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凶狠的、渾身透露著一股不屬於活人氣息的暴徒, 一扇一扇的將門打開,尋找著‘院長’的蹤跡。
還有些病患在病房裏,他們被暴徒的動作嚇得發出一聲驚呼。
然而這些暴徒作為被雨果博士控製的傀儡, 他們的目標隻有‘院長’一個人, 所以其他人在他們麵前,他們也全當看不見。
企鵝們躲在後方觀察, 普萊維特頂著垃圾桶蓋鑽出去看了一眼。
“斯基伯, 不好了,他們要到傑森的病房了。”普萊維特憂心忡忡地說。
它們不知道這些暴徒做了什麽,這一層病房裏的病人並不多,而這些暴徒在企鵝們的視野裏就是闖進了一個個房間。
像是在搜查什麽人一般。
斯基伯從放置藥品的推車裏走出來,它將手背在身後, 搖晃著身軀, 像一隻被保齡球撞到, 但沒有完全倒下的木瓶。
“我得想想。”斯基伯說:“我們是在墓地裏遇到的‘傑森·陶德’, 他剛從墓地裏爬出來。”
“我再次提醒。”科瓦斯基舉起手來:“‘死而複生’是不可能的。”
說完這話, 科瓦斯基頓了一下,它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也就是說,這是一場針對那個人類的陰謀,有人想殺人拋屍, 卻沒想到傑森根本沒死, 並且憑借著自身的一點點毅力,外加大量‘快快挖掘機’震鬆泥土的運氣, 使得傑森‘死而複生’。”
“這些人是來找傑森的!”科瓦斯基說完, 它痛恨的跺了兩下腳。“可惡。”
如果‘快快挖掘機’炸成渣之前最後做的事兒, 是讓傑森能夠逃出墓地, 那麽作為挖掘機的‘父親’, 科瓦斯基無論如何都要幫助挖掘機完成它最後的心願。
讓傑森·陶德這個人類順利的活下來。
如果這些暴徒找上了傑森,傑森恐怕就會迎來他真正的死亡,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是傑森的第二次死亡。
但誰在乎呢,企鵝們隻知道不能讓這些暴徒找到傑森·陶德。
那麽它們要做的便是在暴徒找到傑森之前,把暴徒修理一頓。
見科瓦斯基終於意識到了這點。
斯基伯不再猶豫。“瑞克,準備彈弓和頭盔!”
瑞克從嘴裏吐出一個像是投石器一般、立在地上的彈簧彈弓、以及四個頭盔。
隨即斯基伯跳上垃圾桶,從垃圾桶上跳到彈弓的弓繩上,它抓緊了彈弓的弓繩,貼心的小助理普萊維特為斯基伯戴上頭盔,瑞克向後使勁一拉弓繩。
隨即鬆手。
科瓦斯基和普萊維特也是。
三隻黑白色的戴著**粉色獨角獸頭盔的小動物被彈弓投射出去,直直的飛往那幾個即將推開傑森病房房門的暴徒。
然而它們的速度哪怕再快,卻還是晚了已經站在傑森病房門外的幾位暴徒一步。
暴徒們先企鵝們一步踏入了病房,三隻企鵝也像是疊疊樂一般落在地上疊了起來。
斯基伯被壓在最底下,它拍打著地麵發出一聲痛苦的呼喊:“不!!!!”
