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村落都被寂靜和雨聲包圍著。
站在一座鐵塔的頂端,彌彥在那裏淋著雨,抬頭看著灰暗的天空,似乎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些。
“彌彥,你已經在站在這裏有幾個小時了,小心身體著涼。”
小南出現在身後,對著彌彥關心的說道。
“不用管我,小南,我想要冷靜一下。”彌彥說道。
小南歎了口氣,半藏的話確實很傷人心,彌彥現在的心情一定很複雜。
“就算是半藏大人不支持我們,我們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解決。我們大家是相信你的理想,並且聚集到一起的人。”
聽到小南的話,彌彥笑了笑:“也許半藏大人說得對。我們忍者終究是看重力量的群體。”
“彌彥,你……”
“這是我內心一直在猶豫的事情。曾經我猶豫了一下,現在我想要正視它。半藏大人是我尊敬的人,他的心一直向著這個村子與國家。其實我一直都明白,我是個愛哭的膽小鬼。”彌彥自嘲的笑了笑。
小南沉默下來。
“……長門,他才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彌彥說出了這句話。
“長門……”
“啊,他應該才是曉的中心。他擁有傳說中的仙人之眼,他就是仙人的轉世,來扼製這個世界的戰爭,帶給人們和平的希望……”彌彥輕聲呢喃。
“是……”
“而我隻要成為人們心靈間的橋梁,再加上長門的力量……”
彌彥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以至於輕不可聞。
寂靜和雨聲依然包裹著這個村子。
“這個國家總是在哭泣,我曾經很討厭它,因為他像極了小時候的我。或許,是我之前想的太天真了……仔細想想,我們曉所做的事情,沒有一件成功過嗎?”
彌彥看著天空上的烏雲,眼神逐漸迷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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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找我,證明你心中有了新的答案是嗎?”
一個人來到了斷崖的山頭上,山腳下的破敗村莊已經沒有人居住,為了生存,他們背井離鄉的出走。
本國的人民流離失所,反而大國的忍者肆無忌憚,這就是現實。
夜姬的這具分身一直在鎮守在這裏,等待著長門的到來。
看來長門孤身一人來到這裏,夜姬的式神分身無聲無息的出現,對著長門笑道。
“我來這裏的目的隻有一個。”長門說道。
“說來聽聽。”夜姬感興趣的笑問道。
“我想邀請你加入曉。”長門認真盯著夜姬的臉龐。
夜姬臉上意外了一下,有些疑惑:“是以你為首領的曉嗎?”
“不,曉的首領是彌彥。”
“是嗎?那真是遺憾。”夜姬歎了口氣,委婉的拒絕了,緊接著問道:“我想要知道,為什麽你要讓我加入現在的曉?”
“我把你的理念說給了半藏大人,半藏大人認為你也是飽受戰爭折磨之人,我們之間有著共同的話題。”
“這樣啊。雖然大致沒錯,但是現在的曉不適合我這種人。如果你能明白我的理念,那就應該明白,我所主張的和平,從來都是用暴力的手段去解決。這個時候加入曉的話,也隻會讓你們內部不和而已。仙人的轉世啊,你還對著那個家夥抱有天真的期待嗎?”
夜姬這麽問道。
“……”長門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即使動搖過念頭,但……
“人的一生最悲慘的事情,你知道是什麽嗎?”夜姬麵無表情的說道。
“什麽?”長門下意識的問道。
“人生最悲慘的事情,你生存了一輩子,是生存在別人的期待之中。沒有活出自己的想法。你現在就像是一個沒有理想的奴隸,朋友讓你怎麽走,你就怎麽走。你隻是在盲目追求別人的目標,喪失了自己的主導能力。這就是你現在的極限。”
“這有錯誤嗎?我隻是在相信朋友。”
“可在我眼中,你的內心在焦慮。”夜姬直視長門的一雙輪回眼,笑了笑。
長門身體顫動了一下。
“在你主動找我的那一刻,你就開始在懷疑彌彥的夢想是否是正確的。換句話說,你和半藏的交談,是隻有你和半藏兩個人在的環境中吧。”夜姬說道。
長門睜大了眼睛,看著夜姬黑白分明的眼眸,沒有摻雜絲毫的雜質,卻洞穿了他所有的心思。
“看吧,我說的沒錯是吧。你的內心在焦慮著這件事的正確性。不過,在談論理想的可能性,這種話題本就是沒有意義的。這種答案我有自己的方式去完成,但你也要靠自己的力量與經曆,去尋找出內心真正的答案。如果你連這種程度都接受不了的話,證明你這個仙人轉世也不過如此。”
夜姬頓了頓,轉過身說道:“所以我拒絕你的邀請。你的內心還在動搖,你要知道,你是仙人的轉世,是這個世界的神。你的意誌不應該和世人同流合汙,而是讓這個世界的意誌隨著你而變動。人有人的做法,神……也有神的做法。”
聽罷,長門的內心難免觸動起來。
