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嚴澈手中的小布偶又嬌滴滴地喊了一聲。

“對了, 這……”嚴澈揚起了握著男人的手,正準備向景星川介紹。

景星川趕忙衝他搖了搖頭,撥開耳邊的頭發, 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機,示意自己在打電話。

嚴澈了然地點點頭。

“那個,我碰見熟人了, 我先掛電話啦?”景星川把手機從口袋裏掏出來,夜色中,手機屏幕泛出的光打在景星川的臉上,長睫落下的陰影劃出好看的弧度。

郗原和他掛著語音的時候, 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 自然聽見了那一聲嚴澈的“星星”,也聽見了景星川帶著震驚的一句“小澈”。

怎麽又是嚴澈啊!!

這個人怎麽都堵到景星川家門口去了!!

可惡!

但是郗原找不到話去拒絕景星川的這個決定,隻能幹巴巴地開口:“好,你早點回家, 到家給我發個消息。”

“好。”景星川說完後, 摁下了屏幕上的那個紅色掛斷按鍵,嘟的一聲後, 耳機內歸於平靜。

景星川摘下耳機塞進耳機盒放進口袋。

“好啦。”

“唔,”嚴澈看著他的動作, 把貓貓的牽引繩遞給了旁邊的男人, “對了, 這是我男朋友,段清煜。”

“啊,你好。”景星川的視線在段清煜的臉上掃過, 很快就低下了頭。

怎麽會這樣, 他之前還在跟嚴澈說在早餐店看到了很凶又很寵老婆的大哥, 這會兒就又見到了,還是牽著嚴澈的手。

感情那個被寵的老婆就是嚴澈啊……

不過段清煜應該不認識他……吧?

隻要不認識,就應該尷尬不到他身上。

“喲,又見到了。”段清煜的聲音不似嚴澈那般少年,透著一股成熟感,“我是長得凶又寵我們家小澈的……大哥。”

景星川尷尬地嗚咽了一聲,腳趾在鞋子裏瘋狂蜷縮。

“你別鬧他啊。”嚴澈無奈地捏了一下段清煜的手指,看向景星川,“之前他跟我說他去買早飯的時候看見你了,剛好你那天下午也跟我提了一下,我就順口說了說。”

“不、不好意思啊……”

“長得很凶”這種缺德的形容詞被本人知道,尷尬程度真的成倍增長。

景星川有些絕望。

“沒事,我長得不平易近人你也不是第一個說的。”段清煜聳了聳肩膀,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不過寵老婆這個評價我很喜歡。”

嚴澈無奈地歎了口氣。

“欸說起來,你們怎麽在這裏,住這附近嗎?”景星川想趕緊遠離關於段清煜評價的這個話題。

“嗯,住那邊。”嚴澈回過頭伸手往一個方向指了指,“今晚沒什麽事兒,就和我男朋友出來遛遛貓。”

離景星川的小區不算遠。

“喵喵~”

牽引繩挺長的,小布偶見自家倆主人都在和人聊天不搭理自己,邁著高雅的步伐走到景星川的腳邊,圍著他的小腿轉了兩圈,牽引繩纏上了景星川的小腿。

“崽崽,幹嘛呢你?”段清煜蹲下身輕扯了一下牽引繩。

“對了,之前說讓你來我家跟貓貓玩,你要不要陪它玩會兒?”嚴澈看著景星川問道。

景星川感受著熱乎乎毛茸茸的貓貓貼著自己的小腿,低下頭和抬著頭的貓咪對視:“可以嗎?”

“可以啊。”嚴澈說,“哥,把牽引繩給他吧。”

景星川接過段清煜遞給他的牽引繩,在原地圍著貓貓轉了兩圈,把纏在小腿上的牽引繩掙開後,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貓貓頭。

“你今天沒有直播嗎,怎麽從外麵回來的?”嚴澈問道。

“播了,我今天去遠方哥家裏蹭飯,太晚了就在他家播的。”景星川說。

嚴澈點點頭:“這樣啊。”

“今天和郗原玩了恐怖遊戲,他好膽小哦。”景星川一邊享受著貓貓在他手上蹭蹭的快樂,一邊慢慢開口,“直播完了還要我陪他聊天,說一個人在家害怕。”

“所以你剛剛是在和郗原打電話啊。”嚴澈說,“那又該誤會了。”

“嗯?誤會什麽?”

