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後，高爽在呼喚無果的情況下關掉了係統界麵。
係統的隻能係統不響應，讓他心裏突然有點空落落的。
其實，對於現在的高爽來說，係統能夠正常打開資料庫，完成資料兌換就已經足夠了。
沒有任務的發布他還能輕鬆不少。
隻是缺少了獎勵，讓他有種一拳揮到了棉花上的感覺。
而且，畢竟在自己腦子裏裝了這麽久，不知道係統小姑娘到底出了什麽狀況，就算是家裏養的小貓小狗多少也會有些擔心的。
懷著忐忑的心情，高爽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早，劇組正在做準備工作的時候，高爽就收到了金城書局的電話。
果然不出所料，書局先是跟他匯報了一下前幾本書的銷售情況。
然後立刻就根他說了新書合同的事兒。
高爽如果接下來還跟他們繼續簽發售合同的話，出版社將會給出高達百分之十五的版稅分成。
這在業內也已經是極高的了。
一般的暢銷書作家也就能拿到百分之十的版稅，高爽之前的合同就是按照這個標準簽下的。
其實高爽之前打開自己久未登錄的喵星人微客賬號看了一眼。
私信裏有不少出版社都在聯係他。
給出的版稅有不少都超過了金城書局。
甚至有個別的小出版社更是直接了當的說，幫高爽發書，隻收個運作費用。
其他所有銷售收入全部都給高爽個人。
麵對這些個堪稱誇張的簽約條件，高爽都是一笑置之。
利益往往和風險並存。
世界上從來就不存在無緣無故的愛。
小出版社給出這麽優厚的條件，說白了就是看上了“喵星人”這個名氣。
抱著不賺錢，隻賺名的意思來的。
不過這種走邪門歪道博出位的，高爽要是真衝著錢去了，怕是最後被吃的骨頭渣滓都不剩也未可知。
以高爽現在的身價，還真犯不著為了這點兒“蠅頭小利”把自己放到風險之中。
金城書局可能條件不是最好的，但合作了這麽長時間，彼此都算是非常了解。
靠譜！
能夠占這兩個字兒，就是高爽現在最滿意的狀態。
要賺錢，電影和音樂比發書來的快多了。
說白了，高爽堅持發書，很大的原因就隻是為了填補世界觀的缺憾。
合同的事情拍板之後，高爽直接用郵件給小張把全本的《射雕英雄傳》發送了過去。
發送完之後，高爽還專門又給小張打了個電話。
“喂，我是喵……那個星人……”
這名字高爽每次說出口的時候都有一種莫名的羞恥感。
電話那頭，小張第一次接到喵星人打來的電話，聲音頗為興奮：“喵星人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麽指示？”
“指示談不上……”
高爽撓了撓頭，小張這詞兒用的，跟自己是啥大領導似的：“主要就是跟你們提個醒！這本書……跟之前的那幾本不太一樣！”
小張沒太明白高爽的意思，有些疑惑的問道：“您是說……？”
“這本書的質量比之前的都要高出一籌！”
高爽語氣鄭重的交代道：“我希望你們在發售和宣傳上多下點功夫，一定要重視起來！”
“好的！喵星人先生，您放心吧，這次我們一定會按照最高規格來給您發售。”
小張的聲音也更嚴肅了幾分，跟高爽保證的擲地有聲。
說完之後，又補充著問了一句：“那您這本準備用什麽速度來發布？”
《射雕英雄傳》的總字數有八十七萬之多。
拆成二十多萬字一冊的話，可以拆出來整整四冊。
高爽在心裏盤算了一下，對小張說道：“還是之前的節奏，每周兩冊。”
“這……”
電話裏，小張的聲音有些猶豫。
停頓了一下才帶著點兒小心的遊說道：“喵星人先生，是這樣的。如果這本書的質量比您之前的那基本還要高出一籌的話，我覺得這麽快節奏的發書，很可能會達不到預期的宣傳效果。一周一冊的發行速度應該能讓熱度最大程度的發酵。”
“而且，兩周時間發售完畢，您後麵……可能會麵對市場真空期啊！好不容易創造出的武俠盛世，如果拱手讓人可就太可惜了。”
他這番話都是肺腑之言。
可以說，是和出版社的宗旨背道而馳的。
出版社恨不得作家發書的速度跟坐火箭一樣，如果可能的話最好是能一次性將這八十幾萬字都給放出去。
可是，出於對喵星人負責的態度，他還是勸解了一下。
“拱手讓人是不存在的！”
高爽聞言，會心一笑：“我後麵的作品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先盡最大的努力做好宣發工作，其他的不用太擔心。”
“……”
電話那頭，小張聽到喵星人後麵的作品已經有眉目了，忍不住在心裏狂呼了一聲變態。
這都是什麽速度？
創作青春文學這樣的口水文你可以瘋狂爆更。
因為文字質量擺在那裏，爽就夠了，文學性實在是不值一提。
但是武俠小說，再怎麽詆毀他是雜說，那也是傳統文學的範疇！
文字質量和文學水平一點都不能拉胯。
