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星川歎了口氣, 想打斷郗原的話時，動作還是慢了半步。
“你好你好，我之前看過你的比賽。”孫航和景星川肩並著肩蹲著, “小景有你了不起。”
景星川：……
“沒有的事。”郗原謙虛地擺擺手，“還要謝謝你們在學校照顧他。”
景星川：……
“也沒有很照顧, 小景很乖的。”孫航搖搖頭。
景星川：……
“那還請你們在學校照顧他一下，他從小身體不太好。”郗原囑咐道。
景星川：……
孫航還想開口, 景星川總算找到了機會打岔。
“打住，打住。”他趕忙開口，轉過頭看著孫航, “要麽我把手機給你, 你倆聊？”
“這不用了。”
“倒也不必。”
郗原和孫航的聲音融在一起, 傳入他的耳中。
孫航站起身, 拍了拍景星川的腦袋：“那我先過去了，我番還沒看完, 要趁著期末月之前趕緊看了。”
景星川抬著腦袋對著他點點頭。
隔著一扇沒有關嚴實的玻璃門，景星川聽見孫航拉開椅子戴上耳機弄出來的劈裏啪啦的動靜。
“呼——”他無奈地看著屏幕裏的人。
“男朋友？”郗原想要裝的鎮定一些，但聽到景星川室友的這句話, 又沒聽見景星川的反駁, 他的笑容實在是藏不住, 導致他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的豐富多彩。
“什麽男朋友，我沒有男朋友，你不是我男朋友。”景星川急切地小聲反駁，“你們說話太快啦, 我都插不上嘴。”
“那好吧。”郗原低了低頭。
景星川看著屏幕裏, 郗原骨節分明的手指插進墨色的頭發中, 把長的有些遮住眼睛的頭發往後捋, 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幸好郗原沒有問他為什麽孫航第一眼就覺得他是自己男朋友，不然景星川還真的回答不出來。
總不能說，其實我也喜歡你很久了吧？
“晚上有什麽想吃的嗎，等你放學再去電競社走一趟肯定挺晚了。”郗原說，“你帶我喝奶茶，我帶你吃飯。”
他沒有用“請”這個字，他覺得這個字更多的是兩個生人之間的客套。
“我請你吃飯吧，上次你請我吃過了。”景星川說，“禮尚往來。”
“我們的關係應該不需要禮尚往來吧？”郗原笑著看他。
景星川看著他深邃的眼底露出的笑意，心跳慢了一拍：“我、我們什麽關係了？”
“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關係啊。”郗原說，“我在追你啊，哪有讓被追的人花錢的道理，是不是？”
景星川雖然沒談過戀愛，但從鎮子裏搬出去後，在家時沒少陪媽媽看各種各樣的狗血電視劇。
好像……真的是這樣？
但是轉念一想，郗原是不愛看電視的，他怎麽知道？
“你追過很多人嗎？”景星川狐疑地看著他，“你怎麽知道？”
“我哪兒啊——”郗原冤枉極了，“我從小到大就喜歡你一個了，我還能追誰啊？”
“都是我隊友告訴我的，他一年換八千個女朋友，追人有心得。”
遠在戰隊基地的wayway突然接二連三地打噴嚏，他揉了揉鼻子腹誹，不會是感冒了吧？
“那好吧。”郗原的這句“從小到大”讓他心底一軟，景星川鼓了鼓嘴，“你忙不忙，帶我玩一會兒英雄聯盟吧，我虛的慌。”
“好，你上線。”郗原點頭。
“那電話先掛啦，等會遊戲裏語音。”
景星川站起身時，長蹲的後遺症讓他眼前一黑，腿也有些麻，他扶著牆晃了晃腦袋，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瞿山鳴的桌子前，行動不暢使得他不小心踢翻了擺在中間的垃圾桶。