嚴澈沒有正麵回答他的話:“他喜歡你吧?”

“啊,啊?”景星川蹲在地上,抬起頭,視線從貓貓身上轉移到了嚴澈身上。

“你沒感覺到嗎?”嚴澈說,“也是,你不喜歡男人的話是很難感覺到來自同性的……不一樣的關注?但我之前跟你們連麥的時候就看出來了哦。”

景星川沒有回話,他是感覺到了的。

“所以你這次看見我掛斷他的電話,他可能會誤會,”嚴澈看了一眼段清煜,“誤會我喜歡你,或者誤會你喜歡我。”

“啊?”

景星川都不知道今晚他對著嚴澈到底說了多少句“啊?”

“我掛斷他電話是怕你剛剛介紹你男朋友的時候被他聽見,畢竟這是你的私事,從我這邊傳播到別人耳中不太好。”景星川想了想說,餘光瞥見段清煜沒什麽表情的那張臉上時,又趕忙擺了擺手,“段大哥,我對嚴澈沒有想法的!”

“段大哥。”

嚴澈看著段清煜,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兒,不知道是戳中了哪裏的笑點,靠在段清煜的肩膀上聳肩笑個不停。

“別緊張啊星星。”過了好一會兒,嚴澈的聲音裏還帶著笑意,“他知道我隻喜歡他的,你別急。”

景星川和貓貓一起蹲在地上,好像吃了好大一口狗糧。

他怔怔地點頭。

“說起來當時去看你直播還是因為他覺得我有點,不夠可愛。”嚴澈玩味地推了一下段清煜,“所以我就找了個可愛的小主播學學什麽是可愛。”

景·可愛的小主播·星川一臉懵。

“但沒學會。”嚴澈擺了擺手,“不過你真的很可愛,會有人喜歡你我一點都不意外。”

那隻叫崽崽的貓沒人摸摸頭,不滿地叫了一聲,邁著前腿跳上了景星川的懷裏,找了個舒舒服服的位置蹭他的頸窩。

“你們家的貓更可愛。”夜裏看不清景星川紅著的臉頰,“它還真的不怕生。”

景星川抱著小貓站起身,順著小貓的腦袋從頭頂摸到小尾巴。

“下次有機會的話可以來我家找它玩。”嚴澈說。

“好啊,今天太晚了,我就先回去啦?”景星川上前兩步,把牽引繩和懷裏的貓貓一並遞給了嚴澈。

“好。”嚴澈接過貓貓,把他抱在懷裏。

看著景星川的背影,他突然想到了什麽,開口喊住了他。

“對了,還有件事兒。”

“嗯?”

“我最近不是每次一到你們連麥時間就會接上單子嗎?那個人好像是郗原的朋友,如果你哪天對他有點想法想更近一步或者其他什麽的話……”

“我可以稍微幫你刺激一下他。”

嚴澈衝著他促狹地眯了一下眼睛。

“啊?好。”

景星川點頭。

“那晚安,路上注意安全。”

“好,你們也晚安。”

景星川和小情侶分道揚鑣,順著自己回家的路慢慢往前走。

嚴澈談戀愛是什麽樣的?

好奇,實在是好奇。

景星川慢吞吞地回過頭,看著兩個人遛貓的背影。

嚴澈懷裏抱著貓,微微抬起頭和段清煜說話,不知道說了句什麽,段清煜湊到嚴澈旁邊,和他接了個短暫的吻。

景星川趕忙收回視線,晃了晃腦袋,直視著前方大步往前走。

回到家後,他脫下了沾了一身貓毛的衣服,換上了家居服。

[景小星星:我到家了]

[郗原:QAQ]

[郗原:我害怕]

QAQ這個表情出來的那一瞬間,景星川甚至懷疑地看了一眼聊天窗口頂端的那個名字。

是郗原沒錯啊!!

