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麽……”

 帶土看到自己身上覆蓋著的藍色骷髏,完全是用巨大查克拉凝聚而成的‘怪獸’,估計也是頭一次見到這個東西吧,忘記了思考。

 這難道也是他們宇智波一族萬花筒寫輪眼的瞳術?

 怎麽完全沒有聽說過?

 不過,隨著而來的就是劇烈的疼痛,僅剩下的右眼鮮血流淌,牙關緊咬,忍受著常人無法忍耐的痛苦。

 這便是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以及所付出的代價。

 隻見帶土身上的藍色骷髏鎧甲,正以緩慢的速度迅速消退,從巨大的怪獸,變成了恰好覆蓋住身體的大小,氣勢也不像之前那樣恐怖嚇人。

 “看來這種瞳術也有十分強大的反作用啊。”緋鶴看到這裏,悄然的鬆了口氣,臉上出現一絲冷汗,心有餘悸。

 沒想到一個隻是宇智波的後輩,開啟萬花筒之後,會擁有如此可怕的實力。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自己無法麵對這樣的力量,這也是不容許爭辯的事實。

 還真是讓人難以接受這麽殘酷的事實。

 開眼前和開眼之後的宇智波族人,完全是天差地別的差距。

 尤其是萬花筒寫輪眼。

 “這是當然的,在沒有蛻變永恒眼之前,或者加入初代火影的木遁細胞,這種副作用會對施術者造成難以想象的創傷與負擔。”

 “比雷遁查克拉模式的負荷力還要可怕嗎?”緋鶴有此一問。

 “這不能一概而論。雷遁模式的修煉,本來就需要過人的體魄與查克拉,因此那種負荷力,施術者完全可以承受。而萬花筒不同,它會不斷的剝削施術者的精力,每用一次都會帶來強大的負麵效果,直到雙目失明,瞳術再也無法使用。但一般人使用的雷遁模式,要比須佐能乎弱是事實。”

 ——當然,決定強弱的從來不是術的差距,而在於人。

 術再怎麽強大,也是工具,而人才是主導‘術’的主體。

 上忍扔的石子,也要比下忍的手裏劍更具有殺傷力。

 更何況,這隻是初級階段的須佐能乎,而且一個小孩子能否堅持這樣的負荷力,也是一個未知的話題。

 至少,夜姬不覺得自己的雷遁模式,要比所謂的須佐能乎弱小。

 就拿三代雷影的一本貫手來說,完全可以戳穿這種程度的須佐能乎。

 而在抗打擊方麵,可以和須佐能乎長時間正麵搏鬥,對那位死去的三代雷影來說,也根本不是問題。

 進入第二狀態下的雷遁模式,夜姬就擁有和三代雷影正麵廝殺的資本。

 再者,她的速度也不是普通的寫輪眼可以捕捉到的。

 萬花筒寫輪眼也是一樣,捕捉到身影和迅速做出手速反應是兩碼事。

 即便是捕捉到,身體無法做出反擊,和被動挨打沒有任何區別。

 “為什麽要救我……”‘琳’躺在那裏,雙眼空洞的看向帶土,死氣沉沉,像是被主人家拋棄的破爛玩偶,任何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

 “到底是為什麽……我也說不清楚,我隻知道你是琳的一部分……身體就不由自主的做出了反應……”

 帶土慢慢調整了身上須佐能乎的大小,減輕這個瞳術給自己帶來的沉重負擔。

 “是嗎?你還真是個笨蛋呢。我和那個爛好人是不一樣的……”‘琳’嘴角扯出自嘲的笑容。

 “還能站起來嗎?你也看清了吧,那個家夥根本沒有把你當成人看,離開這裏,走得越遠越好……”

 “你要和母親大人戰鬥嗎?”

 “啊……”

 “放棄吧,憑你的力量,是絕對無法做到的……”‘琳’毫不留情的打擊帶土。

 “絕對無法做到嗎?”帶土聽後,呢喃自語了一句,輕輕笑了一聲。

 他何嚐不知道自己的勝率極低,低到覺醒了萬花筒寫輪眼之後,依然看不到勝利的希望。

 等待自己的隻有死亡。

 但是……

 這個世界上有比死亡更加恐怖的事情,那就是看到仇人近在眼前,自己懦弱到隻能逃跑,而無法揮起反抗的屠刀。

 這一次逃跑了,他不知道下一次能否有勇氣再持起這把複仇之刃。

 “尊嚴永遠比死亡更加重要,而且守護你們,這是男子漢的承諾!”

