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忍界大戰。
那是一個戰火紛飛的年代。
忍者們肆意在戰場上掠奪生命,互相保衛自己的國家、親人、朋友,對敵人揮下冷血的屠刀。
不存在正義,不存在美德,不存在希望,隻有在深淵之中沉淪,要麽殺死敵人,要麽死在敵人的手上。
彌漫冷意與殺氣的戰場上,最常見的便是漫天的苦無以及手裏劍,作為殺傷力可觀,且使用簡單的暗器投射,被忍者們發揮的淋漓盡致。
從起爆符引燃爆開的濃塵之中,猛地從煙霧中竄出一道身軀嬌小的黑影,雙手拿著發出黑亮禁術光澤的苦無,身體靈活的在戰場上飛奔馳騁,依靠自己靈敏過人的機動力,還有利用自己‘小孩子’一樣的保護層,對敵人展開獵殺。
在很多敵人看來,雖然會對年齡幼小的忍者進行防備,但是防備的程度遠不如成年忍者,下意識的認為這種毛都沒有長起的小鬼忍者,是在戰場上普遍為炮灰的雜魚。
除了會丟手裏劍與苦無之外,所學會的忍術基本也沒有什麽時效性。
體術、幻術、忍術因為身體的發育不完全,會被人輕視也是理所當然的。
敵人無疑會對同齡或者年齡較大的忍者進行警惕,因為那代表著豐富的戰鬥經驗,在戰場上會成為一位經驗豐富的獵人,獵殺適合自己的野獸。
但在這個世界上,天才這個東西也是存在的。
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孤身一人就可以在戰場上成為‘獵人’資格的,這樣年齡幼小的‘怪物’也並非沒有。
充其量,人類是一種視覺性的生物,但他們想不到,往往最容易被忽略的‘菜鳥’,實力再怎麽差勁,亦是真正的忍者啊!
隻要是忍者,就會殺人,這和年齡無關。
苦無從一名岩忍的脖子上劃過,噴濺出來的血花,是如此妖嬈與詭異。
以至於她冰冷幼稚的俏臉上,也染上了這一層的罪惡鮮紅。
但她沒有在意這種事。
因為從戰爭開始的那一刻,她已經連續戰鬥了三個小時以上,她早已渾身浴血,在意也沒有用。
哪怕身上的血腥味幾乎讓自己窒息,也要忍耐下去,在戰爭結束之前,不能夠出現絲毫的意外,也不要去想戰爭之外的事情。
這是她在幾年的戰爭生涯中,得出的寶貴經驗。
在這個宛如人間煉獄的地方,戰鬥……戰鬥……戰鬥……便是宿命所在,不存在第二個選項。
如果不想死的話,就拿起武器,讓敵人先一步死亡。
破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女孩沒有閃躲,從她的身旁兩側兩枚巨大的手裏劍呼嘯而過,是屬於她一方的忍者打出的,所以才沒有進行閃避。
站在前麵的是一名岩隱的中忍,那兩枚巨大手裏劍正好封鎖了他的左右兩邊,形成了女孩在一條道上的生死決鬥場麵。
狹路相逢強者勝。
這麽好的機會,女孩可不想浪費掉。
速度飛快的衝跑過去,中間一點停頓都沒有,看上去沒什麽力氣的弱小身軀,但是在苦無劃到敵人的身體上時,才知道女孩的力道相對於成年人來說,也是可觀的程度。
她的苦無上附帶者微弱的雷光,在擊敵的時候,還會附帶麻痹的效果。
一擊沒有把那名岩隱中忍殺死,但他的身體明顯出現了一瞬間的僵硬感。
這對於女孩來說,是比之前那兩個巨大手裏劍像是門板把他夾住的場景,更適合來進攻。
所以,她毫不猶豫旋轉身體,苦無反手持住,以背對他的姿態,苦無準確無誤的刺穿了他的喉嚨,切斷他的氣管。
然後,女孩奔跑出去,沒有去看那名岩隱中忍臨死之前,用惡毒的眼神看著她的場景。
這種場麵看到的實在是太多了。
懦弱……卑微……憎恨……恐懼
各種各樣的眼神,女孩都有親身經曆過。
這不過是在她的忍者履曆上,增添一筆微不足道的光彩而已。
深知戰爭之道的女孩,知道在這種混戰中,千萬不能在同一個地方逗留,時刻進行移動方位。以免被敵人包圍,優先集火。
最幸運的是,她是處於這個戰場比較邊緣化的人物。
也就是說,在這裏的敵人火力進攻,並不像以往那樣的讓她如履薄冰,甚至是閑庭若步也說不準。
叮!