就喵星人之前的那幾本來看，每一本都像是精心雕琢的作品。
據此，小張和主編郝建生都一致認為，喵星人是有大量存稿的。
而且，也確確實實是標準的傳統文學作家。
至於之前的《大王》純粹就是玩票。
但是，就算是存稿，這麽多書那也必定是數年甚至十數年的積累。
怎麽想他手裏的存稿也不會太多了。
這次，喵星人再次拋出一本文字體量遠超前作品的《射雕英雄傳》，小張就下意識的覺得這可能是喵星人最後的存稿了。
可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太年輕啊……
對真正的力量一無所知！
“行！”
小張對喵星人的安排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
掛了電話之後小張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和主編郝建生碰了頭。
小張一進主編辦公室大門，便著急忙慌的喊道：“郝主任，大事件啊！”
聞言，原本在位置上端坐的郝建生立刻就蹦了起來。
抬手間還把桌子上的茶杯給碰倒了，水灑了滿桌也顧不上了，急忙開口問道：“喵星人被別人簽走了？”
“呃……那不能夠！”
小張愣了一瞬後搖了搖頭。
“呼！”
郝建生重新重重的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隻要喵星人不被別的出版社牽走，就算天塌了都不算大事！”
“嗬嗬……”
小張撓著頭尷尬的訕笑兩聲。
郝建生抽出兩張紙巾來，一邊擦桌子，一邊抬眼問道：“說吧，怎麽回事？你今天不是聯係喵星人簽約的事情嗎？有眉目了嗎？”
小張回道：“簽約已經順利完成了。”
郝建生越擦桌子越氣，這個小張，一驚一乍的把自己給嚇的亂了方寸，麵子上就有些過不去。
他唬著臉問道：“順利簽約了那你嚷嚷個屁啊！”
小張看出了郝建生麵色難看，有些無辜的道：“可是，剛簽完約，喵星人就給我發來一本新書！”
“中篇？”
“長篇！”
“長篇？”
郝建生手上的動作停了停，驚訝的道：“他還有存稿？”
小張道：“聽意思，好像還不止這一本。”
郝建生抬了抬下巴，問道：“這本多少字？”
小張麻溜的回道：“我剛看了一下文檔，八十多萬字。”
“好家夥！八十多萬字的武俠，是個大部頭了！”
郝建生收拾好桌子，盤算著從辦公桌後走了出來：“喵星人這是準備趁這市場熱度放殺招了吧。”
小張認同的點了點頭：“很有可能！”
郝建生折扇一展，在胸前晃了晃，又恢複到了以前從容的模樣，問道：“你要說的大事兒就是這個？”
“不是……”
小張把剛才自己跟喵星人的通話內容給郝建生解釋了一遍。
聽小張說完，郝建生的眉頭皺成了一團：“發這麽快，這是不是有點草率了啊？”
小張攤了攤手：“我也是這麽覺著的，可惜沒勸住。”
“算了，喵星人能花十幾年功夫布這麽個大局，想來還是有後手的。跟這樣運籌帷幄之間的人物，咱們就別瞎操心了。”
郝建生幹脆擺了擺扇子，指著自己的電腦說道：“來來來，先看看新書！叫什麽名？”
“《射雕英雄傳》！”
小張在郝建生的電腦上打開了自己的電子郵箱。
下載了之前高爽傳給他的文檔。
點開之後，當先就蹦出來一個醒目的標題：
第一回風雪驚變！
隨後兩人並排坐著，饒有興趣的看了起來。
原本郝建生隻是想大略的翻兩章，隨便看看成色的。
可惜事與願違！
這書，太特麽精彩了！
一章看完硬是舍不得關掉文檔，便又接著往下看去。
兩個人一天時間什麽都沒幹，窩在主編辦公室裏將這本《射雕》仔仔細細的看了個痛快。
即便是以常年做編輯練就出來的超級量子閱讀法。
粗粗將這部《射雕》看了一半，也已經是深夜三點了！
要不是郝建生他老婆一個勁的打電話過來催，並且揚言要親自到辦公室裏來看看，郝建生是在工作還是在外麵鬼混。
怕是他們兩個能在這裏看一個通宵。
依依不舍的關掉了文檔之後，郝建生和小張還處於異常亢奮的狀態。
“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小張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
之前喵星人告訴他，這本書的質量比之前的那基本都要高出一籌。
他其實心裏還是存著幾分疑慮的。
畢竟傳統文學的領域，腦洞開不了那麽大。
喵星人之前發的書能看出來，他已經在求新求變的路子上摸索很久了。
但是依然擺脫不了某些桎梏。
所以，剛開始看的時候，他心裏的期待值並沒有達到爆棚的程度。
可是這半本書看下來，他已經完全淪陷了！
甚至覺得喵星人實在是太過謙虛！
這是高出一籌的事情嗎？
