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海棠微微一怔,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特別是七叔這眼神,看的她很不自在。
“咳咳——”吳海棠心虛的不去看吳國立的眼神,道:“七叔,您不知道嗎?這件事是婷婷告訴我的。”
“哦?和她有什麽關係?”吳國立對於大侄女的智商愈發的感到擔憂。
“當然有關了。”吳海棠立即說道:“你恐怕還不知道吧?昨天,婷婷橘子大促銷,今日的訂單已經破了二十萬斤!這一天的營收額已經超過了三百萬了。”
“噗……”
吳國立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
他一臉震驚的看著吳海棠,這位大侄女雖然胡鬧,但還不至於說假話,這麽說,是真的?
“她……三百萬?”吳國立一臉駭然,心裏湧起了驚濤駭浪。
作為一個政治家,聯想無疑是極為豐富的。
要知道,一個水果店鋪,即便是有再大的出貨量,也絕對不會過萬斤的。
可是,林婉婷卻已經在一天的時間,將營收額達到了三百萬?
這是何等恐怖的概念?
二十萬斤啊,這是收了多少橘子?
他的橘子又是從哪裏收來的?
不對不對!
吳國立猛的盯著自己的大侄女道:“二十萬斤橘子,怎麽可能有三百萬的營銷額?”
他敏銳的抓住了大侄女話語中的漏洞,難道真的是騙我的?
吳海棠眨了眨眼睛,很是無語道:“她的橘子最低都是賣十二塊一斤,營銷額達到三百萬這還是我說少了的,最貴的賣到十八一斤呢。”
“噗——”吳國立劇烈的咳嗽起來。
“七叔,你慢點喝,又沒人和你搶。”
吳國立差點翻白眼暈死過去,我這是喝水的問題嗎?
“現在橘子的行情普遍不高,一般就是兩塊錢一斤,哪來的十二塊錢一斤?你真當那些老板是傻子?”吳國立微微搖頭,嚴肅道:“造假的後果很嚴重的。”
“造假?”吳海棠詫異道:“怎麽可能?蔣叔叔你應該認識啊,他也定了呢!還有其餘的幾位叔叔,你也都認識。”
聽著大侄女在一旁仔細的解說,吳國立的臉色也是愈發的凝重起來。
二十萬斤的恐怖量,居然還沒有到盡頭?
今晚林婉婷已經將整個村子的橘子都買了下來了?
這小丫頭的魄力也太大了吧?
“等等,你說這個村子的橘子非常美味?也是田德鎮下麵的?”吳國立臉色一僵,無數的信息串聯起來。
“嗯咯嗯咯。”
吳海棠立即點頭如搗蒜道:“這個村子的橘子可好吃了,可惜就是路太爛了,婷婷可是虧損了不少的運輸費。”
“他們村裏什麽都是自產自足,而且民風淳樸,可是連一條水泥路都沒有。”
“這不可能!”吳國立皺眉道:“我記得之前就已經批複了好些個村子的修路事宜,怎麽可能沒修路?”
“是真的!”吳海棠拿出了手機道:“你看。”
望著吳海棠手機中拍攝的畫麵,吳國立的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
他上任沒兩年,很多事情都是他上任之後才抓起來的。
而且,國家的大力扶持,也不可能真的麵麵俱到。
隻是,他印象中,上一任的文件中,是真的有批複這回事的。
除非,是下麵出了問題,又或者是款項沒有撥付。
“七叔?”吳海棠見到七叔不搭理自己,喊了一句。
“海棠,你先回去,七叔現在有點事情處理。”
“可是……山桃村這邊怎麽辦?他們還有很多水果呢,今年若是修好了路,那麽來年這個村子說不定就能先發展起來,到時候先富帶後富,周圍的人都會有幹勁。”
“本來農村就不容易,農產品質量好,但是也架不住市場的壓榨啊,現在如果他們都走出去了,並且形成了自己的品牌效應,這對於您來說也是一大政績啊。”
“行了,你先出去。”吳國立擺擺手,這點東西,他如何不知道?
等到吳海棠委屈巴巴的離開,吳國立立即喊道:“馬上給我把田德鎮還有山桃村的檔案調出來,另外,五分鍾之內,我需要知道,田德鎮下麵的二十四個村,到底有幾個是沒有通路的?”
“是。”文秘立即快速的出了辦公室。
吳國立陰沉著一張臉,他可是想為老百姓辦理實事的。
如今,幾乎全國的農村,都通了路,現在大侄女告訴自己,還有相當貧困的村子沒有通路,這不是給國家抹黑,拖國家後腿嗎?
五分鍾不到,文秘就已經拿著檔案,還有調查出來的結果出來了。
看著檔案,吳國立的臉色愈發的黑沉下來,“混賬東西!”
他一拍桌子,嚇得文秘立即低頭。
“數據呢?”
“縣長,這……”
“給我。”吳國立一瞧見文秘的臉色,就知道是真的出了問題。
文秘有些懼怕的將數據檔案遞過去,吳國立隻瞥了一眼,頓時隻覺得火氣上湧的厲害。
嘭!
桌子都快被拍碎了,整個人更是怒然站起來。
“太不像話了。”吳國立氣的臉色漲紅,當即就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撥了出去。
這次,他撥通的是田德鎮鎮長的電話。
此時的田德鎮鎮長,正在埋頭整理文檔和工作。
電話突然響起,鎮長猶豫了一下暫時手頭的工作不好放下。
結果這個電話一直響個不停,他不得不接起。
“喂?”不耐煩的語調響起。
吳國立聽到這語調,頓時更是火冒三丈。
“鎮長大人好大威風啊,我吳國立給你打電話,還得打三遍才接通。”
聽到自報姓名的電話,田德鎮鎮長頓時一個激靈,立即放下手頭的工作,驚恐道:“縣長,您,怎麽打電話過來了?”
“我若是不打電話過來,範鎮長這是打算隱瞞到什麽時候?”吳國立一拍桌子:“上麵撥下來的款項,兩年之前,田德鎮下屬的24個村,就應該有十二個村該通路的,現在才七個村通路錢哪裏去了?”
這場火,燒的範禮安是惶恐不安,更是一頭霧水。
“縣長大人,您說的是……修路?”
許久,範禮安終於是理清楚了思緒,這位空降的縣長,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那可是背景深厚,而且是一心為民的實幹派,做事那是雷厲風行。
眼下問及這茬,怕是是要問責了。
範禮安苦澀不已道:“縣長大人,可是這件事……我……才上任一年啊,這事情不是我接手的啊。”
“不是你接手的,所以你不聞不問?”吳國立冷哼一聲:“上任一年,一條路都沒修,你吃幹飯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