它們晚了一步,傑森會遭遇什麽,它簡直不敢想。
大約是終於找到了他們要找的人,病房裏傳來了一陣擊打的聲音,還有幾聲悶哼。
隨即傑森左右兩隻手各提著兩名暴徒將他們丟出了病房。
斯基伯這才注意到,並不是傑森被收拾了,而是傑森把這幾個進入他病房的暴徒全都處理了。
實際上,從聽到樓下大廳的玻璃被震碎時,傑森就已經戒備起來了。
營養劑發揮了作用,使得傑森身體的疲憊感減弱了許多,至於手臂和腿被車輛剮蹭的傷痕,這點疼痛對傑森來說不值一提。
哪怕傑森失去了記憶,他的身體和大腦已經自動的運作了起來,這是對危機下意識的反應。
當這些暴徒來到這樓時,傑森的危機反應意識更是達到了巔峰。
就和企鵝們想的一樣,傑森的第一反應也是‘這些人是為他而來的’。
長期以來,匍匐於黑暗中的刺激生活令傑森樹敵無數,這是大腦慣予傑森的常識之一,他的敵人很多。
這大概也是造成他死亡的原因,樹敵太多,但不知為什麽每當傑森想到敵人時。
他的大腦裏湧上來的總是尖銳的笑聲、紅色與綠色。
而這些東西,他光是想到,就令他胸腔裏被壓下的憎惡和怒火再次攀升。
傑森很快就排除了這些人是為他而來的想法。
他雖然剛複活,大腦混沌,但他在離開墓地後,有意識的避開了監控攝像頭——
他過去一定不是個普通人,或許是個危險的罪犯也說不定,否則他怎麽能清楚地記得哥譚每個地方攝像頭的分布並避開它們?
傑森藏在了門後,給那些衝進他房間的暴徒致命一擊。
那些暴徒的反應力也很快,在第一個同伴被傑森製服後,他們立刻反應過來去抓傑森。
然而傑森的身體以及大腦的協調能力比他想的更適合戰鬥。
傑森三下五除二的將這幾個暴徒打倒並丟出了病房。
傑森垂著眸,他硬朗俊美的臉繃得死死,渾身的肌肉也是,看起來更加凶惡和暴戾,那雙藍色眼眸裏是毫不遮掩的戾氣。
三隻企鵝看著落在自己麵前疊起來的幾個暴徒。
它們本來是趕過來救‘柔弱’人類傑森的,卻沒想到傑森隻是花了幾秒就把這幾個暴徒收拾了。
這就顯得它們幾個特意來救傑森的企鵝有些瓜了。
“——哇哦。”斯基伯停頓了一下,隨即扭頭對科瓦斯基道:“我說過的,我從不會看走眼,他的確是個優秀的戰士。”
仿佛剛才那個以為傑森會被一群暴徒毆打而痛苦喊‘不’的鵝不是它一般。
科瓦斯基維持著一副麵無表情,他用平靜的聲線道:“是的,我認同你的話了,斯基伯,他是個優秀的戰士。”
接著,科瓦斯基像是完成了一位鎮定的、隻會恭維長官的副官任務,它的表情一點點變得恐懼起來。
科瓦斯基被傑森身上彌漫的殺意和煞氣嚇到了,從傑森·陶德把這幾個暴徒堆疊起來丟出來的那刻起。
科瓦斯基搖擺著橙黃色的腳丫,慢慢後退、後退,與同樣已經害怕到瑟縮在斯基伯身後的普萊維特抱作一團。
“斯基伯!!你難道不覺得你的‘新朋友’有些可怕嗎?!”科瓦斯基喊完這句便把頭埋到了普萊維特身上。
瑞克滑行著姍姍來遲,它頓了一下,也是被傑森身上的戾氣刺激到。
但它作為企鵝突擊隊的武力派代表,自然和科瓦斯基這個主打科學的技術人員、普萊維特這賣萌的小宅男不一樣。
瑞克站在斯基伯身邊,它的眼神凶狠的鎖在傑森身上,身體向下壓,喉嚨裏發出警告的呼嚕聲,像一隻看到了天敵蓄勢待發的獵豹。
它們作為動物,對氣息的捕捉更為精準和敏感,它們能通過人散發出來的氣味來判斷人類的心情和狀態。
就比如現在的傑森,帶給企鵝們的感覺便是‘危險’,哪怕傑森散發的戾氣並不是針對它們,而是針對被他打倒的敵人。
那些戾氣也是環繞著傑森的,自然會刺激到就站在傑森附近的企鵝們。
斯基伯向前走了一步,擋在三隻企鵝之前,它臉上揚起一個促狹的表情,發聲安撫它的同伴。
