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原收到景星川發來的定位後, 開車去了定位上的烤肉店。

[郗原:我到了]

景星川垂眼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消息,站起了身:“郗原到了,我去門口接他過來。”

“嗯嗯嗯嗯!”孫航瘋狂點頭。

景星川拿著手機, 走到店門口。

畢竟是飯點, 門口三三兩兩聚集了不少的人,景星川看過去,第一眼就看見了郗原的背影。

他走到郗原的左邊,壞心眼的拍了拍郗原的右肩,趁著郗原往右邊轉頭的時候,跨步跳到了他的麵前。

“中午好呀。”景星川舉起手在他往右側轉的麵前晃了晃。

郗原聽到聲音回過頭看他,景星川今天穿的是一件明黃色的長袖薄T恤, 袖子隨意地挽了起來,擺在他麵前的手腕在商場明晃晃的燈光下,白的透亮。

郗原笑了笑, 握著景星川的手腕,指腹在他突出的腕骨上摩梭了兩下,鬆開了他:“你這小習慣怎麽也一點沒變?”

景星川小的時候也喜歡站在一側去拍郗原另一側的肩膀,然後跳到他麵前,像玩什麽小遊戲一樣, 不會膩。

“都說是習慣了, 肯定不容易變。”景星川說著, 眯著眼睛微微抬著頭看他, “你黑眼圈有點重。”

郗原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下:“我沒注意, 很重嗎?”

“嗯。”景星川點頭, “你昨天幾點鍾睡的?”

昨天在峽穀之巔狙擊小鹽直到他下播, 好像到了三四點, 折騰完睡著後, 七點多鍾又被奧利奧在身上踩來踩去給弄醒了,然後沒多久景星川就發微博了。

這麽看來,好像確實沒怎麽睡。

“我錯了,吃完飯回去睡午覺補一補。”郗原說。

景星川無奈地歎了口氣,邁開腿走進了店內,“走吧,我室友在裏麵等著。”

郗原跟在他的身後,走到了這家店內的一個靠窗角落裏,他們定的是個六人桌,本來孫航和景星川是坐在一邊的,就出去接了個人的時間,一側坐滿了三個人,另一側則空了下來。

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孫航趁著他出去接人那會兒換了個位置。

景星川帶著郗原走進來的時候,坐在同側的三個室友紛紛向他倆行注目禮。

“你坐裏麵吧。”景星川說著,往旁邊側了側身子,示意郗原坐進去。

郗原點點頭,擦著景星川的衣角走進去坐下後,抬頭自下而上地看著景星川。

“嗯……”景星川身邊的朋友不多,比起在外麵社交他更喜歡在家裏打遊戲,這種向雙方互相介紹的事情,對他而言有些陌生,他站在位置上斟酌著開口,“這個是秦光,我們宿舍舍長,這是瞿山鳴,我那天在宿舍就是用他的電腦跟你打的遊戲,最外麵的是孫航,就是那個……”

“我知道,眼熟。”郗原挑了挑眉毛,孫航在出現過在他和景星川視頻中,還誤以為他是景星川的男朋友,這怎麽可能沒有印象。

“他我就不用介紹了吧……你們都認識,郗原。”景星川邊說邊坐了下來。

“不用介紹不用介紹,都知道都知道。”瞿山鳴點頭。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三個室友控製不住打量的眼神還是忍不住落在了郗原的臉上。

“怎麽了?”郗原察覺到打量的眼神,有些好笑地問了句。

“沒怎麽……”秦光說,“就是有些好奇……你和小景真的好早就認識啊?”

景星川唰地一下轉過頭看著秦光。

“怎麽了,最後一節課的疲倦期我閑著無聊在刷你的微博,你那條回複都被頂到熱評第一了,我知道也沒什麽大問題吧?”秦光說。

“是小時候就認識。”郗原說,“我不愛看別人直播,所以一開始沒認出來他。”

景星川撅了撅嘴。

“那還真是緣分,人海潮潮能再見麵就很好了。”秦光說著,喊來了服務生,“今天小景請吃飯,我高低得喝點兒,拿一紮啤酒吧。”

“說的跟我請吃飯次數少了一樣。”景星川佯怒,抬手拍了一下桌子。

“沒少沒少,就是第一次麵對麵見到真實存在的職業選手,我有點兒激動,得壓抑一下,郗原哥能喝酒嗎?”

