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你沒有事吧?”

 卡卡西正在給那名暗部分隊長包紮傷口,因為琳的關係,一些簡單的醫理常識還是知道的。

 “死不了……”那名暗部分隊長咬著牙,強自硬撐著從地上站起來。

 “這樣一來,隻需要等待帶土那裏的結果了。”卡卡西看著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琳和帶土,冰冷的雨還在下著,打濕了兩人的身體,卷進來絲絲的寒意。

 “你是朔茂先生的孩子吧?”那名暗部分隊長看了看卡卡西略微眼熟的發型與麵孔。

 “是。前輩認識我的父親?”

 “他曾經是我的上司。是我敬重的忍者。恕我冒昧的說一句,就算你們把這個小丫頭帶回村子,重新判決,也無法洗脫她身上的罪名,她接下來的日子也會在監獄裏麵過完一生。”

 暗部分隊長對琳無疑有著憤怒與敵視的心理,但就從事實來說的話,他的話完全沒有錯誤。

 “事在人為,如果什麽都不做,未免太讓人寒心了。或許,帶土也有這個心理準備了吧,才會不顧命令的跑出來。”卡卡西輕笑了一聲,語氣之中盡顯輕鬆。

 “不管怎麽說,都謝謝你們救了我的命,接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琳和帶土再次有了反應。

 隻見琳身上長出來的肉翅,慢慢從後背消退,眼睛也從赤紅色變成了正常的瞳色,身上也沒有了那份令人感到惡意的猙獰氣息。

 “看來結果出來了。”卡卡西將手中的短刀放回了背後,心底暗暗鬆了口氣。

 “琳,帶土。你們沒事吧?”卡卡西看到帶土和琳的眼中恢複了清明之後,走過來詢問道。

 “沒事了,已經全部解決了。”帶土給了卡卡西一個安心的眼神,笑了笑說道。

 “這樣啊,看來吊車尾也有作用的時候。”卡卡西用一貫的淡漠語氣說道。

 “哈哈。”這次帶土難得的沒有反駁,而是撓著頭笑起來。

 “琳,身體怎麽樣?”卡卡西用複雜的眼神看向琳。

 “已經好多了,多虧了你們,我才能夠有反抗的信心。”琳的眼中也有著愧疚之色,勉強微笑了一下,可以感覺到她臉上的傷感之色。

 或許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曾經的同伴。

 雖然可以像這般近距離的接觸,就像是以前那樣一樣。

 可是,琳忽然覺得,自己現在和所有人都有著一種難以言明的隔閡。

 卡卡西也看出琳臉上的尷尬之色,大概知道了是什麽情況,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緩和才會慢慢好起來。

 畢竟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接下來我們就回去吧,讓水門老師請客怎麽樣?”帶土這樣提議道。

 “好主意。但在請客之前,我覺得我們先得承受水門老師的怒火才對。在戰爭期間,擅自離開軍營,是重大違反紀律的行為。”卡卡西瞬間給帶土潑了冷水。

 帶土則是切的一聲,撇過了頭。

 琳看到這一幕,有些好笑起來,淡淡的溫暖浮現在心頭。

 這一幕,真是懷念呢。

 所以,接下來,她也要勇敢的為自己犯下的錯誤彌補才對。

 帶土和卡卡西刻意沒有提這件事,就是希望在返回木葉的期間,可以讓她享受最後的輕鬆。

 但是琳又不是真正一無所知的孩子。

 她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責,是用一輩子都無法洗清的。

 當三人簡單交流之時,在一旁的暗部分隊長突然感應到了什麽,看向森林的黑暗之中。

 雨聲掩蓋了殺氣與聲音。

 但是多年以來對危險的直覺,讓他知道有什麽人在快速接近,而且對他們一行人不懷好意,忍不住微微色變:

 “小心!快退開!”

 在這句話落下之後,就已經顯得太遲了。

 這些行走在黑暗中的殺手,早已經蓄勢待發的準備好致命一擊。

 不,不如說,他們等待這個機會的到來,已經很久了。

 等待這些人完全放鬆警惕的時候,就是他們出手最好的時機。

 十數支苦無上綁著起爆符,絲毫不怕引起岩隱忍者的注意力,就這麽堂而皇之的甩射出來。

 轟轟轟轟……

 連續不斷的轟炸,直接將帶土等四人弄得暈頭轉向,身體飛滾出去,起爆符產生的震力,讓他們的身體都出現重傷程度的傷勢。

 “可惡……這是怎麽回事……”帶土有些懵圈,滿身泥濘的從地上顫巍巍起來,看了看周圍那些突襲的神秘人。

 穿著木葉忍者暗部的服裝,除了臉上的麵具有點不同之外,身上充斥著恐怖的殺機,鎖定著他們四人。

 這些家夥……帶土張大了嘴巴,沒記錯的話,這些和暗部略微有點區別的服裝,還有這股陰冷黑暗的氣息,似乎和上次見到的那個叫做‘團藏’……

 對了,這個組織的名字聽水門老師講過,好像是被稱為木葉陰影下的……‘根’!