“放輕鬆,小夥子們,這沒什麽大不了的,我遇到老對手,不也是像他這樣嗎?作為你們英勇無畏的領袖,我會保護你們。”
科瓦斯基將頭從普萊維特柔軟的胸毛裏探出來。
它看了一眼斯基伯,猶豫的說:“那麽,英勇無畏的領袖,為什麽你的羽毛炸開了。”
聞言,瑞克和普萊維特同時抬起頭,看向斯基伯。
“看我幹嘛?我羽毛炸開了?不可能。”斯基伯自信的回答,隨即低頭一看。
豈止是羽毛炸開的程度,斯基伯的羽毛全部立起來,這讓它看起來比之前更像一個毛絨絨的球。
斯基伯用鳥翅抹了下臉,他終於承認了。“是的,這個人類不僅是個優秀的戰士,還是個令我們感到畏懼的狠角。”
聽到下方傳來熟悉的吵鬧叫聲——
傑森體內翻滾的躁意卻是逐漸消退下去。
他記得這叫聲,在他因為疲憊和大腦遭受巨大的精神衝擊暈倒後。
這些企鵝開車將他送到了醫院,中途它們一直在嘰嘰喳喳個不停。
它們的聲音實在是聒噪,卻安撫了傑森長眠於黑暗之中的孤獨,
是的,有了這些小東西的陪伴,傑森不再感覺到那些常伴於他的孤獨。死亡的感覺比傑森想的更加難以忍受。
盡管他複活了,可傑森依然會想象到或是回憶起死之後的長年孤獨。
孤獨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但好在傑森的第二次生命不再與孤獨相伴。
傑森低下頭,四隻企鵝抱作一團,瑟瑟發抖。
他嚇到它們了。
傑森深呼吸一口氣,將身上的戾氣全都壓了回去。
他垂下眸,伸手試圖去碰這四隻比起正常的企鵝,似乎還要小上一圈的企鵝。
“我很抱歉。”傑森低聲道歉,他愣了一下,隨即自嘲一笑,他怎麽能指望企鵝能聽懂人類的話呢。
隨即,傑森又轉念一想。
這幾隻企鵝連車都會開,怎麽可能聽不懂他的話?
傑森把渾身的氣息收回去,四隻企鵝就好多了。
但無可否認的是,自己嚇到了它們,哪怕他並沒有傷害它們的本意。
傑森沉默著思考了半分鍾,或許作為複仇幽靈的他本該與孤獨和黑暗為伴,不僅是因為他嚇到了這些小小生命。
更是因為傑森明白自己複活之後要做的事兒隻會給周圍帶來麻煩,倒不如一個人承擔。
斯基伯將炸起過後還沒有完全恢複的羽毛按下去,斯基伯看了眼傑森,傑森的表情晦暗不明。
斯基伯輕而易舉的便能猜想到傑森此刻在想些什麽。
一個失憶的人會對周圍陌生的環境感到畏懼,他會迫切的依賴他睜開眼見到的第一個人——
那就是雛鳥情節。
好吧,傑森睜開眼第一個見到的是企鵝。
不過以傑森的個性,向來與危險為伴的他,比起人類恐怕更願意相信小動物,如果他睜開眼遇到的是人類。
他大約會先試探對方的身份,保持警惕。
傑森依賴著自他重生起便陪著他的企鵝,但當企鵝對他露出畏懼的表情時,他便會陷入自我懷疑從而疏遠企鵝。
這不是斯基伯想要的,斯基伯已經把傑森劃入了‘新朋友’和‘出色的戰士’的範疇,而斯基伯向來護短。
這就注定了它不會放任傑森陷入自我懷疑的狀態。
這和‘男媽媽’屬性沒有任何關係!
斯基伯用胳膊肘打了一下科瓦斯基。
科瓦斯基吃痛的揉了下被斯基伯打了一下的肚子。“嗷,斯基伯?”
“人類語言計算器。”
聞言,科瓦斯基將人語計算器掏出來。
啊哈,兩個未解之謎,瑞克的肚子和科瓦斯基的背後。
瑞克能從嘴裏吐出很多違背常理的物品,他的肚子裏甚至安裝了電梯和樓梯。
科瓦斯基雖然做不到像瑞克那樣吐出電鋸、船錨之類的物品,但科瓦斯基總能從它的身後拿出記事本、算盤以及它的發明品。
斯基伯按下幾個鍵,計算器發出聲音。“你不需要道歉。”
傑森頓了頓,他看向企鵝和它手中的計算器,表情有幾分詫異,這真的是企鵝成了精吧?