郗原偏過頭看了一眼景星川。

景星川已經拿過了郗原的杯子,倒了一杯酸梅湯兩個人餐具的中間。

看起來是不想讓他喝酒,又不好意思開口拂了室友的麵子。

“開車來的。”郗原晃了晃放在桌麵上的車鑰匙。

到底隻是朋友的朋友,這句話的內在含義就是在婉拒,室友們也不是不懂這個道理。

“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秦光接過服務生放在桌麵上的一紮啤酒,給自己和另外兩個冤種室友倒了一杯後,看向景星川,“小景呢,喝酒還是喝酸梅汁?”

“酸……”景星川剛開了個口,突然又改了口,“喝一點點酒吧,我好像還沒跟你們一起喝過。”

“你也知道啊,次次去吃飯都抱著你那個椰樹椰汁不放。”孫航打趣著拿過景星川麵前的杯子,給他倒了一杯啤酒,“我還沒見過你喝酒什麽樣。”

景星川捧著杯子,淺淺抿了一口。

好苦,他皺著鼻子把杯子放在了桌麵上。

“能喝嗎?不能喝就再要個杯子喝酸梅汁吧?”郗原的餘光一直注視著他,自然而然地,也將他的表情一覽無餘。

景星川抬起一根手指豎在自己鼻子前:“能喝一點點。”

“小景今天是硬氣的不行哈,上午懟完傻逼主播,中午直接擼起袖子喝酒了。”瞿山鳴笑道,“明天是不是就能上房揭瓦了?”

“哎呀!”景星川皺著鼻子打斷他的話。

“想揭就揭唄,開心就好。”郗原不緊不慢地小聲開口。

這個時候,服務生推著擺滿了菜品的小推車走到了他們桌邊,給正中間的鍋墊上了一層薄膜紙。

景星川端過小推車上的一盤五花肉放在桌麵上,拿著夾子將五花肉片一片一片地擺放在薄膜紙上。

烤盤的溫度高,五花肉放上去,滋滋滋冒起了一層油。

“夾子給我吧。”郗原邊說邊從景星川手上將夾子拿了過去,“別被油濺到了。”

景星川手上啥也沒有了,隻好點點頭捧著酒杯慢慢地抿。

郗原一邊熟練地掌控火候烤肉,一邊和景星川的室友們搭話聊天,填補著他所不熟悉的,景星川在大學裏的生活。

“我對小景的第一印象應該的是在軍訓的時候,剛分宿舍的時候我就隻覺得小景長得好看,等到軍訓的時候,小景一個人在隊列裏白到發光,真的就是一眼看過去就能看到他的那種。”瞿山鳴感歎道,“然後小景就被曬傷脫皮,從耳朵到脖子全都紅了一片,塗的那個藥幹在身上像幹透了的牆灰一樣,看起來可慘。”

這話就像在說他有多嬌氣,景星川不自在地咳了一聲,捧著酒杯咕嘟了一大口:“我們軍訓那年太陽多大啊,好多人都曬脫皮塗藥了,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

“你不一樣啊,你曬不黑,我們幾個都被曬得隻剩一口牙是白的了,你還是白的。”瞿山鳴說。

郗原聽著瞿山鳴說的這些,有些心疼地看向了景星川的耳朵。

察覺到他的視線,景星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早就好啦,軍訓都過兩年多了。”

“說起來,小景最開始直播的時候沒有露臉就是因為人還在宿舍,怕暴露我們的隱私什麽的。”秦光噸掉了第二杯啤酒,一邊倒著第三杯,一邊開口,“他那會兒每次直播前都要給我們買奶茶,我還一度以為我在他眼裏是什麽凶神惡煞的形象。”

