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國,南方孤島。

 漆黑幽暗的溶洞裏麵,一排排的牢房整齊無比的排列著,每一個牢房裏麵都關押著十到二十個人左右,穿著暗灰色的囚服,臉上的表情死氣沉沉,神色麻木靠在牆邊坐下,目光呆滯的看向前方。

 一群活在地獄中的行屍走肉,說的就是這類的可憐實驗品吧。

 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受到了極大的摧殘。

 但無一例外,這些囚服無論之前是不是普通人,在經過一係列的實驗之後,都擁有了使用查克拉的能力。

 這個世上所有人類的體內,都有著查克拉存在。

 隻不過普通人沒有使用查克拉的資格,而能夠使用查克拉的人類,就是忍者。

 當然,也不隻是人類,經過特殊化訓練的通靈獸、忍獸也可以熟練的掌握查克拉。

 在這些實驗品當做禁忌實驗的實驗體之後,他們的體內就產生了一種對查克拉的親切感,已經能夠將查克拉運用在體術上麵,增幅體能的威力。

 而這些實驗體當中,也有不少的忍者存在,雖然隻是一些下忍與中忍。

 上忍的寶貴實驗體,則是要區分開來,方便管理與使用。

 這樣的環境裏麵,對這些實驗體來說,死亡或許是最好的解脫。

 但他們沒有足夠的勇氣自殺,隻能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每天像是蟲子一樣苟活下去。

 咣當鐵門打開的聲音,從外麵走進來兩個人,打開了電燈,使得昏暗的環境變得有些明亮。

 一高一矮的兩個女性走了進來。

 高個子女性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裏麵是黑絲製的漁網襯衣,大概二十偏高一點的年紀,屬於女人的黃金年齡段。

 這名高個子女性臉色淡漠的上前走到牢房的門前,逐個把牢門打開,將囚犯們釋放出來。

 總共有一百人至一百五十人左右。

 這些人神色木然的站在那裏,沒有反抗,或許知道反抗沒什麽用,與其吃點苦頭老老實實的接受命運,不如一開始就和小狗一樣趴在地上,搖尾乞憐。

 “今天告訴你們的一個好消息,夜姬大人大發慈悲,準備把你們釋放出去。”那個高個子表情冷酷的女性,這麽說出口,眼中毫無波動。

 這種髒活無論在哪裏都是如此。

 在暗部中有一個很特殊的部門,那就是拷問部。

 專門負責審訊機構的專業部門,用盡各種手段針對敵國俘虜,使用一切非人道手段,隻為了獲取情報。

 這種事在暗部中屢見不鮮。

 作為曾經砂隱暗部的一員,她深刻的明白這一點。

 有光的地方,在邊緣的角落裏,就一定需要見不得光的黑暗職業。

 看到這些實驗體,和那些在審訊部門裏呆過的俘虜,這種樣子簡直如出一轍。

 不是所有的忍者,都能有光明的行事手段,更多的還是血腥與黑暗。

 在這種戰爭年代更是如此,以前被封禁的各種禁忌手段,可能都會拿出來使用。

 果然,聽到這樣的話,那些囚犯們的臉上出現了少有的波動,肌肉抽搐起來,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

 “放……放我們出去……”

 “這是真的嗎?”

 “真的……放我們……放我們出去嗎?”

 “我想要見我的妻子……見我的孩子……”

 “……太好了……”

 這裏麵不管是無辜的,還是曾經犯過罪惡的惡徒,此刻都像是小孩子那樣激動起來,露出自己內心最純正的想法。

 有的人放聲大笑,有的人掩麵哭泣,無一例外的,都處於夢幻般的興奮當中。

 在黑暗中沉溺了無數年,陡然看到了光,就以為是救贖。

 能從這個地獄裏麵逃跑出去,他們基本是不抱希望了。

 但是現在,上天還沒有拋棄他們。

 他們還可以繼續擁有嶄新的人生,重頭來過。

 “但是——”那個女人話鋒一轉,停頓了下來,沒有開口。

 囚犯們興奮的舉動也都冷靜下來,緊張的看向那個女人,吞咽著口水。

 “——從這裏出去,是有個前提條件的。”女人依舊淡漠著一張臉,從來沒有變化過。

 “條件?”有個囚犯下意識的問出了口。

 “是,沒錯,就是條件。從這裏出去的條件——”那個女人走回原地,站在跟在自己身邊女孩的背後,將她超前麵一推,慢慢開口:“鑰匙便是這個小女孩了。殺掉她,你們就自由了。相反,她會殺掉你們,讓你們自由的夢想化為泡影。”

 “殺掉……這個女孩?”那些囚犯們呐呐無言。

 有審視,有不忍,更多的卻是漠然。

 “時間不限,手段不限,用盡你們所有能用的手段。這就是這場遊戲的規則,祝你們遊戲愉快。”