“我們得、離開這裏、在冬天來臨之前。”計算器根據斯基伯按下的鍵發出聲音。
傑森思考了一下,明白了‘在冬天來臨’之前的意思,大約是‘盡快’吧。
傑森遲疑了一下,回答道:“這些暴徒是為我而來的,如果我離開這裏,無辜的居民和醫護人員會因此受到牽連。”
“大英雄主義。”科瓦斯基評價道:“和斯基伯一模一樣。”也難怪斯基伯會對這個人類有好感,這就是同性相吸吧。
就在這時,像是要證明傑森想太多一般,廣播內適當傳來通告。
“我的舊友,布魯克斯·克林頓,老友來訪,避而不見?”廣播裏的那人聲音彬彬有禮,卻透著幾分陰沉。
“主動出現,或者我會讓你的‘學生’們來找你。”
傑森:...原來不是來找他的仇家嗎?
這時,腳邊傳來了動靜,隻見剛才那些被傑森勒暈過去的暴徒居然在重新爬起來。
傑森眼神一凜,他迅速回到病房,扯下床單將這幾個暴徒捆起來拖到了病房裏。
這些暴徒的目光呆滯,眼底全是血絲、臉上青筋暴起,這就不是正常的人類該有的狀態,比起人類,他們更像是被藥物所控製的傀儡。
普萊維特看了眼被傑森綁起來的人類,這些人類的眼睛突出,瞳孔上蒙了一層灰色,他們的眼珠死死的盯著某處。
普萊維特被嚇得渾身一顫,它躲在瑞克身後。
“斯基伯,這些人就像僵屍一樣。”普萊維特害怕的說。
“科瓦斯基,分析。”斯基伯命令道。
“收到。”
科瓦斯基敲了下瑞克的肚子,瑞克吐出一根手電,科瓦斯基爬上暴徒的身上開始檢查。
“斯基伯,這些人的激素分泌不正常,我懷疑他們被控製了。”
傑森伸手掀開了暴徒的白大褂外衣,他瞳孔一縮,喃喃道:“居然是...”
暴徒的白大衣外套下是橙黃色的囚服,這套囚服傑森可不止見過一次。
但傑森也僅僅是擁有‘不止見過一次’和‘熟悉’的印象,他知道這是屬於阿卡姆瘋人院的囚服,他卻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見過這些囚服。
...他不會以前也穿過吧?否則怎麽會這麽熟悉。
傑森有些微妙的想。
傑森張了張嘴,既然和阿卡姆瘋人院有關,那麽老頭很快會接手這起案子。
“我們離開這兒。”傑森道。
斯基伯按下計算器:“和我們走,讓你看看超酷的。”
說完這話,斯基伯忍不住翻了下眼珠:“這樣對話也太麻煩了。”
科瓦斯基聽懂了斯基伯話語裏潛在的意思,他默默將自助語言翻譯器提上發明日程。
四隻企鵝和一個人類來到窗邊。
“瑞克,鉤槍。”
瑞克吐出一把鉤槍,他對準醫院的護欄射出鉤繩,勾繩連接了護欄和病房的窗戶,形成一道滑索道。
斯基伯遞給傑森一根衣架,隨即它把衣架掛在滑索上抓著衣架準備滑下去。
傑森挑了挑眉,他明白斯基伯這是什麽意思,但這隻不會飛的小鳥顯然忘了,他是個人類,十有八九這根衣架會被他拉斷。
就在斯基伯抓著滑索滑了半米距離後,傑森突然伸出手抓著斯基伯圓乎乎的身體,將它被迫停在了空中。
跟在斯基伯身後的幾隻企鵝全都撞在了斯基伯身上。
傑森就這個動作重新將企鵝趕回了病房內。
傑森迅速解掉勾繩,拉上窗簾,在一群企鵝罵罵咧咧的叫聲中,傑森借著縫隙指了指停在角落裏的一輛漆黑的裝甲車。
“蝙蝠俠到了,我們出去會被發現。”傑森道。