 比暗部還要深邃黑暗的根之忍者!

 聽從木葉高層誌村團藏一人之命令的精銳武鬥派組織。

 “殺死叛忍野原琳,並且帶回她的屍體,是團藏大人給我們下達的至高無上命令,如果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領頭那名根部忍者戴著詭異陰森的麵具,眼中閃爍著冷冽的寒意,像是命令眾人一樣的在開口。

 從黑暗的森林裏麵,還有兩股強烈的殺氣鎖定他們。

 “開什麽玩笑,琳可是我好不容易拯救回來……”

 “閉嘴,她是叛忍,沒有理由放過。木葉的土地中,沒有她的容身之處。”根部忍者冷酷無情的說著。

 “琳是木葉忍者,木葉怎麽可能會沒有她的……”

 帶土咬著牙苦撐,本來就嚴重透支寫輪眼的瞳力和查克拉,現在能站起來都是靠著驚人的毅力在支撐。

 人類便是如此,在強大的危機下,可以爆發出常態難以想象的‘力量’出來。

 他不斷反駁著根部忍者給他描繪出來的殘酷事實。

 “呼……我應該說過了,反抗者格殺勿論。乖乖的在那裏不要動,我們也不會對你們做什麽。既然你做出了這個表率,那就把你當成叛忍,一並處理掉吧。維護叛忍,和叛村同罪!”

 定義了帶土的罪名。

 那名根部忍者一揮手,嗖嗖的聲音傳出,黑影竄動出來。

 麵對一群待宰的羔羊,哪怕是同村的忍者,他們也沒有露出猶豫之色。

 很好的詮釋了什麽叫做真正的‘爪牙’!

 “死吧!宇智波的小鬼!”

 衝過來的有兩名根部,握著鋒利的忍刀,以突刺的形式達成最具效果的刺殺。

 這種情況下,即使是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也是無法彌補這個巨大的差距的。

 帶土瞳孔一縮,趕不上。

 他現在連維持寫輪眼的狀態,都非常耗力了,放在是全盛的姿態,恐怕也無法和這些專門處理肮髒行動的冷血劊子手交手。

 我,要死在這裏?帶土心中充滿了不甘。

 好不容易才把琳救回來,還沒有向她表白,這種死法也未免太遜了。

 噗嗤!

 噗嗤!

 刀,刺入肉體的聲音。

 鮮血湧濺出來。

 帶土的身上和臉上滿是鮮紅的血液,徹底呆在了原地。

 琳用自己的身軀,正對著帶土擋在他的身前。

 嘴中咳出了鮮血。

 兩位根部精英忍者的刀刃就這麽無情的洞穿了琳的血肉之軀,造成了足以達成死亡的創傷。

 卡卡西這時頭部流血,眼中都流進了血,看上去十分狼狽,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了這一幕,也是不由得睜大了眼睛,腦袋一空。

 “咳……咳……”

 琳痛苦的低下頭,看到洞穿自己身體的兩把刀刃,銀亮的刀刃上,沾染了屬於她的鮮血。

 “怎麽了,帶土……幹嘛要露出這個表情啊……如果我這樣離開,其實也挺……不錯的……咳……所以哦,千萬不要怪罪任何人……”

 琳慢慢抬起頭,依靠著過人的體質,勉強的擠出笑容,就知道她每說一個字是多麽的艱難。

 然後,她的身體無力的靠了上來,頭部枕在帶土的肩膀上,眼中的神采逐漸灰暗,輕聲呢喃:

 “好可惜呢……我最後都沒有……”

 不過,真的要謝謝帶土你呢,最後一刻是你讓我沒有放棄自己……

 我已經很累了……

 不想要再逃避了……

 就這樣死掉吧……

 抱歉,帶土,卡卡西,還有……水門老師……

 琳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的沒有了聲響。

 帶土身體僵硬的站在那裏。

 琳的身體無力倒在了他的腳邊。

 帶土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那裏濺滿了從琳體內噴湧出來的鮮血,眼中的瞳孔失去了焦距,呆呆的站在那裏。

 琳死了?

 這個事實仿佛如一擊重錘砸在了帶土的心上。

 有什麽要來了。

 是什麽感覺呢?