“那不是怕打擾你們,總得討好一下嘛。”景星川說。

“欸對對對,有一回晚上你們都不在,小景開了攝像頭,我提前回宿舍了來著。”孫航邊想邊說,“我回去的時候小景的狀態好奇怪,支支吾吾地和彈幕解釋說自己是男生,不能喊老婆,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小景第一次露臉直播,有小姑娘誇他好看,直接彈幕喊他老婆。”

“哎呀別說我啦——”景星川喝完杯子裏的酒,忙不迭地把手中的空杯子放到孫航麵前,“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別再揭我的短了!”

郗原一隻手撐在腿邊,聽著景星川忙咧咧地和室友說話,偏過頭很溫和地看著他:“好好好,吃飯。”

長椅的位置到底不算大,郗原的手放在兩個人的腿中間,小拇指輕動就能蹭到景星川柔軟的運動褲。

景星川接過孫航遞給他的酒杯放在桌上,十分沒有威懾力地瞪了一眼坐在對麵的室友們。

推杯換盞間,一紮啤酒已經見了底,隻能喝一點點的景星川也喝下了三杯。

景星川喝完酒後,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郗原看著他不緊不慢地烤肉夾進碗裏,絲毫沒有喝醉的樣子,放下了心。

點的菜吃的差不多後,幾個人都放鬆地坐著,室友幾個打打鬧鬧像小學生,郗原則是撐著腦袋,看著景星川。

“我去一下洗手間。”沒一會兒,景星川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孫航看到景星川站起身,也趕忙跟上了他的動作,“我也想上廁所。”

景星川點點頭,拿過手機向服務生問了洗手間位置後,和孫航兩個人慢吞吞地挪了過去。

“欸,郗原哥。”秦光的臉有些紅,喝完酒後明顯變得有些亢奮,“剛小景在這我不好意思問……”

“你真的在追我們小景啊?”

既然都刷了景星川的微博,看到了景星川的回複,自然而然地,也看見了郗原的那句[追求]的評論。

“嗯。”既然秦光都問出口了,他的室友們肯定都知道,郗原也沒打算遮遮掩掩,“我喜歡他很久了。”

秦光抿著唇,表情變得有些一言難盡。

“你介意?”郗原問。

“啊?不是不是不是。”秦光反應了一下,火速搖頭,“不是介意。”

“就是吧……”秦光有些尷尬地開口,“小景應該是喜歡女孩子的,他說過他有喜歡的人。”

“嗯?”郗原不解。

“本來這話也不該我來說……”秦光歎了口氣,“但是其實能看出來你很在乎我們小景嘛,所以覺得還是提前跟你說一下,讓你早點斷了這個念頭的好。”

“小景之前跟我們說過自己有個喜歡的青梅竹馬的姐姐,那個小姐姐會上樹給他掏鳥蛋,下水給他撈蝌蚪什麽的,他一直都喜歡那個姐姐。”

上樹掏鳥蛋。

下水撈蝌蚪。

除了他郗原,還有誰給景星川做過這些事啊?

“我們前段時間去隔壁的一個小鎮旅遊了不是?小景說的那個姐姐和他就是在那個鎮子裏認識的。”秦光說,“欸你們認識這麽久,你應該知道他喜歡的是誰吧?”

郗原眼神有些放空。

在那個小鎮裏,景星川唯一依賴的朋友,就隻有他一個,從來沒有什麽小姐姐,而說出來的那些事情,每一件都是哄景星川開心的。

景星川喜歡他。

景星川也喜歡他。

景星川一直都喜歡他。

郗原緩緩勾起了唇角,露出了十分溫柔的笑。

秦光看著郗原放空的眼神和似有若無的笑,心想:果然不管人是不是成功的,都要遭受愛情的苦。

“就……就是這樣。”秦光說,“小景是我們很好的朋友,你又是小景從小的朋友,站在我的角度上來看,不太希望你們因為這種事情鬧得不愉快,畢竟小景看起來也很在乎你。”