好在垃圾桶裏就隻有幾張紙，塑料桶被撞倒在瓷地板上，彈了兩下，發出不小的聲響。
聽到動靜的倆人不約而同地摘下耳機回過頭，看著景星川認命地蹲下身，扶起來了倒地的垃圾桶。
“腿咋了？”秦光問。
景星川咧了咧嘴：“蹲麻了。”
秦光：……
“好端端地你蹲著幹什麽？”
景星川搖搖頭，沒說話。
要不是郗原突然彈了個視頻，他又鬼迷心竅接了起來，能在陽台蹲那麽久嗎！
他起身拉開瞿山鳴的椅子，一邊打開他電腦上的英雄聯盟，一邊傾著身子捶腿。
酥麻感順著小腿一直往上蔓延，泛著細密的癢。
一貫地經驗告訴他，隻要腿擺著不動，就不會有其他的感覺。
自己捏不如等它自然恢複。
他拿過瞿山鳴的頭戴耳機，調整了一下大小後，箍在了頭上，輸入了自己的賬號密碼。
加載界麵還沒過完，就聽見了耳機裏邀請入隊的聲音。
等到他加入隊列後，郗原開始排隊。
“我這個ID我不太喜歡了，我想改一個。”郗原說。
“改成什麽？”景星川看著他那的ID，問道。
他想到最開始的時候他還問過郗原是不是真的過敏，還友情建議郗原過敏要去醫院看看。
想笑。
“還沒想好。”郗原說，“來問問你的意見。”
“我也不會取ID呀，不然我也不會所有遊戲都是一個ID了。”景星川說。
“那為什麽英雄聯盟不叫沉小星星？”
“……之前確實叫這個。”景星川想了想，歎了口氣開口道，“因為有點兒像女孩子的ID，總有人又要罵我，出來又要加我好友跟我說‘妹妹一起嗎’，我就改掉了。”
“改的第一個ID是‘別揍我了求求你’，然後發現改了這個ID後，對麵揍我揍的更起勁了，然後就改成了現在這個，改完發現這個遊戲我實在是玩不太明白，就沒怎麽玩了。”
郗原聽他說有人又要罵他又要加他好友的時候眉頭緊皺，都他媽什麽玩意兒啊？
聽到景星川的第二個ID又有些想笑。
這個遊戲裏，越是把這種“別打我”之類的話放在ID上，越容易被對麵針對。
“征求一下你的意見。”郗原突然開口，“我能擅自跟你用情侶ID嗎？”
“啊？”景星川愣。
“想改成，別不想玩啦。”
“不要，不可以。”景星川火速搖頭。
他還沒同意郗原的追求呢，才不給他順著杆子往上爬，去直播間裏顯擺的機會。
“那你給我想一個，你說什麽我就改什麽。”郗原說。
景星川撐著腦袋，在瞿山鳴的書桌上環視了一圈。
看見了一個很小的奧特曼擺件。
他突然玩心大發：“真的嗎？我說什麽就改成什麽呀？”
“嗯啊，都聽你的。”郗原聽出來了景星川語氣裏的玩鬧，倒也沒太在意。
一個ID而已，能讓景星川開心就好。
“超級無敵霸龍戰士。”景星川微微眯著眼睛，“多帥呀，適合你。”
郗原：……
語音裏的郗原聽到他說出來的這個ID後，一言不發。
一陣沉默後，景星川突然意識到是不是自己的玩笑開過頭了，郗原無論怎麽說曾經也是個有名的選手，讓他改個這麽幼稚的ID去直播，好像影響是不太好。
“我開玩笑的……”
話音剛落，小隊裏的郗原已經退出了隊伍。
景星川睜大了雙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隻剩下他一個人的屏幕，委屈感從胸口往上泛。
雖然自己這個ID取的是過分了一點兒，但也不用一句話也不說就退隊呀。
還沒等委屈感泛到心頭，他的小隊裏就自顧自地進來了一個人。
[超級無敵霸龍戰士]
“太久沒改過ID，他提醒我改完了自動重登，我手一快就給點了。”郗原解釋說，“這ID挺好，還挺帥。”
“還以為你生氣了。”景星川耷拉著眉眼。
“怎麽可能？這輩子不跟你生氣。”郗原對他的話感到詫異，“房主變成你了，開始吧。”
