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禮安冷汗都冒出來了:“縣長大人,不瞞您說,我剛好也在查這件事……”

的確,在吳國立打電話來的時候,他正好在調查這件事。

在得知縣長是吳國立之後,範禮安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

但還是慢了一步。

“哦?那我倒是想問問,這剩餘的路,為什麽不修?錢去哪裏了?”

範禮安立即道:“路沒修,是有原因的,這邊上次修路的施工隊,出了大事故,導致最終的理賠都沒有處理好,所以兩年前開始都在扯皮。”

“另外,請縣長大人放心,錢並沒有少,如今之所以停工,那是因為去年這邊考核的時候,也出了問題,具體的原因我還在查。”

“至於今年,我接手之後,一直在處理爛攤子……”

“範禮安,我不是來聽你說理由的,我是來聽結果的。”吳國立厲喝一聲打斷道:“以山桃村為開始,我希望年底之前,最起碼通三條路!”

範禮安大驚失色,三條路,怎麽可能?

但他很清楚,吳國立的這種鐵血手腕有多可怕。

說三條,那就必須三條,沒得商量的餘地。

“既然款項都有,那麽批準的文件我很快就會下發,今年三條,明年八條!我給你的時間就這麽多,幹不好你就滾蛋。”

啪的一聲,電話掛斷!

範禮安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忍不住苦笑,這叫什麽事啊?

他一直在給上一任擦屁股,如今好不容易理清楚了思緒,卻又來了這堆破事。

“小李!”

“鎮長!”

“馬上去給我查一下,備用款項,還有之前的批複文件。”範禮安頭疼道:“等一下,還有給我查一下山桃村,另外給我打聽一下,縣那邊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我需要馬上知道。”

“好。”

範禮安來回的踱步,他敏銳的直覺告訴他,縣長不會無緣無故的追查這件事。

雖然說,這個爛攤子是上一任留下的,但是他差不多擦幹淨了。

路慢慢的修,是可以修完的。

隻要在規定的時間中達標,都沒問題。

可顯然,縣長不這麽認為,甚至是讓他必須今年修完,這其中必然是有聯係的。

而能夠讓一縣之長都親自出麵,隻怕是更上麵也引起了重視。

他心裏自然是不安,他雖然隻是鎮長,可是轄區內的24個村,那也是不小的區域啊。

這件事辦不好,怕是要問責的。

很快,半個小時過去了,小李回來了。

“鎮長,這是調查結果,您看看。”

範禮安立即接過,臉色更是驟變:“疾控研究中心?鎮醫院和二醫院都下場了?這啥時候的事情?”

“您不知道嗎?現在鎮上的蔬菜那可是出了名的,攤主好像就是山桃村的。”

範禮安猛的一愣,又是山桃村?

“一天營銷額三百萬?橘子成為最新網紅產品?帶動農村先一步富裕卻因為路況被阻?”

範禮安的冷汗冒個不停,臥槽你大爺,上一任簡直是不幹正事啊。

想到自己背下這口黑鍋,他都想哭了。

終於知道縣長為什麽發火了。

蔬菜治病研究,他不是很懂,但他知道這是關係國計民生的大事。

一旦成功,他一個鎮長若是都不知道,後果有多可怕?

現在,鄉村打造自己的品牌水果,日銷破三百萬,這種記錄也是罕見啊。

如果因為路的問題被阻攔了,等於第二個華西村就泡湯了。

範禮安狂擦冷汗,這特麽的簍子捅大了啊。

“開會開會,馬上開會,讓所有人十分鍾趕到這裏,趕不到的自己看著辦。”

範禮安一拍桌子。

十分鍾後。

範禮安眼神陰鬱的盯著還有極個別沒有來的人,氣場冷的下人。

“喲,老範,今天怎麽這麽著急開會?”走進來的算是老職工了,名叫彭新亭!

在這裏工作一直都是比較的散漫,再加上是上一任的助理,所以很多時候範禮安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出去!”範禮安冷冷道。

彭新亭一愣,他可是老前輩了,還是第一次被範禮安如此不給麵子的嗬斥。

“老範!”

嘭!

範禮安一拍桌子,嚇得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幹什麽?和誰稱兄道弟呢?”範禮安怒視道:“我說了十分鍾開會,這都遲到多久了?”

“不就遲到幾分鍾至於嗎?”彭新亭依舊沒有當回事。

“滾!”範禮安臉色難看,指著門口,“對你的工作,我表示嚴重的懷疑,接下來會有專門的人過來審查,如果你的工作不合格,我想你的職位生涯也到頭了。”

此話一出,彭新亭乃至是其餘的人員才猛的看明白,這位一直不溫不火的鎮長,是來了真的。

“怎麽?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範禮安眼神冷冷的看著所有散漫的人員:“一年了,該調整的也調整夠了吧?不夠的話,我給你們放個長假如何?”

一言既出,所有人齊齊坐正了身子,不敢有任何的小動作了。

哪怕是彭新亭此刻也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今天我隻說兩件事,第一,我這一年來把之前遺留的問題都解決了,所以我不希望再有這些破事,在其位謀其政,幹不好的,不願意幹的,都給老子滾蛋,這裏不養閑人。”

殺氣凜然,眾人靜若寒蟬。

“第二,修路的問題,以前的事情我不追究,但是現在,年底之前,這三個村子的三條路,必須給我修起來,該撥款多少,就是多少,若是讓我發現有人自作聰明的搞什麽小把戲,別怪我不講情麵。”

“財務部、工程部這邊自己拿章程,今天就給我聯係山桃村這三位村的村長,最多後天,我要看到開工!”

“散會!”

門被範禮安嘭的一聲關上,會議室的眾人還沒緩過神來。

主要是今日的範禮安實在是太嚇人了,給眾人極大的壓迫感。

現在,他們也是明白了,這次鎮長怕是動了真格。

以前不動,或許是有顧慮,現在既然如此雷厲風行,怕是上麵給了壓力。

大家都是不是傻子,自然是能夠聯想諸多,於是紛紛開始行動起來。

現在範禮安連彭新亭的麵子都不給,就可以看出,他是絕對動了真格,真的要是拖延了,保不齊自己的飯碗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