[景小星星:還害怕啊?]

回複過來的是一段語音條。

“嗯啊,玩完恐怖遊戲一個人在家還是會害怕,我現在能給你打電話嗎?”

景星川摁下自己電腦的開機鍵,電腦屏幕還沒亮,語音通話就傳了過來。

他將手機開了擴音外放,放在一旁。

“你沒回我消息,我就當你默認了。”郗原說。

從聽完那個語音條到他這個電話打過來,才不過堪堪五秒鍾!!

但是畢竟是他提起來的要玩恐怖遊戲,郗原被嚇成這個樣子,也有他的一部分責任,景星川沒有辦法坐視不管。

“我也沒想拒絕。”

“剛剛碰見的那人……”郗原的聲音有些緊張,“是嚴澈?我聽見你喊他了。”

“嗯,是他。”景星川摁開屏幕上的植物大戰僵屍,開口道。

郗原握著拳頭錘著自己的大腿。

可惡啊,災難總是快我一步。

嚴澈就是那個災難。

“你們聊什麽了?”郗原深呼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開口,“我能知道嗎?”

“其實沒聊什麽,他住我家附近小區,遛貓的時候碰見了就打了個招呼。”景星川把段清煜的那一段給模糊掉了。

嚴澈有男朋友這種事情,從他的口中傳到別人耳中始終不太好。

這話聽在郗原耳中就變了個味道。

什麽啊??

這個人喜歡他的小嬌氣包都已經打探到景星川住在哪裏並且搬到附近去住了??

你媽的你追人這麽直白嗎??

“哦對,他的貓很可愛,他還邀請我有時間去他家陪小貓貓玩。”景星川想到那隻粘人又漂亮的小布偶,麵上的表情柔和的不行。

毛茸茸真的是太可愛啦!

郗原再一次警覺。

這個偶遇一定不是偶然。

誰知道嚴澈抱著貓在景星川的家門口等了多久?

為的肯定就是這一句邀請景星川去他家玩。

見第一麵就邀請人去家裏,這能是好人嗎??

“我也有貓,我能帶著貓找你玩嗎?”郗原一邊說著,一邊打開微博搜索S市貓舍。

“嗯?”景星川睜大了眼睛,“你也有貓貓嗎?什麽品種啊,我怎麽從沒聽它叫過?”

“它沒叫是因為它有自己的房間。”郗原看著花裏胡哨的貓舍一陣腦瓜疼,“什麽品種……你喜歡什麽品種?”

“我都喜歡啊,貓貓都很可愛的。”景星川說。

郗原看著一堆貓舍,隨手點了一個進去:“這樣啊,我家是……”

是他媽啥,這個品種叫啥??

他在一堆圖片裏,找到一隻最順眼的。

“美短起司加白五粉弟弟。”

這名字怎麽這麽奇怪?

“那很可愛欸。”景星川想著美短的樣子,“你害怕的話可以抱著貓貓,會稍微不那麽害怕。”

“雖然我沒有貓貓抱,但我猜是這樣。”

郗原有個屁的貓可以抱,他還在微博給貓舍發消息聯係呢。

更何況,比起一隻毛茸茸的玩意兒,他更想抱著景星川。

“啊,沒用。”郗原說,“抱了,還是害怕。”

“那……你要麽喊你朋友去你家陪你一起吧?”景星川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

他這麽害怕也不是個辦法,萬一晚上睡不著做噩夢……

景星川會覺得愧疚。

“好,我等會喊我朋友來陪我。”郗原說,“他來之前你陪我聊聊天吧。”

景星川沒有異議,他摸了摸自己雖然並沒有什麽肉但是軟乎乎的肚子,關掉了植物大戰僵屍,拿著手機走到了客廳,打開了大屏幕的電視:“可以。”

“你現在在幹什麽呢?”