 帶土對著‘琳’豎起了一根大拇指,露出爽朗且狼狽的笑容。

 ‘琳’沉默了下來,用極為複雜的眼神看著他。

 “逃吧!”

 帶土僅剩的右眼中,沒有絲毫的恐懼,義無反顧的架起須佐能乎之鎧,朝著夜姬洶湧衝來。

 不顧身上的疼痛,不理會骨頭斷裂的響聲。

 他現在心中隻有戰鬥,替琳和‘琳’尋找一片安靜的樂土。

 用他這微不足道的火焰,對深刻仇人燃起複仇之炎!

 堵上一切的自尊和性命!

 “謔哦,很有骨氣嘛,宇智波的小雛鳥。堅持到現在還沒有倒下,真讓我刮目相看。”

 說著這樣的話,夜姬的眼神更冷,身上覆蓋上湛藍色的電光,雷遁鎧甲穿著在巫女服的外麵,用著比對方更快的速度衝刺上去。

 轟!

 卷起的風塵,吹飛了周圍的事物。

 緋鶴也隻是能夠在場中勉強站定,強力的勁風肆虐而來,僅僅能夠眯開一條細縫,觀察場中的戰鬥情形。

 “難以置信,那個宇智波少年竟然和夜姬大人……這就是宇智波的真正力量嗎?”

 緋鶴朝後麵退開數米,免得被這樣的大戰波及進去。

 這種時候,尋常的忍術已經無法湊效。

 交戰的兩人都擁有極強的攻擊力與防禦力,對他們來說,肢體的攻擊力要比忍術更加直接有效。

 隨即,緋鶴發現了不對。

 不能說是分庭抗禮。

 因為她看見帶土在戰鬥的時候,明顯痛苦的扭曲臉龐,每一次接觸之後,都要大出血一次。

 那是在用生命戰鬥。

 相反,夜姬的臉上掛著輕鬆寫意的神色,雷遁鎧甲也沒有開啟到第一狀態的最強大形態。

 而且速度可以用神速來形容,帶土的萬花筒寫輪眼都有些無法看清夜姬的腳步。

 砰!

 帶土連帶著須佐能乎的鎧甲狠狠砸進了土地裏,陷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夜姬的一腳劈下,就造成了這樣的效果,可想而知腳上蘊含的力道是何等的驚人。

 而這種閃電快攻,帶土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盡管沒有打碎須佐能乎之鎧,但是帶土仍是被這股強大的衝撞力道,口中咳出了鮮血,神色越加蒼白。

 而借由這次重創,帶土身上的須佐能乎之鎧再次弱化了一分,宛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湮滅似的。

 “可惡……”

 帶土艱難的站起來,強大的意誌力在支撐他行動,疼痛的隻能說出這兩個字,死死的盯著夜姬麵無情緒的臉孔,將身上的須佐能乎之鎧穩定下來。

 “這就完了嗎?這連半分鍾時間都沒有哦。”

 “少囂張了!宇智波的威名才不會輸給你這種邪門歪道!”

 “哦,那真是偉大的力量。”

 夜姬僅此以此話平淡的評價了一句。

 須佐能乎之鎧的骨骸拳頭砸過來,夜姬伸出一根指頭抵在了前麵,身體向後劃了一步,就把那隻強有力的骨骸拳頭抵擋下來,輕描淡寫。

 這個女人是怪物嗎?帶土睜大了眼睛,夜姬表現的力量越是強大,他的內心越是絕望。

 這簡直和當初沒有半點區別啊。

 對方根本沒有認真在戰鬥。

 僅用玩鬧一般的戰鬥方式,在陪著小孩子玩耍似的。

 “須佐能乎的實戰數據收集的差不多了,可以結束了。”

 夜姬這時,突然冒出這一句。

 帶土心底一寒。

 嘣!

 覆蓋雷之鎧甲的拳頭砸來,夜姬身上的雷遁鎧甲進一步加深強度,腦後的長發無風自飄,連瞳光都帶著些許的湛藍色,看不到黑色的瞳仁。

 須佐能乎的骷髏碎片從帶土的眼前飄過。

 碎了。

 毫無前奏,就這樣被夜姬一拳打碎了。

 而夜姬的拳頭上,也流出了一絲屬於自己的鮮血。

 但她沒有在意,而是露出淡然的笑容,這種程度連傷勢都算不上吧。

 然後,等夜姬再次對帶土攻擊的時候,從對方的身體中穿過去了。

 夜姬似乎預料了這一套,手掌撐地,轉身又是一拳揮出。

 再次從帶土的身體穿過。

 帶土向側旁避開,夜姬先一步到達他想要抵達的位置,道路上留下湛藍色的電光,手掌擺成手刀刺過來。

 毫不意外的穿過去,沒有打中。

 “啊!”

