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見人來,先聞其聲。

“二哥,小娘子到手了麽?咱倆今天好好樂嗬樂嗬!”

一位與劉文才長相三分相似的青年,帶著兩名家丁。

緩步走來。

青年是劉文才的弟弟,劉文誌。

“滾開。”

劉文誌低喝一聲,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家丁,邁著囂張的步伐,走進院來。

劉文誌年輕,在私塾中讀書。做完功課,聽說哥哥到陳之修這裏找麻煩,帶著家丁,趕了過來。

他兄弟二人極為好色,仗著家族勢力,用盡手段。

附近稍有姿色的美人幾乎都沒有逃過這二人的魔抓。

二人抓到美女,還經常上演二龍戲珠的戲碼。

弄得別人家破人亡。

他看見躺在院子裏的哥哥,急忙小跑著衝了進來。

身後,兩名家丁緊緊跟在後麵。

“哥,你怎麽?”

看見劉文才麵色漲紅,一臉痛苦,他關切問道。

“我...我的蛋...”

劉文才聲音低啞,麵上流下兩行淚來。

劉文誌麵露疑惑,一時搞不清自己哥哥想要表達什麽。

可看見劉文才的雙手捂著襠部的時候,瞬間明白了。

“誰幹的?哥,你告訴我誰幹的,我一定弄死他!”

劉文才歪著腦袋,一臉陰毒地盯著麵前的陳之修。

劉文誌順著劉文才的眼神,很快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陳之修。

他的眼睛眯了起來,手指著陳之修。

“是你?”

林曉婉看見對方來了幫手,一時驚慌。

“夫君,這可如何是好?”

陳之修嘴角上揚,淡淡開口:“無妨,你去叫來村裏的父老鄉親,讓他們過來看熱鬧。”

林曉婉稍一猶豫,還是按照陳之修的吩咐,從後門走了出去。

“站住!”

劉文誌剛準備阻攔,卻被陳之修打斷。

“劉文誌,小爺我在這,哪也不去!”

劉文誌看見陳之修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反而來了興趣。

他們劉家在這一帶屬於比較大的地主。

他們欺負別人,別人往往都不敢反抗,今天這個陳之修也不知抽了什麽瘋。

竟然硬氣了一回。

他可得好好陪這個陳之修玩玩,找找樂子。

“陳之修,你有種!”

“我告訴你,今天我不僅要將你踩在腳下,還要在你麵前,對你娘子不軌。”

“到時候我看你還能不能硬氣的起來!”

劉文誌臉上的戲謔還夾雜著**邪。

“是麽?你劉家勢力再大,也大不過王法,你就不怕我報官?”

陳之修假裝緊張地反問。

實則是為村裏的吃瓜群眾,爭取到達戰場的時間。

“王法?方圓百裏,我劉家就是王法。”

陳文誌仰著腦袋,滿臉自傲,用鼻孔瞪著陳之修。

“哈哈哈,好好好,閣下果然威武不凡。”

陳之修鼓掌叫好。

二人對話的功夫,村裏來了很多看熱鬧的百姓。

陳之修家的土坯圍牆上,人頭攢動。

不少百姓聽了陳文誌的話,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太囂張了!”

“這劉家在鄉裏橫行霸道慣了,真是目無王法!”

“就是,這可是晉王府的地界,他劉家算什麽東西。”

“這話要是傳到了晉王耳裏,說不得怎麽收拾劉家。”

聽到議論,劉文才和劉文誌都是麵色一變。

他們在陳之修麵前吹吹牛還可以。

跟晉王比,劉家連提鞋都不配。

“文誌,不要再和他廢話了。”

地上的陳文才恨恨道。

“給我打!”

劉文誌一揮手,兩名家丁擼起袖子,朝陳之修走去。

“我看誰敢?”

“我可是大威三年的秀才,有功名在身,不想活的,就動手吧。”

兩名家丁明顯一愣,都停下了腳步。

大威王朝有律法,無故打傷功名者,死!

打死者,誅三族。

他們隻是家丁,不動手回去了,頂多是一頓教訓。

這要是動了手,陳之修隻要一報官,他們必死無疑。

劉家可不會為了兩個家丁勞神傷財。

劉文誌陰沉著臉,說道:“今天,是這個陳之修先動的手,我等迫於無奈,隻為自保,給我打。”

“是麽?”

陳之修立馬打斷。

“你二哥劉文才先輕薄我家娘子在先,我打他那是應該。就算告到晉王府,你劉家也不占理吧!”

人群一陣轟動。

“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也太無法無天了。”

“這算什麽,前幾日隔壁村劉寡婦,隻因生的好看,直接被劉家虜了去,到現在還不知死活呢!”

“還有這種事?”

“千真萬確!”

劉家兩兄弟麵色更加難看起來。但一時也不知如何反駁。

“陳之修,你無憑無據,血口噴人!”

躺在地上的劉文才終於緩了過來,他慢慢起身,指著陳之修罵道。

“滾,都給我滾,再不滾,連你們一起收拾了!”

劉文誌惱羞成怒,指著院外的人群怒罵。

大家都縮了縮脖子,躲到了院牆之後,可依然沒有離開。

“哼,你二人半年前栽樁陷害,讓我爹入獄。”

“半年來,強取豪奪,搶我家產。”

“現在又欺辱我娘子,你們劉家,就不怕惡名遠揚,受天下人指責麽?”

陳之修聲音鏗鏘有力,每說一句,就向前一步,渾身氣勢不斷攀升。

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柄利劍,直刺兩人的心窩。

逼得二人不停向後倒退。

“哼哼,哥今天讓你們漲漲見識,什麽叫輿論戰!”

陳之修內心自語。

劉文才和劉文誌兩兄弟不自覺退到了院子門口。

臉色也越來越陰沉,直到最後徹底爆發。

“讓他閉嘴!給我打死他,打死了賞銀百兩,不敢打的,回去就弄死。”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反正左右都是個死,不如拚一把,一百兩銀子,夠自己一家後半輩的吃食了。

不等兩名家丁動手,陳之修搶先一步來到劉文誌耳邊。

“你想幹什麽?”

劉文誌一驚,以為陳之修要與他魚死網破。

可陳之修隻是在他耳邊低語道:“浩氣還太虛,丹心照千古!”

“什...什麽?”

劉文誌沒有反應過來。腦子裏重複念著剛剛聽到的兩句詩。

“浩氣還太虛,丹心照千古?”

劉文誌瞳孔猛然皺縮。

他也是讀過書的人。

雖然對陳之修恨之入骨,但也不得不為這兩句詩的磅礴氣勢所震撼。

“可是?他這個時候作詩幹什麽?”

劉文誌疑惑不解。

陳之修淡淡開口:“我要是此時大聲念出這兩句詩,而後撞牆自盡,又會如何?”

“你……”

劉文誌麵色巨震。

“我本就一無所有,爛命一條,可你不一樣,堂堂劉家三公子,未來還有大好前程等著你!”

“這要是傳揚出去,往小了說,你劉文誌逼死俊傑,前程盡毀,往大了說,恐怕會傳成典故,永遠定在曆史的恥辱柱上吧?”

陳之修語氣平淡,眼神決絕!

看其神色不似作偽。

劉文誌呼吸一滯,大腦一片空白。

額頭的冷汗一滴一滴地滑落。

麵色難看到了極點。

雙腿也不自覺地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