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試煉’沒有讓夜姬久等,不如說遠超出實際預料。
這一年多的時間裏,除了必要的忍術研究之外,夜姬都會利用自己的閑餘時間來全力栽培鈴乃。
工具也有三六九等之分,有長期和短期的實驗品。
在夜姬眼裏,潮汐之隱的大多數忍者,都是一次性用完之後就扔的炮灰,而鈴乃不同,是一把足以成為利刃的忍者工具。
這一年多的時間裏,鈴乃的成長也超過夜姬的目標預期,血繼限界這種東西,真的是決定自身‘命運’的天賦。
血繼限界帶來的力量,有些人窮極一生也無法摸清其邊緣的一角。
水遁與陽遁的融合,也算是血繼限界中的異類了吧,對夜姬來說,這種血跡很有研究的價值。
至少在醫學上,經常給鈴乃做出身體檢測的她,最能夠感受到這一點。
雖然無法和初代柱間的木遁相比,但也是具有強烈生命屬性的血跡,是個天生的醫療忍者。
即使不用刻意去學習醫療忍術,鈴乃也可以很快熟悉掌握醫療忍術的領域。
就從醫療上的功效來說,隻是學習半吊子醫療忍術程度的鈴乃,已經能和資深的醫療忍者相媲美了。
醫療忍術,就是利用查克拉來轉化治療屬性的能量,治愈傷口。
初代柱間的木遁代表的是比治愈更強大的生命特質,超出了醫療忍術的範疇。
鈴乃的血跡也有這部分的特點,查克拉中包含了比治愈更強大的生命特質,治療效果,自然在普通醫療忍術之上。
繼續成長下去,這種生命氣息的血繼限界,能進化到什麽境界,夜姬很想要確認一下。
涉及生命力轉化的論題,在醫療忍術中也是相當高端的領域了。
如砂隱千代的禁術已生轉生……
比起將生命力分給別人,不如把別人的生命力化為己用,這才是忍者該幹的事。
為此,鈴乃的血跡重要性不言而喻。
現在的鈴乃,在體術與忍術方麵,已經遠超同齡的孩子,外加上血遁的增幅性,一般的中忍絕對不是對手,應該是在中忍和特上之間。
忍者這種東西,可不能盡信麵板上的東西,要用實際去驗證。
卡啦。
鐵門掀開的聲音,門把上已經充滿了鐵鏽,平時的掃除工作,想必是沒有顧及這裏吧。
一群囚犯待的地方,沒有必要住著太舒適的環境。
女孩從鐵門裏的黑暗通道裏走出來,臉上與衣服上都占有少許的血汙,臉上也出現少見的疲倦感,不管怎麽說,現在也隻有八歲的年紀,即便算上血繼限界帶來的力量增加,一次性對付一百多個人,依然會感到棘手。
“二十一分鍾就結束了,比預算的半個小時還提前了九分鍾,這就是血繼限界的力量嗎?”在夜姬身旁站著的緋鶴,眯著眼看向從監獄空間裏走出來的女孩鈴乃,少有的驚異起來。
那一百多個人,大多是空有查克拉,卻不曾經過正規忍者訓練的普通人罷了。
但也有一百多個的份量,裏麵還有少數的正規中忍級忍者,不是隨便什麽小孩子,就能夠解決掉的。
最讓她驚訝的是,鈴乃的身上除了鮮血之外,竟然沒有一絲傷口出現。
是使用醫療忍術治療,還是真的避開所有的攻擊?
前者還可以想象得到,若是後者,就算是血繼限界,也未免強過頭了的感覺。
這真的是八歲的小孩子嗎?緋鶴心思難免沉重下來,一種悲哀產生在心頭。
無論是多麽幼小的孩子,隻要踏上忍者這條路,就已經不正常了。
這種話,說的一點都不假。
隻要是忍者,再純真的孩子,也最終會變成手刃生命的殺人鬼,彼此在仇恨中吞噬自我。
“幹得好,鈴乃,你沒有讓我失望。辛苦你了。”從椅子上站起來,夜姬用讚賞的語氣笑道。
“是,老師。”鈴乃的臉上沒有特殊表情,和往常一樣淡漠,但是眼中此刻卻是夾雜著一絲疑惑。
這種情緒,自然被夜姬敏銳的捕捉到了。
那是陷入某種迷惘中的獵物,無法逃脫蜘蛛織就的網,在鐵籠的麵前無能為力。
“怎麽了?有什麽想要問的嗎?無論是體術、幻術還是忍術上疑惑,都可以向我提問哦。”夜姬走過去,善意的拍著鈴乃的小腦袋,像是溫柔的親人那般,給予鼓勵與安慰。
“不,沒什麽。老師,我隻是心裏感到有一點迷惑。”
鈴乃猶豫了一下,隨即想到了什麽,眼神堅定無畏的看過來。
希冀的目光,還沒有接受世界的汙染。
也對,雖然殺過不少人,但一直是被動承受,按照‘師父’的命令去做而已。
她從來沒有去問過為什麽要殺人。
就好比人生出來就是為了迎接死亡,為什麽還要活得那麽勞累,那樣痛苦。
“迷惑?”夜姬的笑容不變,對視著弟子的目光。
即使雙手染過血汙,也可以擁有這樣純淨的眼神嗎?