郗原的問題隨遲但到。

“今晚吃太多了,想運動一下。”景星川摁開switch的開關,拔下手柄,從一旁的櫃子裏翻出了塵封已久的健身環,“玩一會兒健身環,你介意嗎?”

“不介意啊,你有switch啊,那明天要不要聯機玩switch遊戲?”郗原看著自己放在電腦旁邊的switch,眼睛一亮。

“嗯……可能玩不了。”景星川將褲腿卷到大腿根,從家居服露出來的腿纖細筆直,他彎下腰,將腿環固定在了大腿上,“我不是很喜歡出門去健身房,也不喜歡出門跑步,所以我的switch卡帶都是體感遊戲,健身環、有氧拳擊這種,我拿來運動的。”

雖然也不怎麽運動就是了。

“那好可惜,噴射戰士三出來了,還挺好玩的。”郗原的語氣中充滿了歎惋。

景星川看了一眼手機:“你現在在幹什麽呢?”

“在和你聊天。”郗原說。

“不做點別的事情轉移一下思緒嗎,你不是害怕麽,等你朋友的時候看個喜劇電影怎麽樣?”

“不了吧,我怕看電影把我朋友關在門口我聽不見聲音。”

郗原根本不害怕恐怖遊戲,也自然不會喊朋友來家裏陪他,自然而然,看電影也不會把這個虛空朋友關在門口。

他就是怕放著電影景星川會掛斷電話,也怕聽不見電話那端景星川的動靜。

“啊,那怎麽辦?”景星川握著健身環盤著腿坐在地上。

他沒有玩恐怖遊戲的經驗,也沒有哄朋友的經驗。

更沒有哄一個玩完恐怖遊戲怕成這樣子的大男人的經驗。

“我聽著你的動靜就好。”郗原說,“不然家裏沒別的聲音怪慌張的。”

“啊,那貓呢?”景星川疑惑。

“…………貓睡了。”郗原沉默了片刻,看著屏幕裏自己問貓舍的那一句話,想起來自己剛剛還說家裏有貓。

景星川不疑有他,點了點頭:“這樣啊,那我運動一會兒哦,你如果突然怕了就喊我。”

“好。”

景星川站起身,將角落裏的瑜伽墊鋪在地板上,換上了一雙在室內穿的運動鞋後,打開了健身環的新關卡。

他沒有帶耳機,手機開著外放放在身後的沙發上,郗原那邊可以聽見他健身環的背景聲。

與此同時,貓舍的消息也回了過來。

郗原問了一下自己看中的品種還有沒有後,又問了貓舍的位置。

他對貓貓狗狗這種寵物其實沒有什麽好感,小的時候鎮子裏不少別人家養來抓老鼠的田園貓,景星川倒是想摸摸碰碰,但那會兒景星川的媽媽總會製止他,說貓身上細菌多,他身體又不好,容易生病。

景星川鬧了兩次也沒有結果後,就不再吵著要摸貓貓了。

倒是自己每天像個黏人的小貓貓一樣跟在他的身後,一口一個“沉沉哥哥”叫的比誰都甜。

郗原一度以為景星川早就不喜歡貓了,但沒有想到,即使是現在,景星川還是很喜歡小貓。

長情的小男孩兒。

這是不是也意味著,景星川應該也沒曾忘記過他?

想到這裏,郗原勾起來很淡的一抹笑容。

在他晃神的時候,手機裏傳出來的聲音除了健身環冒險模式的背景音外,還有景星川的喘息聲。

這才過去幾分鍾啊,怎麽就開始喘氣兒了。

郗原好笑地搖搖頭。

“累了嗎?”他問。

“呼——”景星川跟著屏幕做著深蹲的動作,做到第十八個的時候,兩條腿已經開始微微打顫了,“累。”

“在跑步?”

