碌著,聽到門口的風鈴聲本是下意識地抬起頭,見到是月野宙就露出了一個笑容:“月野店長。”
月野宙回來的時候背了個雙肩包,紮了個高馬尾,和剛下課的大學生似的,那一瞬間讓降穀零恍惚了一下,還以為回到了大學的時候。
月野宙嗯了一聲,把脖子上的圍巾摘了下來的,“第一天上班怎麽樣?”
“榎本小姐很照顧我。”他說,“所以現在還好,一切都很順利。”
“那就好。”月野宙把圍巾繞在手上,“繼續加油,晚上就辛苦了。”
“好的。”安室透的應了下來,他還想說什麽,就見月野宙走進了後麵的休息間,隨著哢噠一聲輕響,門裏落了鎖。
他莫名地有些不安,擦杯子的動作都有些遲鈍了。
“安室君,這個杯子你已經擦了兩分鍾了。”在旁邊圍觀的榎本梓說道。
“啊?啊!不好意思!”
“現在店裏沒什麽人所以沒關係,如果有客人來的話可不要再犯這種低級錯誤了。”榎本梓說道。
“是。”安室透自然應了下來。
榎本梓歎了口氣,今天早上來的時候安室透發現店長不在店裏的時候就有點不在狀態,工作的時候倒是還好,就是沒想到店長回來之後又開始了。
他不會真的是奔著店長來的吧。
那自己看著他的工作能力強把他留下來是不是不太好?
榎本梓糾結得不行,想著要不……還是把人辭退了?
就在榎本梓升起要不把人辭退的念頭的時候,安室透就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去打掃衛生了,反而讓榎本梓暫時放下了這個心思。
而安室透也趁著機械式打掃這段時間來整理思緒。
月野宙回來的時候好像沒有任何異常,和之前見麵的時候也毫無區別,但安室透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的權限比之前的確要高了不少,但這種權限也並沒有高特別多。畢竟他現在的級別隻是警視而已,這種權限也挪不到公安上,但他畢竟臥底了這麽久,公安內部的權限也比以前放寬了很多。
他這次調查的時候和之前調查的時候注重的地方不太一樣。
三年前他去調查的時候注意的是月野宙在其中做了什麽,而現在他查的是這些案子發生之後造成了什麽後果,有什麽影響。
他整理出來的案子不少,以他的權限能夠查到的就有六七十個,有大有小,有的見了報上了新聞,有的卻隻是私底下傳一傳,並沒有鬧得人盡皆知,有的就連降穀零都不知道。
但他越是查看,心裏就越是驚訝。
因為這些案件的背後都有一個人在後麵推波助瀾,每次官方都能從這些組織的倒台當中得到一些或許是國內,或許是國外間諜的信息,抓住一部分人。
有間諜,有臥底,甚至還有被收買的線人,就連雙麵間諜都有。
這些情報都是後續陸陸續續地更新的,有的甚至是需要降穀零自己去查去分析出來的。
也就是說,這些組織的滅亡,或者是被針對造成的災害,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或者說是故意針對?
那這些人背後的那個臥底是誰呢?
提供的這些線索的人又是誰?
共同點又是什麽?
降穀零這幾天除了應付琴酒,完成組織那邊給的任務,安排後續,還有和公安那邊對接之外剩下的時間就是查看之前那段時間的資料。
空閑時間不多,這麽長時間也隻弄了不到三分之一,他將這些任務全都拉成了一個表格,按照特定的格式標準分類,從裏麵找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才查了這麽點,降穀零就在這些分列出來的總結裏找到了不少相似點。
港口黑手黨。
安室透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穀口一郎
。
那個人是第一個死在月野宙手上的公安臥底前輩,也是讓他懷疑起月野宙的決定性開關。
鬼使神差地,他去查了一下公安內部和穀口一郎有關的資料。
消失了。
明明三年前公安內部還有他的資料,怎麽三年後再去查就找不到了?
這在公安係統裏來說非常不可思議。
因為哪怕是犧牲,這些人的檔案也會留在公安的係統裏麵,除非這個人的權限高出了自己,又或者是因為什麽特殊原因需要被隱藏。
他在公安內部查不到和月野宙本人有關的資料,是月野宙死之後才後補的一份死亡證明。
穀口一郎已經死了,他當初是臥底的事情也不是秘密了,所以應該不存在權限太高的情況。
那麽為什麽找不到呢?是因為什麽特殊原因被隱藏?
“安室!”安室透的思路突然被打斷,安室透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又發起了呆,非常不好意思地道歉。
“你今天的狀態不是很對勁啊,到底怎麽回事?”榎本梓抱怨道,“這才是第一天你就這麽心不在焉的。”
“對不起對不起。”
降穀零也沒想到月野宙的事情對自己影響這麽大,在工作的時候發呆是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再一再二不再三,知道嗎?”
“好的,我記住了。”
安室透好不容易送走了榎本梓,這才在心裏補上了剛才沒敢確定的可能性。
被公安刻意隱藏資料的人,除了權限太高他查不了之外,就隻剩下了另外一個可能。
那就是他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