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教室的其他人看著這倆人打啞謎似的說些正常卻又透露出一絲曖昧的話, 心照不宣地交換著視線。
畢竟但凡有些關注郗原的人都知道，這人好像在追他們社團的小福星，還是個不折不扣的戀愛腦。
郗原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示意景星川坐過去。
還沒等景星川考慮好要不要坐在郗原旁邊的時候，宋田田一把薅住了景星川的脖子：“我建議大夥兒先給我們小景磕三個頭。”
突然來的一隻胳膊帶著景星川踉蹌了兩步，下意識地伸手撐在了郗原麵前的桌子上。
郗原伸出手，握住了景星川露在外麵的，纖細的手腕：“小心點。”
手腕被不屬於自己的體溫包裹, 景星川胡亂地點頭：“啊, 嗯嗯……”
“小景，真的有全明星的票送兄弟們啊？”在教室另一端，有人按耐不住, 把話題轉向了這次一起聚在活動教室的初衷上。
“啊, 對。”景星川借著把手上另一杯奶茶放在桌麵上的動作, 用紙杯遮掩, 輕輕拍了拍郗原的手背，示意他鬆手, “不過就隻有五張, 怎麽分聽學姐說吧。”
宋田田像個天生的領導人，鬆開攬著景星川肩膀的手，有條不紊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留出時間讓活動教室的其他人自由組隊。
不算很大的活動教室裏, 大夥兒跑來跑去，找尋自己的未來隊友。
“社團內的小比賽，咱就不去饞隔壁學校電競社的那些人了。”宋田田促狹地眨了眨眼, “全明星在下周末, 平常大家的課都湊不到一起, 就這周末去咱常去的那家網吧把比賽打了吧。”
沒有一個遊戲人可以逃過線下看比賽的**。
更何況是全明星這種，無論自己喜歡的是哪個選手都有很大可能在台上看見的娛樂性比賽。
“我覺得可以。”
“我這就把跟室友周末的約給鴿了。”
“不過我記得虎子姐你那個什麽職稱考試不就是在這周末？你不去嗎？”
“我怎麽去啊，我考試呢。”宋田田聳了聳肩膀。
雖然景星川一開始跟她說給她一張門票讓她悄悄的，別讓其他人知道，但這明顯不合實際。
都是從一個學校裏出去，在一個場館裏看比賽，很可能座位也隔的不遠，宋田田去了的話肯定是會被其他人看見的。
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讓景星川被人詬病。
“但是我為社團做牛做馬這麽長時間，讓小景給我藏了張票，不過分吧？”她用開玩笑的語氣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
“不過分不過分，這有什麽過分的？”
“嗐，多大點事兒。”
“小景是真的有本事哈。”
“有個小小的願望，小景在後台會不會碰到那些職業選手啊，能不能幫我要份Ember的簽名？他退役得猝不及防，我還沒來得及線下看過他的比賽。”
“啊？”景星川靠在郗原的桌前站著，感受著來自郗原的直白的注視，心亂，其他人說的話是一句也聽不進腦子裏，“什麽？”
“你站著發呆啊？”那人笑了兩聲，“找你跑腿給兄弟要簽名呢，Ember的，成了包你到暑假前的奶茶，每天給你送教室去。”
“小景應該要不了。”郗原轉了個頭，視線從景星川的身上精準地轉到了後排說這個話的人，“他在後台不會待很長時間，而且上台的主播和職業選手也不會在一個後台裏。”
“啊……”那人哀歎了一聲，“那好吧……”
郗原低下頭，拿著手機放在桌上敲敲點點，按下發送鍵後，景星川的手機在口袋裏震動了一下。
[郗原：你和他關係好嗎？好的話我幫個忙也不是不行]