不是雪白的色彩,而是透明。
那麽,在這樣的透明紙張上,要染上什麽顏色才有趣呢?
夜姬想著這個問題。
這個時候,鈴乃也是鼓足了勇氣,問出了自己埋在心中的心事:
“老師,我們忍者……究竟是為了什麽存在?”
忍者……為了什麽存在?
笑容緩緩從夜姬的臉上消失,出乎意料的問題。
為什麽……要問這種問題?
難道自己的教育在哪個地方失敗了?
“為什麽要這麽問呢?”夜姬皺起了眉頭,但眉間沒有不悅,僅僅是疑惑鈴乃為何要問出這種問題而已。
對她來說,鈴乃的未來即使再強,她也可以完全掌握在手中。
這是她的自信。
“這個東西……是裏麵一個死掉的家夥,臨死之前交給我的。”鈴乃從口袋拿出一張照片,攤放開來。
照片有皺褶,顏色有點泛黃,但畫麵還是能夠看清楚的——
不認識的男人,和一個女人懷抱著一個年幼的孩子,在照片中洋溢著燦爛幸福的微笑。
是一張很普通的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
本身並沒有出奇的地方。
“……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他的家人……然後他死了……”鈴乃的語氣裏沒有太多的傷感。
孤兒的她,無法理解這種是什麽情感。
家庭?親人?
這種東西距離她是如此的陌生。
這個世道裏,和她一樣的孩子有很多。
而她不過是比較特殊的一個,擁有血繼限界的能力。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溫暖的家,在世界各地流浪,死在什麽地方,在什麽時候死去,怎麽死去,是連自己都無法選擇的。
也許是今天,也許是明天。
被苦無殺死,或者踩中陷阱,被炸得屍骨無存。
那麽,這種心酸又幸福的情感是什麽呢?
不能理解就是不能理解。
人的認知都是來自於自身的認知,對於不曾接觸的東西,質疑與冷漠才是該有的姿態。
“老師,忍者……就是為了剝奪這些東西才存在的嗎?”鈴乃這般問道,未有其他的情緒變化,隻是好奇而已。
“你好像很好奇這件事呢,鈴乃?”夜姬笑問道。
“嗯,總覺得有點空虛。生命……好脆弱,輕輕一碰就死掉了。那個死掉的家夥說的幸福也是,死掉什麽都沒了。”鈴乃稚嫩的嗓音回應。
“你還真是有趣呢,鈴乃,你的問題非常好。你的成長,真的是超出我的想象,我的劇本裏可沒有出現這一幕。”
既定的結局看起來很無趣,而有趣的東西,全部都是因為未知。
如果說人類最原始的恐懼是源自於未知,那麽,夜姬更想要吞噬的,就是這些令人恐懼的未知,以此來打破現在的局限。
隻有那樣,才會有值得衡量人生的強者出現。
人類這種生物能夠擁有什麽樣的極限,值得她用一生去追尋這個答案。
疑惑的看向夜姬,鈴乃眼中出現茫然,這是她無法理解的話語。
“每個人都有自己追求答案的權力,這一點我不應該剝奪。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一點的就是——”
夜姬的臉色嚴肅下來,那是前所未有的鄭重與認真,注視鈴乃稚嫩卻罕見有成熟的臉龐:
“這個世界上,無論想要做什麽,自身所掌握的力量,才是追尋答案的唯一資本。等自身格局超越原有的境界時候,追尋這種問題的本身,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是,老師,我會抓到問題的答案的!”
小小的女孩,重重點頭下來,堅定不移的宣誓出口。
“啊,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夜姬笑了笑,沒有在意。
再怎麽說,她的意誌也不會跟隨別人而改變,更何況是一件工具。
不,現在應該說是有點興趣價值的工具。
光有這樣的思想覺悟不行,意誌再怎麽強大,沒有足夠的力量,在這種世道是無法找出任何意義的。
忍者的世界信奉強者為尊,弱肉強食。
說話再漂亮,也會被強者踐踏的一文不值。
正因為有初代火影這樣的人物,火之意誌才會一直傳揚下來。
意誌本身沒有任何的號召力,是強者賦予了它號召力。
名人名言,首先也得自己成為名人才行,否則就是一堆無用的廢話。
夜姬是這樣認為的。
“緋鶴,村子的事交給你了,有個棘手的家夥,我想去事先料理一下。鈴乃這次會跟我一起行動,她的血遁忍術非常有魅力。”
夜姬決定了接下來的旅程,沒有商量,隻是下達命令。
“我知道了,交給我吧。”緋鶴點了點頭,這樣的事習以為常,隻不過這次稍微留意了鈴乃一眼。
本來以為是個冷冰冰的殺人工具,現在看來也不盡然於此。
人存在於世,本就是擁有本能的好奇心理的,尤其是心性透明的孩子。
(PS:我覺著這幾章是不是有點太壓抑了?總覺得越寫越不對味,是我一個人的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