“他人還不錯。”普萊維特誇讚道:“如果我們的行為被其他人類發現,會惹大麻煩。”
科瓦斯基不置可否的聳肩。
然而,傑森並沒有普萊維特想的那麽多。
這或許是其中之一的原因吧,但還有更多的原因。
傑森在心中排斥著與蝙蝠俠相見,這迫切的排斥心理使得傑森下意識的做出了反應。
拒絕和蝙蝠俠見麵。
望著四隻不明所以和探究的目光,傑森下意識的找借口道:“蝙蝠俠的疑心病很重,如果他注意到了你們,他會把你們的老底全部挖出來。”
傑森的話讓四隻企鵝打起了精神,它們對視一眼,互相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警惕,它們不能讓無關人士知道它的秘密。
科瓦斯基背著斯基伯存了一份史萊姆的研發檔案、普萊維特藏了一頂藍色假發和墨鏡,是斯基伯最討厭的嬉皮士同款。
斯基伯不能讓科瓦斯基知道自己曾和朵麗絲有所聯係。
隻有真·沒什麽自己秘密的瑞克沉默了一下後突然發問。
“包括我喜歡芭比娃娃?”瑞克小聲的問斯基伯。
瑞克對外的形象一直是個**,隻有極少部分人知道**瑞克喜歡芭比娃娃,它的企鵝同伴就是其中之一。
“是的,包括你喜歡芭比娃娃。”科瓦斯基嚴肅的說:“斯基伯,我們不能被蝙蝠俠發現。”
“我們去監控室。”斯基伯思索了片刻下達了命令。
監控能幫助它們有效的避開蝙蝠俠,也能找到暴徒駐守最薄弱的地方,借機逃出去。
四隻企鵝有了目標,它們從窗戶上跳下去滑行著快速向監控室趕去。
傑森不知道它們交流了些什麽,但既然它們已經打定了主意,跟上去也無妨。
而且如果蝙蝠俠真要抓住這四隻企鵝,大抵是容易的事,傑森不能讓蝙蝠俠抓住它們。
監控室裏,傑森伸手阻止了科瓦斯基在鍵盤上踩來踩去試圖打開電腦密碼(破壞電腦)的行為。
一些黑客的手段像是烙印在了傑森心中,他輕輕撥開科瓦斯基,坐在椅子上開始嚐試破解密碼。
科瓦斯基不太服氣,它覺得自己作為企鵝突擊隊唯一指定的技術人員的尊嚴遭受了挑釁,它衝傑森嚷嚷著。
普萊維特和瑞克一左一右的攔下試圖衝到傑森麵前,狠狠地給傑森的胳膊兩拳的科瓦斯基。
它們剛才又不是沒看見傑森毆打暴徒時的畫麵,那身手利落的,嘖嘖,三下五除二就把暴徒全都幹翻了。
更何況,作為人類,傑森還有五根手指!這可是企鵝們最想要的東西了,手指。
傑森的手掌蜷起來更是沙包大的拳頭,一拳就能把科瓦斯基——
它們當中戰鬥力最弱的一個打進牆裏摳不下來。
為了防止這種事兒發生,普萊維特和瑞克還是伸手攔了一下科瓦斯基。
科瓦斯基忿忿不平地說:“這個密碼不簡單、根據我的推測,應該是數字、符號和字母混合型密碼,連我都不可能輕鬆把它破解,這個人類能做得到。”
傑森大約是被天空之靈派來打科瓦斯基臉用,科瓦斯基話音一落。
傑森便破解了電腦的密碼,這隻是個很簡單的黑客技巧而已。
“啊哈,連你都不可能輕鬆破解。”斯基伯陰陽怪氣地說:“看來我們有新的技術人員了。”
科瓦斯基倒是沒有理會斯基伯的陰陽怪氣,它怔怔地看著傑森在鍵盤上飛快起舞的手指,而電腦屏幕上顯示的一大串被破譯的數字。
“我承認了,斯基伯。”
“什麽?”