[郗原：雖然我和Ember不熟，但我這次的表演賽是跟他一個組打的]
景星川看著手機裏的消息，想了想，如果開了這個口的話，社團裏其他人肯定也會紛紛開口讓景星川幫忙帶其他選手的簽名，答應了一個的話，就沒有辦法拒絕第二個第三個。
[景小星星：不用啦，這太麻煩了]
郗原挑眉。
[郗原：那你呢？有喜歡的選手嗎？]
景星川看到這段話，無奈地看向郗原。
正巧郗原發送後，也抬起頭看他。
兩個人的視線一觸即離。
[景小星星：沒有，我比賽都沒看過幾場]
沒有就好，郗原滿意地收回手機。
“欸，虎子姐周末不去網吧的話，誰去做裁判啊？”有人問道，“不會靠自覺吧，大夥兒都不是什麽自覺的人。”
宋田田轉過頭，滿臉期待地看著景星川。
“我就知道。”景星川偏過頭和她對視了一眼，哭笑不得，“知道啦知道啦。”
“小景去，他可是金主，你們不自覺也得自覺。”宋田田立馬開口。
“小景去的話，原……”當著人的麵，這個原狗倆字兒還好沒說出口，“郗原哥會不會來啊？”
“臥槽你想什麽呢，讓他看我們辣眼睛的操作啊？”
“我感覺你在做夢，並且我有證據。”
“我確實有空。”郗原不緊不慢地開口，“看小景想不想讓我去了。”
景星川：？
麵對著活動教室裏其他人期冀的目光，景星川有些頭大。
“你問我幹嘛，我把你腿綁住不讓你來啦？”他拿過放在桌上的奶茶吸了一大口，不動聲色地往後撤了一步。
這話說出來八成就是有戲，大夥兒的興致更高了，呼朋喚友地找人組隊。
“周五之前把各自的隊伍私發給我，我整理好了發給小景。”宋田田說，“別發在群裏，消息太多，可能會漏。”
“好嘞虎子姐！”
“小景還有別的任務嗎？沒有的話我就帶他吃飯去了？”郗原活動了一下手腕，站起身。
“沒了沒了，你們去吧。”宋田田趕忙搖頭。
郗原順手地從桌上拿起景星川放下的包挎在單肩：“那我們先走了？”
宋田田趕忙點頭：“嗯嗯嗯嗯！”
景星川不明不白地被宋田田推出了活動教室的大門，站在門口時，還能清晰地聽見裏麵的人聊天的聲音。
“原狗不會真的在追我們小景吧？”
“臥槽你是沒看到原狗直播時候的樣子，對小景那叫一個百依百順，你見過原狗之前直播哄人的？”
“他倆是不是已經談戀愛了啊，我怎麽覺得原狗給他背包的動作熟練的一批。”
“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不然也不至於公開在教室裏打情罵俏。”
“沒事的話就帶小景吃飯去了，這不是妥妥的小情侶啊？”
景星川聽著他們說話，有些尷尬。
他急忙推了一下郗原的背，小聲開口：“走了走了！”
“走什麽，我還沒聽夠呢。”郗原心情大好，景星川的同學們都是什麽天使啊？
“那你在這聽，我走了。”景星川推不動郗原，索性放下手大步向前走。
“欸欸欸——”郗原一隻手拽著肩膀上背包的帶子，另一隻手拉住了景星川的手腕，“不聽了不聽了，小景帶我一起走。”
景星川：……
即使隻是活動教室，樓棟裏的人依舊不少，郗原隻淺淺拉了一下他的手腕就鬆開了手，跨了兩步，和他肩並肩一起走出了這棟樓。
景星川的腦子裏全都是社團同學們的話，耳根的潮紅絲毫不褪。
“那，那什麽。”他突然想到，“我同學們那麽稱呼你，你別生氣。”
畢竟站在一個正常人的角度，被人當眾喊原狗，會不高興也是理所應當。
但郗原早就習慣了，這傻逼稱呼就是從他隊友口中流出去的，自然不會因為這個生氣。
“那我生氣怎麽辦？你替他們道歉？”郗原的聲音中充滿了笑意。
聽著這語氣也能知道郗原不氣，景星川站定不動，微微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郗原被他看得一陣心慌：“怎、怎麽了？”
