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修還真不是虛張聲勢。

單憑這半首詩的氣勢,如果真的傳出去,用不了多少時日,定會傳遍大江南北。

到時候人們再尋這首詩的作者,求下半首的時候,那麽他就......

他總不能將在場的人全殺光吧。

劉文誌麵色陰晴不定,抬手止住家丁。

他不敢賭!

“陳之修,算你狠,你給我等著,我跟你沒完!”

放完狠話後,他轉身就走。

為了自己的前程,也為了他們劉家的名聲,他隻能暫時忍耐。

“文誌,怎麽啦?文誌。”

劉文才不解。

劉文誌頭也不回,拉著自己二哥,坐上了馬車。

“以後別來我門口亂叫了,聽到了麽?好狗!”

陳之修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在身後高聲喊道。

......

官道,劉家馬車上。

“文誌,那廢物剛才到底對你說了什麽?”

“你怎麽突然這麽怕他,難道他還有什麽後台?”

“你可別被他騙了,我早就調查清楚了,他就是個毫無背景的書生。”

劉文才明顯對劉文誌的表現不滿,心有不甘地問道。

“書生殺人不用見血!”

劉文誌表情呆滯,還沒有從那句詩中的震撼回過神來,呢喃自語:“浩氣還太虛,丹心照千古。”

“氣魄,真是好氣魄。”

這個世界曆史與前世截然不同,雖然也有些詩句,但都不能與前世相比。

這兩句詩一出,就算說‘半首壓天下’也不為過!

“文誌,你說什麽?”

劉文誌聲音太小,劉文才沒有聽清。

“二哥,以後咱們不能明目張膽地對陳之修這小子動手了。”

“啊,為什麽?”

劉文才不明所以。

“總之你聽我的就對了。”

劉文才名義上是大哥,可平日裏拿主意的卻是他的弟弟,劉文誌。

劉文才雖然壞,但性子卻很直,屬於沒什麽腦子的莽夫。

劉文誌生性陰險狡詐,他們做的壞事,基本都是劉文誌出的主意。

“文誌,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總不能讓我咽下這口氣吧?”

劉文才滿臉不甘之色。

“當然不能就這樣算了,明天派兩名家丁盯著他,我就不信他不出門。”

陳文誌雙拳緊握,咬牙切齒地接著道。:“找個沒人的地方,將他綁來,我要讓從世上消失!沒有證據,官府奈何得了我。”

......

陳家,土牆院子。

劉家的馬車消失在官道上。

看熱鬧的村民也漸漸散去。

陳之修腦袋一陣暈眩,險些栽倒在地。

“夫君,你沒事吧?”

林曉婉胸口微微起伏,她端著一碗水,遞到陳之修麵前。

“我沒事。”

陳之修喝完水,感覺好了許多。

“夫君,今天你真是太衝動了,若是如以往一般,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林曉婉麵露愁容。

陳之修義正言辭道:“他們欺負我可以,但是欺辱我妻子,絕對不行!”

林曉婉聽了,心下感動,雙眼泛出淚光。

“夫君,都怪我不好,才害的夫君落到如此境地。”

林曉婉自責道。

陳之修抱住林曉婉,溫柔道:“這不怪你,劉家兩兄弟貪得無厭,一味退讓,隻會讓他們得寸進尺!”

“曉婉你放心,他們以後不敢明目張膽地到家裏來騷擾我們了。”

陳之修自信一笑。

“對了,夫君你剛剛對那劉文誌說什麽,他怎麽突然就這麽怕你!”

林曉婉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

“嘿嘿,你讓我親你一口,我就告訴你。”

陳之修神秘一笑,色眯眯地說道。

“夫君,你討厭!”

林曉婉嗔怪一句。

“來,讓夫君我好好檢查一下身體。”

“真是沒個正形,夫君你現在都病成什麽樣了,還亂來。”

二人回屋。

陳之修現在的身體狀況很糟糕,他最多耍耍嘴皮子。

要他動真格的,他怕自己猝死了,又穿回去。

“算了,也不急於一時。”

看著空空當當的米缸,陳之修搖頭歎息。

“當務之急是先掙錢,改善改善生活,等攢夠了錢,再從牢裏,將老爹撈出來。”

“這個便宜老爹都進去半年了,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陳之修想罷,對著林曉婉道:“曉婉,明天我去城裏繼續擺攤!”

他決定幹之前的老本行,不過不是擺攤賣字畫,而是擺攤賣兵法。

大威王朝近幾年對外作戰,屢屢大敗,都吃了計謀不足的虧。

所以對兵書戰策極為重視,以他前世對《三十六計》的了解。

搬運搬運,再注注水,賣些銀子應該不難。

他前世是網文作者,注水可是他的強項。

......

翌日,陳之修起床。

在林曉婉的服侍下,簡單洗漱一番。

“這古代日子還真不錯,要是前世,就算我拿出三百八十萬彩禮,也不定有這服務啊!”

陳之修內心感慨萬分。

收起昨晚熬夜寫的書冊,向妻子告別出門。

剛一出門,卻見院外柳樹下,兩個家丁模樣的人躲在樹後。

一路上鬼鬼祟祟跟著陳之修。

陳之修加快了腳步,官道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走了十幾裏路。

一座巍峨的城牆出現在眼前。

走到城門口。

門樓上寫著三個大字,澶州城

一張破布墊在地上,將昨晚寫的書冊,有序地擺開。

書冊雖然有好幾本,但封麵上的字卻是一樣:《三十六計之勝戰篇之第一計——瞞天過海》。

看著書名,陳之修滿意地點了點頭。

上一世不愧是網文作者,起個名字,都這麽有藝術性。

陳之修盤腿坐下,開始吆喝。

“賣書嘍!”

“兵法《三十六計》,絕對原創!”

“牛叉限量,你買不著嘍!”

陳之修喊了半天,連個問話的都沒有。

隻有遠處幾位小販議論。

“喲,這不是破落戶,陳家公子麽?”

“怎麽今天又來賣家產?”

“聽他吆喝是賣兵書。”

“兵書?嗬嗬,他一個無用書生,還懂兵法。”

“他要是會兵法,我喝他洗腳水!”

“額...老兄,我說你這癖好...不太好吧。”

“去去去...”

陳之修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

......

很快日近黃昏,一隊人馬從遠處而來。

陳之修嗓子都喊啞了,一本也沒賣出。

聽到動靜,他立馬彈坐起來。

在大威朝騎馬,就好比前世開大奔,身份非富即貴。

正是陳之修目標客戶。

“賣兵書嘍!”

這隊人馬有四人。

聽到吆喝,勒住韁繩,下馬上前。

為首一人,五官周正,一臉正氣。

身後兩個彪形大漢,魁梧壯碩。

旁邊站著一位青年,皮膚白皙,麵容俊逸,帶著些陰柔。

“小兄弟,是你在賣兵書?”

“上鉤了!”

陳之修麵色一喜,對著來人行了個禮,回道:“正是小生。”

“這兵法何人所著啊?”

“小生所著!”

陳之修坦然道。

“噗嗤!”

見陳之修身著素衣,麵黃肌痩,白臉男子嘲諷道:“晉...晉先生,這麽一個窮酸書生,能懂什麽兵法,我看他是跑來騙錢的。”

眼看來了生意,哪能就這麽讓他溜走。

“喂喂喂,你說誰是騙錢呢?”

“這天下大勢,小爺我了如指掌,看了我的兵書,必能戰無不勝,百戰不殆!”

陳之修不會幹別的,吹牛的功夫一點不弱。

“嗬嗬,狂妄!”

小白臉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