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飄著鵝毛大雪,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
在這個冬季,雪之國的天氣變得比平常時候還要寒冷,幾乎要把一整年的寒氣全部積攢在冬季釋放出來。
這種冷,不是幹燥的冷,因為臨靠海岸的緣故,從大海上吹拂過來的潮濕海風,也混雜在雪之國的冰雪之中,使得天氣成為一年之中最冷的時候。
昏暗的洞穴裏麵,有著過冬用的幹草,燭火放在石台上,勉強在洞窟裏麵作照明用。
洞口位置用大量的雜草掩蓋,外麵雪地上的蹤跡也經過精心的處理,隻要不主動暴露的話,這種隱秘至極的洞窟,應該不至於這麽快被人發現。
在黑暗中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身體置身在寒冷的冰窟之中,任由黑暗侵蝕,感受不到一絲的暖意。
整個腦袋裏麵都是昏昏沉沉的意識,裏麵的記憶像是被人用筷子狠狠攪拌過一般,變成了一灘漿糊,思緒十分混亂。
感覺在昏迷中,像是沉睡了一個世紀。
睜開眼睛的時候變得異常艱難,鈴乃眼前一片花花綠綠,直到數分鍾之後,頭暈的症狀才逐漸清醒,變得正常起來。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張稚嫩的小女孩臉龐,小女孩看到鈴乃醒過來,先是眨了眨眼睛,然後高興的對著旁邊喊道:“卡卡西先生,她醒過來了。”
“知道了,小雪殿下,在這裏不要大聲說話,說不定會被人發現,我們還在雪之國境內。”
少年沉穩的聲音傳過來。
“抱、抱歉。”小雪公主愣了一下,連忙捂住嘴。
鈴乃轉過頭,看到的是卡卡西正坐在一個火堆旁邊取暖,想要撐起身體,卻發現身體中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身上的傷口雖然因為自愈能力而愈合起來,但體內打得查克拉也變得所剩無幾。
那種重傷的情況下,身體產生了自我保護的功能,使用了大量的查克拉,用來愈合傷口。
“真是會多管閑事,白牙之子。”鈴乃的聲音有些嘶啞,嗓子幹燥的不像話,語氣淡漠。
知道昏迷之前以為聽到老師的聲音,其實隻是一個幻覺,那個人應該是卡卡西才對。
“怎麽說?”
“我們是敵人沒錯吧,我的老師殺死了你的父親,同樣也殺死了你最重要的同伴,兩次對你們木葉下手,暗殺了三代火影猿飛日斬。那個時候,你給我最後一刀就好了。那樣的話,你這次回去就會是木葉的英雄,得到無數人的稱讚。”
鈴乃用對待敵人的口氣和卡卡西說話,表情冷靜,沒有對所謂的死亡產生畏懼。
那種對死亡的畏懼,從很早之前就已經被她拋棄了。
因為畏懼死亡,會讓她對‘生存’兩個字造成困惑。她需要變得更加的堅強、自立。
“英雄嗎?忍者的生涯中,哪有英雄這兩個字,我們又不是小孩子。所謂的英雄,都是死後才成名的。”
“那為什麽……”
“我隻是不想要你死在這裏。我要在公平對決中打敗你,把父親的遺體帶回木葉。就是這麽簡單。”卡卡西說道。
“是嗎?”
鈴乃臉上連一絲波動都沒有,在思考什麽,也沒有人知道。
卡卡西走過來,把一個竹筒遞到鈴乃麵前。
“說實話,受到了那樣的傷勢,換做是我已經當場死亡了,你能活下來,全是你自己的功勞,我隻是負責跑腿把你運送到安全的地方。”
卡卡西說到這裏,也不禁驚歎鈴乃的驚人生命力,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在他眼皮子底下一處處愈合,就好像身體內部自動裝載了被動的醫療忍術,在生命垂危的時候,自主消耗體內的查克拉,對身體的傷口進行處理。
很多壞死的皮膚和肌肉組織,也都變得和平時一樣,白皙無暇,沒有留下一點難看的疤痕。
這種強大的自愈能力,在卡卡西的生平之中,隻見過鈴乃擁有這樣強大的自我醫療能力。
他雖然知道忍界中奇人無數,生命力強大的忍者不知凡幾,但鈴乃的自愈能力,絕對是最為讓他震撼的一個。
這讓卡卡西想到了傳說中的初代火影千手柱間,奠定了木葉盛世的傳奇忍者,據說他的木遁就是一種生命力強大的血繼限界,傳聞中隻要不是腦袋被砍掉,任何程度的傷勢,都可以用木遁的生命力進行修複。
那已經是完全脫離醫療忍術的範疇了。
鈴乃的自愈能力無法和初代火影千手柱間相比,但是這種自愈能力,和傳聞中的木遁生命力十分相似,有一種木遁的影子在裏麵。
說不定,那就是鈴乃血繼限界進化到最終形態的模樣。