“走。”景星川掉了個頭，“回活動教室讓他們給你道歉。”
郗原趕忙搖頭：“我寬宏大量，沒有生氣。”
生什麽氣，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帶著景星川吃晚飯！
“餓了，你有什麽想吃的嗎？”郗原問。
景星川搖搖頭：“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
“要不要在你學校旁邊的夜市逛逛？”郗原問道。
夜市！
椰子凍！
景星川飛快地點頭。
學校旁邊的夜市都是按照旁邊學校放學的時間開的，所以即使這會兒天還沒黑，夜市門口還是支起了不少的攤子，人流也不算小。
夜市裏大部分小攤景星川都是吃過的，但是到了飯點是真的餓，所以景星川看著小攤上的什麽都想吃。
兩個人逛了沒一會兒，郗原手上就拎滿了大大小小的袋子。
芝士烤腸、烤苕皮、煮蝦滑、魷魚須。
各式各樣，應有盡有。
兩個人都沒有邊走邊吃東西的習慣，所以在買完一大堆東西後，兩個人提著滿手的小吃，鑽進了一家小龍蝦的店裏，點了一大份小龍蝦。
郗原把手上的東西放在桌上，一個個地鋪開。
“我剛讀大學的時候特別喜歡來這條街吃飯。”景星川拿過了一份蝦滑，用簽子串起來了一顆，吹走上麵的熱氣，“之前我媽媽都不讓我出門吃飯，說外麵做的不幹淨，我都饞死了。”
“應該的，你小時候三天兩頭生病，阿姨肯定也怕你吃出事。”郗原說，“確實要少在外麵吃。”
景星川將蝦滑塞進嘴裏，咽下後不緊不慢地開口：“那我得餓死啦，學校食堂不好吃，我又不會自己做飯。”
店員端了一大盤小龍蝦放在桌子上，郗原替景星川燙過碗後，從一旁抽了手套戴上，熟練地剝小龍蝦，放進景星川的碗裏：“那等我追到你我每天給你做飯。”
景星川彎著眼睛看他：“沒追到就不做啦？”
“哦？”郗原挑眉，“可以做啊，要來我家嗎？”
景星川看著他，眨了眨眼，飛快地低下了頭。
可以做。
要來我家嗎？
他就隻是想輕輕地，言語調戲一下郗原，沒想到最後被調戲的還是他自己。
“怎麽不說話了？”郗原彎下身子偏頭看他，“要來嗎？”
“哎呀——”景星川急咧咧地推開湊過來的郗原的臉，“才不要！”
“那好吧，我做飯應該還挺好吃的，真不來啊？”郗原坐直了身子，臉上還留著景星川微熱指尖的觸感，長歎了一口氣，“那我再努努力。”
景星川悶著頭吃飯不搭理他。
郗原看著他害羞的樣子，笑了兩聲，給他剝了小半碗蝦之後摘下手套，也開始動筷子。
買的東西雖然多，但到底沒有主食，你一筷子我一筷子下去，桌上的小吃盒也空了個七七八八。
“好能吃啊。”景星川看著桌麵的空盒子咂舌，“但我還想吃椰子凍。”
“去買唄。”郗原起身結賬。
“我超愛吃椰子凍。”景星川慢悠悠地往椰子凍的小店麵晃去，“這個我請你吃。”
“行啊。”郗原點頭。
景星川鑽進店裏，郗原跟在他的身後。
“椰子碎、葡萄幹、紅豆、果醬，這些你都要嗎？”景星川轉過頭看他。
“點跟你一樣的就好。”郗原說。
“好。”景星川點了兩份隻加椰子碎的椰子凍，遞了一份給郗原，“其他配料我都覺得太甜了，蓋住了椰子的味道，所以每次都隻加椰子碎，我覺得這樣最好吃。”
“那我回去嚐嚐。”郗原說，“我開車送你回去？”
“走走吧，我家離學校又不遠。”景星川抬手指了個位置，“不對，還是開車吧，不讓你等會還要自己繞回來。”
郗原巴不得多和景星川多待一會兒，多走兩步路算什麽？
“我沒事，陪你走過去一樣的。”
夜色黯淡，兩個人慢悠悠地穿過夜市街，往小區的方向走。
“喲，可愛小主播？”意想不到的人手上拿著牽引繩，站在他們不遠處，小布偶貓大步往前走，卻不想主人已經停在了身後，行進的動作被牽引繩限製住了，整個腦袋往後一仰。
