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都已經決定了，那麽爺爺不會妨礙，你去把那臭小子叫過來吧。”
宋窈點點頭。
剛走出去，陸司也就迎上來。
他見宋窈臉上沒有任何一絲笑容，緊張地問道：“怎麽了，是不是爺爺凶你了？”
他見宋窈眼尾紅紅，眼眶含淚，情不自禁地抬手撫去她的淚水道：“抱歉，可能是我太心急了，沒事的，我們可以慢慢來。”
陸司也，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麽溫柔？
她垂著眼皮，有些受不了他的溫柔。
宋窈說：“沒有，爺爺答應了。”
她頓了頓，又繼續說：“爺爺答應的非常爽快，說隻要我不喜歡就離婚，遇到合適的再結婚，爺爺真的很開明呢。”
宋窈牽強地勾起一抹笑容看著他。
“是嗎。”他聽後卻隻是笑笑，心中竟有些苦不堪言。
“沒想到爺爺思想那麽前衛。”他聲音越來越低，心底湧起一股酸澀感。
宋窈說：“爺爺叫你進去。”
“好。”他越過宋窈走了進去。
宋窈站在門外等著，雙手緊握在一起。
“爺爺。”他說：“抱歉，辜負你的一片好意了。”
爺爺抬眸見他，又垂下雙眸，不予理會。
“我原以為可以和窈窈過一輩子，但彼此之間沒有感情，根本過不下去，所以……”
“你的狼子野心，我又怎麽會不知道。”他冷笑一聲：“剛把繼承權給你，你就離婚，你是覺得我上了年紀，就糊塗了嗎？”
“不是的爺爺。”
“行了，不必解釋，也不必惶恐，給你就是你的。”他看著站在眼前的不肖子孫，長歎口氣道：“替我好好照顧著窈窈，記住，你的繼承權，是窈窈給你的，沒有她，即便你再優秀，你什麽也得不到。”
陸司也隻是點頭，卻不作聲。
他不明白，宋窈到底是外人，為何爺爺會如此看重她。
這女人，難不成有什麽背景？
“我要你答應我，如果我不在了，窈窈一旦有事，無論大小，你都必須去幫，她若嫁人，做她的娘家人，幫她撐腰出麵，不準讓其他男人傷害她，知道嗎？”
陸司也點頭。
他歎口氣：“我以為我料事如神，你會待她一輩子，早知道不如多等等，等個適合的在把她嫁出去，也不至於落成如此地步。”
“爺爺，你是不是很早就認識窈窈了？”他鬥膽詢問道。
“去祠堂跪著吧，沒我允許，不準起來，不準吃飯。”他喊來傭人，交代一切，讓他通知下麵所有人，一律不準靠近祠堂。
陸司也走出來，眉頭緊鎖，意味很長地看了一眼宋窈。
“爺爺不會是罵你了吧？”她小聲地問道。
陸司也搖搖頭道：“你先回去吧，我晚點回去。”
宋窈剛要開口，爺爺就拄著拐杖走出來。
“還愣著幹什麽，滾出跪著。”
“是爺爺。”陸司也淡淡說道，朝著祠堂走過去。
宋窈愣在原地，詢問一番才知道陸司也被罰跪，剛要求情，爺爺卻冷漠說道：“不必為他求情，這是他自找的。”
這一跪就是跪到中午，眾人吃飯時候，宋窈都感覺此時此刻的氛圍格外的壓抑。
午飯後，她趁著爺爺休息的時候，偷偷來到祠堂。
外麵沒有人看守著，她提著保溫桶偷摸進去。
開門聲響，宋窈走進去。
陸司也看著那抹嬌小的身影像做賊一樣進來，忍不住笑道：“你怎麽來了？爺爺下過命令，不允許任何人進來的。”
“所以我偷偷進來的呀。”她走過去，才注意到了陸司也跪著的時候，脊背已經挺拔。
“吃點東西吧。”她也不忌諱地板髒不髒，直接坐下來，將保溫桶的飯菜一樣一樣拿出來。
“不是叫你先回……”
她話還沒說完，宋窈直接把盛著米飯的碗放在他手中，再把筷子遞過去。
“爺爺疼我，就算被發現，也不會被說的，快吃吧。”
陸司也垂眸看著她手中的筷子，遲疑一會，伸手接過。
“那你把東西留著，趕緊出去。”他說。
宋窈端起盛菜的碗，搖搖頭，卻一句話也沒說。
陸司也還是想勸勸她，卻見她如此倔強，到嘴的話，索性也就直接咽了下去。
他盤腿而坐，伸手夾起她碗中的菜。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交談，一人靜靜地吃飯，一人靜靜地看著他吃飯。
下人發現這幕，去和老爺子說。
他也隻當不知道這件事，擺擺手，示意下人先回去。
“司也。”她說：“我們什麽時候去領離婚證呢？”
空氣間彌漫著的暖陽，在這一瞬間，消失的無隱無蹤。
霍北臨咀嚼著米飯的動作，在此刻停下來。
他愣了一下，繼續嚼著米飯，好一會兒才問道。
“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我離婚了？”他戲謔又有絲不悅地問道，仿佛主導權被搶一般的不悅。
她搖搖頭。
“沒有，我隻是怕喬小姐等太久。”她低低著頭，小聲喃喃地說道：“畢竟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如果一開始的話……”
陸司也瞳仁驟然收縮，眼皮微垂，心底**起一抹酸澀感。
總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事了一樣。
宋窈繼續道：“一開始你要是直接告訴我目的的話，我也會全力配合你的。”
就不用落得如今這般微狼狽不堪的樣子了。
倘若一開始就是逢場作戲，自己也不會喜歡上這個待自己如此溫柔的男人，也就不會在離別時來的那麽的痛苦了。
陸司也，你簡直就是毒藥。
“抱歉。”他放下筷子，看著宋窈。
她搖搖頭，牽強地勾起一抹笑說：“沒必要和我說道歉啦，不過有件事我可以問一下嗎？”
“你說。”
“就之前我問你，喜歡的人是喬小姐嗎，你說不是，那……那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她越是說道後麵，聲音越發小聲。
陸司也緊握著手中的筷子，用著極輕的聲音，說道。
“我隻是在騙你的。”
宋窈愣愣，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騙人的？
那意味著他喜歡的人真的是喬嫣？
罰跪結束後，兩人就一同回家，一致協商明天就去離婚。
而晚上，宋窈提出了分居的要求。
畢竟都要離婚了，還住在一起，恐怕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