“他是個優秀的戰士,不僅是戰鬥方麵,技術方麵也非常厲害,而且他還有手指。”
科瓦斯基感歎一聲,坦**的承認,沒有任何被脅迫的意思。
想要得到一個技術人員的認同,永遠隻能是在技術方麵拿出成績,雖然傑森·陶德在科研方麵肯定比不過科瓦斯基。
但在技術層麵上,傑森·陶德獲得了科瓦斯基的認同。
剛連上監控,傑森微微一頓,他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在旁邊嘰嘰喳喳打鬧,顯然還不知道自己被查了的企鵝們。
傑森打開電腦記事本開始書寫程序代碼,他清除了從他被送到醫院後的所有監控,也斷了另一邊的連接。
根據程序反應的時間來看,對方大約是還沒有看到這四隻囂張企鵝的真容。
....
不遠處,同芭芭拉·戈登,AKA蝙蝠女孩,一起蹲在大門外,準備在暴徒們被蝙蝠俠驅趕出來後一網打擊的羅賓收回了手中的平板。
蝙蝠女孩倚在牆邊,她剛與父親通過電話,讓他派警力來支援。
穿著紅色緊身衣、戴著多米諾眼罩的黑發青年用手指將被風垂落,散在額間的發絲攏到耳後。
他盯著平板裏一片花白的圖案,眯了眯眼。
芭芭拉注意到了提姆的異常,她看向提姆。“怎麽了,偵探小子?遇到難題了嗎?”
眼前的青年是蝙蝠俠的第三個羅賓。
與前兩個羅賓有所不同的是,比起把敵人揍的鼻青臉腫,這個年齡不大的青年更喜歡在網絡上收拾它們。
他是個天才黑客。
“難題?”提姆輕笑了一聲:“倒是算不上。”
“有人黑入醫院的監控,將醫院晚上的監控全部消除。”
提姆在到達這座醫院後的第一件事便是黑入監控為蝙蝠俠提供技術服務,閑著無聊,他便將時間往前拉了些許,然後看見了個熟人。
卡其色的風衣、同色的禮帽、身材高大又神秘。
哇哦哦。
提姆不認識他嗎?
他記得,自己被綁架並經曆千辛萬苦送回警察局之後。
警察描述的、和從警局的監控看到的,正是一個穿著卡其色風衣和禮帽的男人將他送到了警察局。
羅賓訓練的其中一課,永遠不要因為兩件事毫無相關就認為是巧合。
在哥譚,沒有巧合,隻有刻意和陰謀。
就在提姆順著監控觀看男人的所有行蹤,並在看到男人把一口袋的硬幣放到收銀台時,他知道最關鍵的地方要來了。
就在這時,他的設備被黑入了。
不,應該說是,有人控製了覆蓋了醫院的網絡將監控器的權利搶了過來,提姆被踢了出去。
這不是什麽很難的操作,隻是提姆沒有想到有人會黑入醫院的監控,這才著了道。
提姆拿出一個微型鍵盤,著手開始鏈接查詢地址。
見提姆已經進入了工作狀態,芭芭拉也不好打擾他,她輕鬆跳上圍欄,朝裏麵看去。
雨果博士依然在大廳嚷嚷,他正叫囂著使用醫院的病人或者醫護人員做實驗品,將他們變成怪物,然後讓這些怪物去找布魯克斯。
布魯斯正踩在通風管道裏,很快就要到達雨果·斯特蘭奇的正上方,他會以一個天降正義擒住雨果·斯特蘭奇。
他們已經發現了雨果·斯特蘭奇的小把戲,以手為命令和控製這些人造怪物的指令,那麽隻要先擒住了雨果,這些基因改造的怪物便是不足為據。
提姆盤著腿坐在車蓋上,手指以極快的速度敲擊在鍵盤上,這是為了防止對方采用反偵察手段。
隻要他的速度夠快,敲出的代碼夠多,就能覆蓋對方的代碼。
黑客之間的博弈不僅僅是技術之前的對弈,還有手速、時機等一係列比拚。
提姆的速度極快、動作隱蔽,輕而易舉便查到了對方的ip地址。
所以提姆才會自信地說,這根本算不上難題。
提姆是唯一不是被布魯斯拐回家的羅賓,他是主動送上門的羅賓。
幾年前,提姆憑借自己的偵探天賦和黑客技術查到了蝙蝠俠的真實身份,並主動上門當羅賓。
提姆若有所思地看著電腦屏幕上顯示的ip地址,這個ip地址的位置解析出來就在提姆臉上。
準確的說,就在醫院裏。
提姆放大對比地圖,找到了準確的房間位置,以哥譚建築的普遍修建方式,對應的房間外邊有不少電箱和wifi盒。
毫無疑問,那房間是醫院的監控總控室。
提姆還記得,三天前,蝙蝠俠在學園區的酒店收拾羅馬人的黨羽。
一個神秘人從酒店上層殺下來,頂著‘蝙蝠俠’的名義,將羅馬人的大部分黨羽都收拾了妥帖。
隨後借著濃鬱的煙霧逃離了酒店。
在那天,同樣卡其色風衣戴帽子的男人曾入住酒店。
蝙蝠俠經過分析和對比發現,酒店裏所有顧客裏隻有神秘男人在警察進行登記時查無此人,且他甚至沒有進行身份登記便入住了酒店。
至此,蝙蝠俠也開始格外留意起了神秘人。
不過蝙蝠俠不知道的是,提姆也曾和神秘人有過接觸,提姆沒有告訴他。
並非刻意隱瞞,隻是提姆覺得這件事兒他自己能擺平,蝙蝠俠也不必花費時間去調查神秘人。
但現在神秘人就在他們眼前了,他們不做點什麽,是不是對不起這個天賜的機會?