倆人順著聲音看過去。
郗原充滿了警惕地看著麵前這個沒表情很凶的男人。
景星川則是有些尷尬地不知道怎麽開口喊人，畢竟上次喊他段大哥的時候，嚴澈笑了好長時間。
“嗨，好久不見。”景星川隻好抬起手尷尬地打招呼。
“小景，他是誰啊？”郗原做作地將景星川的包從一邊肩上拿下來，誇張地從前麵繞了一圈，挎在了另一邊的肩膀上。
段清煜看著他張揚又像是宣示主權的動作，挑了挑眉。
“呃……”景星川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沒經過嚴澈同意告訴別人這人是嚴澈的男朋友會不太好。
“郗原？”段清煜看著稍微有些麵熟的人，總算是對上了號。
郗原：“嗯哼，你認識我？”
“不認識。”段清煜直白地開口。
他知道郗原還是因為嚴澈直播的那件事兒，說有個醋精為了不讓他和小可愛一起玩，找人蹲點給他下單。
這個醋精就長麵前這個人這樣。
他這一句不認識，把郗原原本想接的話，直接堵在了喉嚨口。
“誰啊？”郗原用肩膀聳了一下景星川。
景星川看著段清煜，用眼神問他：這是可以說的嗎？
段清煜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他是……”
景星川剛說了倆字兒，又開始替郗原尷尬了。
上一次嚴澈說郗原喜歡他，還誤會他和嚴澈的時候，段清煜就站在旁邊呢。
郗原的語氣裏已經有了一些酸味：“什麽人啊，我不能知道？”
“也不是不行，就是……我怕你尷尬。”景星川說。
郗原的腦回路明顯就和景星川不一樣。
什麽身份會讓他尷尬？
不會吧？這個小區裏還有其他惦記景星川的人？
是情敵？
“嗬，有什麽尷尬的。”郗原看著段清煜的眼神已經變味了。
“呃……”景星川已經開始替郗原尷尬了，“他是……”
“嚴澈的男朋友。”
“區區嚴……”
郗原話還沒說完，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這他媽誰？
誰的男朋友？
嚴澈？
嚴澈有男朋友？
那他不是像個傻逼嗎？？
“區區嚴澈的男朋友。”段清煜好心地替郗原把這句話補了個完整。
郗原尷尬。
是真的尷尬。
就像在上課的時候和同桌縮在後排鬥地主，一回頭發現後門是開的，教導主任推著眼鏡跟他說“炸他啊”一樣尷尬。
段清煜替他補完這句話後，他更尷尬了。
“嚴澈有男朋友啊……”郗原幹巴巴地開口，嘴角有些抽搐。
景星川長歎了一口氣，已經低下頭捂住眼睛不忍心看了。
“是的。”段清煜的交際能力十分強悍，絲毫不覺得這種場麵有多尬，“我又不認識你，我知道你就是因為你亂吃飛醋。”
郗原：……
他媽的。
景星川抬起胳膊肘撞了一下郗原：“尷尬不？”
郗原嘴硬：“還好，嚴澈不在，沒那麽尷尬。”
“他是不在，他在家陪你朋友的朋友打遊戲呢。”段清煜蹲下身抱起貓貓。
郗原沉默不語。
他媽的，真尷尬啊。
景星川歎氣，鬆開了捂著眼睛的手：“那個，段大哥，我們就先……走啦？”
“你們等會不是直播嗎，你帶他去你家直播？”段清煜問。
“不是不是不是。”景星川連忙擺手，“剛吃完飯，他送我回來。”
“哦，那拜拜，我正好也遛完了貓回家陪老婆了。”段清煜揮了揮手，抱著貓王他們的反方向走了。
景星川抬起頭和郗原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尷尬無語和不知所措，突然間的，倆人都像被戳中了笑穴一樣，麵對著麵笑了出聲。
“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啊，我還真吃嚴澈的醋吃了好久。”郗原笑夠了，無奈地看著景星川開口。