“嗯,我知道了。”郗原看著秦光,“我知道他喜歡的是誰了。”

二人的談話點到為止,都知道對方的意思後,話題被不動聲色的引到了遊戲上。

等到景星川從洗手間回來還順帶結了個帳回來時,郗原已經答應下來帶秦光和瞿山鳴打排位了。

“回去嗎?”景星川的眼睛亮晶晶的,還帶著一絲潮意和紅。

“好,你不舒服嗎?”郗原看著他的臉色,有些擔憂地開口。

“沒有啊。”景星川下意識地摸了一把臉,“我有些熱,洗了個臉。”

“沒事兒就行,郗原哥你送小景回去,我們仨就打個車溜了啊。”孫航有些醉態,他一隻手扒拉著秦光的肩膀,整個人靠在了秦光身上。

“我沒喝酒,送你們回去吧。”郗原說。

“不用了不用了,太麻煩了。”孫航趕忙擺擺手,“你把小景送回去吧。”

“不是順路麽?”郗原詫異。

“我們打算再逛逛。”孫航說,“沒事兒,你送小景就行了。”

郗原隻得點點頭應了聲好。

等到景星川和郗原走出門時,孫航“噔”地一下從秦光的身上彈了起來。

“你什麽毛病?你要逛什麽?”秦光嫌棄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還尋思著你這酒量怎麽忽高忽低,這麽點兒也給你喝醉了,原來在這裝呢。”

“不逛什麽啊,給他倆一個獨處的空間,咱做什麽電燈泡。”孫航朝著秦光做了個鬼臉。

“嗯?”瞿山鳴偏過頭看他,“什麽電燈泡,不是郗原在單方麵追小景嗎?”

“是啊,但是小景也喜歡郗原啊。”孫航說,“我是搞不清楚他們在玩些什麽,不過這種八百萬瓦電燈泡我不做,誰愛做誰做去吧。”

“你再說一遍,小景喜歡誰?”秦光瞳孔地震,那點兒酒意都散去了。

“郗原啊,你耳朵咋了?”孫航覺得秦光莫名其妙。

“小景不是喜歡小時候的大姐姐嗎?怎麽他媽的成郗原了??”

孫航無語地看著他:“你動一下腦子我求你了,青梅竹馬一定是青梅嗎,不能是竹馬嗎?哪家小姑娘掏鳥蛋撈蝌蚪啊,那是郗原啊。”

秦光:“我操——”

瞿山鳴聽得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後突然彎著腰一陣笑:“笑死我了操,剛剛你倆去洗手間的時候,秦光在這裏苦口婆心地勸郗原不要喜歡小景這個有暗戀對象的直男,結果你現在告訴他小景喜歡的就是郗原。”

“秦光真的小醜,小醜到頭了。”

瞿山鳴和孫航對視一眼,倆人沒忍住湊一起瘋狂笑了起來。

秦光:……

景星川喝完酒走路變得很慢,郗原跟在他的身邊也自覺地放慢了腳步。

郗原帶著他走到地下停車場,一圈一圈地往下繞。

“郗原。”景星川突然站著不動,抬眼看著郗原。

他的眼神有些朦朧,郗原沒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怎麽了?”

手還沒來得及收回來,觸感告訴他,景星川很輕地在他手心裏蹭了一下。

“你把車停哪裏啦,怎麽這麽遠。”

“地下四層,來的時候上麵幾層都沒位置了。”郗原說。

景星川疑惑地看著他:“那為什麽不坐電梯?”

“想跟你多呆一會兒。”郗原說。

“可你黑眼圈很重,你應該動作快一點,然後回家睡覺。”景星川邊說著邊抬手在郗原的眼下輕輕觸碰。

“喝醉了?”郗原笑了笑,“喝醉了會心疼我了啊?”

“沒喝醉。”景星川閉上眼睛,睫毛輕顫,緩慢地搖頭,然後又點頭,“心疼。”

“這還叫沒喝醉?”郗原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腦袋,“先去找車,然後你在車上坐著歇會兒好不好?”

