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手術取消了?”
莫倩妮瞪大雙眼,非常震驚。
昨晚她已經將手術費交了,時間就定在今早十點。
為了確保手術萬無一失,她還多花了十萬,請整個醫院最權威的韓佑教授主刀。
結果,現在韓佑卻告訴她,母親的手術做不了。
一時半會兒,她根本接受不了。
“莫女士,非常不好意思,中途出現了變故,請你理解。”
韓佑表情有些複雜,似乎是有難言之隱。
莫倩妮迅速的追問道:“韓教授,我想知道原因!”
韓佑搖搖頭,回道:“莫女士,你還是別問了,這不是你我決定得了的。”
這話一出,莫倩妮更加確定,這裏麵肯定是有人打通了關係。
就在韓佑通知完準備離開的時候,莫倩妮張開雙臂,堵在了病房門口。
“韓教授,今日你要不告訴我原因,我絕不會放你離開。”
看著如此執著倔強的莫倩妮,韓佑長歎了一口氣,緩緩道:“腎源沒了,這個手術做不了。”
莫倩妮黛眉緊蹙,追問道:“韓教授,腎源早就已經確定,怎麽會突然沒有了?這到底怎麽回事?”
韓佑抿了抿嘴唇,並不想說,但莫倩妮非得追問到底。
沒辦法,韓佑隻能夠道出實情:“你母親的腎源被截胡了,一個小時後,將會安在其他人身體裏。”
莫倩妮俏臉之上滿是慍怒:“憑什麽?明明是我們先預訂的,為何會被其他人搶走?我不服!”
說著,莫倩妮就準備去院長辦公室,討要個說法。
韓佑迅速的拉住她,勸誡道:“莫女士,截胡腎源的那位是大人物,不是你我惹得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別給自己添麻煩了。”
韓佑越是這麽說,莫倩妮就越是不服氣,她才不管對方是什麽大人物,腎源是給她母親的,任何人都不允許搶。
不僅僅是莫倩妮,站在一旁的蕭慕淩同樣義憤填膺:“這醫院怎麽不上規矩,我現在就打舉報電話!”
還不待蕭慕淩掏出手機,病房門忽然被推開,來人正是姑蘇人民醫院的院長,徐柏鬆。
今年五十九歲的他,已經在醫院工作了近四十年,威望非常高。
見病房裏吵吵鬧鬧的,徐柏鬆臉色一沉問道:“韓教授,怎麽回事?”
韓佑顧左右而言他:“院長,沒什麽事,我就是例行查個房。”
然而韓佑話音剛落,莫倩妮便氣憤的走到徐柏鬆麵前:“徐院長,憑什麽取消我母親的手術,你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看著怒火中燒的莫倩妮,徐柏鬆顯得很平靜,回複道:“另一位患者的病情突然惡化,若是不立刻手術,很可能會死在醫院裏。”
“考慮到你母親目前病情很穩定,我們臨時決定將腎源先給那位奄奄一息的患者,現在算是正式的通知你。”
徐柏鬆畢竟是混跡權力場多年的老油條,解釋的有理有據,讓人根本就找不到破綻。
他正是靠著這招打太極的功夫,坐到了院長的位置,並且一坐就是二十年,非常的穩固。
“徐院長,可據我所知,事實並非如此!”
“你敢不敢將那位病重患者的名字,公布出來?”
莫倩妮並未輕易罷休,當場與徐柏鬆對峙。
凡事講究先來後到,她母親明明已經病的很嚴重,不能夠再等了。
“女士,非常的抱歉,醫院有責任和義務對患者的個人信息保密。”
徐柏鬆並未搭理莫倩妮,撂下這句話之後,便準備離開。
可就在此時,一直不聲不響的葉秋突然向前兩步,擋在他的身前。
“老家夥,你是這個醫院的院長?”
葉秋對徐柏鬆的稱呼,算不上多尊重。
不是他不講禮貌,而是這老家夥不值得他畢恭畢敬。
聽到“老家夥”三個字,徐柏鬆眉頭微皺。
不過他並未發怒,而是點點頭:“對,我是。”
葉秋對著莫倩妮使了使眼色,示意先把病房門關上。
莫倩妮心領神會,迅速的照做。
“你作為院長,應該看得出劉姨病入膏肓了吧?”