景星川看著亮起來的按鍵，遲遲沒有摁下去，郗原的話砸在心上，一片柔軟。
他歡快地動了動腿。
“嘶，嗯……”小腿的酥麻隨著他的動作再次往上蔓延，景星川皺著眉，發出了粘膩勾人的聲音。
郗原聽著他突然發出的，帶著微微喘息的聲音，不自覺地舔了舔唇：“怎麽了？”
“剛剛在陽台腿蹲麻了。”景星川擺正了自己的腿，讓它自個兒平複，“突然動了一下，有點不舒服。”
“下次別這麽蹲了啊。”郗原無奈地開口，“我這麽見不得人啊？”
“哎呀不是——”景星川連忙轉移話題，“能不能不打5v5啊？”
“打1v1？”郗原說，“也行啊，但是solo沒有辦法連遊戲語音，得用微信。”
“好。”景星川點頭，在瞿山鳴的屏幕上找到電腦版微信登錄後，給郗原發去了語音通話。
郗原接通後，退出了匹配的房間，建了一個自定義後，邀請了景星川。
“你想學什麽英雄？”郗原開始後，問道。
“我就會玩個石頭人。”景星川歎氣，“哦不對，現在還會玩貓咪了。”
“如果想玩可以秀又不算很難的英雄，就可以玩劫啊、妖姬這種。”郗原翻看著英雄列表說道，“如果想穩著玩兒打發育，發條光輝這種吧。”
“我想玩不容易死的。”景星川實話實說，“技能還簡單，石頭人這種。”
“啊。”郗原忍不住失笑，“石頭人這種呢，在我這裏就是一抓一個死，移動的三百塊和經驗寶寶。”
他來來回回翻看著英雄列表，找出了一個技能簡單不太容易死的英雄。
“小法師吧，這個英雄的法強可以靠被動疊，完全可以出肉裝。”郗原說，“有控製有輸出大招還是指向性，很簡單。”
景星川點點頭，在英雄列表裏找到小法鎖定。
他從來沒有玩過中單和AD，這兩個位置在遊戲裏是主要輸出位，他不敢玩兒。
但現在是和郗原的1v1，又是教學局，既然郗原說這個英雄簡單又能保命，那他就玩這個好啦。
進入遊戲，郗原拿的是劫。
“推薦出裝推薦你出什麽？”他問。
景星川打開裝備麵板：“盧登的激**。”
“不用按照推薦出裝來，打劫出盧登沒有什麽必要。”郗原說，“劫傷害高身板脆，出盧登會傷害溢出，並且沒有辦法保命。”
“對線這種物理傷害英雄的時候，第一件可以直接做金身的一個小件，叫探索者護臂的，多那麽幾點護甲很可能就讓刺客秒不掉你，神話裝也可以首選永霜或者破碎王冠這種保命性強的。”
談到英雄聯盟時，郗原的語氣是自信且大方的，沒有平常跟他說話時那種過於放鬆的神態，也沒有開玩笑般的各式各樣的語氣。
倒真的像個小老師。
“你的技能你先試試，我看著你。”
兩方兵線各自上線，郗原有意把兵線控到正中間，不緊不慢地開口教學。
到了三級後，景星川扔出了剛學的控製技能，一個空間牢籠。
“這個框生成會有一段時間，並且隻有在碰到邊緣的時候敵人才會被眩暈。”郗原被框在框裏，走到了框的邊緣上，“你看，就是這樣。”
“所以如果出的是永霜的話，可以永霜起手定住敵人，再直接放E，讓框的邊緣和英雄重合，達到控製的效果。 ”
景星川聽著他說，等到技能CD轉好後開口：“你能不能站著別動，讓我試一下。”
郗原聽話地停下了補刀的動作，站在原地。
景星川試了試，調整著位置，讓牢籠出來的一瞬間直接碰到劫，將他暈住。
“太慢了。”郗原作為一個打野英雄，對線上的英雄技能也得了解透徹，他輕笑著開口，“不過沒關係，慢慢來。”
郗原一點一點地給他講對線不同英雄時候的出裝思路，用常規中單和他一個一個試驗，景星川學的認真。
“還在玩？”秦光走到他身後，“還有半小時上課了，幫山鳴拿一下書，打完這把走了。”
景星川：“嗯嗯好。”
“你在solo啊？”秦光湊近了看他的屏幕，“超級無敵霸龍戰士……你已經開始和小學生solo了嗎？”
小學生郗原：……