景星川想了想,點了點頭:“嗯。”

而後,他伸出一隻手,放在了郗原的身側:“你牽著我走。”

“嗯?”郗原愣了愣。

景星川對他的遲疑十分不滿,皺著鼻子控訴:“牽、手。”

他的小性子隻會使在郗原麵前,郗原全盤接受,並且樂在其中。

“牽,你都這麽說了,當然要牽。”郗原伸出手,握住了景星川溫熱柔軟的手。

兩個人牽著手在陰涼的地下停車場緩慢地下行,走到郗原停靠的車邊時,郗原突然站定回過了頭,和景星川麵對著麵。

“乖乖。”

“嗯?”

景星川拉長的尾音軟糯。

“你的室友今天告訴我,你有喜歡的人。”郗原湊上前,和景星川靠的有些近,語氣帶著些蠱惑,“他給你掏鳥蛋,給你撈蝌蚪,和你住在一個小鎮,是個漂亮的小女孩兒。”

“是哪個姐姐能在你天天跟我玩的間隙中找到跟你獨處的時間啊?我認識嗎?”

酒精上頭,景星川的腦子轉的很慢,郗原說的這段話他光是理解就理解了很久。

喜歡的人,姐姐,認識嗎?

景星川皺著眉搖頭:“沒有姐姐,是沉沉哥哥。”

“你喜歡的是我啊?”郗原笑著捏了捏他的耳朵。

景星川一隻手還被他牽著,暈乎乎地抬起頭看他。

鬼使神差地,他抬起另一隻手,從郗原的額頭往下,劃過眼睛鼻子,路過嘴唇下巴,停留在了頸側。

砰砰的觸感傳到景星川的指腹上。

郗原就這麽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的弱點放在了景星川的手裏。

景星川看著他,迷茫地皺起了眉頭,似乎在看麵前的人和記憶裏人的相似點,隔了好一會兒才舒展開來。

他重重地點頭:“嗯,喜歡。”

地下停車場陰涼,不知從哪來的一陣風刮過,景星川輕皺著眉抖了一下。

“是不是有點冷,去車裏坐著吧。”郗原拍了拍景星川的頭,鬆開了牽著他的手。

景星川當即皺起了眉頭:“冷,你不應該抱抱我嗎?”

郗原沉默了一會兒,一邊朝著景星川伸出雙手,一邊唾棄了一下禁不住**的自己,明知道景星川喝醉了說胡話,還是忍不住答應。

他的乖乖真的很小一隻,抱在懷裏時額頭剛好可以埋在他的頸窩裏,郗原一隻手環住他的腰,另一隻手規律地摩梭著他細白的脖子。

突然間就想到了他室友說的,軍訓時耳朵脖子脫皮一大片。

景星川不是完全沒有意識,賴在郗原懷裏時,能感覺到郗原動了動腦袋,灼熱的呼吸全都噴灑在了他的耳骨上。

那隻摩梭著他頸後的手捏住了他耳垂,耳骨有冰涼的觸感貼了上來,在微動。

“軍訓曬傷疼嗎?”

軍訓的時候耳朵脖子大片大片脫皮,露出粉色的新肉,上藥時被藥水蜇的生疼的時候,景星川都沒覺得想哭,這會兒被郗原抱在懷裏,問了一句疼嗎,景星川的眼底就不可控地泛起了一層水霧。

“……疼。”

“我該早點找到你的,那樣我起碼可以陪在你旁邊。”郗原無聲地吻了一下景星川早已泛紅的耳骨,語氣中是抑製不住的心疼。

景星川不講道理的點頭:“嗯,都怪你。”

“都怪我。”郗原對他的無理取鬧照單全收。

景星川退出他的擁抱,往後稍稍退了一小步,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

沉淪進去之前,景星川垂下眼眸,微微踮起腳尖,在郗原的下巴上很輕地落下了一個吻。

“我騙你的,我不怪你。”

“我也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