 說完這句話,年輕女人轉身離開。

 那個女孩往前麵站了一步,臉色平淡的掃著這些囚犯,目無膽怯。

 皮膚白皙,柔順的黑發披直到腰間,身上穿著水藍色的忍者服,下身是吞沒到膝蓋位置的白色短褲,在小腿的位置上,還有著兩個漁網綁腿。

 年紀看上去隻有七八歲的樣子,麵孔稚嫩,一條但是麵對一百多個人的氣勢,鎮定的完全不像是一個普通小孩子能夠做到的程度。

 在她的額頭上,戴著一個忍者護額,護額的標記是海浪圖案,代表的是潮汐之隱的忍者標識。

 女孩的身上慢慢滲透出一滴滴粘稠猩紅的血液,驚人的殺氣從嬌小可愛的體型裏爆發出來。

 屠殺,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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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監獄的外麵,是一片真空的明亮空間。

 夜姬正在那裏安靜的喝著茶,閉上眼睛,享受著難得的安寧。

 雖說一堵牆的後麵,跟煉獄修羅場已經沒有區別了。

 “沒想到這次一下子舍棄了那麽多的實驗體,海之國的海盜在半年前,就已經被抓光了。”

 從監獄裏麵出來的年輕女人,正是原砂隱叛忍緋鶴,站在夜姬的身邊歎了口氣,似乎在頭疼什麽。

 “這也沒辦法,那些實驗體對我的那部分研究,身體已經產生了很大的抗性,再繼續拿他們實驗下去,也得不到什麽重要的成果。我是個行動派,對於沒有用的東西,舍棄掉就好了。”夜姬依然閉上眼睛,輕輕一笑,輕輕吹著燙熱的茶水。

 “這樣一來,又要去別的國家尋找實驗體了吧。”

 “啊,畢竟海之國是我的地盤,海盜們也就算了,我好歹也要顧忌一下顏麵。這種事無所謂,戰爭期間,最不缺的就是無家可歸的流浪狗,這種實驗體要多有多少。但是實驗體,也是分有鮮明的等級的。”

 “夜姬大人,您還真是恐怖。”緋鶴這樣評價道,臉上不知何時出現一絲冷汗。

 即使砂隱村的暗部機構再怎麽黑暗,可是能夠說出這種無視任何道德底線的話,並且付諸於行動,也是頭一次見到。

 “人類吃豬,猛獸吃人類。本質上來說,我想做那頭狩獵人類的猛獸。我隻是把人類對畜生們做的事,加持在人類身上罷了。”夜姬為自己的行為作出了辯解。

 不,也不能說是辯解。

 因為這就是事實。

 隻不過人類的勢力太強了,很多東西都想當然的按照人類的規則去思考。

 弱小的東西,活該被吞噬。

 這才是真理。

 “這個先不提,鈴乃的安全沒有問題吧。那可是一百多個人,一個人的話,未免……”緋鶴皺起了眉頭。

 夜姬睜開眼睛,斜視了緋鶴一眼,輕笑一聲:“你在擔心什麽啊,緋鶴。你知道嗎?”

 “什麽?”

 “很多人的命運,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被決定了。這個雖然不能說是絕對,但卻適合這個世上的大部分人。能從凡人中脫穎而出的忍者,終究是少部分,是特殊的個例。更多的人即使拚搏一生,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就是名為現實的絕望。忍者的成就高低,百分之九十以上,從他們是否具有血繼限界這一點,大概就能夠判定出來了。”

 這一點,夜姬深以為然。

 至於什麽努力能夠改變命運這種話,大多數時候,她隻是當做笑話來看的。

 如果是努力改變命運,那命運這種東西太不值錢了。

 也許一個人窮盡一生努力爬到了山頂,結果發現,很多人的初始點,就和他的人生終點是一樣的高度,甚至在他之上。

 拋除掉一些極為特殊的個例,普通人用四十年、五十年成為上忍,那麽血繼限界的忍者,用十年、二十年就可以完成。

 五大忍村裏麵,十幾二十歲的下忍比比皆是,四五十歲的中忍,也是大有人在。

 人類這種生物,與之生來,就決定了很多命運。

 通過後天努力超越天才的人,這種個體少之又少。

 “……”緋鶴無法反駁。

 血繼限界的威力,在曆屆忍界大戰的戰場上,已經很好的驗證了這一點,不需要過多闡述。

 “再過幾年,說不定連你也會感到吃力哦,緋鶴。鈴乃的天賦不隻是作用在血繼限界上,還有她學習忍者技能的驚人悟性。一年前,我正式教她學習忍術,很多術她隻需要看一眼就能夠學會。她的天賦非常棒,不算上血繼限界的話,也隻比卡卡西那個小鬼低了一點點。”

 夜姬目光幽幽的看向隔著監獄的鐵門,似乎眼睛穿透了那層鋼板,看到裏麵戰鬥的場景。

 “我期待她的未來,能給我什麽樣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