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哥哥可以不用要了

陸征明驚呆了。

陸喬驚呆了。

陸多根得意了。

賈玲玲出手了,把陸多根驕傲的拍在桌上的東西拿了過去。

陸征明想起什麽了,猛的扭頭看向陸多根,“爸,你今天幹什麽去了?拿了多少錢進城的?不會是我們家的錢都被你花完了,隻剩這麽一點了吧?”

啊?

“爸爸……”陸喬傻呆呆地看著陸多根。

嘿!陸多根得意的表情龜裂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掃在陸征明的後腦勺上,差點沒把他的臉拍進飯碗裏。

“你老子我是那麽不著四六,不靠譜的人嗎?”陸多根氣哼哼的問。

“爸,你別客氣,你把後麵那個“嗎”去了。”陸征明摸著後腦,一臉真誠的看著他爸。

本來還打算給陸喬也來一下的陸多根可顧不上她了,直接把陸征明拎過去,進行一場揪耳朵教育。

“噗!噗!”

把錢和票拿過去的賈玲玲對著自己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吐了吐口水,趁機開始數錢和票。

“老子今天進城隻帶了三塊錢,那些都是你老子我今天掙的,知道嗎?”拎著陸征明耳朵的陸多根氣吼吼的告訴他。

掙的?

替陸征明耳朵痛的陸喬眼睛一亮,不替他哥耳朵痛了,看她媽媽數錢去了。

“七塊九毛八分錢!還有兩斤肉票一斤糧票。”數完之後,賈玲玲又驚又喜的說道,“孩子他爹,你今天都幹啥啦?快給我們說說,你是怎麽掙了這麽多錢和票的。”

哇……這麽多?!

被嚴肅教育了一頓的陸征明顧不上耳朵被揪著痛了,又震驚的問陸多根,“爸,你今天去縣城打搶了嗎?”

“那會坐牢的。”陸喬順嘴接一句,擔心的也看著陸多根。

陸多根鬱悶到心碎,他家聰明、機靈又可愛的女兒被傻兒子帶傻了!

他鬆開陸征明的耳朵,改掐陸喬的腮幫子,“你個沒良心的小丫頭。”

“我會經常去探監,看望你。”陸喬無比認真的告訴他。

雖然大家當父女還沒有多久,但她是非常喜歡且珍惜有陸多根這個爸的,不會對他沒良心的。

陸多根:“……”

有種板上釘釘,自己馬上就要去坐牢了的感覺。

別說,還挺感動!不愧是他女兒,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

要知道,大動**的時候,有好些個高幹子弟或者知識分子的兒女,為了自保或一些利己自私的目的,和自己的父母劃清界線的,聽說還有登報的呢,他們村背頸山上的牛棚裏,聽說就有。

他要是真的去坐牢了,是多不光彩的事啊,會連累所有人都抬不起頭來,而他的女兒還願意去探監,看望他呢……

“趕緊的!給我們講講,怎麽回事。”賈玲玲沒好氣的推一把陸多根。

她家男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那表情從鬱悶到無奈再到無語,最後竟然欣慰起來了?隱隱還有感動要哭的征兆。

陸征明搓著被揪紅了火辣辣的耳朵,也問陸多根,“是啊,爸,到底怎麽回事,你趕緊給我們講講啊。”

嗯!嗯!陸喬也用力點頭,她迫切的想知道,她爸到底有什麽本事,一天能掙這麽多錢。

陸多根對陸喬伸出雙手。

陸喬:“……”

唉!她暗暗歎一口氣,乖乖地抬手,讓陸多根把她抱走。

“還這麽輕,怎麽沒養出一點肉來呢?”把人接過去,放自己腿上坐好,陸多根忍不住犯嘀咕。

“哎呀,爸……”陸征明不滿的叫一聲,“那養個小豬仔也沒這麽快長肉啊,何況現在才剛入秋,長秋膘也沒這麽快的……哎喲……”

聽他最後那一聲痛呼,是被賞爆栗子無疑了。

陸喬抿著小嘴氣鼓鼓的瞪著被雙打了的陸征明。

可以!這個哥哥可以不用要了。

對上自家妹妹的怒目,陸征明心虛的嘿嘿笑著,“妹妹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罵你是豬……哎呦!”

小同誌的解釋終止於一個爆栗子。

“閉嘴吧你。”賈玲玲沒好氣的一戳他的腦袋。

小同誌無力又蒼白的說一句,“妹妹,我真的不是要罵你。”

“我再也不跟哥哥玩了。”陸喬氣哼哼的轉身撲到陸多根的懷裏,留下一個生氣的背影。

小同誌連忙湊過去想再解釋一下,卻被賈玲玲拉開了。

“媽,你放開我……”我覺得我還可以救。

……

在陸喬的哥哥變成狗哥哥的時候,背頸山上梨樹林旁邊的牛棚裏,被自己的得意門生舉報,又被自己的女兒登報劃清界線的高天銘,正和幾天未見的學生賀南在說話。

“這倒是巧了。”聽賀南說了這幾天發生的事,高天銘隻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個字。

“老師,您有意不提醒我的!”賀南撇撇嘴說道,他是說學費的事。

“我以為你想得到。”

“才怪!您知道我想不到,也故意不提醒我。”

“然後呢?”

“呃……”賀南癟著嘴不吭聲。

高天銘看著他那吃鱉的樣子,微微勾了勾嘴角,等著他自己氣完。

“老師,您知道那個方永達嗎?”賀南沒氣完,但他心裏有太多疑問了。

“沒聽說過。”高永達搖頭。

“那您認識或知道的人裏麵,有姓方的人嗎?”賀南換一個問法。

“那可就太多了。”高天銘這回點頭了,但和搖頭也差不多。

“呃……”賀南默了默,再接再厲,“有沒有那種不一樣的?”

“怎麽個不一樣法?每個人都不一樣!”

“呃……”行!這個天是聊不下去了。

賀南扭頭,留給他家老師一個後腦勺。

高天銘摸一下鼻子,這是不小心把他家小學生給氣著了?!

“咳!”他幹咳一聲,“他離開之前有沒有和你說點什麽?或者做點什麽?”

哄是不可能哄的,但是可以主動開個口,給個小台階。

賀南可不懂他老師給他遞了什麽台階不台階的,但他還就順著台階下了,“他割了一籃草,我們選來養兔子的那間屋是堂屋左邊的裏間,我平時都不去……”

“這不算什麽,他身為你表舅,要離開前幫你裏裏外外的收拾打掃一下,無意中發現了,很正常。”高天銘擺手打斷賀南。

賀南沉默下來,高天銘也不打擾他。

良久,他抬眼凝視著高天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