我是仙人的轉世,人有人的做法,神……有神的做法?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夜姬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茫茫的風雨之中,了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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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踏上了征程,以雨之國的和平為己任。
想要改變這個國家,缺少不了重要的武裝力量。
可是,現在的雨之國已經千瘡百孔,敢於反抗的人越來越少。
即使是半藏所庇護的雨隱村內,大多數雨忍都喪失了勇於反抗的信念。
在曉重新啟程的一個月後,這個國家再次迎來了凜冬季節,一個寒冷到足以冰封整個國家的死季。
雨隱村——
哭泣與悲傷的村子,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在高塔的頂端,有著一個比較開闊的平台,幾具雨忍屍體一字擺放在那裏,淋著雨。
團藏右眼上纏著繃帶,背著特製忍刀,身旁是將近二十名根部成員。
半藏從長長的廊道中走出來,首先入眼的是那幾具屍體,眼睛微微放大,拳頭不可抑製的握在了一起。
那幾具雨忍屍體,俱是他的親族成員。
“十分抱歉,半藏閣下,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團藏用歎息的語氣說道。
半藏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盡管我們木葉現在正在雨之國和砂隱、岩隱戰鬥,但對於貴村的忍者,一直都很照顧,秋毫無犯。看到他們的屍體之後,才發現他們是半藏閣下的親族,所以才特意送到雨隱村。”團藏繼續歎氣,表示默哀。
“團藏閣下,你見到殺害他們的凶手了嗎?”半藏臉色陰沉下來。
“按照我的猜測,可能是曉所為。”團藏停頓了一下,這樣說道。
“曉?”半藏眯起了眼睛,上下審視著團藏的全身。
團藏不可查的退後一小步,臉上毫無情緒,內心已然警惕起來,害怕半藏突然出手,咳了咳嗓子,說道:“曉近年來是倡導和平,為雨隱村發展勢力的小股組織。但他們的力量卻不可小覷,裏麵有很多精銳忍者。這樣倡導和平的組織,和我們木葉有著共同的夢想。”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
“恕我直言,半藏閣下。您太過於放縱曉的所作所為了。”
“放縱?”
“因為曉和您一樣,都是貫徹和平理念之人。正因為此,您才對他們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以至於釀成現在的慘劇。尤其這一個月以來,曉的做事風格比以往強勢了許多,恐怕會故意挑起大國與雨隱村的戰爭,好讓他們曉漁翁得利,將半藏閣下您趕下台,以便於控製住整個雨隱的力量。”
不等半藏開口,團藏繼續說道:“曉是打著和平口號的恐怖主義組織。這樣的組織在雨隱誕生,實在是侮辱了半藏閣下您的名聲。”
半藏沉默站在那裏。
“無論誌向多麽高遠,但他們無法向您一樣貫徹自己的忍道。最初以和平口號為行動目的,保持著和半藏閣下您相同的戰線,一旦等半藏閣下放下警惕,他們就會如喪失在理想道路上的烏合之眾,用和平的方式欺瞞世人,欺瞞整個雨之國,從而化身魑魅魍魎,腐蝕整個雨之國的根基。這裏還有曉為了自己的生存權力,殺害諸多無辜雨之國村民的鐵證。”
團藏示意了旁邊的根部忍者一眼。
那名根部忍者恭敬拿出一份卷軸,親手遞到半藏的麵前。
半藏接過卷軸,大概的掃了一眼,對團藏說道:“團藏閣下,你有心了。”
“這都是在下應該做的,為了雨之國和火之國的和平,在下義不容辭。剝開曉的冠冕堂皇外衣,他們不過是想想要竊取雨隱村大權的無知鼠輩。”團藏堅定不移說道。
“這件事我會考慮一下的。如果真是曉的所為,我會親手處理這些叛徒。”半藏眼中充斥恐怖的殺機。
“半藏閣下,請您盡快出手。否則這樣下去,這個村子的和平就會被一群鼠輩破壞掉。”
團藏說完之後,帶著根部忍者離開了這裏。
半藏一個人站在那裏,將卷軸死死握在手中。
“半藏大人,要不要將曉……這樣下去,這個村子的大權……”勘藏從後麵走了過來,目光閃動。
“勘藏,一個月前,我曾經對曉的彌彥說過,隻要他有這個念頭,老夫可以將下一任的雨隱首領,從他們曉之中選取出來。”半藏說完這句話,整個人都十分無力起來,慘然一笑。
勘藏一驚,沒有再說話。
“木葉……木葉……”
呢喃了這兩聲,半藏哈哈笑了起來,像一個瘋子在大雨中暢懷大笑,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淌下來,雙手垂下。
越是這般,無力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還是……柱間閣下曾經建立的村子嗎?”
半藏譏諷了笑了笑,什麽話都沒再說出口,身體落魄的轉身,湧入了深長廊道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