“不是不是，是郗原。”景星川好笑地搖搖頭，“他在教我玩。”
“這麽教怎麽學的會啊，等回頭你有空來宿舍，哥直接手把手教你。”秦光說。
“讓其他人手把手就不必了吧？”郗原的聲音從一本正經的教學變得充滿醋意，“我也能手把手教你，我肯定比你室友教的好。”
又來了又來了。
郗原是真的會順著杆子就往上爬，還有著奇妙的勝負欲。
“哎呀，上課去啦上課去啦，晚上見。”景星川趕忙開口打斷郗原施法。
郗原心情大好：“好，晚上見。”
秦光沒想太多，他不知道郗原和景星川以前的那些事兒，也不知道兩個人已經見過麵了，這句晚上見聽進去，也隻是以為晚上一起直播罷了。
“你跟他現在關係這麽好了？”秦光揚了揚眉毛。
“就，挺好的吧。”景星川點點頭，“嗯，挺好的。”
“挺好就行。”秦光拍拍他的肩膀，“你拿一下山鳴的書，我去樓下買瓶水等你倆。”
景星川點頭說好。
腿麻的感覺已經完全褪去了，景星川站起身，抽出了書櫃上瞿山鳴的書，又貼心地給他捎了兩隻筆後，看向孫航的位置。
桌邊已經沒有人了，電腦屏幕上的動漫還暫停著放在那裏。
景星川抬起頭，衝著他的床鋪喊了一聲：“孫航？”
“啊——”孫航的聲音帶著困倦，“上課了？”
“嗯。”
“秦光下樓了啊？”孫航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從樓梯上下來。
“嗯，他說他在樓下等我們，他先去買水了。”
秦光和瞿山鳴都不在宿舍，孫航的八卦欲一下就上來了：“你和郗原，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啊？明明上次你跟我說的時候他還不冷不熱的。”
“我沒跟他談戀愛，”景星川說，“你快去洗個臉吧。”
“沒談他給我囑咐那麽多？我還跟娘家有人出嫁了一樣跟他說話。”孫航走到洗手池旁，彎著腰掬起一捧水，“那你倆現在啥關係？就好朋友啊？”
“嗯……也不是吧？”景星川想到郗原的說法，“追求者和被追求者。”
“你在追他？”孫航詫異，他想象不出來景星川追別人會是什麽樣子。
“他在追我。”
景星川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這句話裏，帶了多少雀躍。
孫航有些無語。
景星川是喜歡郗原的，郗原在追他也就意味著郗原也喜歡他。
就這還沒談戀愛？
你們男同花樣真多。
秦光站在自動販賣機旁邊，看到兩個人抱著書下樓後，把手中的剛買的兩瓶水遞給了他們：“一人三塊，轉我微信。”
“這點錢也要？兄弟給你買水買少了？”孫航接過他遞過來的水，無語地開口。
“本來沒想要。”秦光說，“你們動作太慢了，我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門口站好久。”
景星川嘿嘿笑了兩聲，掏出手機給秦光轉了三塊錢。
他們這邊因為孫航動作太慢耽誤了時間，瞿山鳴那邊以為室友們會占位置，結果導致四個人不約而同地踩點進了教室，教室裏的位置已經所剩無幾了。
“兄弟們，我去後麵看動漫了啊……”孫航眼尖看到後排還有的空位，湊到景星川耳邊開口。
還沒等拿著書往後衝，坐在講台上的老師抬起了頭，指了指第一排的位置：“跑哪兒去，這排還是空的看不見啊？”
上課大部分時間都乖乖的景星川坐那兒都一樣，老師語氣一嚴肅，他就立馬拿著書在第一排坐了下來。
瞿山鳴和秦光也接二連三地坐了下來。
“嘿？”孫航認命。