於是提姆按住耳麥,他懶洋洋地說:“蝙蝠俠,有個消息,‘神秘人’在四樓的監控室裏。”
同時,提姆做了個手勢給芭芭拉。
‘你留在這裏,我得進去一趟,蝙蝠俠忙不過來。’
芭芭拉無奈地聳聳肩,隨即做出一個‘了解’的手勢。
蝙蝠俠匍匐著前行的動作一頓,他僅是思索了一秒轉頭便向另一個方向爬去。
緊接著蝙蝠俠衝麥裏道:“你去控製住雨果·斯特蘭奇,我去找神秘人。”
提姆踩著牆壁向上攀爬的動作微微凝滯,比起控製雨果,他更想去見一見那傳說中的‘神秘人’。
那天他被綁架、被救走時,皮膚的觸感分明是柔軟的羽毛,人類皮毛分布根本不可能那般濃密。
神秘人訓練了一支毛絨絨軍隊?
但提姆清楚,天殺的蝙蝠俠究竟有多倔,一旦是蝙蝠俠認定了的事兒,沒人能勸的回來。
提姆要是去勸說,指不定這偏執狂蝙蝠俠還會懷疑提姆。
傑森沒能從監控得到蝙蝠俠的位置信息,他並不意外,因為蝙蝠俠從來不會走能被攝像頭抓拍到的地方。
通風管道和水滴獸是蝙蝠的最愛。
傑森控製監控也隻是為了快速記憶醫院的布局——
以及防止被蝙蝠俠通過監控捕捉到了位置。
雖然沒有找到蝙蝠俠的位置,但傑森和斯基伯卻眼尖的注意到了角落一閃而過的黑黃色鬥篷一角。
“有人潛入。”斯基伯一邊和同伴說,一邊用人語計算器翻譯。
“是羅賓。”傑森肯定的回答。“他來找我們的。”
傑森皺了皺眉,不知為何,他對蝙蝠俠和羅賓這兩個詞語都沒有什麽好感,沒有好感,卻非常懷念和熟悉。
就好像、就好像,自己曾經認識他們一樣。
傑森甩掉心中莫名的情緒,他冷靜的回答:“羅賓查到了我們的地址信息。”
四隻企鵝對視一眼,立刻換上了偽裝人類的裝扮。
標準的卡其色能遮蓋全身的風衣,和同色的帽子、墨鏡遮住臉。
不能被人類發現他們的身份。
“我們離開這,分開走。”斯基伯說,隨即它又頓了頓補充道:“分開走能混淆注意力。”它可沒有要丟掉傑森的意思。
正如斯基伯所說的,羅賓隻有一個,而他們有兩個人,羅賓隻能二選一。
傑森點頭,他也是這樣想的。
但無論是傑森還是斯基伯,他們都沒有想過的可能性就是。
來找他們的人是蝙蝠俠不是羅賓,而蝙蝠俠是為了神秘人來的。
他們的分開行動還沒多久,四隻企鵝從左邊往樓上走,傑森則是走了右邊,走之前,傑森還給自己薅了件衣服,這樣看起來較為體麵。
“斯基伯,有個不太好的消息。”科瓦斯基看著手上那像是魚罐頭的掃描器說道。
“什麽?”
