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支開其他人的重要原因,他也是最近才知道何玖娘的身份,然後就想著拉攏一下。
何玖娘這樣的人,誰能與之為伍,就已經贏一半了。
以前他還不信,可下獄的這段時間,消磨了他的意誌,不得不像一個女人低頭。
何玖娘跟陸柏川是一家,要是一次性能把這兩口子都策反,那東廷和北炎這場戰的勝算會很大。
就像那天晚上他們的失敗一樣,何玖娘一把藥粉的事。
想起那晚上,三皇子恨得咬牙切齒,那是史上最沒臉的一場逼宮,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敗筆,要是不把陸柏川兩口子策反,他都沒臉回東廷。
而另一邊的何玖娘和陸柏川卻是五官都要皺到一起去了,剛剛才知道她親爹很有可能不是沐國公,而是二十年前被流放的尋王,她正想找機會打聽一下的,沒想到這東廷三皇子開口就說她身上流著東廷人的血。
這是什麽情況?難不成當年跟薑若雅好的男人另有其人?
何玖娘握緊了拳頭,她一定要查清楚真相,把當年傷害過薑若雅的人一個個揪出來才行。
“我說這位皇子,說話是要講究依據的,我還說你身上流著我的血呢,你要跪下給我磕個頭嗎?我的好大兒!”
何玖娘翻個白眼,想道德綁架她,沒關係,隻要她沒有道德,被綁架的就是別人。
三皇子被氣得咬牙,這個女人竟然一次又一次的羞辱他,等他出去,一定要找機會把今天受的折辱都討回來!“
欣然在旁邊幹著急,隻能一個勁兒地道:“你身上流著東廷的血,要是被北炎皇室知道,你以為你還能像現在這樣自在嗎?你是我們東廷人,北炎皇室不會放過你的!你隻有跟我們合作,讓主上安全離開,我們才能保得住你!”
這話說得,好像何玖娘現在就快要死了一樣。
“謝謝啊,可是我不需要。”
何玖娘對著她微微一笑,很是禮貌,直接把欣然氣得心梗。
平時怎麽沒見她這麽有禮貌!
“我就是一孤兒,從小四處飄零,你們隨口就說我是你們東廷人,你們有證據嗎?我小時候受苦受難的時候,你們不站出來保護我,現在看我有本事了,對你們來說有利用價值了,你們倒是上門認親了。怎麽的,難不成你們三皇子真要認我當娘啊?那可不行,我可生不出這麽大一坨孽種,我兒子可愛著呢!”
何玖娘這一招先禮後兵,直接把欣然堵得說不出話。
欣然求助性地看向三皇子,三皇子沒說話,隻是咬緊牙關,欣然就不多話了,有些話不是她想說就能說的,畢竟現在還要保護他們那邊的人,要是就這麽說出來,被何玖娘轉身去告訴北炎皇室,那他們這不是不打自招?
“你確實是我們東廷人,總有一天你會知道,要是你能救我出去,我保證許你們一家幾輩子都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三皇子強撐著坐起來,說話的時候有氣無力的,能撐到現在確實是不容易。
現在不管何玖娘提出什麽條件他都能答應,他必須要活著,不然這麽多年的經營是為誰做了嫁衣?
何玖娘一點也不慣著他這臭毛病,有求於人還遮遮掩掩的,還真以為自己是皇子就了不起?
她低頭看著三皇子,說道:“不怕告訴你,我還真不稀罕你那些錢。再說,現在是你有求於我,你話都不說完整,讓人怎麽信你?”
三皇子沒想到她這麽難忽悠,見她軟硬不吃,最終隻能說道:“我隻能告訴你,你的親生父親是我們東廷的人,且位高權重,但到底是誰我不會說,除非你讓我出去。”
“嗬。”
何玖娘嘴角的嘲諷太過明顯,讓三皇子很是不舒服,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她怎麽還不信?
他看了欣然一眼,欣然接著說道:“你的母親曾是前武安侯的小女兒,成年後嫁給了曾經沐國公府的嫡子,也就是現任沐國公,但在此之前,你母親與別人相戀,並懷上了你,與你母親相戀那人是我們東廷人,也就是你的親生父親。”
他們能說的真就這麽多了!
而何玖娘也愣了愣,他們能查到沐國公府,說明還真不是瞎編的。
可按照陸柏川的信息,當初跟薑若雅好的那個人不是尋王嗎,怎麽又成了東廷人?
看來這件事需要調查的疑點還有很多,不能輕易下定論。
雖然她並不在乎親生父親到底是誰,但心裏就是想把人找出來。
這個消息對何玖娘還算有用,所以她還真就幫三皇子看病了,但不能真的讓他痊愈,隻是讓他比現在好受一些,至少不會沒命。
另外,她又動了點手腳,讓三皇子就算靠別人治好了這個病,也得求著她給解毒,這樣就能保證他永遠都跑不掉。
“安分點,每天派人給你解藥,要是敢跑,你會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哦對了,每天的解藥我都是臨時製作的,讓你那些手下別打歪主意,還沒人能從我手上安然無恙地偷走東西。”
說完,她起身跟陸柏川離開了,她去獄卒休息的地方寫方子,然後讓人去藥鋪抓藥熬給三皇子。
雖然三皇子壞事做盡就是該死,但他是皇子,是暫時維係兩個國家之間穩定的重要樞紐,何玖娘自己不在意,但百姓們在意。
不管在什麽年代,受戰爭影響最大的就是百姓。
在天牢裏,兩口子基本上沒什麽交集,陸柏川平靜得就像這件事跟自己無關,他就真的隻是個帶大夫進來給煩人看病的引路人而已。
但離開天牢,他的臉色瞬間就凝重起來,開口就道:“獄卒裏有內奸,要不是他真的病重,隻怕早就被救出去了。”
剛剛不動聲色的他其實一直在觀察周圍的獄卒,有些是看不出什麽的,但有幾個明顯心虛,看上去就不像無辜的。
天牢裏獄卒不算很多,但能有這麽多露出心虛的表情,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並且,陸柏川懷疑不僅僅獄卒這裏出了問題,很明顯是上級裏麵有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