這特麽高出了一座珠穆朗瑪的高度啊！
郝建生則是猛猛的灌了兩口水，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加急上市！現在就聯係印刷部！”
小張認真的點了點頭，笑著對郝建生道：“行！剩下的工作我來！您快點回去吧，再等一會怕是嫂子真的要來了！”
“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這可是影響傳統文學格局的大事兒啊！難道不比回去看她那張老臉重要？”郝建生嘟嘟囔囔的嘀咕了幾句，手上卻麻溜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向門口走，動作多少就有些慌亂。
臨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回頭跟小張說了聲：“那我就先走了啊！”
“……嗬嗬！”
小張撇了撇嘴：“您快點回吧。”
“哎！對了！”
郝建生剛想開門，突然想到了什麽，回頭問道：“你之前不是說喵星人手裏還有稿子嗎？”
“他是這麽說的。”小張點頭道。
“那你回頭問問，這本書按照他的要求，也就最多兩周時間就發完了。熱度不續上實在太可惜。”郝建生最後交代道：“他後麵的書質量低點兒都沒關係，關鍵是不能出現真空期。”
小張看了下表：“好的，天亮之後我問問。”
“提一下就行，可別把人給催急了！”
郝建生交代完最後一句，轉身出了辦公室。
深夜的書局異常靜謐。
小張音樂聽見走廊裏傳來一個充滿遺憾的自語：
“我要是有個識大體的蓉妹……哎……”
……
小張是真的加班到天明。
單身狗就是有這種便利，加班可以無限續杯！
他再次撥通汪星人的電話時，心情著實有點奇特。
認真算起來，這應該是他這個編輯第一次向“喵星人”催稿。
高爽索性將《神雕俠侶》和《倚天屠龍記》都一起給了小張。
小張本來以為喵星人隻有一本，沒想到他說的還有後續，居然是完整的兩部！
……
兩天之後，小張聲音憔悴的再次聯係了高爽。
“您的書……我看完了……”
高爽聽了這話眉頭一挑。
三本書長度差不多，加一塊兩百五十萬字都有富餘。
三天時間全部看完，這怕不是連著三天啥事兒都沒幹，淨看書了吧？
不過從小張憔悴的聲音上判斷，高爽覺得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嗯……感覺怎麽樣？”
“牛逼！”
小張勉強打起了幾分精神，給了一個堅定的讚揚。
不過，緊接著卻突然有些支支吾吾的道：“就是……就是有一點點小小的問題，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沒什麽不當講的！”
高爽非常大度的道：“我這人特愛聽別人意見，你說吧。”
小張聽高爽這麽痛快，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頓時放鬆了下來，接著說道：“真的是好書啊！隻是……隻是，您能不能稍微改改！”
“改啥？”
高爽幾乎是明知故問的道。
小張想了一下開口道：“就小龍女鍾南山下那段……”
“還有嗎？”
“還有！楊過的胳膊能不能不斷！”
“嗯……”
高爽用屁股想都知道是這麽個結果，他隨口問道：“那你是怎麽想的？”
“我就想啊！小龍女這麽完美的女人……”
小張聽到高爽問他，便很認真的對照著原書開始一點點的分析。
“楊過如此瀟灑……”
“他們兩個……”
巴拉巴拉跟高爽扯了有小十分鍾，最後將自己的想法全部都說了出來。
一吐為快後，心中舒暢的問道：“您說對不對！”
“說的好！”
高爽點點頭，這個小張是真的認真的將書給看進去了。
不過，自己曾經被這幾段劇情折磨的欲仙欲死，憑什麽饒過藍星的讀者？
一碗水必須端平！
他麵上帶著和煦的微笑，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斬釘截鐵：“但是……這幾段劇情我一個字都不會改的！”
“？”
小張聞言整個人都不好了，剛剛舒暢了一點的心情頓時又再度陷入更嚴重的抑鬱！
有時候不給你希望，反而比給了你希望再親手把這個希望碾碎來的爽利！
他覺得自己腦門子上青筋都在突突的跳，卻不敢真的對這位爺發作！
隻是抓著高爽之前的話柄問道：“您……不是特愛聽別人意見嗎？”
高爽這邊的笑容愈發和煦了：“嗬嗬，我是愛聽，但我從來都是隻聽不改！”
“……”
小張在這溫柔的聲音裏，似乎聽到了自己同樣溫柔的心被摔的稀碎！
我完美無瑕的小龍女……
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