一直到下課的時候，孫航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景星川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幹嘛呀這是？”
“接受了知識的洗禮，我得回去緩緩。”孫航擺了擺手，搖頭歎氣。
景星川無語。
他抱著書走出門，一眼就看見了門口靠著牆等他的宋田田。
“學姐。”他走到宋田田麵前揮了揮手。
“我剛到。”宋田田說，“剛剛約了其他人來活動教室，說了有全明星門票當比賽獎品，這幫人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景星川跟在宋田田身後，往活動教室的方向走。
“這個票我回頭按市場價撥社團經費給你。”宋田田說。
“嗯？不用的。”景星川連忙擺擺手。
“沒有說社團活動獎品由私人出的道理。”宋田田態度堅定，“反正咱的經費基本都是去網吧打比賽用的，還拉了網吧讚助，這會兒剩了不少，這點兒還是出的起的。”
“再說了，這票也不是說買就能買到的。”
景星川怎麽說宋田田也不鬆口，他隻好點頭。
路途中，景星川看見奶茶店：“學姐等會，我想去買個奶茶。”
“行，剛好我也買一杯。”
兩個人並排走進了奶茶店，宋田田很快點好了自己想喝的飲品。
景星川還記得自己說的要請郗原喝奶茶，他打開手機，打開了和郗原的對話框，一邊給自己點單一邊打字問郗原想喝什麽。
[郗原：和你一樣就可以]
“奶綠加兩份椰子凍，常溫三分糖。”景星川關了手機，抬手對著店員比了個2：“兩杯一樣的，謝謝。”
“嗯？怎麽買了兩杯？”宋田田看著他的動作，“你要喝兩杯啊？”
“沒有沒有，給別人帶的。”景星川解釋道。
“嗯？”宋田田奇了，“給誰啊？”
“郗原的。”景星川小聲說，“他現在應該在電競社等我。”
宋田田的表情從呆滯變成了震驚，從震驚變成了不可置信。
“真的假的？？”
景星川撓頭：“應該是真的吧？”
宋田田打開電競社的微信群，群裏已經震驚翻了天。
[臥槽虎子姐快來——]
[郗原怎麽來了啊啊啊啊啊啊！！]
[我上次沒敢要簽名，這次直接火速衝，他脾氣意外的好好啊]
[原狗染頭以後意外地更帥了我操]
[都他媽是男人，為什麽他又帥遊戲打的又好]
“臥槽？”宋田田眨著眼，確定自己沒有眼花，“臥槽？？”
景星川接過店員遞給他的兩杯奶茶和屬於宋田田的那一杯，遞給她後衝她眨了眨眼：“走吧？”
“小景，有你真是我們的福氣！！！”宋田田激動地幾乎破音。
上一次郗原即使也去了他們的活動教室，到底是被宋田田請過去的，他們再怎麽激動也不敢造次，但這次不一樣，郗原是自己主動來的！
主動和被動，那能一樣嗎？！
宋田田忍不住加快了腳步，景星川無奈地跟在她身後。
活動室的大門是開著的，裏麵各自聊天的聲音混在一起，有些嘈雜，景星川剛走到門口，就和坐在靠門桌邊的郗原對視了一眼。
郗原穿著最簡單的白T恤黑褲子，搭了一雙白色運動鞋，墨色的頭發隨著窗外吹進的風在空中小幅度擺動，看起來青春肆意，和活動教室裏的其他同學沒有什麽兩樣。
他懶散地撐著腦袋，表情放鬆，含著笑看著在門口站定的景星川，朝他伸出手：“小景，我的奶茶呢？”
景星川的身邊隻有同學會這麽稱呼他，郗原在活動教室裏聽別人小景長小景短，這會兒也有樣學樣地喊他小景。
景星川往前走了兩步，把手中的奶茶放在他的桌上。
郗原接過，戳開奶茶，語氣像是抱怨，更像是撒嬌：“等你好久。”
“下次還能來等你嗎？”郗原衝著他做口型。
景星川看著他，抑製不住心底傳來的柔軟的笑意，很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