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卡卡西的牢騷,鈴乃和他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多少透著點無奈。

 卡卡西本來以為隻是一件十分輕鬆的任務,是抱著旅遊的態度出來執行任務的,結果攤上了這種事。

 本來是C級的護送任務,陡然變成了高難度的S級。

 鈴乃同樣和卡卡西好不到哪裏去。

 她的實力比卡卡西強,但強的有限,沒有誇張到碾壓卡卡西的地步。

 如果是單打獨鬥的話,雪忍之中,的確沒有人需要鈴乃特別留意,即使是那個風花怒濤,在鈴乃眼中也不是很難對付的類型。

 問題在於對方人多勢眾,還有各種麻煩的戰鬥工具,那種查克拉鎧甲暫且不說,應該技術還不成熟,可是之前打傷她的先進弩車,給了她很深的印象。

 簡單的B級追殺叛忍任務,同樣變成了超難度的S級。

 苦無的殺傷力在上忍的眼中有限,那也僅限於數量稀少的情況下。

 縱觀曆次的忍界戰爭中,死在苦無之下的上忍不知凡幾,裏麵不乏有實力強過鈴乃的上忍級忍者。

 忍者同樣是人類,上忍隻是比起一般忍者,在某個方麵的能力更加突出而已,還沒有到‘金剛不壞’的地步。

 麵對數以千計的苦無,一瞬間攻擊過來,造成的心理壓力暫且不說,想要在正麵戰場上全部閃躲過去,忍界之中沒有幾人敢保證不受傷。

 也幸虧鈴乃的生命力驚人,可以在那種情況下死裏逃生,換做另外的人選,變成刺蝟就是唯一的結局。

 因此卡卡西才會說,鈴乃活下去純粹是自己體質的功勞,他隻是適逢其會的把鈴乃帶到安全地點,讓她的身體自動調節傷勢。

 這讓卡卡西感歎著,血繼限界忍者和普通忍者終究是有區別的。

 血繼限界某個領域上的突出能力,普通忍者一輩子都休想追趕上去。

 這種話聽上去殘酷,現實中的對比更加殘酷。

 血繼限界家族出現的精英忍者比例,是普通階層忍者無法相比的。

 普通階層的忍者,平均十個裏麵能出現一個中忍,一百個裏麵出現了上忍,這已經是相當高的比例了。

 而血繼限界家族之中,除非是非作戰人員,凡是成為忍者的,最低限度都是中忍階層,帶土那種神經大條的‘吊車尾’,也能在十三歲之前成為中忍,他們擁有比忍者學校更加係統的鍛煉方法,針對本家族的忍者使用,進行修煉。

 起跑線上就領先了普通忍者一大截。

 之所以進入忍者學校,隻是想要更快的融入村子的體係,並且學習一些基礎運用。

 不說血繼限界家族,單獨的秘傳忍術家族,就擁有完善的忍術、幻術、體術係統,形成了一種流派,經曆了幾代人以上的經驗摸索,和那種在底層到處碰壁的普通忍者根本不同。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要繼續追殺那個叛徒嗎?”

 “啊,這是我的任務,必須要完成,不能夠讓老師失望,不然接下來的半年零花錢就沒有,沒有零花錢就不能去買甜點,不能買甜點,就不充不到能量,補充不到能量,我的實力就無法保持全盛的狀態。這很關鍵。”

 鈴乃認真的回應著。

 “是、是嗎?”卡卡西嘴角微不可查的一抽。

 所以說,你最終的目的其實是想要吃甜點?

 “那麽你呢?帶著這個累贅公主到處跑,想要從雪忍的包圍圈中逃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卡卡西單獨行動,從這麽大的包圍圈裏麵逃出去,是比較困難的。

 雪忍的總體實力不高,在雪之國港口布置的力量,其實十分鬆散,卡卡西一心突破出去,是很簡單的事情。

 但是帶著一個拖油瓶,就需要盡量避免戰鬥,免得引來更多的敵人,被敵人用包餃子的形式殲滅。

 這個道理同樣適用於鈴乃。

 為此鈴乃想好了幾個對策。

 既然硬的不行,就用陰險一些的手段。

 例如暗殺。

 雪忍不可能所有人都呆在一起,第一天殺三個。

 第二天殺五個。

 在三個月之內,做到平均每天殺死三到五名雪忍,三個月之後,雪之國的雪忍將變得不剩下一個。

 那麽一來,任務的難度就會降低到原來的B級水準,不過這樣的長時間磨損雪之國的雪忍戰鬥力,造成的動靜,就是鬼丸率先逃離雪之國,到別的國家去。

 所以,這個方法看似可靠,勝在穩重,但情理上行不通。

 隻要是個人都能知道鈴乃想要做什麽,到最後無計可施的隻能是她。

 最便捷、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找個機會把鬼丸暗殺掉,不和雪忍多做糾纏。

 這個方法比較冒險,不過值得一試。

 總之一句話,絕對不能正麵衝上去戰鬥,就算是正麵戰鬥,也要確保把那些殺傷力強大的弩車全部毀滅,同樣的錯誤不能夠犯第二次。

 “需要冒險一點,問題應該不大。”

 雪忍的高端戰鬥力有限,底層的雪忍戰鬥力,經過查克拉鎧甲的強化,實力也很有限。

 問題是情報,他不知道外麵的雪忍具體情況,不過這方麵也比較好解決,但需要嚴密的計劃。

 “如果需要幫助的話,我可以和你暫時合作。不、不要誤會,我隻是想要還你的這個人情。”

 鈴乃扭過頭,臉色微紅,繼續用別扭的語氣說道。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用。”

 “什麽?你是在看不起我嗎?”