苦無與苦無碰撞,碰濺出的火花,女孩的身體明顯後跳了數米,才勉強顫巍巍的站在地上,看向前方那名身體壯碩的岩忍,看上去應該是擅長力量型的忍者。
而這種忍者,一般來說速度是薄弱點。
幾乎不需要思考,女孩的查克拉自然而然的匯聚在腳底,增強了速度之後,配合上自己精心改造的瞬身術,以極限的速度切割了那名壯碩岩忍的喉嚨。
“這……這種小鬼……我竟然……”
那名岩忍滿臉不可置信,本以為是隨手可以撕碎的木葉菜鳥忍者,說完,兩眼翻白,脖子的傷口再度裂開擴大,不甘的倒在地上,眼神灰暗。
起爆符附在苦無上,引爆了山體,碎石轟隆隆的砸下,無數的敵國忍者被覆蓋進去。
拔地而起的暴風氣流,不亞於天災的程度,吹飛了正在交戰的忍者。
那是一隻巨大、叼著一根煙鬥的大蛤蟆,在蛤蟆的頭頂,站立一名臉上抹著紅色油彩的白發忍者。
蛤蟆以自己千鈞壓頂的力量,壓垮了敵人後方的山體。
造成的動靜,連在邊緣戰場的女孩都能清晰看到。
隻是停頓的朝那裏看了一眼,女孩臉上神情不變,拿著苦無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殺死見到的每一個敵人。
那些大人物有自己要戰鬥的對手,而女孩能夠做到的,就隻是盡可能替那些大人物分擔壓力,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
畢竟扯入那種等級的戰鬥之中,什麽時候死掉都不是意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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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戰爭的火花,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淩晨。
本來是睡覺的時間,現在卻是兩方忍者給自己同伴收屍的場景。
如同趁著大海退潮是撿貝殼一樣,這一副有些滑稽的景象,所有人都無法笑出來。
營地之中。
“南鬼院,昨天為什麽沒有跟我們一起行動?”
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裏麵,那是一名留著板寸頭的青年忍者,穿著深綠色的忍者服,很有朝氣的樣子,盡管年紀輕輕,但卻是屬於木葉忍者村的特別上忍級忍者。
他尋找到在昨日戰場上,一踏入那裏之後就單獨行動的夜姬,發出這樣的質問。
“大山隊長,我應該早就說過,我和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最好不要來打擾我。你有你的做法,我也有我的做事準則。我覺得互不幹涉對方的事,最好是不要提及這個敏感的話題。我並不想和您鬧翻。”
夜姬氣定神閑的倚靠著樹幹,眼皮都不抬一下,語氣平淡的說道。
“你一點團隊精神都沒有嗎?昨天因為你擅自離隊,天門死掉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上前一步,神情激憤的抓住夜姬的衣領,大山隊長用憤怒的語氣和夜姬說話。
夜姬的臉色也是一窒,隨即恢複了正常,臉上掛著遺憾的表情,看不出有在傷心的樣子:
“是嗎?死掉了啊,我表示很遺憾……所以,您想跟我說什麽?大山隊長?悼念那個家夥嗎?”
“我說你難道一點——”
大山隊長正要出手的時候,不遠處走來一名同樣是穿著深綠色忍者服的木葉上忍,對他說道:“大山,上麵有給你的信件,過來接收一下。”
大山隊長最終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歎了口氣,臨走之前,用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夜姬,轉身離開。
那名木葉上忍看著大山隊長離開,然後也是歎息一聲,看向夜姬,無奈的說道:“不要沒事總是頂撞自己的上司和前輩啊,幸好是大山,如果是其他小隊的帶隊上忍,早就把你踢出隊伍了。試著和隊友多多溝通一下吧。”
“但是……這種好意對我來說是一種負擔。失禮了,前輩,說了一些很過分的話,請不用在意。”
夜姬對著那名木葉上忍鞠了一躬,漠然著臉色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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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之國,木葉陵墓公園。
建立在一個風景優雅的地方,溪流清澈,樹木蒼翠,隻是陵墓的陰冷氣氛,使得這片優雅的環境平添了幾分詭異。
在陵墓公園裏不起眼的小地方,有著一座和其他人沒有區別的墳墓。
墓碑上刻著‘乙羽天門’這個名字,還有屬於木葉村的忍者標記。
黃昏的時候,已經沒有人來參觀這個氣氛詭異的地方了。
夜姬獨自一人站在這座墳墓之前,神情漠然的看著墳墓一陣,輕輕的將手中的鮮花放在了墓前,無聲一歎。
“所謂的忍者就是伴隨著死亡和痛苦,你這樣天真的家夥,老實說,死在戰場我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你說成為忍者是你的夢想,但你要知道夢想和現實,是無法互相妥協的產物。”
“你太弱了……弱者會被戰爭淘汰……”
最後,駐足了片刻,夜姬離開了這個令她身體本能排斥的地方。
幾片幹枯的樹葉飄**,悄無聲息的落在了碑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