 帶土反而自己大聲哀嚎了起來,捂著發燙的眼睛,跪倒在地上,身上半碎狀態的須佐能乎也是消散一空。

 “這樣一來……將軍!”

 夜姬電速衝來,伸手快速抓向帶土的右眼。

 啪!

 什麽?夜姬微微一怔。

 帶土抓住了她的手掌,猛地抬起頭,明明十分痛苦的樣子,卻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終於讓我抓住這個機會了。就這麽想要這雙眼睛嗎?”

 帶土嘴角勾起,右眼的萬花筒寫輪眼釋放出瞳力,夜姬周圍的空間迅速扭轉起來。

 從一開始,帶土就沒打算用須佐能乎,能夠做到殺死夜姬。

 他的時空忍術才是關鍵。

 故意露出破綻,讓夜姬奪走他寫輪眼的一瞬間,發動最後的時空忍術。

 而這一切都要基於,夜姬對他的寫輪眼擁有極大的貪婪。

 很幸運,他賭對了。

 而這也是,他唯一能夠想到殺死夜姬的方法。

 隻要在那個地方,關上十年八年,不相信有人可以不依靠食物和水源,能夠活下去。

 死吧!

 帶土瘋狂使用自己的瞳力,不在乎自己的身體能不能承受住。

 而在他的眼中,夜姬的身體上,猛然湧上了一層暗紅色的能量層……

 時空扭曲的速度沒有停止,但很明顯的降速下來。

 “扭轉時空的時候,必須是用實體狀態才行對吧。我在等的,也是這一刻哦。”

 夜姬嘴角一勾。

 帶土一愣。

 眼前陷入了黑暗。

 右眼處火辣辣的疼痛起來。

 光明不見了。

 到這一刻,帶土明白了。

 不是自己的戰術湊效了,而是對方也在等待這一刻。

 自己自認為可行的戰術,全部都在夜姬的預料之內,沒有半點偏差。

 到底是太嫩了啊。

 對不起,琳,我到最後都沒有好好的保護好你們……

 帶土失去雙眼之後,仍在用最後的力氣,爬向‘琳’的位置,伸手想要握住什麽,手指顫抖,慢慢的垂落下來……

 黑暗與混沌包裹了他的世界。

 夜姬的手中握著第二隻入手的萬花筒寫輪眼,放進了之前盛滿綠色溶液的玻璃瓶中。

 “廢了一點功夫,好在結局是我希望看到的。”

 夜姬持著滴血的刀刃,走到了‘琳’的身旁,看著她依然空洞、灰暗的眼神與麵孔,淡淡的問道:

 “還有什麽遺言嗎?”

 “母親大人……那個笨蛋說想我守護我的時候,我的內心出現了悸動,那是迄今為止,我都沒有感受到的感覺……請告訴我……那到底是什麽……”

 ‘琳’語氣沒有太大波動的懇求著。

 “那是感動。”

 “感動?”‘琳’的臉上露出茫然,無法理解的神采。

 “也就是溫暖。”

 “溫暖……那就是溫暖嗎?”

 ‘琳’笑出了眼淚,到底在笑自己,還是在笑他人,是個無法回答的問題。

 “嗯。”

 她可以用靈力感受人的情緒,這一點是不會判斷錯的。

 “母親大人,能答應我最後一個請求嗎……”

 “……”

 “我想和他葬在一起。”

 ‘琳’扭頭看向了到死都想要和自己連在一起的帶土,眼中毫無波動。

 越看越像是笨蛋。

 連現在的樣子都貼滿了‘笨蛋’的標簽。

 “為什麽要這麽要求呢?”

 夜姬不能夠理解。

 這個家夥,明明隻是個負麵人格,為什麽要渴望溫暖?

 無法理解。

 不能認同。

 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失敗品。

 “過去的我,感受到的隻有陰暗和冰冷,作為‘黑’的我,隻能在黑暗的角落裏麵嘲笑著那些渴望光明之人。但現在,我想要體會一下被光明燙傷的感覺是什麽樣子。”

 “……如果這是你期望的話。”

 “謝謝您了……我……稍微有點嫉妒那個家夥了呢……”

 ‘琳’閉上了眼睛,麵上無悲無喜,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PS:下午還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所以上午先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