“沒呢,在深蹲打boss。”景星川顫著腿站起身,深呼了一口氣,再度蹲了下去,“深蹲好累。”

郗原想著景星川憋著勁兒深蹲腿軟的樣子,聽著他的喘氣聲傳入耳中。

如果不是知道景星川想不到那個層麵的話,他是真的會覺得景星川在勾/引他。

梆硬。

郗原沉默。

“哎不蹲了不蹲了,我腿都酸了。”景星川歎了口氣,啪嘰一下躺倒在瑜伽墊上。

擺爛的樣子做了個十足十。

“運動也不是一蹴而就,慢慢來。”郗原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靠在椅背上扯了扯本就寬鬆的褲子。

“我的switch買來到現在,遊戲時長加起來可能都沒二十個小時。”景星川的臉頰微熱,他用手背貼了貼臉,閉著眼輕喘著開口,“我還很能吃,是真不自律啊。”

郗原:“能吃是福。”

景星川:……

“欸對了。”郗原突然想起來,“之前英雄聯盟全明星的工作人員來找過我,每年的全明星他們都會邀請喵咪直播的主播,他找過你沒有?”

“找過。”景星川說,“我拒絕啦,我又不是英雄聯盟分區的。”

“那……要不要來看看?”郗原說,“我以前的隊友給了我兩張票,我身邊的朋友都是打比賽認識的,他們自己都有票。”

“你想不想看?”

景星川睜開眼,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抬手遮了一下刺眼的光源。

他和郗原隻在學校的電競公開課裏短暫的見過一次,並且兩個人沒有互相打招呼。

如果答應的話,就意味著兩個人要見麵。

“那個時候我應該在拚命複習了。”景星川說,“所以不一定會有時間哦,抱歉啦。”

“……也是。”郗原垂眸,這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景星川拒絕他了,“你學習更重要。”

“欸,你朋友還沒到嗎?”景星川說。

郗原聽著他的問句,沉默了一會兒。

這話鑽進他的耳中,好像有點趕客的意思。

畢竟他的“朋友”一到,兩個人的通話就該掛斷了。

“路上了。”郗原撒著拙劣的謊言,“快到了吧。”

景星川倒真的沒有催他的意思,主要是運動了這麽十來分鍾,他就已經一身的汗了,不洗澡的話難受的緊。

“那我再陪你一會兒?”景星川說。

“好。”郗原點點頭,回神給貓舍回了消息,約定了一個上門看貓咪的時間,關掉了網頁。

“想問你個事兒。”郗原看著自己的屏幕,視線沒有聚焦,屏幕有些模糊。

景星川心中警鈴大響。

郗原不會要說什麽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吧?

他能和郗原這麽正常相處,就是因為即使郗原暗示的再怎麽重,到底沒有挑明,他倆現在的合作期間,他可以揣著明白裝糊塗。

但如果郗原開了口,兩個人之間的平衡就會倒塌。

景星川舔了舔唇:“……你問。”

“如果,我是說如果。”郗原的語速很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吐,“如果你有個很好的朋友,他再一次出現在你麵前的時候,整個人都變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你會不會覺得陌生。”

景星川愣了愣,沒回話。

“我是做個假設,我有一個朋友……”郗原意味不明地把話斷在了這裏。

“我想想啊。”景星川說,“是什麽樣的不一樣呢?”

“就比如你們以前關係很好,他也是個很……溫柔的人吧?”

溫柔這兩個字兒,郗原說的十分不確定,畢竟他從頭到尾就不覺得自己對外是個溫柔的人。

景星川和景星川的家人是例外。

“然後他,”郗原想著當時和兄弟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朋友們的形容詞,“抽煙喝酒燙頭紋身?”

“噗——”景星川樂了,設身處地地想了想,“這些還好吧,畢竟都是外在的。”

“但如果他以前對我很好,再一次出現在我麵前時對我很不好的話。”

“我會覺得他陌生。”

“也會覺得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