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卻看向何玖娘,說道:“來人說東廷三皇子在獄中重病,指明了要弟妹去給他醫治,否則他寧願病死也不願醫治。”

何玖娘撇撇嘴,嘲諷道:“那就讓他病死好了。”

她這人吧,就是天生反骨,更何況是曾經想害她兒子的人。

還指名要她去給看病,多大的臉啊?

老皇帝也不高興了,說道:“北炎這麽多大夫,他怎麽就看上人家狗兒他娘了?讓其他大夫去看,朕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舍得死。”

要真是想死,在獄中這麽長時間早就想各種辦法送死了,怎麽可能堅挺到現在,還以此做威脅。

陸柏川突然說道:“不對,玖兒昨晚才到的國都,他在獄中這麽快就知道了,要麽是我們的人裏麵有了內鬼,要麽是外麵的東廷人已經跟他取得聯係了。”

眾人夾菜的動作都停住了,畢竟不管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知道的,都隻能說明是天牢裏的防範太過薄弱,已經被東廷攻破了。

之前陸柏川說的聲東擊西,人家已經成功了。

這頓飯,瞬間就不香了。

“殿下別著急,臣這就去天牢那邊看看。”

陸柏川站起來就要走,何玖娘不放心他一個人過去,便說道:“算了,我也跟過去看看吧,畢竟他點名要見我,我去瞧瞧他要耍什麽幺蛾子。”

何玖娘是很不情願的,但既然對方給他們示威,他們就沒有不應的道理。

“我也要去!”

“我也是!”

兩個小家夥站起來,想跟著去湊熱鬧。

何玖娘說道:“別鬧,這不是去玩,狗兒你在宮裏跟世子哥哥玩,爹娘忙完了回來接你。”

狗兒很擔心爹娘,但看著他們滿臉嚴肅,甚至還帶著些許怒火的神色,他瞬間不多說什麽了。

雖然他現在小打小鬧的時候能占上風,但在真正的高手麵前還真是不夠看的,他要是真的跟去隻會變成爹娘的累贅,所以還是待在這裏更安全一些。

“好吧,爹爹娘親,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狗兒有些小失落,但還是答應了。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不添亂。

太子原本也要去的,但陸柏川製止了,覺得這種小事還不需要太子親自過去,否則顯得太過重視,又掉北炎的麵子。

老皇帝覺得陸柏川說得有道理,把太子留下帶娃。

陸柏川兩口子乘車去天牢,看上去一切都沒什麽變化,消息都是透露進來了,所以兩人很是防備,這些獄卒中,有多少人是內奸,又或者,是東廷人假扮的。

何玖娘查看了一圈也沒發現哪個獄卒是戴了人皮麵具的,應該是知道何玖娘的本事,此時藏起來了。

那要麽就是內奸,要麽就是有人混了進來,現在又出去了。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東廷三皇子找她有什麽事。

不可能隻是單純的讓她給看病,而是另有所圖。

陸柏川牽著何玖娘的手往裏麵走,有獄卒在前麵引路,一路上都沒什麽異常。

就是有些犯人會伸出髒兮兮的爪子,嘴裏說自己是冤枉的之類。

這種情況無需理會,所以兩人直接就到了關押東廷三皇子的牢房。

好歹是個三皇子,所以北炎也沒有太過虐待他,還給他安排了一個不錯的單間,旁邊是欣然的單間。

據情報得知,這欣然竟然還是那個組織裏的大官,難怪清音閣那些人全都因她而死,她也沒有受到懲罰,還能跟著三皇子一起出任務。

何玖娘心中感歎道:本事是有的,隻可惜是個戀愛腦。

原本以為這東廷三皇子是裝病,沒想到還真是病了,他們到的時候,三皇子正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欣然在旁邊焦急地道:“救救我們主上!他是東廷三皇子,他不能有事!不然你們也別想好過!”

“哎喲,東廷三皇子啊?我好怕怕喲~”

何玖娘一邊說,一邊做出一個很假的害怕的動作。

很好,她剛剛還誇這女人有本事的,現在看來,是她高估了。

一段時間不見,她覺得欣然又蠢了些。

說完,何玖娘不再搭理她,讓獄卒開了鎖,她徑直走進去,抬腳踢了踢地上躺著的三皇子。

地上的一坨動了動,翻了個身,露出蒼白的臉,確實病得不輕。

“說吧,什麽事。”

何玖娘皺了皺眉,很不喜歡這裏的味道,一股子黴味和不知名的臭味。

“你先幫我治病。”

他來到這牢房裏就開始水土不服,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全靠一口氣撐著,之前獄卒也找過大夫給看,但都沒什麽效果,反而越來越嚴重。M..

正是這個原因,救兵悄悄來了幾波,看到他這模樣,根本沒辦法帶他走,他這樣子完全走不了,一旦事情鬧大,最後還落在北炎人手上,到時候東廷那邊需要妥協的條款隻會更多。

綜合考慮之下,他還是決定留下,先把身體治好。

當然,這樣也有風險,就是暴露了東廷人來過的信息,但他現在都快要沒命了,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何玖娘轉身就走:“愛說不說。”

她不受威脅,說白了這也不是她分內的事情,她憑什麽就給他看病?

“你!……”

三皇子覺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眼看著她就要走了,喘著粗氣著急道:“你讓他出去我就說!”

何玖娘的腳步並沒有停下的意思,她跟陸柏川是兩口子,憑什麽要讓陸柏川出去?

三皇子一退再退:“至少讓這些獄卒退下!”

何玖娘停下腳步,冷淡地開口:“好處。”

“我、我會派人給你送三箱黃金上門。”

她一個經商的女人,最是愛錢,他都打聽好了。

何玖娘果然軟了態度,讓陸柏川把獄卒支開了。

“現在可以說了。”

何玖娘開口催促,透著些許不耐煩。

三皇子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身上留著我們東廷的血,你該幫我!”