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也不想答應,可看著她堅定的眼神,最後還是答應了。

不過,他讓宋窈睡主臥,自己則去了次臥休息。

這一晚,兩人皆是輾轉難眠,無法入睡。

宋窈輕歎口氣,捏了捏眉心。

外麵電閃雷鳴,光打雷不下雨,狂風不停地呼嘯著。

早上她看了新聞,說台風要登陸了。

狂風拍擊著窗戶,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吵得她無法入睡。

她總感覺可能是門窗沒關好,所以才會有那麽大的聲響。

宋窈剛轉身,打了個響雷,下一秒黑夜變白天,昏暗的房間一下子亮了起來。

她瞳仁驟然收縮,難以置信地看著前方。

陽台上……有人?

她撐著床起身,難以置信地看著前麵。

亮堂的房間再次昏暗下去,借著陽台上微弱的燈光,她看清了。

確實有人。

“司也?”她輕聲地呼喚著。

隔著一扇玻璃門,對方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緩緩回頭。

是那個人!

那個帶著口罩的男人,他怎麽出現在這裏?

男人一步一步走來,抬手敲了敲玻璃門,指了指門栓,示意她開門。

宋窈蹬著腿往後躲著,輕輕地搖了搖頭。

“開門。”他低啞著嗓音說道。

宋窈囤著唾沫,想要跑出去。

“砰——”

男人一拳砸在玻璃,發出巨大的聲響。

鋼化玻璃不是那麽容易砸開的。

然而下一秒,他不知道從口袋裏麵拿出了什麽東西,貼在玻璃上,然後畫了一圈。

就在宋窈發愣的時候,玻璃上被切出一個圓口。

男人伸手進來,直接打開門栓。

“真不聽話,叫你開門都不開門。”

他推開玻璃門,大大方方地走進來,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的那雙狹長的雙眸,挑釁地看著自己。

男人走到宋窈麵前,右腿膝蓋壓在床邊,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門上出現個洞,你明天要怎麽和你丈夫交代?”他笑道。

“你,你……你要做什麽,放開我!”

她掙紮著,拚命甩開男人的手,可是奈何他的手力氣太大,而且很冰。

她側目看去,才發現寬大袖口下那隻健碩的手臂居然布滿可怕的燒傷痕跡。

男人垂眸,注意到她在看自己的手臂,倒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把袖子擼起來。

“是不是很可怕?”他問。

那燒傷的痕跡看起來也有十幾年,猙獰可怕,感覺就像一條變異的大蟲子靜靜地趴在上麵。

宋窈斂眸,搖搖頭。

可怕,但是他不敢說。

男人悶悶地哼笑一聲。

“你到底想做什麽!”宋窈說:“我弟弟已經平安沒事的,而且司也也保證會繼續給我媽媽治病!”

她不懂這個陌生的男人到底為什麽不允許她們離婚。

他誰啊,他憑什麽阻止。

“那又如何,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離婚,以後誰都可以欺負你!”男人低啞著聲音說道:“即便不愛,也別離婚,陸司也可是個大靠山,有他在,沒有人敢動你!”

宋窈抬眸,對上他的雙眸。

“你是爺爺派來的人?”他問。

“我和陸老爺,陸家所有人都沒有關係。”他輕笑,俯下身在宋窈耳邊輕聲道:“可以說,我恨不得陸家所有人都去世,但你除外,乖乖留在他身邊,他的就是你的,知道嗎?”

男人靠得很近,宋窈能夠聞到他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青草味道,很熟悉,卻又忘了在哪裏聞過。

她感覺男人的呼吸都快要呼道自己的臉上來,直接將他推開。

男人沒有任何一絲防備,就這樣子被推開,身子往後倒,後退幾步站在地上。

宋窈趁機從**離開,整個人摔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窈窈?”站在走廊上的陸司也,聽到房間忽然發出一聲巨響,走過去,敲了敲門問道:“你怎麽了?”

男人寒眸微垂,看向那扇門,斂眸重新看向宋窈冷著聲說道:“你要想清楚了。”

陸司也蹙眉。

房間裏是不是有男人的聲音。

他轉動門把,打算敲門時,發現門居然沒上鎖,直接推門進去。

“窈……窈窈!”

“司也!”宋窈看見陸司也,咬著牙,忍著手臂上的疼痛,朝著他跑過去。

“你是誰!”陸司也摟著宋窈,將其護在身後。

男人沒說話,一雙眼睛滿帶幽怨地看著宋窈,轉身跑了出去。

他伸手了得,借著地勢跳下去。

陸司也想要衝過去,卻發現宋窈已經站不住。

“他是誰?”他問。

宋窈雙腿發軟跪坐在地板上。

她垂著眸,淡淡說道:“那天打電話和你說過得的那個男人。”

可惜,那時候他不相信。

“所以那天……”他倒吸一口氣,狂風從外麵吹進來,涼氣衝擊在她身上:“你那天說的都是真的?”

她沒點頭,也沒說話,呆泄地盯著地板。

他黑眸微眯,摟著宋窈說:“抱歉,我那時候以為你是為了喊我回家,所以才撒謊的,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是真的,我保證以後不會在懷疑你了。”

宋窈說:“沒事的,反正也不會有以後了。”

都要離婚了,談什麽以後。

陸司也沒再說話,看見她手腕出現的抓痕,另外一隻手臂也撞破了皮。

臥室玻璃門被割開,風不停地吹進來,這房間不能睡了。

他將宋窈抱到臥室,輕輕地如視珍寶放在**。

“等我,我去拿藥。”

不一會兒,陸司也拿了藥過來。

“我直接來。”她伸手拿藥,卻被陸司也避開。

他一邊擰開蓋子,一邊說:“我幫你。”

“不用,我又不是看不見。”

這次,陸司也沒有在說話,手指取了一坨藥膏,單膝跪在她麵前,牽著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將藥膏塗抹在手腕上。

他一邊塗,一邊吹著氣。

宋窈安安靜靜地垂眸看著他。

“司也。”她輕聲呼喚著他的名字。

“嗯?”他抬眸,對上宋窈泛紅的雙眸:“怎麽了?”

“為什麽,”她頓了頓說道:“為什麽還要對我那麽好?我們都要離婚了。”

逢場作戲,到此結束,沒必要在虛偽地對自己那麽好了。

她真的好害怕。

她寧可陸司也對自己凶點,冷漠點,也不要對自己那麽好,因為她害怕自己愛他愛的無法自拔。

“就算離了婚,我也會對你好。”他抬手將宋窈垂下來的秀發撩到而後,指腹摩挲著她眼下的肌膚:“像對妹妹一樣,對你好。”

宋窈移開視線,不與他對視,輕咬著下唇一聲不吭。

“不做夫妻,做兄妹,我會保護你,不會讓其他人傷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