 “不,我沒有這麽想過,但這樣做會對你造成困擾的吧。如果讓你的老師知道這件事,她會怎麽想?”卡卡西不想讓鈴乃難做。

 鈴乃冷笑一聲:“別把老師和你們木葉的狹隘思想相提並論,這種事她根本不會在意,也不會因此懷疑我和你們木葉有所勾結。老師的思想,不是我等可以揣測的高深境界。”

 “你很崇拜她?”卡卡西問道。

 “就像你崇拜你的父親一樣,不,還要在那之上也說不定。”鈴乃的毫不掩飾自己那敬畏的心靈。

 “她是忍界公認的危險忍者。”

 “對於別國忍者,你的老師黃色閃光同樣也是如此,是危險無比的忍者。”

 卡卡西果斷閉嘴,他反駁不了鈴乃的話,和女人鬥嘴,好像男人天生就會處於劣勢之中。

 不說別的,言語的犀利,和那個女人一模一樣,即使是邪魔歪理,也找不到絲毫的反駁可能。

 這點上,師徒兩都沒有任何區別。

 “話說回來,你是海之國的本土人士嗎?”

 這麽沉默著也是無聊,卡卡西想要找一些話題來講,掩飾氣氛的尷尬。

 小雪公主臥在火堆旁邊,安靜的熟睡著,臉上有一些黑灰,神色疲倦,華麗的衣服上滿是泥塵,這幾天也吃了不少的苦頭。

 躲避雪忍的追殺,已經過去兩天。

 也就是說,鈴乃昏迷了兩天才蘇醒。

 對於有著自愈能力的她來說,這個傷勢也算是慘重的範圍了。

 “海之國?不是,我的父母是雨之國的農民。”

 “雨之國?”

 卡卡西找了一塊幹淨的空地坐下,拿著一根幹草在手裏把玩起來,聽到鈴乃的回答後,詫異的問了一句。

 “你想問的是,我為什麽會被老師收為弟子吧。這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東西,跟你說也沒有關係。”

 在潮汐隱村沒有一個可以用來談心的家夥。

 即便是視若神明,所尊敬的恩師,也隻是保持著尊敬和崇拜的心態,無法站在一個高度上。

 說到底,她也渴望著和人自由自在的交流,和夜姬縱然可以說出心事,但始終有著師徒的紐帶,是尊敬,而不是平等的朋友。

 而下麵的潮汐隱村忍者,就更不可能了。

 恩師的高度,她觸及不到,底層的人又畏懼她這個首領的弟子。

 她的孤傲,正是在這種環境下誕生的。

 “我的父母隻是普通人,根據老師所說,我的血繼限界,是極為罕見的異變體,目前她隻發現我這一個個例。之後流浪到茶之國被人販子抓到,當做商品被賣掉的時候,我被緋鶴大人帶走,在老師的基地裏麵生活,然後我展現了和普通人不同的才能,被緋鶴大人發覺,因此送到了老師麵前。老師當時正做著對血繼限界剖析的實驗,對我這種從未在忍界中出現的血繼限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並且我展示出不俗的天賦,老師便順理成章的收了我為弟子。”

 血繼限界擁有比普通忍者更高的天賦,這麽一看,也沒有什麽出奇的地方。

 重點是鈴乃為什麽是雨之國的人,結果卻在茶之國流浪,還被人販子抓到。

 鈴乃後來沒有提及父母,想必是已經因為一些意外死亡了。

 卡卡西歎了口氣,心中產生一絲愧疚。

 雨之國,那個戰爭最為密集的國家。

 造成鈴乃童年淒慘、雙親身亡的原因,根本就是第二次忍界大戰所產生的惡性循序。

 第二次忍界大戰雖然結束,可是影響到今天依舊無法消除。

 無數的人在戰後依舊沒有住所,逃離雨之國,到各國流浪謀生。

 在那樣的情況下,不要說小孩子,連大人都很難存活下去。

 造成鈴乃流離失所,不得不到處流浪謀生,還被人販子抓捕,當做貨物販賣。

 究其根本,是當時木葉、砂隱、岩隱在雨之國發動第二次忍界戰爭,使得雨之國支離破碎,難民無數,悲劇由此而生。

 鈴乃家破人亡,是五大國造成的,現在加入了潮汐隱村,和木葉敵對,成為仇敵,也是命中注定。

 冥冥之中有著一雙手在操縱著一切似的。

 “不用覺得愧疚,弱小是原罪。弱小被欺壓,是天理使然,自然界的生存法則。而且,我對雨之國和父母的概念,現在變得十分模糊,並沒有出現過要複仇什麽的想法。”

 鈴乃的臉上沒有悲哀和歎息,隻是平淡的講述了自己的故事,一點波動都沒有。

 正如她所言,對於國家和父母的概念,隻存在著十分模糊的概念,自然也就沒有仇恨。

 如果說和木葉敵對的原因,那是因為她是木葉叛忍的弟子,剛好被夜姬拯救出火海,和木葉作對的原因僅此而已。

 卡卡西沒有回應,看著旁邊的篝火,火光映照他的雙眸,在眼中閃爍動搖,保持沉默。

 氛圍就這樣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再開口說話。

 耳邊隻有無盡的風雪聲,時間悄然流逝。

 直到洞外的黑暗被驅逐,溫暖的光束從洞外照射進來,洞窟裏麵燃燒一整夜的篝火,也變成了黑乎乎的碎渣,黑灰上冒著餘熱的白氣。

 新的一天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