“病人腎髒功能已經耗竭,排水排毒不暢,導致尿少心衰、胸悶憋氣。”
“她手腳麻木,鈣磷代謝紊亂,還出現高鉀血症,貧血等症狀,目前生命垂危。”
“這樣一個尿毒症晚期的病人,你竟然說她病情不嚴重,我不得不懷疑你的專業能力!”
葉秋目光灼灼的盯著徐柏鬆,一字一頓地質問道。
蕭慕淩和莫倩妮都怔住了,沒想到他還真有兩把刷子。
這家夥平日裏看似嘻嘻哈哈,關鍵時刻從沒掉過一次鏈子。
“哦?”
“你懂醫?”
徐柏鬆麵部肌肉抽了抽,逐漸的開始認真起來。
他本想著三言兩語將莫倩妮糊弄過去,不曾想遇到同行了。
“略懂一二。”
在沒摸清徐柏鬆底細之前,葉秋並未亮出底牌。
“既然隻是略懂,那就別關公麵前耍大刀,班門弄斧了!”
“我是人民醫院的院長,救活的病人比你這輩子見過的人都多!”
徐柏鬆天真的以為葉秋隻是懂點皮毛,開始倚老賣老。
他身後的兩個主任醫師也跟著附和道:“年輕人,你才學過幾年醫,徐院長的醫術何時輪到你質疑了?”
看著早就串通一氣的幾人,葉秋目光突然一凜:“說說吧,那截胡的病人給了你多少紅包搶奪腎源,我出雙倍!”
徐柏鬆沒想到葉秋這麽直白,繼續裝腔作勢道:“年輕人,你別陰陽怪氣,我這輩子光明磊落,從未收過一分錢紅包!”
“噗嗤······”
葉秋沒忍住,突然間笑出聲來。
哪個貪官腐官,會大張旗鼓的宣揚自己收過錢?
在將他們的老底挖出來之前,每個人都信誓旦旦的稱自己是清官。
就拿最近的國足的足協領導來說,從上到下全部聲稱自己是幹淨的,結果最後查出來最少的都貪了幾千萬。
比起足協,醫院的油水隻會更多,尤其是在院長位置上坐了二十年的徐柏鬆,貪的錢絕對上億了。
隻見葉秋搖搖頭,冷嘲熱諷道;“老家夥,你說的這句話,你自己相信麽?”
此話一出,那兩個主任醫師瞬間大怒:“徐院長醫者仁心,兩袖清風,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們有權告你誹謗!”
見有人為自己出頭,徐柏鬆底氣也更足了:“年輕人,真金不怕火煉,我經得起調查!”
葉秋微微一笑:“行啊,既然你經得起調查,那我可就喊人了!”
說話間,葉秋直接撥通了黎豐的電話,並且還按了免提:“黎所,我這邊出現點情況,你看······”
還不待葉秋把話說完,有些驚慌的徐柏鬆立刻向前兩步:“年輕人,這麽一點小事,就不用驚動黎所了吧?”
很顯然,他沒有料到葉秋這麽剛,在他放下狠話後,依舊選擇針鋒相對。
他屁股後麵全是屎,哪裏經得起調查?
為防止事態進一步擴大,徐柏鬆趕緊阻止葉秋。
“不驚動黎所也可以,但這腎源的事,你是不是該解釋清楚?”
葉秋早就猜到徐柏鬆不幹淨,先掛斷了電話。
他倒要看看,徐柏鬆識不識相。
“小夥子,我真沒騙你,那位患者確實病情很重,腎源得先給他。”
“至於這位病人,我會發動我所有的人脈,以最快速度給她尋找新的腎源。”
這要是換作普通人,可能已經被徐柏鬆這口頭支票糊弄過去了。
但葉秋縱橫沙場這麽多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
徐柏鬆嘴上說的好,一定會盡自己所能,尋找匹配的腎源。
可實際上,出了這個病房後,很快就將自己的承諾忘的一幹二淨。
“不行!”
“這腎源,我們不讓!”
葉秋懟到了徐柏鬆的麵前,眼神非常淩厲。
過去,他沒碰到過這種事,睜隻眼閉隻眼算了。
可今日,既然被他給撞到了,他勢必會追究到底!
別說是小小的徐柏鬆,就算是再牛逼的大人物來了,他也是這個態度!
“年輕人,你動真格的?”
“你不會真以為,我怕你吧?”
“這個醫院我說了算,還輪不到你吆五喝六!”
徐柏鬆瞬間就被激怒了,惡狠狠的盯著葉秋,厲聲訓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