“那是我的血繼限界能力,老師說過,我的血繼限界和木遁十分類似,擁有很強的生命力,天生就攜帶一種被動醫療能力。不同的是,木遁是操控樹木,而我的是操控鮮血戰鬥。”
鈴乃毫不猶豫的說出自己的血繼限界秘密。
但這個程度,現在也不算是秘密。
以卡卡西的智慧,已經看破了這一點,那麽遮遮掩掩也沒有什麽必要。
卡卡西扶起鈴乃坐直,把盛滿幹淨水源的木筒放到鈴乃手裏。
鈴乃也沒有客氣,她現在的確很口渴,更不認為卡卡西救了她,會在水源裏麵放入什麽毒藥之類的東西。
將木塞子打開,緩慢的喝著水,冰涼的水滾入喉嚨,直入肺腑之中,臉上也精神了一點,眼睛不像剛醒時暗淡,變得明亮起來。
“謝謝。”鈴乃撇過頭,似乎說出這種話有點難為情。
“都說了是你自己的功勞,我不是醫療忍者,那種程度的傷我也沒有辦法處理。我隻是負責把你送到安全地方。”卡卡西再次聲明了這一點。
他聽得出來,鈴乃說出‘謝謝’兩個字,語氣十分別扭,似乎覺得這種話難以啟齒一樣。
“不管怎麽樣,你救了我是事實。不過不要天真的認為,我和你再次決鬥的時候,我會對你放水,手下留情之類的。”
“才不要!說的我好像永遠都低你一頭似的,我好歹也是木葉的上忍,才不會要求敵人手下留情之類的話,我可不想自己都小看自己。”
“你有這樣的覺悟最好。放心吧,以後你栽在我老師的手裏時,我會向老師求情的,饒你一條小命的。”
“這個更免了,在沒有把握之前,我不會招惹你的那個怪物一樣的老師。”卡卡西沒好氣的看了鈴乃一眼,說的好像他是那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一樣。
忍者互相仇殺是很正常的事情。
卡卡西吃了幾次虧,每次都險死還生,不會那麽不識抬舉的以為,現在的自己就擁有複仇的實力。
“你的眼神出賣了你,我可以看得出來,你對我的老師,心中存在著很強烈的恐懼感。”鈴乃說出這種話。
卡卡西的身體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算是默許。
“不過這不算丟人,這個世界上,畏懼我老師的大有人在,不差你這一個。”
“越扯越離譜了。”卡卡西無奈的拍了拍頭,問道:“對了,你為什麽要摻和雪忍的政變之爭中?”
“那個使用物體透明化能力的雪忍,是我們潮汐隱村的叛忍,我這次是來把他的屍體帶回去,這是老師對我的一次考驗。”
“這樣啊。”卡卡西想起了那日的雪忍之中,確實有一個使用類似能力的忍者在,沒想到會是潮汐隱村的叛逃忍者。
“你呢,為什麽要介入雪之國的政變之中,還帶著雪之國的公主到處亂跑?”鈴乃看向了一旁安靜發呆的小雪公主,有些疑惑。
“我也不想,可是腦子裏一想起某個笨蛋,就情不自禁的做了,那個家夥是個爛好人來著。而且,隻是單純的護送任務,應該不會太難。誰知道,我剛到風花城的時候,正好趕上風花怒濤發動政變。”
卡卡西鬱悶的歎了口氣。
按照他本來的計劃,就是暗中潛入風花城,按照雪之國的大名風花早雪,將公主風花小雪秘密帶出雪之國,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
這樣一來,不但沒有生命危險,還會有豐厚的報酬可以拿。
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和風花早雪碰頭的時候,風花怒濤就掀起了鮮血政變,帶著大隊的雪忍衝進了雪之國的王宮。
不得已之下,卡卡西隻能迅速帶著風花小雪撤離,風花早雪則和風花怒濤在風花城死戰,牽扯住雪之國的反動勢力,給卡卡西和風花小雪爭取足夠多的時間。
隻是,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風花怒濤的勢力會如此龐大,本身也是一名強大的忍者,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擊敗了正統的大名派係,掌握了雪之國的大半領土,並且快速組織雪忍部隊,對卡卡西和風花小雪實施追捕行動。
現在的雪之國海岸,估計所有港口全部都被雪忍封鎖了,隻能從陸地行走。
但這個問題更大。
因為從陸地走的話,會從土之國和風之國的夾道橫穿過去,風險比麵對雪忍還要大。
現在戰爭剛剛結束,五大國彼此之間都相互仇視,卡卡西不敢預料自己從土之國和風之國的夾道橫穿過去,會有什麽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