 仿佛有重要的東西失去,心中出現某種破裂的聲音。

 雨水中混含著冰冷,而這種冰冷,帶土已經體會不到了。

 因為他的心,比天空的雨還要冷。

 “這就是叛忍的下場,說什麽拯救,小鬼就是小鬼,妄想著還能夠讓叛忍回歸村子。可惜了這雙寫輪眼。”

 站在帶土眼前的兩名根部忍者,其中一人冷冷看著帶土,不如說是看著帶土的三勾玉寫輪眼。

 宇智波一族的威名,可都是靠這雙眼睛打出來的。

 說著,兩人再次舉起了刀刃,對著帶土的身體沒有遲疑的砍下。

 卡卡西舉著雷光衝奔過來,想要趕上,雷遁活性化開啟到對身體產生負荷壓力的程度。

 “不要來礙事,否則連你一起做掉。”

 根部忍者的隊長,出現在卡卡西的麵前,一手抓住卡卡西舉著雷光的手臂,然後將他毫不留情的扔了出去,砸中一棵大樹,滾落下來昏迷過去。

 再見了。刀刃揮下之時,那兩名根部忍者是如此幻想的。

 然而——

 他們揮下的刀刃從帶土的身體穿透過去,就好像是麵前的帶土是一個虛影一樣。

 手中的刀刃也沒有砍中實體的感覺。

 “這是什麽?幻術?”

 兩名根部忍者一驚,下意識的退後一步,眼中驚疑不定。

 不會錯的。

 那個感覺。

 沒有打中實體。

 可是如果是幻術,是什麽時候……

 那個是!和那兩人不同,倒是作為這次行動的根部分隊長,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神凝重下來。

 “少瞧不起人了……你們這些根部的渣滓。”陰沉帶著殺氣的話語從帶土的嘴中擠出來。

 他低著頭,慢慢的向前走動。

 “真是狂妄的小鬼!”

 那兩名根部忍者也動了真怒,毫不留情的再次揮刀上去。

 可是,沒有用。

 兩人從帶土的身體中穿透過去。

 兩個人眼睛不由得瞪大,震驚與迷茫,讓他們無法理解這是什麽忍術造成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並非幻術。

 “琳是那樣的渴望得到救贖……一個人在黑暗之中沒有人可以依靠,孤獨無助,你們明白那是什麽感受嗎?被惡魔糾纏的絕望,不願意傷害任何人,那份愧疚之心,琳一並承擔了下來,並沒有因此拋棄自己的責任。她想要自己接下來的生命去恕罪,哪怕無法償還萬一,她也堅定了下來……可是……你們什麽都不明白……什麽都不知道……就這樣把琳所做的一切全部否定……”

 帶土一個人在那裏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別人聽。

 “已經失魂落魄到胡言亂語的地步了嗎?看來已經瘋了。”

 一名根部忍者眼睛眯起,帶著一絲憐憫之色。

 “不用管他了,把這個小丫頭的屍體帶回去吧。”

 另一名根部忍者搖了搖頭,已經對帶土失去了殺意,對同伴說道。

 聽到這句話,帶土猛地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了兩名根部忍者。

 那兩個根部忍者似乎感受到一種強烈的驚恐感,下意識的警惕將忍刀護在身前,重新把視線投注到帶土的身上。

 “那是……”

 兩人睜大了眼睛,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帶土的眼睛之中,已經不是基礎的勾玉圖案,而是在三個勾玉的基礎上,另行變成了更為複雜的圖案。

 毫無疑問,這股瞳力,遠超過普通寫輪眼給人帶來的恐怖壓力。

 被那雙新的寫輪眼注視,身體就好像無法動彈一樣。

 “不可能的……不是基礎的勾玉圖案……難道……那個是傳說中的萬花筒……”

 窒息的感覺湧上那兩名根部忍者的心頭,差點緩不過氣來。

 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宇智波一族已經幾十年沒有人開啟萬花筒之眼,想不到在一個沒有成年的宇智波孩子身上看到。

 這個事實,感覺比任何離奇的事情都要扯談,令人難以信服。

 但是,傳說此刻又距離他們是那麽的接近,這種不真實的感覺尤為深切。

 難道,宇智波一族要就此崛起了嗎?

 這可是傳說中的萬花筒寫輪眼啊,他們的至高領導者團藏一直在忌憚的禁忌之物。

 帶土沒有理會這些人複雜的心思,而是走到了琳的身旁,慢慢的蹲下身子,臉上露出不知是苦澀還是傷感的笑容,混含著血的熱淚從眼中流淌下來,滴在琳的臉龐上。

 “我們走吧,琳,既然木葉無法容納你,那就去尋找可以容得下你的世界……”

 真正絕望是看到希望之後,最後的希望也變成了絕望。

 回歸木葉這件事,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奢侈的夢想。

 而這個絕望的現實,帶土突然間明白過來了。

 這個村子,這個世界,已經沒有琳的容身之地了。

 他到頭來想要改變的事情什麽都沒有做成。

 他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笨蛋。

 就算是擁有了傳說中的萬花筒寫輪眼,他也是凡人一個。

 一個連自己同伴都保護不了的廢人。

 他隻能帶著琳逃避,逃避這個村子,逃避認識的人,逃避到隻有他們兩個人存在的世界。

 (PS:十分鍾後,精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