“不太好說，畢竟是他的私事，我告訴別人不太好。”景星川說。
“欸，你跟他男朋友又是怎麽認識的？”郗原問。
“就是上次我不是跟你打電話的時候嚴澈喊了我一聲，我就把你電話掛了嗎，就是那天認識的。”景星川想了想說。
郗原回想起那天，他得知景星川為了嚴澈掛他電話後內心有多無助，多委屈，得知景星川抱了嚴澈的小貓咪後，第二天醒來就去貓舍接了個祖宗回家搗亂。
然後現在發現，當時的想法都是他的臆想。
郗原沉默又破防。
還很尷尬。
他鬆懈著肩膀，不住地歎氣。
“都說了怕你尷尬，你還要問我。”景星川無奈地伸出手拍了拍郗原的背，“別尷尬啦，人都走了。”
“他們直接告訴你他們的關係的嗎？”郗原問，“還是你看見了什麽？”
“嚴澈給我介紹的時候就是直接說的，這是我男朋友。”景星川想起來，那天回頭的時候，看到他們在接吻，“看……”
他微微抬著頭，目光落在了郗原的唇上。
他不僅看到了嚴澈和段清煜接吻，他還後知後覺在玩遊戲的時候幻想過，自己會和喜歡的人接吻。
“沒看見什麽。”
夜幕遮蓋了景星川泛紅的臉頰，月光也在替他遮掩。
郗原不疑有他，點了點頭。
“那我先走了？”景星川往小區大門的方向指了指，在郗原的注視中邁開了腿，走進了小區，在單元樓門口摁下了電梯。
等等。
好像哪裏不對。
怎麽感覺……這麽輕鬆啊？
“星星——”郗原的聲音由遠及近，“等會等會。”
郗原快步走到他麵前，把挎在肩上的包給了他。
“我就說感覺哪裏不對勁。”景星川接過包，背在身上，“對了，你怎麽知道我住這一棟啊？”
“我哪兒知道。”郗原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往回走了兩步發現你包在我這，就找門衛開了門禁，給你發消息你好像沒聽見，我就四處看了一下。”
景星川摸了摸口袋，空的，他又翻過背包，拉開最外層拉鏈，摸到了自己的手機。
“不好意思啊，吃飯的時候手機放包裏了。”
“沒事兒，幸好我看了一圈看到你了。”郗原說，“你今天的衣服還蠻好認的。”
景星川低下頭看了一眼，白色的T恤外套了一件很薄的天藍色條紋襯衫。
十分大眾的穿搭，也隻有郗原會覺得好認吧？
“嘀”的一聲，電梯下行，停在他們麵前打開了門，電梯裏空無一人。
“那我先……上樓啦？”景星川指了指電梯門，邁步走了進去。
“等會兒——”
在電梯門關了一半的時候，郗原突然伸手攔了一下，嚇的景星川趕忙瘋狂按開門按鍵。
“你瘋了啊？直接用手攔電梯？”
“沒，這門關的慢，攔不住我就鬆開了。”郗原搖搖頭，深呼一口氣，看著表情不太好的景星川，“你別害怕。”
“我就是……”郗原看著他。
“你上次和我說好久不見，我回了你一句好久不見。”
“但我漏了一句沒有說。”
郗原跨步走進電梯裏，抬手很輕地摸了摸景星川的頭發。
“乖乖，我好想你。”
景星川看著他，抿了抿唇，破天荒地沒有再去糾正他的稱呼：“嗯，我知道啦。”
曖昧的氛圍在電梯裏暗湧，沒有人去碰電梯按鍵，電梯門緩緩關上，數字一下一下地跳動。
“一直都不敢問你，你想過我嗎？”郗原無聲地歎氣，“怕你說沒有，又怕你其實沒有，卻騙我說有。”
“嘀”地一聲，電梯門緩緩開啟，打散了電梯內的氛圍。
“回去吧，我也回去了。”郗原沒聽見景星川的回答，往旁邊讓了個位置，摁下了一層的按鍵。
景星川走出電梯，回過身，兩隻手握著背包的帶子，看著電梯緩緩關上。
僅剩一條縫的時候，兩個人的視線在電梯縫隙中交匯，郗原聽見了景星川的聲音。
“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