“蝙蝠俠可能就在我們的頭頂。”科瓦斯基看著掃描器上閃爍的小紅點道。
醫院裏不是沒有其他病人,但樓下恐怖襲擊,樓上也沒有出口,很明顯,隻有安靜待在病房裏等待著警察和蝙蝠俠救援是最安全的。
但走廊中間出現了一個紅點,就在它們前麵一點的位置,卻沒有看見人影,這就有幾分古怪成分在其中了。
“掉頭,跑!”斯基伯說道。
站在最下方的普萊維特急忙調轉身體,以一己之力扛起了三個夥伴的普萊維特歪歪扭扭的調轉身體。
從正常的角度看上去,這穿著風衣的男人就像是喝醉了一般突然歪向一邊。
斜著走了一段路後又重新像個沒事人一樣立了起來。
從天而降的黑色陰影,恰好看見‘神秘人’在他落下的前一秒,突然像是預知到了什麽一樣,轉身就走。
蝙蝠俠:...
“保持平衡!科瓦斯基看著點外邊。”斯基伯說完,科瓦斯基用鳥翅從衣扣間撥開一部分空間讓它能夠看清前路。
蝙蝠俠緊跟在它們身後,就像是一直盯上了企鵝的海豹,這個形容讓斯基伯渾身一機靈。
“瑞克,上輪滑鞋和障礙物!”斯基伯急忙命令道。
瑞克吐出輪滑鞋丟到前麵的路上,普萊維特踩上去猛地一滑,四隻企鵝歪歪扭扭,用腳蹼摳緊了下方同伴的腦殼頂。
有了輪滑鞋,它們的速度倒是快了不少,居然還拉了蝙蝠俠一段距離。
瑞克連忙吐出幾個香蕉,一口啃掉香蕉後把香蕉皮丟到後麵的路上。
蝙蝠俠倒不至於連這麽顯眼的香蕉皮也踩、香蕉皮之後,那神秘人更是什麽東西都開始往外邊丟工具錘、船錨、配重鐵...
一個普通的人類真的可以攜帶這麽多東西嗎?
答案是自然不能,這更是加重了蝙蝠俠心中對‘神秘人’身份的懷疑。
見蝙蝠俠連著幾次都躲過後,斯基伯發出一聲不滿的‘嘖’,它的戰意也被這蝙蝠狀的男人挑了起來。
“瑞克,給他上點狠菜。”斯基伯說。
聽到斯基伯下達了這樣的命令,踩著輪滑鞋努力向前衝刺的普萊維特倒吸口氣。
科瓦斯基挑眉,露出一個促狹的表情。“斯基伯,你要上那個了嗎?”
“沒錯,就是那個!”
“那可太邪惡了。”
蝙蝠俠見神秘人已經不在往外丟東西了,他鬆了口氣,拿出鉤槍瞄準了神秘人,準備把他抓回來。
卻在下一秒,神秘人突然朝後麵丟出了一大筐果皮和咀嚼過的泡泡糖,這些東西黏在地上弄得到處都是,踩一腳絕對會滑倒。
瑞克特調版。
蝙蝠俠眯起眼來,他一個起跳直接越過了那些鋪了地麵超過兩米的障礙物。
把身子朝向後方觀察著蝙蝠俠一舉一動的斯基伯驚的快蹦起來了。
“我那不存在的外祖父、外祖母啊,還能這樣玩的?”斯基伯驚怒的叫道。
隨即斯基伯又挑起一抹得逞的笑。
“但我早有準備。”
蝙蝠俠落到地上後,雙腿直接不協調的胡亂擺動起來,他低頭看了眼,原來光滑的地板上淋了一層油。
蝙蝠俠勉強保持站立,但想要追上神秘人,已經是不可能了。
蝙蝠俠眯起眼來,他瞄準神秘人毫不猶豫的發射鉤抓槍,鉤抓槍在神秘人身上纏了一圈又一圈。
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