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我們的軍隊登上雲梯的時候,突然遭遇極大的阻礙。”

“守軍不僅武器詭異,戰陣我等也聞所未聞。”

“而且守軍紀律極為嚴明,麵對我大軍攻城,絲毫不慌。”

劉宗微眯起眼:

“真有你說的這麽邪乎麽?”

參將再次一拜:

“末將不敢有半點欺瞞,否則請大帥軍法處置。”

劉宗轉臉看向一旁的吳記謀。

吳記謀上前一步,問道:

“這位將軍,這守軍如何古怪,具體說說!”

參將看了一眼劉宗,對著吳記謀道:

“守軍在我們攀登雲梯時並沒有對下方的弓箭手做任何還擊。”

“但當我們從雲梯上朝城牆發起進攻的時候,他們突發對我們發動的進攻。”

“守軍先用彈弓打出石灰,迷住我們的眼,而後用盾牌擋住我們的衝鋒,再用竹子和長槍將我們的刀盾手挑下雲梯。”

“配合得十分緊密,如同千錘百煉的老卒。”

劉宗滿臉疑惑:

“彈弓?竹子?娘的,老子大軍攻城,你在跟我說過家家呢?”

“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

參將嚇得滿頭大汗,對著劉宗連連磕頭:

“大帥,末將說得句句屬實,若是不信,你可以去前方看看!”

吳記謀對著劉宗拱手:“大帥稍安勿躁,且待我問問清楚!”

而後繼續問:

“守軍具體穿的什麽服飾,你可看清楚了?”

參將不敢拖延,連連點頭:“知道,他們穿的衣服都是...都是家丁護衛打扮。”

想了想接著道:

“對了,他們身上還披著藤甲!”

吳記謀和劉宗又是一陣疑惑。

劉宗看參將表情不似作假,沒了主意,問向吳記謀:

“先生,這...”

吳記謀沉思良久,對著大帥答道:

“不管這些人從哪來的,是誰的兵,現在可以肯定,他們不是晉王明麵上的親衛!”

“若是臨時招募的青壯,也不會有如此戰力。”

“那麽隻剩一種可能了!”

劉宗追問:

“怎麽可能?”

吳記謀語出驚人:“晉王暗地裏練的私兵!”

“什麽?”劉宗大驚,麵露不敢置信之色。

“晉王素來以忠勇出名,難道,他想造反?”

吳記謀搖了搖頭:

“也可能隻是想自保!”

“畢竟現在大威朝,內鬥嚴重,如今晉王失了兵權,身份又極其敏感,難會為自己的前途擔憂。”

“他若是能有一支完全屬於他的軍隊,無論以後大威朝誰當皇帝,他都有自保之力。”

劉宗問道:“那我們該怎麽辦?”

吳記謀頓了頓接著道:

“現在我們還不知道晉王到底練了多少私兵,最好的方法就是暫時放棄攻打澶州。”

“掉頭先攻打滑州。”

“而後多裹脅一些百姓,再繼續攻打澶州。”

劉宗聽罷斷然拒絕:

“不行,一個小小的澶州都攻不下,還談什麽問鼎天下!”

“管他什麽兵,我十萬大軍都要將他踩在腳下。”

吳記謀還想再勸,劉宗肅然擺手:

“若是攻城的辦法,說來無妨。”

“若是勸我放棄攻城,就不用再勸了。”

吳記謀猶豫片刻道:

“既然大帥心意已決,在下願為大帥攻打澶州分憂!”

思索片刻,語氣深沉,不急不緩:

“無論再強的守軍,都有其弱點所在。”

“根據將軍的描述,守軍最起碼有兩個致命的缺點!”

劉宗和參將向吳記謀投去詢問的目光。

吳記謀繼續道:

“其一,守軍弓手不足,遠處武器缺失。”

“其二,守軍盔甲不足,大多隻能穿防禦力較差的藤甲!”

劉宗和參將若有所思。

片刻後劉宗道:“吳先生所言有理,我們該怎麽辦?”

吳記謀滿臉自信道:

“讓手無寸鐵的百姓攻城,弓箭手在城下放箭,我們與他們命換命!”

劉宗眼睛一亮:

“好計策!”

參將有些猶豫:

“大帥,如是如此,消耗幾日,敵軍必然崩潰,可您定的今日破城就...”

吳記謀急忙打斷參將的話:

“住口,匹夫之見!”

劉宗則皺起眉頭,默默不語。

吳記謀轉頭相勸,卻被劉宗擺手製止。

良久之後劉宗道:“本帥向來一言九鼎,若是失言,威望何在?”

“大帥,減少損失攻破澶州城才最有助於您的威望!”

劉宗對吳記謀的話置之不理,對著參將下令:

“既然澶州守軍沒有盔甲和弓箭,那就讓弓箭手先行消耗。”

“再令重甲兵攻城,一鼓作氣,一舉攻下澶州!”

參將領命而去。

吳記謀麵色大變:

“大帥,重甲精銳是我們的老底,萬萬不可輕易損耗!”

吳記謀一而再,再而三地勸說,劉宗有些惱怒:

“吳先生,我是大帥還是你是大帥?”

“注意你的身份!”

吳記謀一時啞然,麵露恐懼之色。

......

城頭上。

護衛們頭頂烈日,整整齊齊斜靠在城頭休息。

有的護衛用藤甲頭盔蓋住臉,有的護衛吃完飯,嘴裏叼著根城頭上的雜草,相互聊著天。

“原以為叛軍多厲害,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沒錯,上午打得真過癮,我一個人殺了三個叛軍!”

“早上不還緊張的手抖麽?怎麽,你們幾個小子現在不怕了?”這是早先跟隨陳之修對付酒商的護衛。

此時已勝任連長。

兩名聊天的護衛有些不好意思。

笑了笑:“嘿嘿,連長,你第一次跟隨少爺戰鬥的時候緊不緊張?”

這名連長豪邁一笑,有些不屑道:

“緊張?跟你們這群臭小子一樣沒出息,當時我們被數倍敵人包圍,根本無險可守。”

“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哪還顧得上緊張!”

這時一道聲音從一旁傳來:

“你們別聽這小子吹牛,都是活生生的人,第一次戰鬥,誰不緊張?”

幾人豁然起身,行了一個標準的護衛禮:

“少爺!”

“坐坐,都休息,下午還有仗要打!”

幾名護衛聽到陳之修的話,都笑著坐下。

陳之修每日都和護衛隊一起訓練,早就和他們打成了一片,護衛隊也沒有過多拘謹。

剛剛吹牛的護衛連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